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神龙七绝-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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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去。
那夹谷曲曲折折,不知走了多远,方才瞥见前面一脉高阜。此时那人正攀行于高阜之上,
奔行甚缓,似是怕人发觉他的行踪。
一鸣也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一步一趋地攀上那高阜。
月色朦胧,四野含烟。
一鸣攀上那高阜后,业已精疲力竭,眼看前面一块青石,趁势赶了两三步,提袂就想坐
下休息。
蓦然,两条黑影向高阜上奔来,一鸣迅即闪身树后。
那两条黑影来势奇快,倏忽之间,已至身前。
一鸣疑神望去,但见两人俱着黑色长衫,黑布蒙面,后面那人背上隆起,不知是什么东
西。
突闻前面那黑衣蒙面人道:“老兄,不是我阮七伯夸口,我作事从未失过风,你放心,
包管手到擒来。”
后面那人道:“阮兄神乎甚技,武林皆知,但老魔头亦不是好惹的,我看还是小心为
上!’’
前面那人道:“老兄放心,包管你回去交账,但不要忘了请我喝杯水酒。”说着同时一
笑。
两人说话虽轻,但听来确是极为清晰,想来内功必然精湛。
一鸣此刻听他们言中之意,察知定是为“摄魂铃”而来,不禁慨叹一声,转身奔下那高
阜。
一鸣急于想追赶那夹谷同来之人,三步两足向前疾奔,刹那间,来至一块草坪之上,目
光流转,见四面下全是浓雾蒸腾,阴霾四合,连方才那来路已消失于雾气氤氲之中,不禁内
心焦急。
蓦然,不远处传来柝柝之声,樵楼四鼓,一鸣忖道:“这近处既有击柝之人,想那边必
是有人居住了,我何不寻声前去探个虚实。”
遂纵身穿云突雾,向那柝声处掠去。
行未数丈,浓雾中突然传来一声“谁”!一鸣一惊,本能地向路侧沟中一闪。
一条黑影掠身而过,隐约中显是个灰衣蒙面人。
那灰衣蒙面人方才掠过,空闻“嘭嘭”两声,似是有人摔倒在地。
一鸣站起身来,举目四望,想寻找灰衣人踪迹,但浓雾之中,早已不见那灰衣蒙面身影。
一鸣在浓雾中茫然摸索,东荡西闯,像行走在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
不知闯了多少时辰,突见前面草地上躺着两个灰衣蒙面人,蒙面人穴道被点不能动弹。
一鸣蹲下身子解开那灰衣人“命堂”穴,那灰衣人方能说话,一鸣问道:“你们帮主是
谁?”
其中一个灰衣蒙面人颤抖道:“我们骷髅帮从不以面目姓名示人,故而小的不知!”
一鸣叱道:“我问你们帮主是穿的黄衣还是红衣?”
那人答道:“黄衣!”
一鸣道:“他们在何处?”
那人道:“他……他……他……他住……”用手向左侧巨堡一指,把话收住。
—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瞥见一座巍峨的巨堡,堡中窗棂上,薄纱垂掩,隐泛红光。
一鸣心念一转轻问道:“四明狂客是不是也在里面?”
那人道:“我,我不知道。”
一鸣清楚这些小喽喽是不会知道四明狂客便是黄衣帮主。
他一指闭住那人的穴道,飞身朝巨堡掠去。
登上巨堡,他以一“倒挂金钩”之势挂在窗外的飞檐,探目向内望去,只见四明狂客正
坐在椅上。
一鸣正想要翻身入内,陡见一条金光闪烁,朝四明狂客射去。
敢情那是一条金蛇。
四明狂客全身一颤,已被金蛇噬中背部。
四明狂客暴吼一声,伸手向金蛇七寸处抓去。
那金蛇负痛缩身,竟然被四明狂客将它抓在手中,大喝道:“这红衣老魔,我非叫他碎
尸万段不可!”
绣帐微启,一个雪白皮肤,秀发篷松,一丝不挂的女子穿帏而出,问道:“怎么啦?”
四明狂客“叭”的将金蛇甩在地上,抓起木凳“呼”的一声砸下,喝道:“这‘金线蛇’
是红衣帮主养的毒物,他想陷害老夫,嗯!做梦!”一推那女子,道:“快拿解药来!”
那女子轻扭肥臀,玉乳乱颤,水蛇般窜入屋角,揭起黄幔,移时,手中握着一只白色玉
瓶,伸出皓腕,将玉瓶递与四明狂客。
四明狂客将玉瓶接在手中,愣了一愣,迅即拔开瓶塞,倒出两粒红色药丸,从桌上端过
一杯水,将那药丸放入口中灌了下去。
约莫一盏茶之久,四明狂客缓缓道:“我看这胡奎的解药不太对劲,你……”话未说完,
推金山,倒玉柱,“嘭”的一声,摔在地上,一命呜呼哀哉。
一鸣登时愣立当地,思想中一片模糊,不知是喜是怒,是杀胡奎?还是搜取“摄魂铃”?
还是到“阴风塔”找丽娘呢?一鸣衡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到“阴风塔”。想来那老魔头和那
女子谈及,大概不会太远。
心念既定,纵身向堡后幽暗的山岭中窜去,此时,身后传来凄厉的哭声和呐喊声。
一鸣拼命狂奔,尤如一头激怒的猛狮,蹦跳飞腾于山林川泽之间。
皓月西沉,大地一片漆黑。
一鸣沿山谷狂呼丽娘,声声似杜鹃夜啼,凄厉至极。
一鸣行至笔峰,蓦然一座高塔耸立当前,一鸣这一喜,如获至宝,狼奔豕突般奔去。
将至高塔,忽觉耳边风声劲疾,寒气迫人,那劲风愈吹愈大,直使人站不住脚,一鸣心
想:这阴风塔真是名副其实,阴风凛冽,砭人肌骨,但一鸣此刻已被爱力的推动,竟然几次
跌倒,几次又站了起来,死命地向高塔冲去。
及至高塔,倏地又把他愣住了,原来那高塔全是生铁铸成,周围不见一道门户,同时当
时只闻听那女子说小妖精,那小妖精是天山一怪抓来的,是否丽娘,不得而知,如今激怒之
下,便糊里糊涂寻来此地,想来实在有些好笑。
正犹豫间,突闻那高塔之下一声厉吼道:“什么人?”
一鸣倏然一惊,举目一望,突见前面三丈处巍然站立着四、个灰衣蒙面人,胸前骷髅图
依稀可见。
那蒙面人站立之处,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尸体,鲜血尤汨汨流出,像是方死不久。
突听那左侧方一位蒙灰衣面人喝道:“小子,他已被我们弄死了,你还来做什么?”
四个灰衣蒙面人不待一鸣答话,四条骷髅鞭暴舞生风,排山倒海般直袭而至。
一鸣一愣,眼看四条骷髅鞭,挟着嘶嘶之声,四下扫到,心想:这四人联手相攻互为犄
角,暗合四象。非一般骷髅帮众可比,眼看今夜形势险恶,双拳难敌八掌。
思念未毕,突地身形陡起,一式“飞龙在天”,箭飞三丈,挥手拧腰,斜飘八尺,避开
那四个灰衣蒙面人的合攻,伫落土丘之上,沉声道:“你们弄死了谁?”
其中一个灰衣人,大吼道:“弄死了你妈!”骷髅鞭抖得笔直,沉臂欺身,直扫下盘。
一鸣此刻真的怒火高升,暗道:“这种草野之夫,出口伤人,不给他点颜色,不知道神
龙七绝的厉害。”忽地杀机陡起,双掌连挥,“太上无极”“神龙出海”“一气三清”,翻
出三掌。
这三掌全是一鸣在雾峰山洞中,精研而成,三招出手之奇,变化之妙,其中一人,立即
负伤不支,“蹬蹬蹬”连退三步,长鞭垂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令人心颤的沉响,动弹
不得。
三个灰衣人一看自己伙伴负创,齐呼一声,脚踏三星,骷髅鞭幻化出漫天鞭影,齐齐攻
到。
一鸣略一迟疑,不禁被罩入那层层鞭影之中,但见鞭光闪闪,原来东方已渐露曙光。
一鸣猛提丹田真气,“大空神功”真力护住全身。
“大空神功”何等功力,一旦发出,有若铜墙铁壁,全身数尺之内,刀枪难入。
三个灰衣人舞动长鞭,有若灵蛇,鞭势如山,但每接近一鸣三尺之处,骷髅鞭被弹回,
震得虎口生痛。
三个灰衣蒙面人同时忖道:“这小子练的什么功夫,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久战
下去,势必难以讨好。”喽罗小子,打不过就逃,一声呼啸,屁滚尿流而去。
那坐在地上的灰衣蒙面人,原姿不动,木坐当地。
一鸣为了想从他口里得到丽娘的消息和那进入铁塔之法,并铁塔中关的究属是谁,于是
缓缓上前想将他扶起,岂料不扶则已,一扶反而糟糕。
一鸣站立他身后,双手搭在他两肩,往上一提,刚提起一半,突闻那灰衣蒙面人“哇”
的一声大叫,身子往前疾扑。
一鸣究属慈悲心肠,心想:“那骷髅帮帮主与我有仇,但我又何必乱伤这无故的帮属,
心念一转,迅即上前将灰衣蒙面人扶起。
一鸣缓缓放手,内心油然神伤,垂首向铁塔走去。
朝阳初上,彩霞漫天。
那铁塔在漫天彩霞中,更显得那么阴深,那么可怖。
一鸣走近铁塔,从塔侧碗口般的小孔中往里探望,趁着霞光,很清晰地看到在那数尺方
圆的塔中,狼藉地倒卧着一位长发女人,背心上插着一柄龙刀,一鸣呆住了,心中像填塞了
一块重铅,想哭又哭不出来。
一鸣悲伤到了极点,星目中满含泪光,喃喃自语道:“丽娘,你死了,你死得好惨啊!”
双掌平胸向铁塔推去。
阴风塔纹风未动,一鸣倒被反弹出三步,差点跌倒。
一鸣沿着塔底走了一周,毫无发现,泪珠一颗一颗沿着塔底流着,此刻伤心的哭了。
突地一鸣仰天一阵长笑,笑声震得山鸣谷应,到处传来喋喋之声,一鸣双足猛顿,身形
暴起,往山下狂奔而去。
一鸣变得像疯狂的野兽,途中逢人便杀,直杀到骷髅帮的巢穴,抓住一个骷髅帮众问道:
“你们胡帮主在堡中吗?”
那骷髅帮众跪地答道:“公子,我不知谁是胡帮主,我只知他们全往弥勒去了!”
一鸣道:“他们去干什么?”
“去杀掉红衣帮主,他们说红衣帮主用毒物害死了黄衣帮主。”
一鸣闻言震惊,转身寻着旧路出了“南山”。
一鸣踏上诏山官道,步履沉重,神色迷惘,呆呆地孤行于茫茫大道之上,如今丽娘已死,
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功名利禄,晃若尘烟,但丽娘之仇未复,又何面目与她相见于九泉之
下,一股复仇的坚强意志,支持着他的身躯,不自禁地加快了足步。
日落时分,一鸣已离蔷薇正院不远,放眼望去,但见树林中旌旗招展,尤其那一面蔷薇
帮的大旗高高在落日霞辉中舒展。
一鸣倏然一惊,擦擦眼睛,并非做梦,放腿向前奔去。
将近蔷薇正院的广场,但见那广场中,成千成万的蔷薇帮众,每人执熊熊火炬,火光接
天,好似天上银河沙数,照耀得如同白昼,欢呼之声,响彻云霄。
倏地人群左右闪开,排成一条万头人巷,一顶珠结金缀,宝光闪烁的八人大轿,自人巷
中穿行而来,及至一鸣身前,轿身突转,两个赭衣帮众高声道:“神龙七绝令主登鸾!”喊
罢,跪伏于地。
一鸣愣立当地,惊诧之色泛于眉宇之间,手足无措。 那赭衣人又高喊一声。
一鸣被那摄人心弦的喊声所震,心不由主地走入那已揭开的八人大轿之中。
一声呼啸,两个赭衣人开道,八人大轿高高举起,向那欢呼雷动的人群中行去,每至一
处群众高呼:“神龙七绝令主万岁!”声震霄汉。
一鸣揭开轿帘,向那无边群众挥手,星目中含满了兴奋之泪。
宝轿穿过正门,进入回廊,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