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灵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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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玺见妻子赢了,一下子蹿到她的身边,笑道:“天助我们了!”
还没有言语,红母一世冷冰冰甩过一句话:“它不会助你们第二次的。”
尤晶平淡地说:“前辈,我们来这里是万不得已的,你就不能放开不管吗?”
红母一世哈哈地笑起来:“丫头,你的小嘴再巧,也不如手脚漂亮,还是少说废话吧!”
尤晶道:“前辈,聚宝盆真的神异无比吗?”
“那是说不得的,也用不着说。你若与宝有缘,谁也阻止不了你;若与宝无缘,知道何益?”
尤晶道“前辈,我别无选择,纵然鲜血干滴洒,也要闯塔林。宝物我非拿不可,如若拿不到,你就把我拿去,我不会怨你。”
红母一世哼了一声:“你既然铁了心要做女贼,谁又能阻止得了你呢。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尤晶无言。她深情地看了一眼丈夫,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生意这般如雪,前行难,后退更难,生得无趣便向前,这也许是明智的,别管那么多了。放弃什么固然无情,保留又如何办得到呢?向前一行,也许就是生离死别,该做的还是做完吧。她轻轻地笑了,很动人,声间似乎是颤颤的,仿佛在告诉方子玺,我要向前闯了,你多保重,生死要轻看。
方子玺不是笨蛋,岂有不知拼杀系于一瞬的?他的眼睛一热,心里发酸,让自己的女人上前,自己拖在后边,实在有失男人的体面。
但这又是没法子的事,他根本不是红母一世的对手,退匹夫之勇又有何用呢?怅然无妙想,他唯有长叹。
尤晶稳定了一下心情,轻轻吐纳片刻,感到纤纤手又抓庄了自己的生命,迅疾而动了。
她的感觉没有欺骗过她。
红母一世见尤晶冲向塔林,初没动。陡见她不在塔林中行,而是身子飞起,脚踩塔顶,似蜻蜒点水,又如一股疾风,在半空里走。她大吃一凉,料不到尤晶竟走对了。
这多半是巧合,自然也不排除尤晶福至心灵。增林本是一阵,若在林中行,非吃亏不可,唯有踩塔顶飞掠才会无事。尤晶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觉得塔林有些怪,还是跃塔顶走省心而已。小灵花有时也胜聪明。
红母一世沉不住气了,身子在空中一拧,旋动飞开,怪剑甩施出“精红学”绝顶奇功“人紫落英”幻化出千点红芒,犹似血雨从天而降,又似鬼门关暴起的红风;深处隐藏的阴重的杀气,宛若无边的雾气漫过去,要吞下笼罩的生命。
这红母一世的致命打击果然不同凡响。尤晶拧腰回首,腾空飞起近丈,犹如飞仙冲红母一世,碧月狂风剑划起一道剑气在半空里一散,仿佛水洒向大地。
“当”地一声响,两剑击在一起。两人也借力向后飞出老远,尤晶又落到塔顶上。
红母一世倾力一击无功,不由皱紧了眉头。这妮子邪门,怎么总能接下我奇学呢?
但她并不会罢休,冷笑一声,也跃上塔顶。
“丫头,你若现在离去,那赌还有效。”
尤晶道:“多谢前辈的宽容,我做不到。”
红母一世怒了:“你以为我真的制不了你?”
尤晶道:“不管你是否能杀了我,输的都是你。”
红母一世哈哈地笑起来,“这么好听的论调老身还是头一次领教呢。”
尤晶无奈何地说:“这不但好听,简直绝伦。我能得到聚宝盆,便用它去救亲人;得不到它,多半也活不了了,同样尽了孝心,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总之,在这里是生是死都是解脱。人生乱糟糟,活着有什么劲呢。”
她有些感伤,亦有凄凉。
红母一世不由怔了一不,怪不得她如此难斗,原来早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一个人若不怕死,便有些难缠。她冷冷地盯了尤晶一会儿,轻声道:“你挺聪明的,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不败的位置上。这也算一奇。”
尤晶淡然一笑:“无论如何,我不会妥协。”
尤晶不再言语,纵身就走,多说不如多动。
红母一世毫不放松,紧迫不舍。
尤晶冲到人形塔前,飘身落地。红母一世站在旁边动。
尤晶走到人形塔的正面,陡觉一股寒气扑面,她吃了一惊。稍忖,飞开而起,轻飘飘踏到人形塔的头顶上。不料一声暴响,塔头炸了。她差一点儿被炸伤,多亏她落下时虚力多于实力,方可应付过去。
红母一世见塔头炸开,笑了,似乎一场有趣的游戏拉开了帷幕。
尤晶得宝心切,顾不得许多了,纵身冲上去。贴进人形塔一看,塔的腹部果有碗儿那么大的个盆儿,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非金非本非石,这与传说中的瑰丽的聚宝盆似乎不相干。
尤晶心中一喜,伸手欲拿,红母一世忽道:“丫头,你最好莫动,那盆儿不吉得很,会让你送命的。”
尤晶扭头道:“你会提醒我吗?”
红母一世说:“不信拿便是,乐也是你,苦也是你。”
尤晶有些犹豫,停了片刻,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盆儿十分普通,她轻易便拿到了,不由有些失望,这样的怪东西也能送人吗?那人家还不说你的脑袋有毛病?拿这样的东西送人,不是戏弄人叫?破盆破碗的,谁稀罕呢?
她把盆儿在手中掂了一下,正发愁,一个惊人的感觉差点儿把她吓死,自己一身武功似乎没有了。她连忙运气,丹田空空,毫无回应。
她脑中嗡地一声,差点栽倒,这太惨了。她象撞上了鬼似的,急忙把那盆儿扔到雪地上。
红母一世见状,得意地笑了:“丫头,你不听我良言相劝,现在后悔就太迟了。”
尤晶的一颗心冷透,淡淡地说:“我不怪你,动手吧。”
这里也许是个好地方,死在这儿算了,从此以雪为伍,飘飘洒洒,也干净。她少气无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飞向欢乐的雪花中。
方子玺见妻子陷入困境,头顶骤起一声惊雷,仿佛一下子陷入灭顶之灾中,呆了。
红母一世轻轻走上前去,笑道:“丫头,你运气不好,怪不得人,死后做个本分鬼吧。”
尤晶满眼是风,冷漠似雪,没有吱声。
红母一世振剑刺向她的脖子。刹那间,血光进洒,落地殷红……四周的雪无动于衷。
※※※
茫茫一片看不见,浑浊一净。吴畅与破庙一同陷下去,土石无情,把他弄得没了人样。
他叫骂了几声,便寻出路。
忽然,他见有块石板立着,样子古怪,便一掌打去。
“砰”地一声,石板破碎,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来。他心中一喜,迈步就钻。
在异国他乡,他的信条是:有路就走。
洞挺长的,里面潮气很重。他不在乎这些,直往前冲。走了好一会儿,没路了,他便停下来寻找出口。东瞅西望费了好功夫,他才觉出出口在头顶上。他右手一扬,“云泥神指”
出手,轰地一响,上面破一个大洞。飞身而出。
上来一看,身在树林中,他不由四下乱扫,这是在哪里呢?浑身上下都是土,弄得他十分不自在,于是便于寻水,得洗个澡才行。
出了树林,看见西边有条小河,他跑了过去。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他跳进河里去。
狠洗了一通,穿着湿衣服上来。
天气是冷的,在这时穿湿衣服,旁人见了一定怀疑他是个精神病。他却顾不了这些,没法不这样。
顺着一条小道走了有三四里路,他来到一座房子前。房子是破的,门开关上,里面坐着一位枯瘦如柴的苦行僧,几乎是赤裸着。
吴畅正欲开口,苦行僧先说话了:“你来了,很好,二十年前我就知道的。”他的声音一点也不饥乏,似乎肥肥的,与他的模样儿不相称。讲的是中国话。
吴畅微微一笑:“大师,这话要二十年前说准没人信。”
苦行僧哈哈笑起来:“我不在乎别人的态度。我在中国呆了三十年,回来后在这里一坐又是二十个春秋。别看我从不走动,不知道的事还真不多。中国有个老子,他就说过:不出门,知天下。印度圣人如来佛也有过这样的高论。
我算是第三个人了。”
吴畅笑道:“大师既然能知前断后,当知我的意图了?”老和尚又笑起来:“当然知道,可惜钦正活佛帮不了你什么忙。”
“为什么?”吴畅沉声问。
苦行僧说:“钦正的法力有限,没法儿还原美女的娇容。
若老僧所料不差,你的心上人一定是罕见的美人,而美人的姿色正是还原功之类的克星。”
吴畅不乐地说:“生克有时,哪能乱来?世间自有广大化育,不会没有打碎了从来之机。”
苦行僧说:“你太固执了,而固执时人往住要倒霉的。
吴畅冷笑道:“我一直在倒霉中,不怕再多一次,世上的难事还吓不倒我。”
胆子大未必管用呢,除非你的脑袋好使。”
吴畅盯了他一会儿:“钦正活佛不能施展还原法术,那么你会了?”
苦行憎笑道:“你又错了。看来你是个不讨厌错误的人,所以你不会得到什么。”
吴畅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一定空手而回?”
苦行僧笑道:“这是你说的。我只知道不会有人传给你什么。”
吴畅说:“依你之见,美色为什么不能还原?”
苦行僧道:“据我所知,还原术以佛家的为妙。当然,中国的道家也有此术。佛家讲究空无,不注重一住一现。但凡所见诸相非相,方可见如来。若以色身行功,与佛远也。大凡天地之气,以灵秀聚美。绝色佳人,眉目情可透天,辉煌意能绝地,布施之人见之,亦难保不动凡心,纵然能视而不见,那又如何还原呢?”
吴畅心中空落,问道:“还原其它又何以行呢?”
苦行僧说:“还原其它小东西所以行,是因为还原术不同。它类以中土的道家之术,讲究万念去,一灵存,不需要空皆无,故可。”
吴畅万里而来,自然不希望仅知道这些。苦行僧的话尽管让他失望,他仍不甘心。天地间一定会有还原术。
他叹了一声,转身欲去,苦行僧道:“你不用走了,我等了二十年才见到你,怎么会让你去呢。”
吴畅苦笑道:“我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和我一同修行,我相信你会乐意干的。”
“和你呆在这破屋子里?”
“你若愿意留下,我们自然要换个地方,你可以得到金钱和美女,自由享乐。”
吴畅笑道:“这与修行怕不相干吧。”
“你又错了,对你来说,这就是修行,你与别人不同,没有金钱美女,磨不去你心中的魔性,一旦你心里宁净了,你就是活佛了。”
吴畅哈哈大笑起来:“这确是个好主意,可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大了。人成佛极难,非有许多条件不可。我若想成功,亦非要别人的帮助不可;而能给我帮助的,唯有你聚无限灵华,有好多东西能为我所用。我们若取长补短,定可光照千秋。”
吴畅笑道:“这确是个惊人的设想,可惜我不会留在这里的。我有自己的家,也有等待我的亲人,他们需要我。”
苦行僧说:“你别做梦了,你的家只在深处远方,也没有等待你的亲人,那些全是假的。”
吴畅道:“无论如何,我不会留在异国它乡,我的根在中国,我只能在那里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