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华:香港其实很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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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林奕华:
14岁开始迷恋张爱玲
广州日报:我搜索资料,发现你曾经前后八次改编过张爱玲的小说,一次电影,七次舞台,为何如此偏爱张爱玲的作品?
林奕华:14岁那年,一位比我年长10岁的姐姐告诉我,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很不错,推荐我去看。但我当时不是很看得进去,只有书里一个叫《心经》故事打动了我。我在《心经》里找到了我自己的影子,不是在某一个人物身上,而是在每一个人物身上都找到了我自己。
我在选择作品改编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能够在作品里看到我自己。张爱玲的精神让她非常现代,非常有预示的能力。她的很多小说都是在讲中国男人的千疮百孔。我觉得你要靠中国作家反省男人的问题太难了,所以张爱玲很不得人缘,她在今天不能上到殿堂的地位,就是因为她的批判性,而她批判的又是男人。
“香港是一个没有爱情的地方”
广州日报:你说香港文化现在不性感了,具体怎么理解?
林奕华:对于我来说,性感的东西是不会很在意别人对它的看法,不会非得把自己收藏起来。文化,其实在某程度上,是鼓励大家不要太表达自己,或者不要跟别人太不一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香港文化性感很多,但后来,大家变得都差不多,没有人问问题,所以我觉得现在的香港不是好玩的地方,因为人不好玩。在香港,你随便在路上问路人一个问题,他马上会觉得你是有神经病的。
广州日报:那为什么你会把香港的文化比喻成孤儿院?
林奕华:因为我觉得这些人好像通通都在等待,不知道有什么幸运会降临,让自己可以脱离苦海。现在的香港人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我经常跟学生说,你最好不要跟香港人谈恋爱。不然的话,刚开始大家仿佛很谈得来,但是很快就会埋怨对方闷,因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所以我曾经说过香港是一个没有爱情的地方。(吴波 梁超仪)
林奕华专栏:情歌变幻时 2010年04月06日 16:23 南方报业网…南方都市报 【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0条早前我在facebook发起提名“愈唱愈不不不不相信爱情(其实劲渴望得到)的100首K歌”运动,做法是请大家把过去十多年来,一字一句一刀一刀把爱情凌迟的K歌做一次提名召集。届时,我们便得以见证,香港式的爱情是怎样随着1997…1998K歌时代的来临而走入坟墓的。它的墓志铭,就是《寻开心》。
这出自林夕手笔的歌词,把男男女女在对方身上期望落空所受的挫折、怨恨,尽情发泄在既像后悔又似“真理”的喃喃自语中:“你寻我开心,我寻你开心,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恨;我赠你体温,你赠我兴奋,男或女来制造我不关心。爱情求开心,没有所谓敌人,快别要弄坏美好气氛,别在乎什么所爱非人,谁能让你愉快,便算合衬。”听来听去,说是“认命”,又似心有不甘;说是“不甘”,又觉得“有”总比“没有”好。原来,这种“这又不是,那又不是”的“计唔掂数”(问题无法解决),早孕育了港男港女的胚胎,造成日后多少“情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终令恋爱变成各怀鬼胎各取所需各执一词各自为政,最后当然是各奔前程。
这一阵,我又改为向大家搜集———唱了会想好好谈恋爱的,前林夕时代也是前K歌时代的,唱着唱着心理不会扭曲成脆麻花、愁肠不会百结成A lbert Y ip(你知道那是什么食物?)的,“开心情歌”。我马上记起听了会飞的一首《六月天》(陈秋霞):“与你到海边,悠悠漫步六月天,浪似细沙软,心里有千言。别后问何日见,夜夜梦寐牵,心里想等你万年直到永远。海风吹,吹不断,浪花溅,惹起你我的怀念,一个大贝壳给你一边,贝壳代替诗一篇,日日偷偷看千百遍。”那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代,所以一转弯又来一段:“那次到海边,浮云淡淡六月天,共你偶相见,一笑两心连。六月日日见,誓言万万千,心里想相对万年直到永远海鸥飞。飞不倦,万千里,盼珍惜我的怀念,执个大贝壳写上诗篇,悄悄赠我诗一篇,现在的一切不会变。”
最后一句浪漫到令人心都溶化:“现在的一切不会变”——— 不知天高地厚到这地步,真是令现代人羞耻:不要说相信别人,连相信自己,也随着情感超市愈开愈大而人间蒸发。但,没有信念,爱还是爱吗?是信念让两个人的情愫由浅入深,否则不会有《不可以不想你》(钟镇涛):“可以在雪中不给我衣,可以带饿远行仍无恨意,可以极渴中不给我水,不可以一秒不想你。可以历困苦身心透支,可以旦夕劳仍无倦意,可以为你生且因你喜,不可以一秒不想你”。主动对爱人说“来考验我吧”———过去的人比现在的人幸福,因为他们懂得凭歌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