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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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不可还待再说什么,却听得古治道:“也好,幽求,我等就答应你。以侠道评断,你是一个魔者;以武道评断,你还算是一个真正的武者。相信你不至于出尔反尔!”
他倏然长身而起,犹如一只鹰隼,掠空而过,以快不可言的速度飘射至最末一席,大声道:“幽求,五年前你我曾有一战,却未能尽兴,今日再聚,且在此饮上几杯,待到决出剑魁后,你我再战如何?”
幽求哈哈一笑,道:“你肯出手,今日一战,总算有些意思!”他的神色从容,与古治隔席而坐。
古治的决定,他人自然不便反对。
阑媒向身边的婢女道:“你们去伺待古老前辈吧。”
“是。”两名婢女应了一声 走下长廊,自席间穿过,走至古治这边。
绝世剑客幽求近在咫尺,她们竟无惊惧不安之色——是因为有古治的存在,还是因为她们不谙武学,不知“幽求”二字意味着什么?
或是出于别的原因?
范离憎默然无言。
牧野栖亦是沉默不语,但他的神色比范离憎悠闲从容。
是否因为他胸有成竹?
阑蝶樱口轻启,道:“羊前辈、姬公子、慕容夫人、扈大使、习姑娘、范公子、牧野公子,想必七位己留意到这千余盆菊花吧。”
姬泉道:“难道角逐剑魁,与菊花有什么关系?”
阑蝶道:“不错,在这一千一百盆菊花中,有两盆菊花的根茎其实是昙花,是嫁接而成的。不如就将这两盆花称为昙菊。昙花虽美,却只能花开一瞬,这两盆昙菊亦是如此。小女子略通花事,知道两盆昙菊将在一个时辰内盛开。昙菊与昙花一样,也是甫开便谢。七位若是有人能在昙花盛开的那一刻,将花以剑采摘,就属今日的剑魁!”
居右忍不住道:“阑姑娘,恕老未直言,姑娘又是奏乐又是折花,固然显得文雅,却终是有些不妥。难道以这种方式,就可以看出谁的剑法更为高明?”
阑蝶微微一笑,道:“历次剑会中,均分几个阶段,未到最后阶段,多是尽量避免作生死搏杀,只是方式各不相同.小女子以琴音剑意相试,虽不能说全无偏颇,但总是有些用处的.当然,也许还有高人不喜此法,却又身怀绝世身手,那么他自可挑战上届剑魁,只要能在五十招不败,亦可参与最后角逐!”
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以剑折花,决定剑魁’看似近乎儿戏,其实昙菊仅有两束,又是稍开便谢,要得一束昙菊,着实不易。”
居右道:“姑娘所言,亦不无道理.只是,洛阳剑会已中断数十年,又何来上届剑魁?”
闸蝶环视众人,道:“小女子有个建议,既然太叔大侠已经作古,那么就由他的后人代其先人之责,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得此言,众人先是一愕,很快纷纷赞同。
事实上,与其说他们赞同阑蝶的建议,倒不如说这是因为众人急于想知道太叔岱宗是否真有后人在世。
阑蝶最后征求了古治的意见,古治微微颔首。
阑蝶这才道:“阿楚,你可将‘纵横剑’交与古老前辈了。”
众人皆是一怔,不明其意。
却见自暗雪楼闪出一名少女,年约十四五岁,竟是身着女子极少穿的黑色衣衫。
黑色衣衫把她的肌肤衬得更显雪白。
目睹此少女,众人心头皆是一震。
极美——极冷!
眼前的少女就是由这两种极富冲击力的印象融合而成,让人纵是惊鸿一瞥,也必今生难忘。
她的冷,与阑蝶的优雅、恬淡正好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反差。
同样让人心神大震的还有她捧着的那柄剑。
剑未出鞘,但凭剑鞘,众人就可一眼认出她手中的剑正是“纵横剑”!
惟有“纵横剑”的剑鞘才是方形的——剑鞘的方正亦在暗喻着剑会的公正。
“纵横剑”在销声匿迹十余年后终于又重现世人面前。
而自四十五年前那场变故后,世人本以为逍遥门已永远消失,没想到事实却并非如此。
难道,这位净如千年玄冰的少女是逍遥门的后人?
一直从容平静的牧野栖在乍见黑衣少女的那一刹那,神色突然剧变。
因为他赫然发现了黑衣少女竟是鄂赏花的弟子断楚!而鄂赏花则杀了他的祖母楚清!
“断楚此时已经出现,那鄂赏花会不会就在左近?”牧野栖心中转念着。
断楚手捧“纵横剑”,目不旁视,径直来到古治席前,奉上“纵横剑”,道:“请古老前辈过目。”
古治接过剑,无须拔出,就已感觉到此剑的不凡之气,他颔首道;“正是‘纵横剑’!”
断楚这才向众人道:“家祖己仙逝多年,今日我太叔断楚愿代祖父向诸位讨教!”她的声音极为独特,很清脆,却无法让人感到一丝温暖气息,只觉犹如玄冰破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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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洛阳剑魁
居右闻听断楚之言,哈哈一笑,大声道:“断楚姑娘,我若胜了你,是否就可与其他七人一道角逐剑魁?”
太叔断楚没有开口,阑蝶却道:“正是如此。”
居右却摇了摇头,道:“纵然老夫取胜断楚姑娘但终胜不了羊老兄;若是万一败与断楚姑娘。老夫一世英名将付诸东流矣,不试也罢。”
众人哈哈大笑,古治虽沉吟不语,心中却暗道:“这位七星楼楼主倒识得大局,他这一番话看似插科打浑,随意调侃,其实却是在提醒他人,不可自视过高,若是自忖武功不及羊孽、牧野栖他们,就无须冒着败给一个不知名的后辈的风险一试了。”
果然,听得居右一番话后,本是跌跌欲试者思量之余,又稳下性惰。如此一来,自可避免洛阳剑会陷入一场混战之中。
太极剑派掌门人罗琵琶却已长身而起,道:“罗某久慕羊老先生等人高明剑法,倒想能有机会与诸位切磋一番,奈何罗某不谙五音,只好另辟途径了。”
言下之意,自是要与太叔断楚一较高下。不过,论辈分他比太叔断楚高上不少,此举多少有失体面,却又不愿失去夺取剑魁的机会,只好以“不谙五音”掩饰搪塞了。
太叔断楚神情淡然地道:“罗大侠请!”
一声“罗大侠”让罗琵琶老脸一红,当下故作未觉,自席间缓步走至场中空地上,向太叔断楚道:“罗某久闻逍遥门的逍遥风云剑法,愿一瞻真面目!”
与一个十几岁的女流之辈过招终究不甚风光,罗琵琶就有意将话题引至逍遥门的逍遥风云剑法上,让人感觉到这是太极剑法与逍遥风云剑法之争,而非一派掌门与一少女之战。
忽闻幽求冷冷一笑。
罗琵琶本是微红的脸色此刻立时又变得铁青,他沉声道:“姑娘请出招吧!”
“罗大侠,得罪了!”太叔断楚冷冷地道,倏然翻腕,一抹幽冷光芒如幽灵般自她腰间闪出“嗤嗤嗤”三声轻响,她的剑已虚刺三记,所取方位,皆不可危及罗琵琶。
太叔断楚此举是以晚辈自居,但她三招皆未攻击罗琵琶,显然有绝对的自信。
罗琵琶干笑一声,缓缓拔剑在手。
太叔断楚目光一沉,手中之剑倏然划空而出,如同一抹咒念,直取罗琵琶胸前要害,所取角度刁钻狠辣至极,剑挟慑人杀气,闪电般迫进。
众人不由心萌寒意,仿若太叔断楚那一剑并非刺向罗琵琶,而是刺向场中每一个人。
幽求本是漫不经心,目睹这一剑,脸上顿时出现专注之色。
罗琵琶略一侧身,借拧身之际,太极到法已挥洒而出,身形未移,剑身已划出一个很大的弧度,将对方的辛辣招式悉数封挡——正是太极剑法以防守见长的一招“如封似闭”。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罗琵琶沉肘之间,剑已顺势滑出,借着反震之力斜斜倒撩,速度奇快,却没有丝毫仓促草率的感觉。罗琵琶在太极剑法上浸淫四十年,尽得太极剑法之精髓,出手之间,就将太极剑法的“虚、圆、柔、非、攻”五字真言发挥得淋漓尽致,脚下配以独门步法,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柔和却又极富韧性的剑风,将太叔断楚笼罩其间、他的剑几乎一触即走,灵动至极,难以想象以他微胖的身躯,竟有这般快捷灵巧的身手。
两团剑芒纵横迸射;刹那间双方已攻守十招。
居右皱眉低声道:“断楚姑娘所用的剑法快绝冷酷,绝不可能是逍遥风云剑法。”
慕蓉楠微微颔首,道:“逍遥风云剑法正如其名。极为飘逸、不过逍遥门遭遇大劫时,断楚姑娘多半还是一稚童,未练过本门的剑法也在情理之中。”
正说话间,倏闻太叔断楚道:“承让了。”身形倒掠,“锵”地一声,剑已归鞘。
众皆一怔。齐齐向罗琵琶望去,却见罗琵琶身上毫无受伤迹象,不由大惑不解。
罗琵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自道:“老夫甘拜下风!”言罢向众人草草揖手,竟自离去、显然他自感身为一派掌门,却败于一位年仅十几岁的少女之手,觉得大丢脸面,再也无颜留在此地。
当他转身离去之时,众人目睹其背影,赫然发现他的衣衫后背处竟多出了一个花形破洞。
此洞无疑是太叔断楚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以快不可言的剑法在罗琵琶身上留下的。洞并不大,正因为不大,方更不易做到,要想在罗琵琶这样的高手衣衫上刺上一剑,已是不易,更勿论用剑在柔软的布衫上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