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一古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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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请放心,女儿一定不负所望。”郭玉玲信心满满地说。
※※ ※※ ※※
沈野一脸霉相地坐在马背,任由马儿要死不活地在山径上踱步。
这趟苗疆之行,他不但赚了一大票花红,并且与那位艳绝人寰的红花峒二公主李媚缠绵了一段日子,可说是人财两得。
按理,他应该意气风发才是。
可是他目前那副邋遢的样子,那像个得意的人?
说正确些,他像条落水狗,而且是条落水的病狗!
自他北返踏入中原的第一日起,灾难就降临了。
记得那是午正时刻,他正在路旁一家小吃店进食,突感腹痛如绞,冷汗直冒,浑身乏力,约持续了半盏热茶时刻,痛楚才逐渐消退。
可是灾难并未完,腹痛虽已消退,但丹田却升起一股非常强烈的欲火,像大海中的浪涛一波波涌向全身,连他那已修至炉火纯青的“乾坤大真力”也几乎抑制不住,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是第一次发作。
第二次发作的时间,是在七日后的午正时刻。
腹痛的程度和第一次一样,但欲火焚身的程度更为强烈,逼不得已,他只好去当地的勾栏院花银子发泄。
浪迹江湖多年,见闻广博,他明白是被人下了手脚。
而这个人可能就是李媚。
世人皆知苗女多情,亦善下蛊。
李媚是威震苗疆的红花峒峒主李法的次女,在苗疆可称得上第一美女,苗人皆称她为二公主,她精于蛊术,乃理所当然之事。
当他与李媚有了亲密关系之后,李媚曾要求他留在苗疆作二附马,他不愿留下,只好偷偷一溜了之。
他很清楚,只要掉头返回苗疆与她长相厮守,一切灾难皆可化为尘烟。
可是他不能,中原有他的希望与梦想,他不甘心老死苗疆。
也不知经过多少次的痛苦折磨,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反正每隔七日就来上一次,他几乎麻木了。
这天上午。
他终于快到家了。
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房子来得恰当。因为那儿没亲人,也没有爱,只能叫房子。
坐骑懒洋洋地在踱步,行至一座宅院门口时,突然止步不前。
他缓缓抬头一瞧,敢情那正是他朋友叶明辉的家。
他暗忖:这趟出远门快半年了,好久未与朋友叙旧。应该找他聊聊。
在这位朋友面前他不必谦抑深藏,可以意气风发地谈天说地,可以随便东拉西扯,毫无顾忌,因为叶明辉是圈外人。
何况听众之中还有个美丽可爱的云娘。
进了门,使他感到失望与难过,叶明辉竟然于四个月前病故了。
在朋友的灵前上过香,正准备走人,却被云娘给拉住了。
原本美丽的云娘,此刻娇靥上平添些淡淡哀怨神色,那一袭素服穿在她美好的娇躯上,更显出一种不可言传的风韵。
难怪俗话说:“若要女人俏,需带三分孝。”此话颇有道理。
此刻,她的神情,就有一股恬静的,却又含着哀伤的美与一种无所适从的迷惘。
那种哀伤与迷惘的神情,令人既爱且怜。
云娘准备些茶点,并陪他喝了些酒,哀愁的气氛总算渐渐消散。
两人谈些别后之后,尤其是他,将苗疆一些奇风异俗如数家珍般说给她听。
云娘是很好的听众,尤其此刻他束起长长秀发,露出那截雪白的颈脖,有时俯低身子,隐约可见半挺乳房的一部分。
这种景象,沈野几年来已经看过不知多少次,他早已不以为怪了。
两人谈得入神,忘了时辰,午正时刻,沈野的腹痛又发作了。
因为今天恰是发作周期。
他又痛得弯腰抱腹,冷汗彻体。
事出突然,云娘吓得六神无主,半晌才慌乱地将沈野扶入卧房,躺在床上。
她坐在床口为他按摩,希望减轻其痛苦。
半盏茶时间,腹痛渐渐消退,欲火将升,沈野示意仍在替他按摩的云娘离房。
她怎知沈野的用意?根本不予理会。
欲火渐渐烧得他全身躁热,理智则与欲念成反比迅速减弱。
突然,他粗暴地拉她上床,并撕下了她的衣裙。
老天!那具曲线起伏雪白胴体,以及纤纤欲折的柳腰,丰满的乳房,修长雪白滑润的大腿……轰然一声燃起他更强烈无比的欲火。
云娘没有叫,亦不挣扎,更不急于拉锦衾掩藏赤裸的身体,面上反而泛起暖昧迷人的笑容……。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激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云娘梦呓式的呻吟,身体起伏中不时有退缩的动作等等,这些,似乎都足以证明他的激烈程度。
好久好久……
他们忽然都停止不动。
他埋首在温暖香滑的乳沟中,内心充满奇异的满足,以及发泄后的轻松。
但随着理智的清醒,愧疚感突然汹涌而起,像毒蛇般狠狠咬啮着他的心灵,使他悔恨不已。
“唉!”他暗自叹息,假如她不是朋友的妻子,满足后,便不会有如此这般的愧疚感了。
然而这个被自己压在底下的赤裸美女,却的的确确是朋友的妻子,自己也的的确确做了很糟的事情。
他再次深深长叹,抬起头深深注视她,玉面朱唇依然那么醉人,使他又一阵心动。
她没有疲乏地朦胧睡去,也像他一样,睁大了眼睛回视对方。
她的眼光也像他一样,深不可测。
她连自己都认为她的身材丰满适度,乳房坚挺,腰细腿长,尤其是皮肤雪白娇嫩,滑不留手,面貌更像仙女般漂亮动人。
但这只是她现在的相貌身材。
七年之前,她十五岁时,却只是个面黄肌瘦矮小难看的小丫头。
那一天她好无聊,无精打采走人一个房间,房间里堆放着许多杂物,还有很多古旧不用的家具。
她正在东瞧瞧西看看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吃吃的笑声,那是嫂嫂的声音。
嫂嫂为什么跑到隔壁那间空房?
她为什么发笑?
又为什么笑得如此奇怪?完全不像平时的笑声!
接着听见一个男人含含糊糊说了几句话,话的内容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家中雇用的长工张旺。
他为何跟嫂嫂躲在空房内?
他如何能使嫂嫂发出那么奇怪的笑声?
她找到一条缝隙悄悄望去,只见有两个人在那张只铺了草席的床上,景象令她脸红心跳。
因为那两个人身上都没有穿衣服,像两只大白羊。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张旺和嫂嫂,她看见张旺健壮高大的身躯紧紧地压在嫂嫂白嫩丰满的裸体上。
她还看见嫂嫂抱住张旺,一面娇笑,一面呻吟,一面又用牙齿咬着张旺的肩胛……
云娘看得又心跳又头昏又脚软。
但自此以后,她的日子便好像没有那么无聊,她觉得人生似乎有某些事可以追求或期待……
洞房那一夜,就是她期待的一刻,但叶明辉笨拙的动作,让她生气,她既没笑,也没有发出呻吟,刹那间就结束了。
心中的渴望在期待中落空,反而变成隐藏内心深处的失望。
洞房的初夜固然如此,往后的日子亦然,每次她脱光衣服躺在黑暗中,等到身上的男人滚落下来,便在他呼呼睡声中,承受那无尽的失望。
※※ ※※ ※※
她替沈野斟满了酒,白嫩的玉手很稳定。
今夜已是他们连续幽会的第五个晚上。
她瞧得出沈野眼中的痛苦,但也知道等他再喝两三杯,激情就会代替了痛苦,热情的动作就会代替了喝酒和言语。
沈野深深注视她,眼中似乎没有酒意。
“你好美,是我平生所见最美的女人。”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我只是美丽么?”她轻轻的问,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与她的关系恐怕将要结束了。
“当然不止。”
“那你说说看,还有什么?”
“你聪明、温柔体贴。”他答得很真诚:“你在床上也是最好的,懂得承欢男人。我不骗你,我是有经验的男人。”
“我在你心目中真有这么好?”她大为欢欣,嫣然而笑。
“当然。”他的语气非常肯定。
可是她的笑容一闪即逝,旋即浮现出哀伤的神情。
“你今晚使我有一种很奇怪的可怕预感。”她低声道。
“我很痛苦,你当然知道为了什么?”
“我知道。”
“你呢?”
“我怎样?”
“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内疚?”
“我绝不后悔,更不内疚。”她语气坚决,表示出绝不动摇的决心:“不论将来会有什么后果,或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后悔。”
“哦!你……”
“如果没有你,我纵然活到一百岁也跟没有活过一样。”
沈野沉默无言。
她的话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一个人如果活上一百岁,却没有渴望中的快乐,那的确是不如不活了。
反过来说,一个人一辈子如果有过刻骨铭心的快乐,纵使时间极为短暂,那他的人生就会感到充实,才不负白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但我却不能不后悔,不能不内疚。”沈野转动并注视手中酒杯,好像在杯子上可以看出深奥的道理:“我和他是朋友,他尸骨未寒,我们这样做,是一种罪恶。”
罪恶?这个名词太刺耳!
云娘并没有为这两个字感到内疚!
她一直觉得两人发生关系是很自然的事,并不认为这是罪恶。她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已是自由之身,当然有权利享受人生。
所以她绝不后悔!
“总之你是想走,你想远远离开我?”
“是的。”
“天啊!”她低低叫了一声,微抖着道:“你走了之后,我还剩下什么?为谁活下去呢?”
这种悲叹自怜令人荡气回肠。
沈野默默地看着她,突然冲动得比平时强烈十倍甚至百倍,他作了个彼此熟悉的手势。
云娘立刻袅袅起身,身上的衣服忽然裂开,裂缝内雪白柔嫩光滑的美好肉体再也没有任何遮蔽了。
她让这个英俊挺秀的男子迷醉的欣赏好一阵子……
第 二 回 追魂杀手
彼此知道是最后一次亲热,知道是最后一次缠绵,两人都毫不保留地付出全部。
两条赤裸的身体,像蛇一样地纠缠在一起,喘息声与呻吟声此起彼落,忘情地享受……
激情后的短暂沉寂,最使人回味无穷。
沈野默默看着她。
在灯光迷蒙下,她的神韵是冶艳而诱人的,如雾中之花,说不出里面蕴藏着些什么。就像天际的一抹彩虹,带着那么微妙的闪烁;又似晴雨的晚霞,有凄迷的嫣红紫酡,但函括于一股深深的朦胧的意味中,这种神韵,令人觉得有些颤悚与失措。
“你仍然不后悔?”
“是的。”
“但我却仍然感到……”
“别说下去,我不希望听到下面的话。”她柔声制止。
“好,我不说。”
“你真的不能留下?我是多么盼望你不要走呀!”她轻叹道。
“这就是人生,我会怀念你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人生为何有这许多无奈呢?”
她轻叹自语,眼角落下了泪珠:“想爱不能爱,想留又无法留……唉!”
这一声无奈的长叹,似乎叹尽了人间的许多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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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