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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赌坊恩仇-第47章

小说: 赌坊恩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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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武景推门而入。

  “二哥,您找我?”

  “嗯,我有差事交给你,详情去问抱琴。”

  展千帆移转视线,再次面对熊抱琴及蓝弄碟,又道:“咱们现在开始收拾游建成所捣出的烂摊子。”

  “禀知二魁君。”熊抱琴遗:“鏖双和信儿已经前往汉阳——。”

  “我知道。”展千帆颔首道:“他们去截杀游建成、孙通及曾添禄。”

  熊抱琴瞠目结舌,满脸惊异。

  只听展千帆又道:“首先,我要谢你和鏖双,你们为了我展家船坞,不惜深入贼窟,易容事仇,中的辛酸屈辱,千帆心知肚明……”

  “二少,您言重了,属下和鏖双是依循大少的指示行事,那是尽僚属本份,谈不上任何辛酸屈辱。”

  展千帆星眸倏睁:“你说什么,抱琴,那是大少的指示?”

  “喋血当夜,大少吩附属下及鏖双,带领弟兄分走西北,再择机会合,临行之际,大少还交待我们,敌方行事周密,显然筹划甚久,其狼子野心,一如二少谶言,为保我展家船坞之根脉,大少叮嘱属下等,须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潜入敌营,待机行动,换句话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展千帆猛抽一口气,他离开坐位,踱向门口,屋外粉妆玉琢,缤纷雪飘,在这时候,一道鸿影翩然而至,曼妙轻盈,恍若仙子。

  “千帆,”连绿藕明眸湛然,审视眼前那张俊容:“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展千帆摇摇头,拨开她发上的雪扎,关怀备至的道:“你辛苦了,丝藕。”

  连丝藕道:“是个坏消息,游建成那种向田老板订购的玉器珠宝,撇开头上戴的,身上配的,手掌心玩把的,还有一张一人高六尺宽紫檀镶贝镂刻八仙过海的屏风,总额高达六百万两,除此之外,还有‘四海镖局’的镖金十二万,通通悬宕未付!”

  展千帆绷着捡:“我相信你一定了解,展家船坞绝不会承认游建成的烂帐!

  ““这是当然!”

  连丝藕返身准备掩上门,却见展千帆伸臂拦住她。

  “翔青到了。”

  展千帆轻声解释。

  连丝藕甜甜一笑,会意颔首,继续说道:“我对田老板表示得很清楚了,月初七,展二魁君与韦都事在镔江酒楼一场盛会上,已经公然表明,游建成由于叛帮逆行,罪无可逭,早在九月初一除名于展家船坞,他藉展家船坞之名所做的一切买卖,展家船坞概不负责!”

  “田中鹤会这么容易打发么?”陆翔青的声音插了进来。

  未几,便见陆翔青跨过门槛儿走入书房。

  连丝藕微笑道:“买卖文契上按的是游建成的名字,他若想在官司上公了,惊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落不到丝毫的好处,反而得倒贴官面上的花费,至于私了嘛,展家船坞和宝珍斋日后还会有买卖上的往来,不过那当然得着两家的情面如何,要留着一份情,站在道义上,展家船坞可以出点儿力替他向游家催讨这批债款珠宝。那位田老板毕竟是见过风浪打过滚的,一点即逋。”

  陆翔青望着展千帆:“丁立强却没那么好说话,他表示那些贷是游建成逼他强行送至展家船坞的,为了这点,他与金龙帮远发生了冲突,现在展家船坞若是不肯认帐,他不在乎扯破脸把事情闹大!”

  展千帆的两手握握在侧,也做个气呼吸,转身走向蓝弄碟。

  “广源货铺与展家船坞有几十年的交情,这件事情权且交由你来善后。”

  蓝弄碟恭声应是。

  展千帆继续朝熊抱琴道:“抱琴,我准备重新检讨并整顿目前船坞的规章体制,烦请你费点心思,将各项缺失弊病提列出来,如果顺利,我希望在开春之后,当我从汉阳回来的时候,能够开始着手这项工作。”

  “汉阳?”

  展千帆话甫落,举座哗然,唯独梦氏夫妇神情依旧。

  展千帆解释道:“少奶奶在汉阳举目无亲,我总不能将她孤伶伶地抛在那儿过年,再说,朋友再亲终归是我自个儿的交情,请你们谅解。”

  “二少。”熊抱琴道:“您今回来,许多弟兄也将陆续归营,金龙帮在九江新设的上江分舵,被咱们一搅和,也甭想在这儿立足,浔阳地界,到底还是咱们展家船坞的天下,您何妨将大少奶奶接回来,大多儿也好照应。”

  “谢谢你们,是少奶奶目前身怀六甲,吃禁不起再一次的颠波。”

  熊抱琴惊喜于色,掩不住一怀激动:“老天见怜,大少有后了。”

  展千帆下巴紧缩,他粗嘎的道:“正因为如此,我绝不许游建成安抵汉阳。

  “蓝弄碟立刻询问:“那么魏府之约,是否取消?”

  “魏府如何回音?”

  “保国公目前在京师,而魏少君今儿早正巧陪同老太君上卢山东林寺礼佛还愿,恐怕要过些天才能回来。”

  展千帆皱眉道:“这么一来,年前的时间就不能排定了,也罢,魏府的访谒就延至年后吧。”

  一顿,展千帆猛然惊矍,望向梦禅决:“你可得答应我,不能逞强出头!”

  梦禅决笑笑道:“我的性子比你温和,你还是留着精神耽心你自个儿的事吧!”

  展千帆带着深意觑了梦禅决一眼,然后移睛武景。

  “你多留心‘紫府’及‘天鹰盟’的动态,必要时尽管向禅决求助,老实说,我目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组缓藏于幕后活动的组合。”

  “你别挂心,二哥,我会慎重行事的,倒是您——?”武景顿了一下,关切的道:“难道你打算只身前往汉阳?”

  展千帆温和一笑,道:“嗯,我会找匹好脚力,要路上没耽搁或许可以碰上鏖双!”

  展千帆转向陆翔青:“年关将届,我若以船坞之事羁绊你们兄妹,实在于情理有亏,翔青,你们有何打算,能不能留在寒舍过年?”

  “师仇未了,回去也枉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厚颜留下来。”

  “什么话,展家船坞能有今日,全赖贤兄妹示警及时,你们将这儿当作自个儿的家,是我的荣幸,千万别见外了。”

  “千帆,”连丝藉轻声唤住展千帆:“我随你同行,一块儿到汉阳探视盼归。”

  展千帆的心猛地狂跳,他不知道是因为连丝藕眼波的感应,还是她提出的要求,紊乱了他的情绪。

  “丝藕,你勿须——,”“我坚持呢?”

  展千帆眸光倏闪,双肩微微扬起。

  连丝藕柔和了神色:“千帆,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你的知交手足,我也不和你支支吾吾,你再亲,终究是个男人家,而丹柔虽然在盼归那儿,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别的事情还好说话,妊娠的体己事,你要盼归跟谁开口?”

  展千帆不禁窒了一窒。

  陆翔青附合道:“丝藕说的没错,千帆,你一个大男人,到底有些不方便,还是让丝藕一块儿丢吧!”

  展千帆目光如电,审视陆翔青。

  却见陆翔青转向楼慧娘:“慧娘,你刚回来,手边总有一些须要料理的事情,汉阳之行让丝藕去,你不反对吧?”

  楼慧娘平静一笑:“你们都不是小孩子,这种事,得罪你们自个儿决定,我们夫妇俩,插不上话,也不该插话。”

  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只不过在展千帆的心中,正掀起另一波情海涟漪……

  一柄青锋,凌空而降,划开了生死鸿沟。

  一道强大而泅涌的罡气,彷佛惊天巨涛,排山袭来,将游建成整个人甩了起来。

  雪花乱舞,像疯狂的鹰群迎空搏战,北风裂肌刺骨,嘶吼出野兽般的嚎啸,血雨飞,腥红了一片酷白。往汉阳的官道上,恩怨分生死。

  谷鏖双从颤栗的躯壳中,抽出殷染糊的血笔。

  连丝藕倩影如魅,游走出赭红漫开的雪幕冰尘。

  “江南九蛇,除名江湖!”

  谷鏖双长啸一声,掠向展千帆。

  展千帆星眸转厉,倒转剑柄,直扣在游建成的气海六士,但闻游建成惨然大叫,仰倒在雪地上抽搐痉挈。

  “展千帆,你要是个人物,就给我一个痛快。”

  “给你痛快?”展千帆冷酷的道:“当婆婆泄气的刹那,当爹饮恨的同时,游建成,你已经没有资格向我要求‘痛快’了,即使你想还价,也能就‘痛苦’的程度,与我打个商榷罢了!”

  游建成心身俱痛,心胆皆裂,绝望和惊骇嘶哑了他的声音:“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展千帆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悲壮,神容凄烈,直教人毛骨悚然:“你当然知道爹和婆婆生前最喜欢在盛夏时节,喝碗冰镇银耳汤,消暑解渴,所以咱们展家船坞除了有好的船之外,还有好几处十分不错的冰窖,游表哥,你横竖天性凉薄,心冷血冷,寒窖茹雪度残生正好适合你,不是吗?”

  “展千帆,你好毒!”

  游建成脸孔曲扭,竭声狂喊。

  “与阁下相比,还难望项背!”

  展千帆目光如刃:“你不妨算算看,这些日子里,你挥霍我展家多少资财,巧夺我展家多少家产?游建成,我这个展家的不肖子可以不与你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可是我却饶不过你仗特展家的财势,凌夷乡里,逞欲恣色,为所欲为。游建成,你很清楚,我瞧不起你,由头至尾瞧不起你,可是我却背着心意,留下你这条贱命,为的是什么?”

  “因为你恨我,你要折磨我忿,孬种!”

  展千帆斜视他:“别逞口舌之快,对你没有好处,游建成,我饶你不死,是要你活着偿债——”不论是钱债、人债、物债、情债,凡是有人上门催讨,哪怕你撞破了头,我也会逼你去清偿,你若是偿还不了,我就包你身上的肉作抵,欠多少刨多少,你今后的下场,全看你自个儿的造化!

  我很乐意提醒你,游表哥,我虽然唾恨暴行,可是我却不在乎你沦入炼狱,我也不在乎杨州游府的老族长向我讨债!”

  “展千帆,你甭得意!”游建成咬牙道:“怨只怨起事当夜,我一着之疏,在你逃逸之后,不曾对你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而今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多少心血皆付东流,教我好恨!”

  展千帆漠然无动于衷:“漫漫岁月,尽够让你胸顿足,懊悔悲痛!”

  展千帆语声一挫,振臂弹铗,直击游建成的太阳穴,登时将游建成震昏过去。

  展千帆望着地上那张姣好似女子般的面容,他的背脊挺直而刚硬,握剑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而游现出一根根的青筋。

  “二少!”

  “相公!”

  谷鏖双和信儿双双奔上前,跪在展千帆的面前叩首见礼,当他们抬起头时,劫后重逢的凄楚悲欢,尽写在他们的脸上。

  展千帆伸手拉起他们,他的眼中闪动流华般的波芒,不断的穿梭过那两张熟悉的脸,压抑不住的激动情怀,渲泄在星眸底下!

  “你们辛苦了!”展千帆声音暗哑。

  信儿一触到展千帆的手掌,所有的酸苦在刹那间俱涌心头,泪水就像溃堤的黄河,奔流不出,滚滚落下。

  “相公,想煞信儿了。”

  展千帆咬着下唇,轻柔的拭去信儿脸上的泪水。

  “我也很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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