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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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辉闻言大惊失色道:“前辈可否指点津,以解在下愚蒙!”
拘魂学究长叹一声道:“老朽此来是为救治令嫒之疾,并非涉身武林生非,卦象虽显,但涵意未明,老朽也无法能说明白,到时再说吧!”
说着走近榻前,目注石红芍道:“姑娘或已自知疾病再发之日期在三日后,老朽暂制止不发,以术禅解,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石红芍道:“老有辈可否请道其详,晚辈前生与那位女魂
有何冤孽!”
拘魂学究含笑道:“来日方长,老朽自然会让庄主与姑娘明了其中因果,这几日来姑娘只要闭上双眼,就见女鬼立在面前向你索命,无如女鬼似有所惧,姑娘又默诵经咒,是以冤魂不敢缠身!”
石红芍不禁笑道:“老前辈你说得对极了,如同亲眼目睹一般,方才晚辈假合双目,只见那女鬼却似极畏惧老前辈退身角隅,无复往昔那样的张牙舞爪,狰狞恐怖。”
抱魂学究哈哈大笑道:“她怎会相惧者朽,姑娘说笑了!”
说着向石中辉抱拳一拱,接道:“有劳庄主着人取来文房四宝,笔墨及黄表纸,香灯一应等物!”
石中辉立命仆妇周妈取来,心神怔仲不安,不时以目光飘向其夫人,欲言又止。
石夫人面色沉静,低声道:“庄主不可自乱方寸,贱妾有知自之明,房老前辈决不会袖手不问!”
这时,拘魂学究已面向石红芍,由怀中取出一双绒盒,掀开盒盖,取出长短不一的金针十九双,道:“姑娘请勿动弹,老朽须隔被针穴,最好姑娘闭上双目!”
石红芍目露感激之色道:“多谢老前辈了!”
缓缓闲上眼睑,拘魂学究将金针一一刺下。
毫发金针,软如锦丝,拘魂学究非但手法迅快,而且认穴奇准,更非内功绝乘无法直透而入,石中辉暗感自己萤米之光何能与中天皓月争辉,就拿金针过穴手法即无法比将,不禁感慨良深。
只见拘魂学究口中念念有词,手捏法诀,缓缓撤出肩头长剑。
忽大喝一声道:“老朽与你托生福地,一生受用不尽,财禄无缺,石姑娘欠债多少,悉数璧还如何?”
石中辉如遭雷殛,呆若木鸡,半响做声不得,只觉世间真有如此奇事,为了夫人茹素礼佛,虽未勃奚,但大感不快,自己不信鬼神之说,无奈强不过夫人爱女,只有任听而已。
拘魂学究长剑还鞘,取出一粒丹药,起出金针,道:“姑娘可以睁眼了!”
石红芍笑道:“那女鬼方才望老前辈拜了三拜,冉冉离去了。”
拘魂学究淡淡一笑,命石红芍服下丹药,道:“姑娘冤孽得解,从此福寿绵长,但病体还元期在半年,发病可延缓减轻,半年内定可根除!”
说时仆妇已领着四婢走入,捧着作法一应物事进入。
拘魂学究道:“请在阁外楼廓上搭一法台,老朽今晚三更时分作法禳解,眼前应办之事即请命人相距阁外九尺七寸处钉下一支桃木桩,破土掘坑,深及丈二,定然发现一具男尸,不可丝毫损坏,厚棺盛殓!”
万石庄主石中辉汗如雨下,连声喏喏,面色惨白如纸,匆匆走了出去。
石夫人心中一动,张口欲言。
拘魂学究道:“夫人不必多问,说此徒乱人意而已,令嫒现已安睡,夫人请回佛堂,老朽准备符录定妥后,尚须返回居室调息行功,但待今晚三更便可夙冤化解从此无忧!”
石夫人施礼道:“大德不敢言谢,孔素珍告辞了!”
拘魂学究送出石夫人后,即振毫挥笔,书写符录七道,命周妈张贴窗门各处,立即退出转回宾舍跌坐行动调息。
功行周天睁目醒来,忖道:“昨晚潜心推下,父亲并未陷身万石山庄,仍尚在人世,应在西南方位,但似与石中辉却又有关连,卦意含混不清,未能推出究竟,看来自己无此必要留此了。”
却又想到严冒陵嘱语,卦卜知天,但易遭鬼神所忌,自身之事最好不动卜,推究如错,反为所误!”
不禁长叹出声。
突闻门外传来申茂林语声道:“房兄,小弟可否进入?”
拘魂学究哦了一声道:“申兄么?快快请入!”
只见申茂林、端九峰先后进入,随后已是庄丁送上一桌丰盛酒宴。
端九峰抚掌大笑道:“庄主眼高于顶,向不服人,竟视房兄如同天人,推祟备至,我等二人虽不知详情究竟,但看庄主神情,其爱女红芍已占勿药了。”
拘魂学究大笑道:“二位来得正好,老朽腹中饥如雷鸣,也闷得慌,你我三人共谋一醉如何?”
三人落坐后互敬了数杯,申茂林道:“庄主形色匆匆,忙碌不堪,语焉不详,究竟石姑娘施冶详情如何,房兄可否见告一二!”
拘魂学究莞尔笑道:“石姑娘之疾并非绝症,只是久罹体弱,若针药兼施,复原如常恐为时半年不可!”
端九峰道:“闻庄主言房兄金针问穴之术堪称举世无双,房兄既绝意武林,大可悬壶济世,包管声誉雀起,杏林春满!”
拘魂学究伸手入怀,取出缄盒,掀盒展示,只见绒绒上插满毫发金针,黄澄澄地长短不一,不下数十支。
微笑了笑道:“其实金针问穴之术在我辈武林人物眼中并非难事,何况在二位面前无异班门并斧,不过房某的金针更另有奇奥之处……”
说时已捏出二支寸许金针。
突然,金针离手飞出,疾如电芒穿向窗外。
只听两声痛极闷嗥,带出远去衣袂破风之声,立即寂然。
申茂林端九峰两人神色一变,霍地立起。
拘魂学究道:“去之已远,追之无用,却已够他们受的了,两位请坐宽心食用。”
申端两人忽瞥见拘魂学究手中仍捏着两支金针,显然拘魂学究暗器手法已经至收发由心境界,不禁骇然。
端九峰道:“此事必须查明,黄山万石山庄怎可任由屑小匪徒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拘魂学究冷笑道:“此并非外人,而是卧底贵庄卧底奸细,千万别动声色,打草惊蛇,被他们逃去,为万石山庄一场无穷祸患,不如……”
悄声密语一阵。
申茂林连连颔首,面色忽变,道:“如此申某去去就来!”
身形疾闪而出。
拘魂学究自与端九峰相互劝饮,偶偶谈心。
端九峰推心置腹,言谈之间道出万石山庄诺般作为及石中辉雄心壮志。
不到片刻,申茂林又匆匆返回,道:“庄主若依房兄之计施为,一双奸细必无所遁形!”
拘魂学究道:“好,我等何必为此烦恼,且请宽心饮酒,申兄,房某先干为敬……”
屋外隐隐可闻豪笑如雷,猜拳行枚之声……
凝翠阁外万石庄主石中辉亲身督工,量定九尺七寸,钉入一支巨粗桃桩,小心翼翼掘土挖坑,四个壮汉运锄慢慢掘挖。
石中辉沉声道:“土中深处有具骸骨,不得有损分毫,石某一向待人宽厚,唯独此事不可疏忽,否则杀无赦!”
四壮汉肃然应是忽见申茂林飞掠而至。
石中辉见申茂林不经通报掠来,心知必有要事,诧道:“申兄不是在陪伴房前辈么,为何来此?”
中茂林附耳密察。
石中辉面色微变,低声道:“石某谨遵前辈之命如计施为!”
申茂林转身腾空拔起,疾闪而杳。
万石庄主装着若无其事般,仍自望着四壮汉掘坑,一株古榆缓缓现出一个身着朱红绵衫,面目阴沉的老者快步走来!
神色诚敬道:“庄主,方才似见申护法到来,神色沉重,不知为了何事。”
石中辉含笑道:“沈贤弟巡护四路四处辛劳备至,石某无任欣慰,申护法方才到来乃奉房前辈之命询问钉桩掘坑之事,但等坑深九尺,须在坑周依七星方位钉下桃桩七支,并焚符灵镇压邪魅!”
说着似想起一事,转言道:“事关小女生死安危,不得不郑重其事,有劳贤弟将本山各堂各坛海底名册送来,并速传谕各堂各坛执事弟子一一唱名入来占香三支。”
沈姓老者趋前一步,低声道:“属下总觉此迹近故弄玄虚?”
石中辉面色一寒,道:“石某自有主张,沈贤弟速传谕下去,并命各堂堂主戬见!”
沈姓老者惊然惶恐,道:“属下遵命!”
急急转身掠去。
石中辉略一忖思,击掌数声,园中林木深处纷纷疾掠出八个带刀劲装短衣汉子,如飞而至,石中辉嘱咐了寥寥数语,八人转身迅疾如风掠出园外。
日薄崦嵫,暮暝四台,倦鸟返巢,凝翠阁外百鸟翔飞,噪林啁啾,四山云起,转瞬万石山庄渐隐入幻云苍茫中。
只闻万石山庄庄主石中辉道:“邵堂主,你天灵堂下辖六坛。为何地煞坛主居伯雄,地阴坛主斯文隆两人未来,莫非邵堂主有事差遣他们外出么?”
只闻一沙沉语声应道:“禀堂主,居坛主斯坛主两人并未外出,只因午刻他两人聚饮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经服药后虽已止住,仍卧床酸软之力!”
石中辉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遂不再言,将手中海底名册交与礼坛当值执事,吩咐二更时分,分班唱名拈香祭奠,转身望凝翠阁内走入。
凝翠阁下另有一条秘径,巡通天都峰侧玉笋峰下,由蛇径可登峰半,凿石辟室,密如蜂巢,不下百数间,间间比如相通,凿造精巧,可谓巧夺天工。
玉笋峰天生险恶,石壁千仞,中丰上下两锐,宛如梭形,由于山形不积雨水,草木难生,光秃秃地晶莹如玉故名!
不知秘径,虽武功绝乘亦难攀登山半,又因中丰,仰视不见天日,无法察及蜂室,即是万石山庄内亦只寥寥数人知情何况外客。
一间石室中灯火如昼,天璇星君踹坐一把紫坛木交椅上面寒如冰,只见一双劲装汉子提着两具躯体入来放在石中辉面
前。
石中辉虚空一拂,两人穴道自解,这两人正是地煞坛主居伯雄,地阴坛主斯文隆,睁开眼睑不禁骇然立起,面无人色。
原来居伯雄斯文隆二人各自一目已眇,显然为拘魂学究金针戮瞎。
石中辉忽微微一笑道:“听说两位抱病在床,石某闻讯得迟,未来探望请两位见谅,不过两位一目为何眇瞎!”
居伯雄翻知立起,倏又跨下,道:“不敢欺瞒庄主,是属下闻听庄主已延请一位奇人,此人学究天人,无所不能,居然能治愈小姐奇疾,而且役神催鬼,一时好奇,才与斯坛主两人私窥宾舍,岂料被那位奇人察觉,发出金针将属下一目剌瞎!”
石中辉诧道:“此事仅寥寥十数人知情,石某已严令守秘,否则立即处死,居坛主斯坛主因何知情!”
居伯雄斯文隆两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
自然他们是风闻,定然由他人口中得知,那么此人是谁,随便捏造姓名无法搪塞,石中辉必召此人前来对质,如所言不实,则身受之惨,百倍于死。
一言至此,不由冷汗冒出,面如死灰,伏地自称该死。
石中辉冷笑道:“石某执法森严,两位不是不知,倘或一时好奇,情由可恕,若私通凶邪,意图不转,则罪不容诛!”
手中抛下两卷鸽讯。
居伯雄斯文隆两色突变,钢牙咬紧。
石中辉微微一笑道:“你两入齿中毒囊已为石某取出,遍体俱无藏物,求死不能,但两位何必求死,石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