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黑白双娇-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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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食不下咽!
饭后,客厅中又摆了开来,摆什么?不摆什么,只是摆出了茶,摆斤了话题,“龙门
阵”!
“无名,城隍庙之行如何?”
沈逸峰随意的问着。
“哦!张保元已经飞骑报了上去,一切由菩萨做主安排。”
麦无名竟然会说溜了嘴。
“报了上去?菩萨安排?”沈老三讶异地说:“怎么?难道你是‘灵霄宝殿’中的‘武
曲星君’临凡?”
“不是灵霄宝殿,而是阳曹地府。”
麦无名似真似假的回答着,他是想造成混淆。
“什么时候能到此地?”
“四五天吧!”
“这么说我们要等四五天后才去石家庄?”
“晚辈拟在今夜或者明日先去探看探看。”
沈老四霍然站了起来说:“好,我带你去!”
“为避免打草惊蛇,使他们起了防范之心,小侄以为沈家庄暂时不宜出面,由我一人前
去比较妥当。”
“怎么说?这本来就是沈家庄的事!”
“沈石二庄尚未正式扯破颜面,而小侄则为了玉如意已经向对方动过几次手,万一闹上
了,也没有什么顾忌,因为那与娴姑娘她们搭不上关系。”
沈老四讷然了,他不由怏怏地坐了下去。
未几,麦无名走了。
他快马加鞭,直朝石家庄方向飞驰而去……
石家庄。
石家庄得“天”独厚,它倚山倚岗。
石家庄“地”理雄奇,它水围带绕。
石家庄经“人”精心规划,它攻守俱佳!
钟灵毓秀,三才齐备,难怪石家庄显赫一时了。
悬崖高隐云天,河流浊浪滚滚,丘岗绵亘百里,只有前方,只有左旁,则是良田千顷,
则是碧波万里。一望而无际……
石家庄唯一的出路、通道,就是前面的河流,河流上面横贯石桥,石桥画宽达二丈,能
行驷马,能排仗仪!
步下石桥,外端可通省城、可达京畿,步下石桥,内向即是大门。大门栅栏巍峨,篱藩
迄逦,每隔十丈,就设班房—处、碉堡一座,八班人马轮流当值,轮流主持着各地警戒守卫,
凭藉天天险屏障,加以人工心血谋策,石家庄犹如不倒的金汤廓垒!
基实,石镜涛虚骄恣睢,孤标傲世,江湖宵小人人望而却步,武林英豪个个敬而远之,
他们有事经过石家庄也多绕道而行,不守也安稳得紧!
这天酉牌将尽,乌金西坠了,玉免东升了,又是—个清明的夜晚。
星继续在转,斗不停在移,眨眼间,二更时分到了。
凡是做无本钱生意的人都信守着他们祖师爷传下来的座右铭,那就是“偷星偷云不偷月,
偷风偷雨不偷雪。”
所以,嫦娥的脸笑得越甜越圆,他们的心就会越苦越忧,因为,狂风骤雨会混淆响动跫
声。
因为,星夕云夜能掩蔽身形,月就不能,月只会暴露他们的行藏,雪就不能,雪只会留
下他们的足痕。是以,古时候有一位神偷,为了要达成一件重要的任务,但雪却是下个不停,
在走投无路之下,在逼不得已之中,灵光一闪,就倒穿着步履,使人们追错了方向,他才顺
利的突了围、过了关。
这个时候,石家庄的石桥那端大路上有一团灰色的影子在滚动着。这团灰影快得像风,
疾得似云但在碧空万里之下,但在禾浪起伏之间,显得很,明得很,在月色映照之下也耀眼
得很,当然已彼石家庄的门卫发觉了。
“什么人?”
他们吆喝了,他们戒备了,但是,—来双方距离尚远,二来物体飘动太快,三来嘛!三
来也是他们心中有一份自大、有一份疑虑,不相信会有不长眼睛的朋友敢任意的往石家庄里
瞎闯!
因此,他们只是虚应事故,因此,他们只是聊尽职责,心中以为那必定是—只外出觅食
的山兽!
喝声岑寂了,戒备松弛了,而那个灰色的影子也已经滚到石家庄的藩篱外面了……
他必定是风,他必定是云,因未见这团灰影有所作势,只笔直的、冉冉的,却沿着栅栏
平升而起。
其高拨过于栅栏,其形越过了篱藩,然后就平淡无奇的、就悄无声息的飘落在尘埃之上
了。
这不是风,风不会有影;这也不是云,云不会坠地。那像什么?像—阵烟雾,像一只狸
猫,守值的人不是把他当作山兽了吗?
当然,他什么都不是,什么也只是想象而巳,他是人,他乃是午间由沈家庄院赶来的那
一个人一—麦无名!
麦无名在里面略—停顿,然后游目四顾,发现庄院拱门上面的屋角处有二颗头颅在伸展
着、在摇晃着。
他微微一笑,立即身形一矮,在地上拾起了几颗石子,右掌倏张,继之长身而起,二粒
碎石犹如二条黑线,牵引着二道劲风,二道劲风又拥簇着一团黑影,串联结札似的跃上了供
门的脊梁顶端。
“啤、咚、咚……”
二粒石子分别跳动了一会,势竭力尽之后,就变成“咯落、咯落”的在瓦楞中翻滚起来
了。
一裸萝卜长出来了,双目正凝望跳动石子的时候,紧跟在后面的劲风刚刚吹着他的衣领、
他的头颈。
萝卜叶子飘了几飘,萝卜身子怔了一怔,然后领悟而释然了。
“哦!是山风。”
“老杜,是什么东西?”
另—方又长出了一棵萝卜,发声探询起来了。
“没什么,只是山岗上头吹过来一阵山风,刮下了二颗碎石而已。”老杜身子一缩,随
口顺答着。
“山风?”另一棵萝卜听了似乎不太满意,他疑惑的说:“我看不是吧?山风成天的在
吹,但丘岗离大门少说也有七八丈之遥,却从来也没听说过有碎石被吹下来?”
老杜不禁转头看看右方的山岗,黑呼呼、阴戚戚,想想刚才吹在头颈上的那股凉风,心
中顿时感到一寒。
“小庐,别胡说!那明明是山风,那明明是碎石。”
他心怯了,心头一怯,疙瘩就起,疙瘩起了,汗毛就竖了,声音就瘠,声音一瘠,心就
更虚……
小庐似乎逗上了,他有意无意的说:“老杜,你要小心啊!说不定是‘狐大仙’,狐大
仙看上了你,换班后赶快前去烧香拜拜,若是气运到了,必有横财,假如桃花犯了,那似乎
不太好,你不见小施那个样子,面黄肌瘦,骨立如柴,一天到晚病恹恹的使不上力气……”
“去你的娘!瞎三话四,二粒砂石哪会有这般的严重。”
色厉内荏,声颤身僳,老杜手心中在淌汗,老杜的脚尖好像也有麻麻的感觉、冻冻的感
觉。不知道它在也不在?
“就是因为沙石才会严重呢!决不会错,你看,今夜睛空万坐,星斗满天,月亮又圆又
大,哪里来的山风?”
“唉!胡说八道……”
“我才不胡说呢!这种日子正是狐大仙出来参仙修道的时分,它摄取月华,它练丹吐纳,
大慨你无意中犯着了它,或者是冲着了它,它才会找上了你。”
小庐一本正经、若有其事的数说着,不知是在调笑还是故意恫吓?因为老杜是一个忠厚
老实的人!
“狐大仙”就是狐狸的别称,江南多山,因之城镇、村庄的屋瓦上经常会看见狐狸大模
大样、肆兀忌惮的在走动着,还有猴子,猴子被称为“张九官”。
它们都是邪神,有不少的家庭还祭祀着它们的画像,尤其是在抗州—带。杭州人管叫它
们为“五通”。五通会通财,五通也会移物,人们为求发财,人们为祈降福,最最虔诚的乃
是靠赌吃饭的人,佩带着它,供奉着它,当成财神作为护身符,还真灵呢!
这是指雄狐狸或者是牡猴子,一旦有雌狐狸,牝猴子迷上了人,那被迷的男人就会茶不
思、饭不想,一天到晚浑浑噩噩的、失魂落魄的成了痨病鬼、神经病,俗语所称风尘女子为
“狐狸精”或“猢狲精”就是这么来的。
“去你娘的蛋,闭上你的乌嘴!”
老杜吼起来了,嘶起来了,他这是在发威,他这是在壮胆,虽然眼睛闭着、脖子缩着,
心里依旧在毛着。
“老杜,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呵?我是好心的在提醒着你。”这个死小庐不肯放过
对方,他又磕牙了:“其实,狐大仙或张九官找上你也并不一定是坏事情!我刚才不是说过
了?也许你祖上积了德,也许你命中有财运,大仙、九官想通一笔钱财给你,到时候可不要
过河拆桥,忘了我小庐喽?”
老杜恨得牙齿起了痒,但是,这样一来,他心头倒是安定下来了,顿时狠声地说:“算
了吧!有横财就给你,犯桃花也是你,你的年纪比我轻,你的睹瘾戒不掉,你正好两相需
要。”
小庐听对方的口气,知道这戏已经唱不下去了,他就见风使舵的说:“好、好、好,既
然你不爱听,我不说总可以吧!”
麦无名的嘴角浮起了笑意,他趁对方二人斗嘴的时候就顺着回廊掠了进去。当然,就算
老杜和小庐聚精会神的把守又能怎么样?不是它?石家庄的方位和其他地方的暗桩他也已经
摸得一清二楚了。
投石问路,是江湖中人最最常用的方法,也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的最浅俗的方法,但
是,尽管常用,尽管浅俗,投石问路依旧是夜行人最最有效的路数。
蓦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守卫的人不会不感到怀疑,不会不觉得惊奇,一怀疑一惊
奇,也就不会不出来探看原因了,就这样,暴露了他们的方位,就这样,指明了他们的处所,
结果,乾坤倒转,主客易位,他们原在暗处,反而变成明处了。
麦无名越过了幢幢楼宇、层层屋脊,后楼终于到了,但是,后楼一到,他的难题也随之
来了。
因为,后楼很大,房间很多,他虽然听说了沈如娴姐妹住在后楼,但却不知道她们住的
是哪一间房间?
是“卧龙”沈逸峰当时忘记了询问对方所住的处所?抑或“凤雏”沈如娴认为没有告知
这点的必要?
不对,沈逸峰当时并没有忘记这一点,对的,沈如娴果然以为无此必要,他们双方彼此
还曾经商量过呢!只是都没有想列会有人夤夜前去窥探,遑论搭救了,这实在是一件不可能
的事嘛!
没办法,麦无名只有用上了老法子,用上了笨方法,那就是一间一间的探。
他身轻如燕,他快速如风,虽然穿着的仍旧是那袭白衫,但一经展开身形飘动,犹如一
缕轻烟,好像一只夜禽,看见他的人在略一怔神之间,就会立即失去了踪影,失去了凭藉,
还以为自己是眼花、是幻觉哩!
第一间,有一个年在半百、身着锦衫的老妇人,安详的、舒坦的坐在太师椅上,右手双
指拨动,脸上双唇歙动,在干什么?正数着佛珠念经。
第二间,两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家,一个伏在书桌上习字画画,一个则站在一旁凝神观望
着、欣赏着、侍候着!
虽然她们也是青春貌美,虽然他们也是年岁相若的姑娘人家,但麦无名在瞥见之下却一
点也没有异样的感觉。为什么呢?因为她们的妆扮不同,因为她们的气质不同,因为她们服
饰、色泽也与沈如娴姐妹截然不同,她们二人寄的乃是彩花衣衫,而沈如娴姐妹当然是—白
一黑了。
麦无名并不认识这二位姑娘,但在思维中,但在传说上,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