来果禅师禅七开示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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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
十一月十六日开示(五七第三日)
‘一念不觉生三细,境缘才动成六粗。’宗门下的事,不讲根、尘、五识,六、七、八识,一概不讲;只讲粗、细。对于‘念佛是谁’当然要讲:因为这一法是发明我们本有的一法。虽然,它可以发明本有,不说也不能使人行这一法。
或者有人说:‘既然有说、有讲,莫非是教宗吗?因为有言、有说。’你们会错了!宗门下所讲、所说,不与教同,亦不与宗同;反过来,也与教同,亦与宗同,与佛同,与祖同,一同一切同。今天与你们讲粗;本来,宗门下细亦不可得,说甚么粗?实在是方便之方便,替你们中、下根的人,不得不讲;上根利智的人,是一超直入,不假说粗、说细。甚么是中、下根的人?因为与上根的人稍次一点,故此说是中、下根人;恐怕还是与你们客气。何以呢?这个粗,你们还知道吗?是个甚么东西?是大、是小?是圆、是方?你还晓得吗?你们能可以晓得,出来告诉我!你们有这么一个人,我就许你是一个中、下根的人;恐怕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连这一个粗的影子都不晓得,那里还说得上是中、下根人?下下根人还是勉强;说是中、下根人,是客气罢!那么,究竟这个粗,还是个甚么样子?有多大呢?恐怕还不容易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恐怕也不容易晓得。略说一点你们听听:你们今天用功用不上是粗,不相信用功亦是粗;不信‘念佛是谁’是粗,疑情发不起亦是粗;怕吃苦是粗,要快活亦是粗。你说它有多大呢?有情,最大是金翅鸟,还没有它大!无情,大山、大海,亦没有它大!它既然有这么大,为甚么不见呢?因为我们整个的在粗里头。譬如:杲日当空,虽然有白云遮盖,还有少份光明;假使一阵黑云整个的盖起来,便伸手不见掌。假使有一个人,一辈子都是在这黑地方过日子,一脚泥巴,一脚狗屎,问到他:‘脚下是泥巴么?’他说:‘是的。’再问他:‘还有狗屎没有?’他说:‘没有,是泥巴。’狗屎当泥巴踏在脚下是不知道;究竟问他泥巴是甚么样,他到没得口开。何以呢?向来没有看到过,那里会知道是甚么呢?就等于我们这一件事,如:杲日当空,因为被业障一遮,就似一点云雾;今天也造业,明天也是造业,久久的,就如黑云一样,把一个本来的光明,遮得牢牢的。今天问到你:‘粗是甚么东西?’没得口开,因为没有见过,那里会知道!就如黑地里见泥巴一样。你们想想:被这一个粗障,把你们本有的光明障得气也不透。今天住在这里头,还以为:‘好得很!’一向你都住在障里头,连这一个障都不晓得,那里说粗不粗!粗里、粗外这句话,还安得上吗?
今天,教你们:天下的事不要相信,要相信一个自己;你们为甚么不相信自己?是被粗障障住了!任何法门不要你相信,‘念佛是谁’这一法要你们相信,你还是不肯相信,何以呢?亦是粗障障住了!你们若有一个人有点向上的知识,一个了生死的坚决心,说:‘天下人被它障住可以,我是不能被它障的;若我被它障住,我还算一个人吗?’自己与自己商量计划,并不是甚么奇特事,又不是甚么难事;就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念佛是谁’。今天,我非相信不可,任你障得最牢,我总要打破你;没有其他,只要相信‘念佛是谁’,就能打破障。被它障住了,就是不相信;不被障,就会相信;这是很显明的。我这么一讲,你们有心于道的人,当然有个领会处。我说:你们不相信‘念佛是谁’,你就把‘念佛是谁’相信一下子,提起来参一参;等到你知道一点味道,恐怕就不同了!何以呢?你若把‘念佛是谁’参一下子,不明白,就在这里追究:是那个?到底是谁?咦!似乎有个东西,大概就是我自己罢!再一参究,不错!是我自己!虽然不十分相信,终归被我见到一点;就如昊日当空黑云遮住,忽然黑云退了,还有点白云遮住一样。那么,白云遮日,总还有点看到;我们的本来面目被障遮盖满了,今天把障少许去一点,当然要看到一点;不十分清爽,就如一点白云相似。自己见到以后,那是很好的;无量劫来没有见到,你今天把‘我’见到了!我再问你:‘相信“念佛是谁”吗?’你一定说:‘不相信;我见到自己就罢了!还要相信“念佛是谁”做甚么?’你到又错了!你见到你自己,怎么会见到的呢?你要晓得:‘念佛是谁’很吃了一番苦,今天也是磨,明天也是擦;你的自己,是‘念佛是谁’苦中得来的。你若不相信它,不是忘了本吗?你们想想:对不对?可见到‘念佛是谁’是去我们粗障的一法,是明我们本来面目的一法。若要发明本有,了生脱死,非‘念佛是谁’不可。
各人发起心来──参!
十一月十七日开示(五七第四日)
生前的事,各人都知道,都相信;生后的事,甚么人都不知道,不相信。因为生前的事,都亲自眼见,不能不相信;生后的事,因为未见到,所以不相信。你们以为:‘这个肉壳子的我,是很好的,非要爱惜它,非要宝贵它不可!将来有七、八十年的受用。’这是你们最相信。‘生后的事,我又没有见到,你教我相信个甚么?’大概人人都是这一个知见。
你们以为七、八十年是很长的。你要晓得:生后的果报,与你七、八十年的长比较,生后一弹指的功夫,就有你七、八十年长。你还相信吗?还说一天、一月、一年?他过一天,我们要过几大劫!考究到这一点,我来比较一下子:可算这七、八十年的功夫,似石火、电光的一瞬间。但,那一个长期里头的生活,就是在我们这个石火、电光中造成的;造的甚么生活,就问我们现前这一念是个甚么念头。念头固然多得很,我们不要讲多,就说一个念头罢!这一念感甚么果?古人云:‘毫厘系念,三涂业因。’三涂是甚么?地狱、饿鬼、畜生。你们想想,一毫厘的念头,就要招这么大的报,还要说一天到晚打妄想、翻业识?这样的感果,我真不要讲!次则,你们想过七、八十年,阎王老子他还不由你,他一叫你去,你赶快跑,一刻也不能迟;就等于一根绳子这头拴在你鼻子上,那头就在阎王手里,他把绳子一拉,你就跑;这是没得客气的,恐怕比我们拉牛还要厉害十倍!他把你拉去,叫你变牛,就去变牛,马上牛皮就到身上来了,角就安在头上了,尾巴也安上了;你还有多大的本事把牛皮、牛角去掉?恐怕不由你!叫你去,你就去,少停一刻不行;要想不去,更做不到。可怜!我们那个时候,吃苦不能由己。那么,变牛一次还不算了,恐怕变了一个又一个,骨头堆起如山一样,牛形脱后,才可换一个其他东西去变变;他的期限很长很长的,不是我说来吓你们的!
在过去,有一位老比丘诵‘金刚经’,念的音声不好听;这位老比丘已证四果,年老音声当然不好听,有一位年轻比丘在旁说:‘你诵经的音声,好像狗子吠声一样。’老比丘当下就说:‘你讲这一句话,你将来不得了!堕了地狱,还要去变狗子。’那位年轻比丘听了,大吃一惊,赶快求忏悔,痛哭得不得了。老比丘说:‘你有这样的忏悔,地狱可免;狗子身不可免。’过七日后,年轻比丘死了,阎王老子叫他变狗子去;他还问阎王:‘我为甚么变狗子?’这一句话还未问了,狗子的皮和尾巴早已安好;后来,变狗一个一个的骨头,堆起来,有须弥山那么高大。你们想想:这一句话的果报,有这么厉害!这不是我说的,是古人典章证明的,你们不能不信。你们大家想想:阎王老子这一根绳子拴在我们鼻子上,还厉害吗?任你有天大的本事,还能逃得了吗?你们真要逃避他,决定不到阎王老子那里去,也不算一回事;要不去,就可以不去!极容易的事,恐怕你们又有一点不相信,‘阎王老子那么厉害,翻天的本事,也逃不了他的手;你还说容易,不算一回事,我那里相信?’我要说个铁证你们听听,就知道了:以前,有个金璧峰,他的本事好得很,夏天到清凉山过夏,冬天到南方来过冬,很好的。有一天,阎王叫小鬼来拴他,费了许多工夫才把他抓住;他是有本事的人,就问小鬼:‘你捉我做甚么?’小鬼说:‘阎王老子叫我来捉你的。’他说:‘你还能慈悲、慈悲,让我七天?你再来,我跟你去。’小鬼说:‘不行!’再三恳求,小鬼也有慈悲,说:‘好!容你七日可以,你去!我七天再来。’他见小鬼去了,他就把‘念佛是谁’一提,拳头一捏,牙关一咬,‘究竟是谁?’‘到底是谁?’这一来,拼命也不放松。到第七天,小鬼来了,甚么地方都找过,天上、人间,虚空里、虚空外,都找过,也找不到。他在虚空中说:‘阎王□我金璧峰,犹如铁练锁虚空;铁练锁得虚空住,方可□我金璧峰。’很好的。你们想想:你们的本事再大,天上还躲得住?地下更不要说;虚空里躲不住,虚空外也躲不住;唯有一个‘念佛是谁’能躲得住。躲在‘念佛是谁’里,任他阎王老子本事再大,亦不能奈你何!释迦老子也不能奈你何!‘念佛是谁’还要紧吗?
参!
十一月十八日开示(五七第五日)
初发心用功,怕妄想;工夫用久,怕昏沉。这是甚么道理呢?因为,你们全在昏沉、妄想里做活计,说怕妄想,怕昏沉,‘怕’的那个东西,亦是昏沉、妄想做的。怕妄想,不打妄想,还是妄想;怕昏沉,不落昏沉,还是昏沉;你们还晓得吗?大概不容易!虽可以说你们现在打七用功超过平常几倍,一个七要超过平常三年。但是,用功的一句话,有种种差别:其中有身精进、心不精进,有心精进、身不精进,有身、心俱精进,有身、心俱不精进,四种差别。
如何是身精进?就是行香、坐香不同:行香,飞跑;坐香,外面好得很,心里还是昏沉、妄想。心精进者,就是一天到晚,心上‘念佛是谁’历历明明的;外面行香、坐香平平常常的。身、心俱不精进这种人,无须多说,六道轮回是他的好窠臼。如何是身、心俱精进?这一种人,行香、坐香是有精神;心地上清清楚楚的,‘念佛是谁’时刻不离。若有这一种工夫一天到晚的用,一个七打下来,决定超过平常三年。这么讲,不是超过心精进、身不精进的一种人?假使光对那身精进的人讲,超过三十年还要多!再说身、心俱不精进的人,更安不上。我虽是这么讲,要你们从自己心行上讨论一下子,在七期里是那一种的精进?不是小事!凡是有心用功的人,应当检讨的。你们平常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俱是身、心精进,莫说一个七、十个七,再多也不能超过你这一种人。大家要研究一下子,不是马马虎虎的。莫说平常,就是打七也然。但是,现在你们七打了五个下来,身上的精进早已放下来了:跑起香来,两只脚拖不动;坐起香来,腰一弯,爬下来了;一天到晚捱命似的。问到你们‘念佛是谁’?到要说:‘参够了!’弄不出一个名堂来。起疑情,更够了;一起,起不起;再起,还是起不起。够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