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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妖娆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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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温柔地,带着一点哀婉,一点迷离,看着他……看着他。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去天边月……无人知……”他喃喃念着,手劲之大,令太九浑身奇痛,又不能挣扎,只好默默忍耐。
他错了,她没有一天不想着杀了他,剁了他,死成尸体了也要鞭尸。
她有这样恨。
他居然不知道。
她缓缓张开双手,将他揽进怀里。
她这样恨他,他居然真的不知道。
怀里的人忽然剧烈颤抖起来,紧跟着,一团温热腥气落在她胸口,很快就浸透了薄软的绸衣。
姚云狄猛然推开他,用袖子捂住嘴,没命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整个肺从喉咙里咳出来一般。
太九低头一看,胸前已经被血浸透了。
她又惊又骇,忍不住尖声道:“爹爹!”
她飞扑过去,用自己的手帕替他捂住嘴。他一口又一口,一边咳,一边有大团的血咳出来,将白色的手帕染红一大块。
太九急得落泪,扔了手绢,抓起自己的袖子,替他去擦嘴边的血迹,口中只是柔声唤他:“爹爹……爹爹……”
他是有病?
她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这种天气,他要在屋内点五只火盆,还披着貂皮小袄。
原来他生了这样重的病。
姚云狄又咳了几声,终于渐渐缓过劲来,对她摆摆手,表示没事。
“难得发作一次……不理它,两三个月内不会再发。”
他有些疲倦地说着,又抓起太九被血染红的手,低声道:“扶我去床上歇息。”
太九含泪扶着他,战战兢兢,姚云狄见她这种模样,不由微笑道:“不怕,不是病。大夫也说不是肺痨,想是最近酒肉过多,上火了。好在两三个月才发作一次,以后真要在饮食上清淡些才好。”
太九扶他上床半躺,又替他沏茶端过来漱口,忽见他喉头那朵樱花颜色变淡不少,好像一块胭脂轻轻抹了一下,与先前血红的色泽完全不同。
她心中惊疑,又不好问,只能装做没看见,服侍他喝茶漱口,良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定。
“那天……”
很久很久,久到太九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替他盖被,他却忽然低声开口了。
“我第一次带着她去洞庭湖泛舟。原本想租一艘画舫,但她说要两人单独一起的小船才有趣味。呵呵……她总有这样多的古怪玲珑心思。我拗不过她,便租了一艘乌篷渔船。很晚了……月亮像一块玉做的饼,映在湖中央,摇摇晃晃。周围那么安静……她坐在船头,看着我……说从不后悔跟着我,下辈子也要继续服侍我……”
太九听他忽然讲起这些话,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沉默地听着。
不知他口中的她是谁,夜半在洞庭泛舟,果然风光旖旎,情意绵绵。
“我们一直到了划到湖中央……我见那月亮圆的可爱,本想说些情话……她真会煞风景……看着那月亮,说饿了,想吃饼……没办法……只能匆匆上岸,我俩买了五张大饼,在客栈里抢着吃……”
他忽然停住,片刻,睁开眼,眼神清明。他抓住太九的手,低声道:“我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世上,我最爱的人便是她。可惜,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机会了。我最爱的她,我却最对不起她……”
他又闭上眼,仿佛受了伤,深深吸着气,最后,终于化作一声长叹。
“太九,替我做一件事。”
“爹爹请吩咐。”
“你出去,在右边那扇门上敲三下,不必等开门,然后回来便行了。”
太九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飞絮游丝无定(五)
太九曾经也偷偷猜想过,姚府里的黑门,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虽然到如今也没什么头绪,但以兰一素九他们对姚云狄的忠诚度来看,或许他们与黑门也不无干系。
宣四又说过,姚府里的孩子,样貌好脑子聪明的,便进红门。能吃苦的便去黑门。
能吃苦。吃什么苦?皮肉苦。
难不成姚云狄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小军团?黑门里的人,每天要训练拳脚功夫,所谓的吃皮肉苦大约就是这个了。
兰一他们,不单是做姚云狄的贴身保镖,兴许还帮他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危险事。
平日里监视他们这些红门公子哥小姐们的,想必也有黑门的份。
想到这里,太九觉着自己隐约抓住了点头绪。
红门是正大光明摆出来让人挑选的货色,那黑门便是藏在暗处,无所不在的毒物。倒不知却夫人他们,知不知道姚府黑门的存在。
她兀自想的发痴,冷不防姚云狄开口问道:“敲过门了?你站那里做什么?”
太九急忙走过去,坐在床边,道:“敲过了,里面似乎没人。我是想,兰七姐也不过一时想不开,还希望爹爹不要太过生气的好。过度伤心气愤,对身体也不好,何况你现在病着。”
姚云狄冷笑一声,道:“今儿她想不开,明儿你想不开。个个遇到点事都想不开,我这条老命迟早保不住。你倒是个好心肠的,只是也不用劝了,我自有对策。”
太九只得咬着嘴唇点头,喃喃道:“只……爹爹也别气坏了身子……方才那吐血……真吓着我了……”
姚云狄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良久,才道:“不怨爹爹把你赶出晴香楼吧?”
太九摇了摇头,忽又点了点头,含泪道:“本是想说不怨,但其实还是怨的。可太九实在又没资格抱怨,都是我太任性胡闹,让爹爹失望了。”
姚云狄微喟,握着她的手,只是叹气,却不说话。隔了一会,才道:“青年男女之间互相爱慕,天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也是我糊涂了。你若欢喜太八,今儿便住回去吧,待他弱冠礼成之后,爹爹择个吉日,令你们完婚,也算一桩美事。”
太九心中大惊,暗自揣摩了半天,也不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是什么。
她犹豫片刻,才道:“爹爹……我……太八就是我哥哥,我尊他敬他,从来也未有过非分之想。太八哥一表人才,将来一定能寻得比我优秀的女子来匹配,太九自惭形秽,不敢与之比肩。”
姚云狄呵呵笑了两声,只是问:“真的不喜欢他?”
太九狠狠心,摇头。
姚云狄喃喃道:“难怪你不肯……也罢,倒是我看走眼了……太九若不愿嫁人,就来服侍爹爹吧。”
太九强颜欢笑,柔声道:“只要爹爹不怪我笨手笨脚,惹得你不开心。”
姚云狄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摩挲着她滑腻的下巴,叹道:“傻孩子……傻孩子……爹爹看见你,便欢喜了。”
太九陪着他笑,笑得脸颊僵硬酸痛,眼睛里火辣辣地,兴许是屋子里太闷热了。
两人正说着闲话,忽听有人敲门,跟着兰一的声音传了过来:“老爷,人带过来了。”
姚云狄面上的笑容渐渐凝结,低声道:“进来吧。”
太九起身,垂手站在床边。
看这个势头,兰七只怕性命不保,至于怎样死,却看她怎样说了,倘若说得痛快,那兴许姚云狄也会给她个痛快。若再像上次那样使劲求饶,只怕受的侮辱更多。姚云狄此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吱呀”一声,门开了,兰七和素九提着一个娇小的人影,一直走到床前,才道:“老爷,犯妇在此。”
果然是兰七,她双手被绑在身后,头发衣服凌乱,想是拼命挣扎过。令人奇怪的是,她的神情并不恐惧,也不愤怒,见太九站在姚云狄身边,她却笑了几声,慢悠悠说道:“我竟是个蠢货,本想利用别人,却被别人将了一军。自取其辱……”
太九没有说话。
姚云狄盯着她看,冷道:“不错。你既无心计,又性急如火,此为第一致命。胡乱拉同盟,把最重要的计划合盘端出,让非心腹的人来做,此为第二致命。既有良策,却守不住口风,掩耳盗铃,买毒一事竟让漏洞百出的素八替你做,此为第三致命。而你最大的致命之处,却是低估了我。”
兰七脸色剧变,红白交错,最后,变成了死灰一般的惨白。她凄声道:“事已至此,还废话什么,痛快点给姑娘一刀!姚云狄,我做了鬼,必然挖你的心吃你的肝!姚太九,你这个阴险小人,枉我如此信任你!总有一天你也不得好死!你现在得意了,我在黄泉路上看你将来怎么哭!”
太九眉毛尖也没动一下,竟仿佛没听见她的恶毒诅咒,这份冷静的功力,连兰一和素九也不由得佩服。然而兴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的衣袖下,汗湿的双手早已绞得快要抽筋,她必须极力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动容。
兰七虽然活该,但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她,要说不心虚……至少她还没到那种境界。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疲惫,无边无际的疲惫,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坐一会。
可她偏偏不能走。
姚云狄皱眉道:“你倒有理了?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做大事,最忌讳不冷静。如今你这样惨败,还不知反省么。”
兰七凄然笑道:“反省?反省了我就不死?反正也要没命……爹爹何不让我在死前轻松一下呢。我已经累了十八年……临死前,许我一些仁慈吧。”
姚云狄终于也默然。良久,他转过头去,低声道:“何大人的事到底办的不错,比这次漂亮多了。你去吧,但愿你做鬼时不糊涂。”
兰七终于落下泪来,被兰一素九二人提着往外走,一直走到门口,只听她凄厉的声音一直在叫:“姚云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那声音终于渐渐消失了,太九也撑到了极限,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
姚云狄面色阴沉,半晌,才道:“不用怕……这世上有很多事,做错了便不能回头。兰七做错了,这是她应得的代价。太九,你也需要明白这个道理。仁慈,在人与人之间,从前没有出现过,以后,也绝不会出现。所以……千万不要做错事。”
太九心头空茫茫,只能答道:“太九……明白。”
姚云狄躺了下去,轻咳两声,声音疲惫:“你先回去吧。过几日,府上要来些客人,到时会派人叫你。今天这样的装扮,就不必要了。”
太九默默起身,走到门边,轻道:“太九告退。爹爹……保重身体。”
他只咳了两声。
太九这才慢慢离去。
第二天,兰七自杀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姚府。
如同上次兰五跳井自杀一样,来得毫无征兆,丫鬟一早给兰七送饭,就见她吊死在房梁上,等慌张地叫来大夫,一看,人早已死僵了。
关于她的死,府里又有许多不同的说法,各个版本或无稽或荒唐,被人们说得口沫横飞。但太九一个字也不想听。
她终于也明白,兰五莫名其妙的自杀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背后的故事,是用一整个海子的血和屈辱搭成的。可是倒最后,那么多的怨,只换来无聊的人嘴里一些唾沫星子而已。
姚云狄说得没错,仁慈,从来就不会在人与人之间出现。
更可悲的是,她居然开始信仰这句话了。
晚上芳菲送饭的时候,面上表情很奇怪,只道:“奇怪,老爷不知怎么想的,才换了个大厨,这会又换了新的。还喜欢放辣椒,一股子呛人味道。”
说着她从盒子里端饭出来,果然,三个菜,两个都红彤彤,一看就要出冷汗。
“明天保准人人都拉肚子。”芳菲抱怨。
太九云淡风清地一笑,道:“拿来,我倒爱吃辣的。这大厨换的好。”
素八也没能保住,这种做奴子的小人物,就是死了,也没人有兴趣唠叨。
整个下毒事件里,参与者死了两个,剩下的只有太九和穆含真——如果兰七嘴里的幕后人真是他的话。
其实她也感到奇怪,以姚云狄的疑心病,穆含真背后做这么多手脚,应该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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