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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幻天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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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笙轻叹了一声,走到太祖牧云雄疆的画像前,望着画像下那太祖曾使用过的布满暗紫血痕的黑铁色沉重战刀,伸手想去握起。突然黑暗角落中传来一声响,牧云笙惊转身去看,却又再没有动静了。
  牧云笙忘了去拿那把刀,他走到大殿的另一头,那里有一张空白的画卷,也同历代皇祖的画像一起挂在那里。牧云笙想起自己小时候由父皇带来此处,也问起这最后一张画卷为何是空白的?父皇说,那是给将来的最后一代皇帝所准备的,因为他没有颜面去见列位祖先,所以给预先备下一张空白画卷。
  那时小牧云笙问:“最后一代皇帝?难道大端朝还会亡国么?”父皇大笑:“天下哪有万年永固的朝代呢?国之兴亡,如人之生死,该来的终是会来的,坦荡些好。这也是先祖们的胸襟所在。”
  牧云笙想,看来这张白卷,是为自己准备的了。他很想去找来一支笔,把自己的模样画上去。这时他忽然看见,那张白卷的下面,檀木基座上放着一个长条小盒,漆色古旧,也不知在那里放了多久了。
  他想到小时候,自己也曾看见这个旧木盒,问父皇这是什么?父皇笑道:“可是先祖们也不想坐视子孙走到绝路。所以放下这个盒子,这盒子里藏有百万雄兵,若是有一天,大端朝真走到绝路,那时的皇帝就可以来打开它。”
  牧云笙精神一振,伸手便去拿那个木盒。一握之下,他却吃了一惊,木盒竟像是钉死在了基座上,纹丝不动。再使了双手去拿,才发现那木盒并不是钉在基座上,而是因为太沉重了,以他的力气根本无法拿起,费了全身的劲,也只能将它略略平移几毫。
  这么一个小小的木盒,就算是实心铁铸,又怎么可能会这样沉重呢?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啊?牧云笙弯下腰来,借着窗外微微月光,凝神打量。想找盒子的开启之处,可是太暗看不清楚,伸手在木盒边缘摸了一遍,也没发现有锁扣样的事物。
  忽然,牧云笙猛一抬头,看见那巨大的空白画卷之上,一个明明白白的黑影正浮现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正在他头顶升起。牧云笙大声惊叫起来,向后跳了出去,坐倒在地,衣角像是被什么给紧紧压住了,如何使劲也站不起来。
  牧云笙想起以前听过的魅鬼传说,说是极暗之中,魅鬼会装成人的影子,趁人不注意时,拉住人的衣服,把他拉倒在地,然后吸走他的生命。再看地下,自己正是坐在自己的影子之上,它正紧紧吸住自己的衣袖。他不由惊恐得想大喊,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
  突然间砰的一声,一团火光从身后闪了出来,借着这光亮,牧云笙看见自己身旁竟生出好几个影子。随着光芒亮起,影子们猛地拉长,发出一声凄厉呼喊淡去销匿了。牧云笙回头想看看火光来自何处,可那火光只一闪就熄灭了。他回头也只看见一片漆黑。
  趁着现在能动了,牧云笙连忙站了起来,推开殿门,直奔出去,直跑出两重门外,才开始高呼:“侍卫,侍卫!”
  才喊了几声,牧云笙便发现今夜宫中极为异样,不仅看不到一点灯光,而且听不到任何声响,像是一团极浓重的黑雾降在宫中,把一切都隔绝起来。自己的声音一传到雾中,便消失无踪了,连一点回音也听不到。
  牧云笙惊恐地奔回自己的寝殿,推开寝殿门的那一刹,像是光从窗前一掠而过,他仿佛看见殿中所有事物的影子都匆忙地奔回了自己的原位。
  “连你们也想闹一闹是不是?”牧云笙突然心中怒起,顿时把恐惧驱散,对自己说:一个大活人还怕什么影子。他来到案前,案上铜铸防风烛台上的九支烛不知何时全都熄了,这显然不是风能做到的。
  牧云笙去箱中翻出一个锦盒来,一开锦盒室中顿时光辉充溢。原来那是当年生日时南枯皇后送他的一颗夜明珠,有拳头般大小。听说此珠是从鲛人的海市上以无数异宝换来的,又听说是有人捕了鲛人公主,她一颗颗泪滴凝汇成的。总之最后献进了宫中,又来到牧云笙手上。这夜明珠纯色毫无斑痕,最神奇的是珠内隐隐有波光流动,于是珠光在墙上也如水色倒映,流光溢彩。
  他举了明珠四下查看,发现四下事物竟都似被人翻动过。如果真是有人潜入殿中,或许他还仍匿于身边某处。牧云笙警觉地四下打量,忽然目光落到床边帷帐上,风吹得一边帐幕轻轻飘动,可另一边竟然纹丝不动。
  牧云笙反而定下心来,来到案前,拿起案上玉玺,望它叹道:“可怜物事,当年无数人为了你打得血流成河,现在你就放在这里都没人想要呢。”
  忽听扑哧一声,帐后竟有人笑了出来。
  牧云笙在案前坐下道:“你不是想来行刺,也不是想来窃国。这里除了一个皇帝一个国玺,却再也没有东西可偷了,你这样的笨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帐子猛地一扬,一个身影跳了出来:“早听说我们的皇帝是个疯癫痴人,不可理喻,原来果真是这样,玉玺随手乱搁,半夜四处乱走,你这样的疯皇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却是一个着夜行黑衣的女子,纱巾蒙面,青丝挽起盘在头顶,一双眼睛晶莹闪亮,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上下。
  “你来偷什么?”不知为何,牧云笙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她的眼睛中毫无杀机,倒像是深夜来访的故友。
  “大端朝的宝贝,是贼都惦记着,只有两个傻瓜不知道,一个叫硕风和叶,一个叫牧云笙。”
  “你倒说说,我们大端朝有哪些宝贝?”


今何在:沉埋的国度(4)


  “你们皇城的秘密宝库中,异宝无数,那些削铁如泥的神兵,日变百色的珊瑚……这些都不说了,硕风和叶带兵攻破天启时,全都抢走了,但真正的宝贝,却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比如说那个山河图镇——你知道为什么它那么重?”
  “山河图镇?你是说……那个小长条盒子?原来那是个镇纸?看来似乎只有我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牧云笙笑道。
  “说里面有百万雄兵,也只是个传说,或许只是太祖的一句戏言;但假如是真的呢?那就会改变天下大势了。”
  “我想,当初硕风和叶攻陷天启后,之所以不把那东西拿走,也是因为他根本不信那个邪吧。”牧云笙思忖着。
  “难道你也不信?”
  “我只知道,太祖并不是举着那个镇纸打天下的。”
  “你不信这个,若山河图镇真被人给搬动了偷走了,大端朝亡了,你可不要哭。”
  “如果山河图镇真是个沉重无比的镇纸,那么山河图在哪呢?”牧云笙疑惑地说。
  “对啊!”女子像是也刚被点醒,喊道,“既然有山河图镇,就该有山河图才对,那山河图又在哪呢?”
  “难道是那张空白画卷?”牧云笙自己思忖着,“可是那画卷上明明什么也没有画。”
  “你若是信山河图镇真的有镇守天下之功,为什么却在这里?”牧云笙转头问女子。
  “呵。”女子轻笑道,“那么重的东西,我要来有什么用呢?朝代兴替,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这皇城中真正的无价之宝,他们却看不到,真是瞎了眼。”
  “真正的无价之宝?是什么?”
  “就是你啊!”女子对牧云笙笑着,像夜色里绽放的兰花。
  叁
   “我?”
   “呃……你……的那些画……”女子蒙着面,可依然能看出她笑得明媚。仿佛那心思,全由眼睛一闪一闪,说了出来。
  “你是来偷画的?”
  “你可知你的一幅画在市间卖到多少金铢?拿三个你手中那种夜明珠来换也不行呢。”
  “可是我的画,我自己从不留存的……”牧云笙为她感到惋惜,不然送她几捆又有何妨呢。
  “是啊,所以世间流传才极少。”女子直视着牧云笙,像是要用眼神把他缠紧,“今日我一看到你,就恨不得把你捉了去,莫当皇帝了,天天帮我画画才好……”
  “我也不想做皇帝想天天作画的,本该这就跟你走了……”牧云笙方露微笑,可笑容立刻又像撞上什么碎裂了,“可是……我又不想做亡国之君。”
  “那还不好办,快些找个兄弟侄叔啥的把位传了,这倒霉的亡国之君,便让他去做吧。”
  牧云笙一声叹息:“要做皇帝难,不想做皇帝也难的。何况……”
  “何况……”女子转头望着窗外,“其实,你心里还想着……并不是甘愿糊糊涂涂做一次皇帝的是么?”
  “你说的对。”
  “可天启城中现在连一个兵也没有了,右金族城外的大军发动,一夜工夫就可进入天启城,那时你死了,城焚了,画也全没有了……”女子纤细的手指在架上的画卷上轻轻拂过,目光迷离,“所以……”她扫去眼中忧郁,露出一抹笑意,“现在让我带走些吧。” 
  “看来你来偷东西,倒是一片好心了。”
  “一想到你这样天才的画手,很快就要死了,我就有些惋惜……不如……”女孩忽然兴奋地转头,双眼闪亮,“今夜,你帮我画上一张画如何?”
  “画画?”牧云笙愣了一愣,“不,我不想再画了……”
  “为什么……”女子眼光望向牧云笙案上摊开的纸卷,那上面只绘了几笔。笔搁在一边,墨早已干结了。她笑着:“因为,你还要想着要重新把她画出来?”
  牧云笙望着桌上的画纸,默默点头。
  女子低头默默不语,只伸出纤巧白皙的手指,把蜡烛一支支重新燃起,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我问问你,她和我相比,谁更美?”
  她举起手来,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牧云笙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像是阳光初升,照亮了美丽的山川,大河上白雾升腾,林间碧绿通亮,风从草地上拂过去,露珠纷扬溅起,满野的金尘弥散。这样的女子,似乎站在哪里,都能把四周的一切染得明媚喧妍,光华熠熠。
  “你是如此之美啊。”牧云笙凝望了半天,言语中绝不掩饰他的赞叹,“但是……”他笑着,“你不如她。”
  “我不信。”
  “若我画你,必画煦暖春色,踏青和歌,用淡黄浅绿,描彩衣丰颜。但我画她,却用不出任何一种颜色,唯有水清墨晕,一点点泛开,像……像雪落梅枝,所有的鲜艳,都孕在苞中,像白鹿跃过雪地,只见风痕,不见实影。”
  女子沉默许久,才点点头叹着:“我真想能亲眼见到她啊。”
  牧云笙眼神暗淡了下去。
  “我听说……她已经死了……死在硕风和叶的军营里?”
  牧云笙盯着桌案,怔怔地不说话。
  女子来到桌前,伸出手指在薄薄的画纸上轻抚着:“是你杀死了她,你在她被夺走后,烧去了她曾依身的那幅画,所以她便消逝于世间了……”
  “你信么……”少年皇帝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我信……我信你的画中人真的会蕴了灵气,走下画来的……”女子抬头望着虚空,自顾说着,“其实,初见了你的画,我便想,能画出这样好画的人,却又如何治理得了国家呢……我一直想知道这样的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你将北陆割让与右金之时,天下一片骂声,我想……这并不是你所愿的,你也许只是不适合做皇帝吧。现在天启城法度尽废,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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