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一古剑-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还是请沈兄说出来比较好。”吴一坚持道。
沈陵面色一沉;冷声道:“这还不简单么?贵堡内的那些人,并不是从死牢内劫出来的囚犯,因为这些死刑犯只要换了衣服,不是经手逮捕他的人,就无法认得出,因此一定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发现不妥的……”
吴二急道:“老兄,拜托你快说吧!”
沈陵瞪了他一眼,凛然道:“这些人显然非我族类,定是虬髯碧眼的胡人,所以才不能让别人见到真面目。”
他说到这里,已忍抑不住心中的痛恨。
因为这些汉族的武林高手,居然私通异族,还把这些人运到京畿之内,居心已不问可知。
此刻他没有破口大骂他们是卖国贼,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吴一等人又像刚才那样愣住了,在明亮的火炬之下,只见他们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沈陵长竿一挥,发出“呜”的一声劲响。冷冷地道:“来吧!你们非杀我以灭口不可,我也定必用尽全力突围,绝对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吴一仰天一笑,道:“兄弟们,咱们可不能放过这位仁兄。”
“大哥放心。”其他的人齐声应道。
沈陵突然感到不对劲,念头转处,马上发现这是因为对方的口气中,已经透露出如释重负之感。
换言之,那一定是他猜错了,他们才会有“松一口气”的心情,并且在无意中流露出来。
他顿时大感迷惑,忖道:“有什么样的人,要隔离人群,自成一个团体,又是如此的神秘,为什么她们女的要蒙上一块面纱?”
可是他已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四面八方蹄声响起,十三煞神在吴一的指挥下,全有所动作。
他们先是在外围绕圈,沈陵参阅过他们的铁骑阵势,心中了解他们的阵势变化。所以一望之下,迅即挺竿向吴一攻去。
这一记先发制人的攻击,无论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恰好是在对方阵势转动时的空隙。因此,对方迅即以左右两侧夹攻,以抵消沈陵的攻势。
沈陵虽然不得不撤回向吴一的攻击。
可是他也没有让对方如此轻易地反转了被动之势。
当下立即盯牢了右边的一骑,先避开夹击而至的两把长兵刃,跟着挥动长竹竿,扫向右方的敌骑。
但见那十三煞神如转风车,又像走马灯一般,此去彼来,长刀密如风雨般向沈陵轮番进攻。
这时不但蹄声如雷,倏来倏去,同时每个人都发出悍厉的叱吒声,加上兵器撞击声、马嘶声,交织成一片震野的杀声。
在包围核心的沈陵,情势虽然凶险,但他并不感到太吃力。
尽管他被对方迅若风雨地轮番冲杀,可是他每次总能制住一个主要的人物。
而且是在对方变化阵势之时,及时找出这个枢纽人物,使敌方的攻击威力,无法全部发挥。
吴一、吴二及吴七等三人,是敌方的主脑人物,他们已融合在十三铁骑之中,并不是每次阵势变化时,都由他们主持发动。
因此沈陵每次所制之人,并非都是他们三个人之一。
沈陵这时已完全相信那石奇峰给他参阅的阵势图,并非虚假,胆气大壮,信心倍增,手中的长竹竿指东打西,非常灵活。又是六七个回合过去,对方已有一名煞神被他的长竹竿戮死,另外一匹马被他扫断了前腿,减少了两骑的威力。
可是对方却是越打越见悍勇,每个人都透出强大的杀气,显然没有一个人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全都不要命地催马冲杀。
因此沈陵虽然毁了对方两骑,然而所感受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又是六七回合过去,在震耳杀声中,他突然失去了应该盯住的敌人。
敌方阵势顿时变得非常灵活,攻势一波接一波地向他猛袭,迫得沈陵不得不放弃查看敌人阵势之念,只能随机应变,以本身武功拆解抵御。
此刻他最想不通的是,这一群凶悍的敌人如何能把每匹坐骑都训练得如此高明?当这些健马冲刺之时,快如奔雷掣电,但一掠过了他之后,又立即能煞住去势,巧妙地转到另一个角度,再度向他冲刺。
换言之,他们的坐骑简直比骑士自己的脚还灵活。阵势路线虽然非常复杂,却没有一匹坐骑走错,也没有耽误时机之事发生过。
沈陵有些喘不过气来,首先是长竹竿“啪”一声被一名敌人的长刀扫断,紧接着一把长刀直劈胸口,另一把长刀从左侧攻到。
十一个敌人一起抖丹田之气喊出杀声,声势之凌厉威猛,足可把胆力稍弱的人当场吓死。
沈陵仗着护身三宝的威力,左手一把抓住侧面攻到的刀身,可是刀尖部已经先劈中他胸口,把他震得退了一步。
那名左侧方的敌人,这时却被他扯得跌下马来,心中大吃一惊,明明瞧见沈陵抓住刀刃,为何手指不断,反而将自己扯跌马下。
沈陵只觉得胸口震动了一下,没有受伤,稳在身形后,立即飞步而逃。
那一众骑士明明见他被长刀劈中胸口,却不料他不但没有受伤摔倒,还能迅窜而去,当下都愣住了。
吴一大喝道:“快追!”
叫喝声中,他一马当先,急急追赶,其余的人也纷纷随后追去,一时蹄声大作。
追了大约一箭之遥,吴一突然大喝一声,首先勒马,后面的人,也都依令煞住去势。
吴二道:“大哥为何不追?”
吴一瞪视着前面,连喘几口气,道:“你还看得见他么?”
吴二道:“看不见啦!”
“这小子最后所施展的轻功身法,十分怪异,宛如鬼魅飘浮,咱从未见过这种身法。”
吴一沉声道:“目下他不但已逃入黑暗中,而且前面地势起伏,咱们已无法纵马围杀,就算追得上他,也不能发挥铁骑大阵威力。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他刚才与咱们搏杀时,未尽全力,似乎对咱们手下留情。”
吴一叹口气道:“老二,假如咱们没看错的话,他的武功修为,比咱们的局主只高不低,这是个厉害的人物。”
吴三哼了一声,道:“老大,你们没事吧?我可挨了一下,伤势不轻。”
他的声音中果然透出衰弱乏力之感,胯下的坐骑亦显得没有先前那么生气蓬勃。
吴一垂下头,长叹一声,道:“咱们今日不但损兵折将,还被敌人逃脱。从今以后,世间已有人得知咱们绝域十三煞神的秘密了。”
吴七突然历声大笑,使目下挫败沮丧的气氛,平添一股惨烈的味道。众人都向他注视,露出诧异之色。
等到笑声一歇,吴一首先问道:“七弟,你为何发笑?”
吴七道:“大哥,咱们今日被敌人逃走,致使十三煞神的秘密外泄,这种过失,岂是自怨自艾就可以抵消的?”
众人都陷入一种深深的沉默中,过了一阵,吴一又问道:“七弟这样说来,莫非已有补偿大错之法?”
吴七道:“小弟认为,绝域十三煞神之秘外泄,还算不得是顶重要的事。”
吴一讶然道:“七弟这话怎说?”
“大哥应该知道,咱们钟局主以绝世的才华,无双的手段,在短短数载之中,开辟了庞大的财源,建立了宇内最大的镖局。而他的心血,几乎完全灌注在这一座可供数千人居住的避尘庄。经过三年的秘密建造,同时又以种种方法掩护,总算替咱们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吴七摇头叹息:“可是咱们却让沈陵逃出重围,唉!十三煞神之秘外泄事小,避尘庄之秘不能保全,这才是最要命的事。咱们如何对得起众苦难兄弟姐妹,更如何对得起恩重如山的钟子豪老爷子?”这一番话,只听得人人面色如土,作声不得。
为什么避尘庄中有一众苦难的兄弟姐妹,这就是避尘庄之秘。
过了一会,吴二道:“依七弟之言,咱们该当如何才好?”
吴七缓缓道:“小弟也不知道,但如果没有解决之法,咱们只好自杀偿罪了。”
这本是一个疯狂的主意,然而自吴一算起,所有的人,无不露出欣然之色,大家都有一种放下心头大石的宽慰神色。
吴一高声道:“诸位兄弟,有没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人人都用心寻思,过了一会,一名大汉说道:“小弟瞧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此人说话时,微微带有南方口音。
吴一摇头道;“老八,我对你真是没有法子,为何到现在,你还会有南方口音?”
吴二道:“现在已经没有关系啦!咱们今后永远不必开口,谁也发现不了咱们皆是南方人了。”
吴三道:“看来咱们除了以死赎罪之外,别无他法了。”
“我最舍不得的,是这个朋友。”吴一伸手拍拍坐骑,口气中流露出强烈的爱怜之意。
不独是他,别人也无不伸手抚拍胯下坐骑的颈子,而那些马匹也像懂得人意似的,回过头来,鼻中喷出嘶嘶的声音。
突然有一个人大叫一声,声音甚是惨厉。然而别的人都没有转眼去看,好像每个人都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声惨叫过后,接着传来人体坠地之声,以及马匹希聿聿长声悲鸣。这一连串的声响已显示一件事,那就是有一个自杀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众人无不惧然,向避尘庄方向望去。
吴一高声道:“快走,庄里发生事故啦!”
蹄声像急鼓般骤响,剩下的十骑,宛如疾风似的向庄堡驰去。
晃眼间已驰入堡中,只见广场上灯炬高悬,照得通明。
几个人站在碉楼上,其中一个束发的白衣人,挥手发出号令,那群铁骑马上就排列在碉楼下面。
这位白衣人,正是第二号头子石奇峰,他倚着栏杆,俯身望着距他只有丈许的一群骑土。
吴一在马上欠身,问道:“二爷传令召唤,不知发生了何事?”
石奇峰双眉紧紧皱起,道:“你们伤折了三人么?”
吴一点点头道:“是,属下等未能截下敌人,以致本庄秘密外泄,虽百死也不足以赎罪。”
石奇峰道:“旁的话不必多说,你先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听听。”
吴一抬起头,扼要而清晰地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石奇峰沉思了一下,道:“吴一,你身为十三煞神的首领,居然就轻易答应了全体自尽之举,这才是最大失策之处。”
吴一抗声道:“属下等皆感罪孽深重,对不起局主和全体兄弟姐妹,所以才决心以死谢罪,哪里有错?”
石奇峰面色一沉,道:“现在不是个人的荣辱问题,你们想想看,局主费了多少心血才组成了绝域十三煞神。你们人人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对本局何等重要,岂可为了个人的屈辱,就轻易舍弃了生命!”
吴一等人,都不作声,显然他们已开始感到石奇峰的话,有点道理。
石奇峰继续道:“咱们没有一个人会贪生怕死,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你们自杀的行为,只是一种逃避的行为而已,我希望你们振奋起勇气,等到应当死的时候才死,那时数以万计的兄弟姐妹们,都沐受你们的好处,也莫不感激万分。”
吴一垂头道:“二爷训诲得是,属下的确是错了。”
石奇峰道:“我一看你们迟迟不回来报告,便知道敌人一定逃掉了,而你们正在商议愚蠢的行动,才以号角把你们召回。”
吴一又应道:“是,是,属下等所为实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