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刺客-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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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林彦附耳说。
姑娘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林彦不但面颊发冷,脸上的汗毛也根根竖立。
她俩心意相通,彼此之间的默契,有时根本不需任何手势眼色,便可传达心意。
“天!这种事到哪一天才能了结?”她喃喃地,气愤地自语,第一个反应便是系上腰带,将枕畔的剑插妥。
她准备的行动熟练而镇定,黑暗中没发出任何声息。穿妥靴子,灵巧地将秀发匆匆挽了一个道主髻。身侧,林彦早已准备停当。
“吱溜溜……”鬼啸声刺耳,令人毛发森立。
“轰隆隆……”强烈的金蛇闪烁后,雷声震耳欲聋,绵绵不绝。
风声、雨声、雷声、水声、鬼啸声……好一个恐怖之夜,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林彦像个幽灵,在室中轻灵地走动,运用超人的听觉,要从风雨声中分辨出可疑的声息。
一声轻响,他击亮了大摺子,火媒一红,信手一挥,火焰腾升。
点亮了油灯,他示意姑娘闪在床角,取下悬在插销下的一只茶杯。这是他防险的方法之一,撬门的人即使内劲惊人,经验丰富,能把插销弄断,不等门闩移动,插销的吊绳便会滑落,茶杯坠地砸破发出声音,足以把睡熟的他惊醒。他闪在门外侧,猛地一拉房门。
拉开房门,外面走道黑沉沉,黑影随门扑入。
他手急眼快,右手一勾,小臂便将对方的头夹住压偏扭转,挫身下压,如果要将对方置于死地,那一压一扭之下,便可将对方的颈骨扭松折断。由于小臂紧压住对方的脸颊口腔,所以对方无法发声叫喊这比锁喉要管用,锁喉极易失手把对方的咽喉勒破,不易控制活口。如果不想要活口,一掌劈破对方的天灵盖省事多了,根本不需使用锁喉或折颈术。
“啾……”鬼啸声从走道对面传来。
他咦了一声,手一松,将人摔至壁角,说“好像是死人。”
姑娘已将人按住,急急放手说:“是死人,冷冰冰快硬了。”
林彦定神向外望,冷笑一声说。“外面还有两个,有人在戏弄我们,不是被鬼吓死的,可能是意在陷害我们,公人们大概快到了。”
“是张老五。”姑娘终于看出死尸的身份。
“这三个家伙该死。”林彦说。
门限外,掉落一只铜鹤,那是鸡鸣五鼓返魂香的精巧喷具。
“啾……”鬼啸声又起,忽远忽近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林彦皱了皱眉头,对那刺耳的鬼啸声感到不耐,而非感到恐惧。他举步出房,蹲下探索两具浑身湿淋淋的尸体,只消一摸尸体的天灵盖,他就知道是被人用重掌拍裂了颅骨,而不是用掌劈破的。人的头骨相当硬,劈破并非难事,拍破便得有真功夫才能办到了。
他返回房内,惑然说:“这三个家伙见财起意,前来弄鬼是无可置疑的。问题是,谁管闲事毙了他们?”
“彦哥,你不是说可能有人意在陷害我们吗?”
“返魂香的喷具,已推翻了有人陷害的可能性。把死尸靠在门上,到底有何用意?”
“在考我们的胆识。”姑娘自以为是下断语。
鬼啸声又传到,林彦说:“这件事一定与鬼啸声有关。”
“我不信鬼。”姑娘笑笑说。
“对方在招引我们。”
“那就去看个究竟。”
“好,他们试胆识的目的达到了。把盛金银的包裹带上,不要中了调虎离山计。”
两排静室间的走道宽有八尺,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风刮动吹进来的落叶,落叶移动时的声响,真像是有鬼物行走,加上回旋的风声,真会极怕鬼的人吓得半死。
两人都不怕鬼,戒备着沿走廊到达客室。
客室门洞开,门被风吹得不住开合,吱吱呀呀怪吓人的。
门外是小院落,前面就是神庙的后殿。客室的后面,有门通向天井,天井后便是三位香火道人的住处。
鬼啸声是从殿堂里传来的。
风更狂,雨更暴,天空里金蛇乱舞,雷声殷殷,院对面的后殿门,被风吹得开合不定,砰嘭暴响。
两人脚下一紧,冒雨冲入院子,两起落后到了后殿门,林彦首先冲入。
后殿黑沉沉,天阶中暴雨如注。
林彦一拉姑娘的纤手,沿右廊直奔前殿。那儿火光摇摇,一看便知不是长明灯所发的光芒。
鬼啸声更厉,惊心动魄。
这种鬼啸声他不陌生,搅动了他内心的波澜。
萧姑娘的双亲,九地冥君萧万里,神荼乐玉姑,对这玩艺的使用神乎其神。
他心潮澎湃,难道说,是婉姑娘的双亲了?这老鬼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脸来见他助他?他不领这份情,他这一辈子,都不希望见到老鬼的嘴脸。
踏入殿堂,他平静下来了。
神案上,粗大的三支松明插在香炉内,火焰摇摇,黑烟滚滚,松油的爆裂声毕剥怪响,全殿通明。
拜台前,站着一个伟丈夫。黄须、碧眸、战袍、金盔金甲、佩金剑。左右两男两女四随从,都戴了鬼面具。
不是九地冥君夫妇,林彦松了一口气。
姑娘有他在身边,是什么都不怕的。
两人踱至下首,双方相对而立,七双怪眼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谁也懒得说话,僵住了。
电光一闪,乍雷霹雳,狂风起处,火焰急摇。
久久,金甲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声如洪钟:“你们很大胆。”
林彦淡淡一笑,说:“胆气不弱。”
“你们不敬畏天地鬼神?”金甲人问,黄须猬立,极为威严。
“无所为敬,无所为畏。天心莫测,地为根本;不知为鬼,造化为神。这些事物皆为常规,为人刚正不惑,顶天立地.敬什么畏什么?”
“你知道黄魔神?”
林彦笑了,黄魔神显灵来啦?他已从舟子口中,概略地知道三峡中各神灵妖异的事迹传闻。
“哦!尊神血食紫权官,享祀黄魔滩,千余年来,莫不是静极思动了?可惜在下不姓萧,当然不是兰陵公的后世子孙,不敢当神灵护佑。”他嘲弄地说:“那三个毛贼,我这凡夫俗子自信还对付得了,竟然劳动尊神大施法力,拍破他们的天灵盖,尊神是不是小题大作了?尊神这样做,在下不会替你再建宫观重塑金身。”
“竖子无状……”
“呵呵!神灵震怒,灾祸降临……”
黄魔神左手一招,光华如虹迎面射到,一声霹雳,大殿摇摇。
林彦早有防备,挽着姑娘侧跃暂避。身形刚起,便被巨大的震力抛出,但觉真气一窒,百脉俱收,身不由己,被抛出两丈外,几乎摔倒在殿角。
“咦!看来尊神真具有神通。”他颇感惊讶地说,示意姑娘留下,他戒备着踱回原位:“你再出手一次,我就可以看出;你在弄什么玄虚了。”
“不信神明,你就会下地狱。”
“不信神明,当然也不会相信有地狱,这岂不是废话吗?”
“你会信的。”黄魔神肯定地说,手又抬起了。
“那得看尊神的神通如何了。”
“小心身后!”姑娘的急叫声入耳。
他背向着敞开的殿门,门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耳力大打折扣,真不易发觉有人接近。
“好!”他沉喝,大旋身一掌击出。
拍一声暴响,本来点向他后心的一根山藤杖应掌折断,杖的主人一身灰袍,被震得倒飞出殿门外去了。
就在他一掌击出的同一瞬间,黄魔神伸出的手猛地虚空一抓。
而林彦掌吐出身形急进,然后折向斜掠,快捷如风,避过了不可思议的一抓,到了姑娘身旁,低叫道:“敌众我寡,走了再说。”
话未完,两人已闪电似的到了殿门外。
先前被震出门外的灰袍人,刚重新跃上门廊。双方都快劈面撞上了,四只大手齐伸。
“去你的!”林彦大喝。
四条手臂本来互相扣牢,灰袍入突然惊叫一声,续向殿内冲,飞越门限,“砰”一声被摔倒在地,跌至堂下,冲势极为凶猛。
林彦用的是巧劲,借力扭身将人摔飞,不再急于退走,转身向内哈哈大笑说:“黄魔神,天下间装神弄鬼的武林高手不止你一个,在下知道你那些骗人法宝了。你使用白药磷光弹,再暗中加上你的武林绝学霹雳掌,便成了吓人的掌心雷。然后是火候没到家的接引大潜龙,不能用掌招引,只能用手抓。不过平心而论,武林中能有你这般成就的人,屈指可数,你何必装神唬人?不怕辱没了你的名头身份?”
“你敢在一丈内与老夫交手吗?”黄魔神沉声问。
“不是敢不敢,而是在下无此雅兴。”
“那就是不敢。”
“如果你那些随从不在场,在林某面前,你就不敢说这种大话。”
“你……”
“你没有什么好神气的。”林彦抢着说:“以你的火候来说,最多只能有三掌两抓之力,之后便气竭力衰成了强弩之末,结果只有任在下宰割了。”
“你自信能在三掌两抓下留得命在?”
“不客气地说,你还无奈我何。算了,在下不想在旅途中树强敌。你若大年纪,也犯不着在后生晚辈面前抖威风,见好即收,让在下兄弟睡个好觉好不好?明天还得赶路呢。”
“你这小子口气好猖狂,似乎真知道老夫的底细。”
“你的霹雳掌暴露了你的身份。”
“哦!老夫真的估错你了。”
“你是武林三庄之一、凌霄山庄在主霹雳掌耿伯刚。耿庄主,阁下出现在这小小的鬼地方,已经够令人惊讶了,居然又装神弄鬼管闲事计算在下兄弟,真不知阁下有何用意,有何图谋。在下不想与你们这些武林名人结怨,虽则能有机会打倒你,便可一举成名扬名立万。”
“老夫到归州办事,顺便物色江湖俊秀,偶然间发现了你,所以设法试试你的胆识和武功造诣。很好,你很不错,你居然一而再击败了敝友天孤郑川郑老兄,当代武林高手中有你一席地。”
灰袍人就是江湖上甚有名气的天孤郑川,山藤杖毁了,被摔倒了,站在一旁极感脸上无光,那只老花眼尽在林彦身上骨碌碌地转,眼神中有惊讶、恐惧、怀疑等等复杂表情。似乎对刚才自己一而再受挫的事实,无法相信是真的;韧性奇大的山藤杖被一个年轻人一掌拍断,也不是事实,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天孤太老了。”林彦轻蔑地说:“他只会从背后偷袭,不该与年轻人比力的。”
“这样才能试出你的真才实学。”
“试的理由何在?”
“进来谈。”霹雳掌不再倚老卖老:“门廊下不能避风雨。老夫答应你不相试。”
“没有什么好谈的。”林彦跨入神殿:“在下只想睡觉。”
“你不想谈也就算了。但你绝对无法找得到姓符的人。”
林彦一怔,恍然大悟。
“庄主的消息灵通不足为奇,这就是朋友多门路精的好处。”他泰然地说:“阁下的口气,一定是知道在下入川的来意了。”
“想不想找姓符的?”
“当然想。踏破铁鞋,为的就是找姓符的人。”
“你与姓符的沾了亲,沾了故?”
“无可奉告。”
“姓符的大名是……”
“原来叫……算了,谁知道符前辈目前改了什么名?武林朋友隐起真姓名,随时可改名易姓以避免麻烦。”
“老夫知道归州有姓符的人,而且知道他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