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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吴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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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桐避而不答,道:「那时我倒没有怀疑你,但胥老爷这一死,尊夫受益匪浅。刻意要他人觉得是江湖杀手所为,又显得别有嫌疑。只是我当时虽然怀疑,却知道证据不足,胥府在官场上势力不小,哪怕我铁下心豁出去,也未必能拉他下马。」 

胡静终于一点点恢复了血色,她依着一边坐下,笑道:「你运气可说太好,当时来了调令,这案子就一甩手给了下任。」 

楚桐却笑不出来,道:「这么说,那商人李赫运气实在可说太差。原本这件事就鞭长莫及,我又不是多么正直的好人,想说算了,结果你们居然找上门来。」 

胡静叹了口气,道:「钟快腿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贪杯。他在席间和人说起这事,正好那人是胥子常的朋友,就当笑话讲出来听。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胥子常当时就打算杀钟快腿灭口。」 

楚桐问道:「去假作刺杀钟快腿的,是你还是你丈夫?」 

胡静道:「是我。我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有多么远跑多么远,不要再提此事。」 

楚桐忽然又笑了,道:「若因为秘密灭口,那被灭口的人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让秘密不再是秘密。你如此做,明明是希望他来找我,然后将我一起除掉,又何必说得如此好听。」 

胡静居然没有反驳,道:「我当时自然以为是在做好事,其实内心深处,未必不是这样希望的。嘴上说嫁为人妇退出江湖,临到头来,依然是习气难改,一心只想刀口上见真章。」 

她一直神情恍惚,似是摇摆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楚桐不便多言,道:「他果然如你所愿。尊夫自然不晓得你的作为,定是四处派人寻找,正好为着法事,有份的人都来到了京城。」 

微微一笑,他道:「我一直以为五寸一云云是胥子常假托,从道理上也说得过去,他父夺权,自然不可让人怀疑。若没有五寸一这个幌子,首先的疑凶就是他。然而,我知道五寸一于五年前崛起江湖,后又消失无踪,这一年又再出现。若里面真有五寸一搀和,其中耐人寻味的事就变得太多了。」 

胡静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识破我的?」 

楚桐笑道:「这要多亏温惜花。」他细心观察,发现说到温惜花三个字的时候,胡静身体轻轻一震,顿时心下雪亮,续道:「他告诉我那天在苏彩衣的小楼上看见假扮成朱嫂的钟快腿匆匆走过,这引起了我的怀疑。我和钟快腿约定,他老婆每隔一天送一匹布来,以报平安。他既然被要灭口的凶手吓破了胆,又知道胥家财雄势大必不肯放过追杀他,为什么甘愿冒险易容外出?」 

胡静浅浅一笑,笑的十分忧伤,又像自语又像询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楚桐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为了出去见一个人,一个不合适、或者说不能出现在青楼的人。这样的人,我想来想去,除了夫人你,就没有别人了。」 

胡静低眉敛目,无限轻愁的模样十分引人爱怜,她就那样微摇头,道:「我有次被丫鬟陪着去买胭脂,在街上看见他老婆,立时就起了疑心。追踪到迭翠坊后,心里更是害怕像是这样避人耳目的办法,不是钟快腿可以想出来的,说明后面定有高人相助,所以……」 

楚桐道:「所以你就想法接近他们夫妇,你既生得柔弱,又摆出一副意图鼎立襄助为夫赎罪的样子,加之胥子常确实没有动作,终于还是得了他们的信任。此后,你就挑拨钟快腿来监视我,唉,那天晚上温惜花看见的夜行人定是他无疑。他告诉你我的情形之后,你知晓杀我不死,就装作无意的把此事露给胥子常知晓。」 

胡静木然道:「或许你不知道,那日我们就在居古轩陪翁老板饮茶,否则给个天做胆,胥子常也不敢如此之快的下手。」 

楚桐轻嘲道:「该是你们夫妻鸿运当头,还是他们夫妻命犯太岁?这最后的起起落落,就不必我再说了吧。」 

胡静右手一展,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现在她洁白如玉的皓腕间,她抬眼道:「这就是五寸一,就是它杀死了胥宝定。我嫁入胥家的那一天,曾在心里对天发誓,再不让此刃有染血的一日。怎知世事难料……楚大人,你果然明察秋毫,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其中关节并无错漏。」 

她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楚桐却知道她已下定了决心,暗自轻叹一声,他忍不住柔声道:「夫人,有何事我可代劳?」 

胡静凄然一笑,道:「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另外,今日之事,请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见楚桐点头,她苦涩的道:「我改了名字,只想一切重新开始,岂知世间并无再来二字,一切均是自己骗自己。楚大人,我的真名叫做古青青,请你莫要忘记。」 

楚桐道:「请放心。既然夫人报了真名,我也不该隐瞒,我本来该叫做沈白聿。」 

胡静微微一震,旋即讪笑道:「你也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唉,为什么人总是想变成不是自己的人呢?」 

笑完,她落寞的转头向外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无限轻柔的道:「沈公子,天要变了,你早回吧。」 

夏日的小雨说着就来,淅淅沥沥就这么撒了下来,楚桐走出胥府大门几步,听见里面似乎隐隐喧闹了起来。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躲雨,任由细碎的雨点打在肩上脸上,轻风徐来,只觉得一阵凉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笑了,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前面几步的路口,温惜花撑了一把伞,上面大大的画了个红色的葫芦,苦笑道:「你倒好,跑的不见人影,害我给和尚拉着下了好几局。我又怕你出事,哪有心思下棋,结果输给他了。」 

楚桐看着那把伞,忍俊不禁道:「你输了什么给大笑,莫不是他的葫芦?」 

温惜花苦着脸道:「比这还糟,那和尚害人成癖,居然要我去偷雷婆婆的十字龙头拐。」他见楚桐大笑起来,忽然觉得心情莫名的好了,道:「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楚桐收起笑容,而后忽然一叹,道:「托温公子你的福,已经解决了。」 

他已经知道古青青在嫁入胥家之前,必定和温惜花有过交往,或许更是刻骨铭心的恋情,所以既不欲对方知晓自己的近况,也不欲再多造杀孽,更愿意放过身为温惜花朋友的自己。而且,他也能隐约感到,迫得古青青非要动用贴身武器杀死胥宝定的,一定是一个悲惨而又丑恶的故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追究,非要触碰一个人最不能言的创伤。 

温惜花奇道:「怎会是托我的福,喂,不要突然走那么快,你总要告诉我吧。喂,小白」 



温惜花来到楚桐书房前,扣了扣门,昨天任他百般追问,楚桐也不肯说出事情全貌。晚上又听说胥家爆出儿子买凶杀人,媳妇无奈之下毒死人再自裁的消息,所以今天他一大早就找上门来,务必要楚桐说个明白。 

楚桐在里面,声音虚软,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温惜花忽然发现孟管家也在一旁,眼睛一动,笑道:「小白,我们昨天约好了,今日你定要请我吃饭。」 

楚桐咳了两声,苦笑道:「对不住,昨日我好像淋雨得了风寒,今天不能陪你出去了。别怪我爽约,我们明天再说?」 

温惜花皱眉道:「我早叫你昨天不要走那么快,果然病了吧?我来看一下。」他走到楚桐面前,伸出两指要去探脉,旁边孟管家呵呵一笑,道:「温公子不必担心,大夫已经来给大人看过了,说是没事的。」 

温惜花笑道:「也是,我又不是大夫,看了也没用。」 

他脸上挂着笑,就此收回两指,忽然中途变招,一缕指劲朝着楚桐身上的要|穴道点去。孟君直的反应也绝对不慢,他冷哼一声,左手去擒温惜花的右腕,右手照着楚桐的天灵盖就要劈下去。温惜花脸色一变,孟君直当年既号称「铁掌铜爪」,手上的功夫必然惊人,被他蕴满内力这样劈下去,就算是一块大石也要粉碎,何况是毫无武功的楚桐。 

温惜花身形一变,躲开孟君直的铁爪,脚下则一挫,内力缠上了桌子,孟君直也随之掌势下压,抵抗从桌边传来的内劲。另外一只手已堪堪就要落到楚桐头上,这个时候,温惜花忽然嘻嘻一笑,道:「你上当了。」 

孟君直还未反应,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内力拉扯之下,八仙桌猛地碎裂开来。一直毫无动作的楚桐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点孟君直身上十六处大|穴。 

点完收势之后,楚桐猛地一口鲜血吐出来,脸色苍白,朝温惜花苦笑道:「下次这种事莫要再多,不然我没被劈死也被你吓死了。」 

温惜花脸上还是笑笑的,却掩不住纠缠的眉头,递过手绢给楚桐,他叹气道:「这话应是我对你说,刚刚差点被吓死的可是我。」眼睛转到一边,看见孟君直又惊又怒的神气,温惜花笑道:「孟管家,栽在我们手里,是否觉得不值?」 

孟君直冷哼一声,道:「我没有想到沈白聿竟然还有反击之力,不然……」 

拭干唇角的血,楚桐笑道:「不然怎样?若人在面前我还给你宰掉,那温惜花的天下第一就真是只有脸皮可以拿出去吹的了。」 

温惜花苦笑道:「小白,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讽我?不是刚刚我逼得你非要出手,你在趁机整我吧?」 

楚桐正色道:「我是相信你,你不是也相信我绝不会任人摆布?」 

两人相视一笑。孟君直一张老脸涨得又红又紫,道:「温惜花是早有防备,沈白聿你言而无信。」 

楚桐微笑道:「你可以不信,但我从未将自身之事告诉别人,你的身份亦然。」他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种傲气,不由得人不相信,孟君直一愣。 

温惜花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其实那天我想起怀疑你的时候,你也在场。就是我第一次朝小白问起你的事情,小白跟我说『像我这样一个没了武功、却有很多仇家的人,总是要多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一些的』。」 

孟君直怒道:「这话我听见了,有什么不对?!」 

温惜花点头笑道:「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说话的人不对。普通人必定以为江湖中人仇家众多,可是小白不同,他从不行走江湖,一年中只挑战寥寥几人,又都是公平决战,从未多伤人命,哪里来的『很多仇家』。只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你非但不是来保护他,而是来监视他、甚至要杀他的人。」 

楚桐道:「孟先生,你助我许多,若不是这一次非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多有得罪了。」 

孟君直脸色慢慢平缓,他长叹一声,道:「你不必多说,江湖之中尔虞我诈,都为保命而已。如今我任务失败,再无面目见楼主,温公子,我只求你一件事。」 

温惜花一叹,道:「你求我的这件事,我原本是不会答应,但我今次敬你前辈身份,时间地点由你挑。」 

孟君直眼睛亮了,摇头道:「还挑什么,就是此时、此地如何?」他哈哈一笑道:「可以领教洛阳温候的方天银戟,虽死无憾!」 

温惜花也哈哈一笑,风流公子的浮华尽去,显露出来的是极少为人所知的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看也不看楚桐,他柔声道:「小白,院子借我,你出去吧。」 



楚桐站在楚府门口,仰望着天,隐隐有雨云汇集,他叹了口气,道:「最近雨好似变得多了。」 

身后有人接口,道:「那是秋天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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