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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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翠环咬了咬银牙,道:“只要贱妾力之所及,无不应允!”
麻面少年道:“姑娘能否不将在下之事向任何人提及,即是贴身侍婢也不可泄露半句,此行经过任听姑娘如何编排,得以自圆其说为是。”
孟翠环道:“真的么?这是出于公子本心?”
麻面少年道:“在下怎会虚假!”
盂翠环长叹一声道:“只因贱妾坚请一识公子庐山真面目么?”
忽侧耳似有所觉,悄声道:“庙外有人来了?”
麻面少年不由自主地四面一望,孟翠环突五指疾若闪电伸出,待麻面少年察觉有异时,一副制作精巧,柔若人皮的面具已落孟翠环手中,呈露一张俊美如玉面庞。
孟翠环不由惊得呆了。
少年苦笑一声道:“孟姑娘,你这是何苦!在下诡秘本身面目,自有不得已苦衷。”
孟翠环盈盈下拜,道:“罪在贱妾,愿领重责就是!”
少年忙闪身避开,道:“不敢当此重礼,姑娘快快请起!可否将面具赐还?”
孟翠环立起,把面具伸向少年手中,幽幽说道:“贱妾相
求公子在离卉之前请勿以面具相对,让贱妾只觉今生不虚,虽死何憾!”
少年闻盲不禁心神一震,叹息道:“姑娘这又是何苦,雷音谷之名如今已是喧胜武林,血腥杀劫恐将难免,日后为敌为友,尚未可知!”
孟翠环纤纤玉手缓缓揭下面纱,目露幽怨之色道:“日后倘与公子为敌,纵然金铖加身,贱妾愿瞑目就戮,决不还手!”
说着凄怨一笑道:“贱妾知道与公子从此天涯陌路,相见无期,惟望将公子玉颜笑貌永铭心牌,遥祝公子多福多寿,不知可否以真实姓名相告贱妾!”
“在下舒翔飞!”
舒翔飞感觉此刻是他生平所过最辣手难解之事,孟翠环人间绝色比之于胡微兰并不稍逊,我见犹怜,只是他情有独钟,怎能怀有贰心,不禁暗暗叹息一声,道:“方才相求不可泄露在下之事,不知姑娘能否应允?”
盂翠环妩媚笑道:“贱妾并未应允!”
舒翔飞真未料到孟翠环如此慧黠,竟然以此相协,不禁楞住,暗中哭笑不得。
忽闻庙外传来老醉鬼郑奇哈哈大笑道:“老弟,你未免拒人千里之外,孟姑娘用心良苦,饶是老醉鬼也瞧老弟不顺眼!”
话声中一个蓬首垢面老叟飞掠入来,身材落地,目注孟翠环道:“孟姑娘放心,有老醉鬼为你作主。”
舒翔飞怒道:“你这老醉鬼能作什么主!”
只听一个娇甜语声道:“老醉鬼既不能作主,姐姐为你作主就是!”
门外走入玄衣龙女胡薇兰。
胡薇兰身着玄色獭皮紧身袄裤,外罩玄色披风,玉立亭亭,美若天仙,令人不可逼视。
舒翔飞玉面一红,道:“兰姐也来了。”
胡薇兰嫣然一笑,牵着孟翠环双手,端详了一眼道:“贤妹,我那翔弟说话有点口不应心,别理他,咱们先走!”
挽着孟翠环迳自出得庙外而去。
老醉鬼哈哈一笑,向舒翔飞做了一个鬼脸,电射掠出。
舒翔飞不由泛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缓缓冲出庙外!
岁暮凋寒,明儿个就是除夕,燕京缄虽在茫茫风云中,大街小巷行人熙来攘往不绝,家家户户均已张贴着泥金朱红春联,充满了冬景残年景色。
暮色渐垂,玉枝胡同那条长巷不比往常那么清净,肩挑负贩往来唱卖之声,尚有穿戴簇新衣帽玩童戏掷雪救追逐嬉笑不绝,欢欣之情到处洋溢。
原来已呈破败荒凉巨宅如今面目一新,朱沐重门,一对石狮洗刷得栩栩如生,并贴有一幅春联,墨书通劲:“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大厅内灯火照耀如画,张宴四席,主宾人尚未就座,三三两两聚坐一旁太师椅上笑谈。
玄衣龙女胡薇兰及孟翠环淑莲公主聚在角边悄声低语,淑莲公主已易着汉装,明眸皓齿,丽光照人。
醉济颠郑奇与风尘丐乐宸两人最是惹眼,踞坐大厅上首胡床上,壶酒盆莱先自痛饮猜拳,豪笑如雷。
金湘童寒两人与丐帮高手地北天南,指手划脚,谈论江湖见闻,前尘往事。
他们似在守候什么人,迟迟不能开席,无疑是守候舒翔
飞。
忽闻厅外高声传呼:“匡大侠到!”
只见玉萧客匡舜飘然走入,身后随着白发老媪及一双女婢。
匡舜含笑一一与厅内群雄寒喧为礼。
盂翠环目睹老媪及一双女婢走入,喜孜孜地迎上为她们引见胡薇兰和淑莲公主,道:“此乃小妹乳媪田大姑,小妹自幼为其抚养长大,情同母女!”
说着手指一双婢女,接道:“她两人是小妹贴身丫鬟,一名小红,一名小青。”
引介后望了田大姑一眼道:“吴老呢?”
田大姑道:“吴老说他在江南守候姑娘会晤,他与属下等人自有去处!”
说时目中泛出困惑不解之色。
她不知孟翠环为何相识这许多武林知名人物?
在此记忆中孟翠环甚少外出,即有也是由她相从,绝不能在短短半天时刻所能相识,而且异常热络,神似远违日久良友知已,又风萍相聚异乡重逢,喜笑颜开,无话不谈,此是地此地又不便相询,只有暗暗纳闷。
孟翠环瞧出田大姑心事,不禁嫣然一笑。
小红悄声道:“姑娘,那全大侠呢!”
孟翠环只闻全无忌之名并末目睹其人,闻声不禁一怔,茫然不知所答。
风尘侠丐乐宸为玉萧客匡舜拉在大厅外面相谈,忽见乐宸探首入来,宏声道:“全大侠!麻面秀才到!舒少侠到!”
第十七章 春近年关乐融融
只见大厅外飘然走入丰神俊逸洒脱不群的舒翔飞,并无麻面秀才及全无忌。
群雄均知风尘侠丐乐宸有意说笑打趣.不禁闻然大笑,唯独孟翠环、田大姑、小红、小青二婢茫然困惑。
孟翠环自然知道麻面少年就是舒翔飞,一而二,二而一,原是一人,但全无忌呢?为何不见其人?
她本玉雪聪明,猛然大悟,忖道:“莫非舒翔飞就是全无忌!”
霞靥不禁泛出花朵般笑容。
田大姑究竟上了年岁,心中虽感淆惑,但持重沉稳,丝毫不形于颜色。
小红小青两个婢女只在盛长福客栈见过麻面秀才,全无忌匆匆一面即逝,但未见他们进入大厅,不禁面面相觑,小红忍不住向盂翠环低声道:“姑娘,麻面秀才与全大侠为何未见?”
孟翠环瞪了小红一眼,笑道:“他二人均已进入大厅,你自不见怨得了谁?”
小红闻言疾将螓首星目四巡,仍然不见全无忌之人身影,知孟翠环与她说笑,不禁望了小青一眼,掩嘴吃吃低笑。
舒翔飞忝为主人,立时华宴盛张,觥触交错,周旋于群雄
间谦穆雍容,宾主尽欢。
由于邢无弼确兼程赶往岳阳去,因京师无法再作逗留,否则恐成众矢之的,自己离京一则可以将情势缓和,再也要重作妥善安排。
如此一来,匡舜、舒翔飞、胡薇兰等人,所布的每着棋子算是下对了,邢无弼、诸葛明反目成仇,自顾不暇,暂时不敢妄动,武林之内也暂获短时的平静,是以舒翔飞主张不如过一轻松愉快的太平年。
大厅内热闹非凡,仅胡薇兰这一席竟寥落寂静,群雄均挤聚在一处便于不拘形踪,谁也不愿与妇女共席,酒过三巡后,风尘丐乐宸拉起舒翔飞,正色道:“舒大侠,过年嘛,须使大家尽欢,你看姑娘们这一席尽自横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瞧在心里委实怪难受的,别使场面冷落,这张桌面太挤,走,咱们去姑娘那一席聊聊,老醉鬼我也去。”
不由分说强拉着舒翔飞走向胡薇兰那席而去,醉济颠郑奇呵呵大笑,立起拿着酒杯随向舒翔飞之后。
舒翔飞红着一张脸连道:“胡闹,晚辈忝为主人,自然要向姑娘们敬酒,怎会冷落她们。”
郑奇故意唉了一声道:“老弟,别充强,休看你平时威飞八面,可见着姑娘便矮了半截儿,像个斗败公鸡似的尽自泄气,尤其是你兰姐姐,她只要这么一跺脚,那罪可就不好受了,老化子也是一番好意,埋怨他则甚。”
大厅内生起如雷大笑声。
胡薇兰虽落落大方,此时也不由玉靥绯红,嗔道:“老醉鬼,姑娘又未惹你,少在此借酒装疯。”
郑奇两眼微翻,道:“姑奶奶,老醉鬼话也没说错呀!”
胡薇兰也不理他,盈盈立起娇笑道:“翔弟你和孟姑娘坐在一起吧!”
有意安排使与孟翠环亲近,迳自移座与郑奇并肩而座,道:“老醉鬼,迩来很少瞧见你说话,大概是憋得慌,姑奶奶闻暇无事,到也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郑奇摇首道:“高见无有,妙论到有一大罗,姑奶奶这样好吧!你要听什么老醉鬼就说什么?”
又是一阵哗然大笑。
舒翔飞坐在孟翠环、淑莲公主中间,不知说什么好,但淑莲公主、盂翠环两女习性爽朗大方,左一句右一句竟和舒翔飞联了起来,气氛融洽异常。
风尘丐乐宸满满斟了一碗酒立起,高声道:“老化子天涯飘萍,处处为家,一生骗吃蒙睡,专说鬼话,想不到今日老化子作起舒少侠座上嘉宾,礼遇备至,感愧惶恐,老化子先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少不得还要说上几句人话。”
老化子先干为敬,捏起酒碗咕噜一饮而尽。
厅内群雄立时鸦雀无声,凝耳倾听乐宸要说什么?
乐宸面色一正,拉高了嗓音道:“明儿个就是大年除夕,舒少侠隆情厚谊,意欲款待大夥在此过了元宵再分头行事,有吃有喝还有零子花,似这样的好处打锣也没处找,老化于无德不报,惟祝舒老夫人多福多寿,早日添孙,祝舒少侠吉祥如意,一床四好!”
“难得!”
郑奇道:“想不到老叫化还会说几句人话。”
胡薇兰、淑莲公主、孟翠环三女早自绯红双靥,低垂粉头。
猛同老叫化乐宸哎呀一声惊叫出口,身形跳了起来,喊道:“姑奶奶:你怎么拧得这么痛嘛?”
群雄又是一阵哗然大笑。
舒翔飞只觉坐立不安,频频怒视乐宸。
乐宸装着并未瞧见,只与胡薇兰低声细语,引得胡薇兰不停地格格娇笑。
郑奇突向舒翔飞道:“宋杰现在何处?”
舒翔飞道:“晚辈命侯秀在另处款待,食宿亦极方便,此人心性并不坏,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并非怙恶不悛之辈,能为我用卑益不小。”
孟翠环忽道:“我始终想不透邢无弼何以知我等来自雷音谷。”
说时牵了牵舒翔飞衣袖。
舒翔飞道:“邢无弼有过目不忘之能,吴胜在九魂沟虽蒙面目,却为邢无弼仔细留意,将吴胜形态举止语音,已然牢记在心,原因就出在吴胜身上,在下原也不知,系匡老前辈见告方始明白。”
孟翠环道:“那在送子观音庙内毒香何人施展?我看未必是邢无弼。”
舒翔飞道:“姑娘还不明白原因出在炉香上么?邢无弼及其党羽已先姑娘而去。”
孟翠环似信不信,轻哼出声道:“他就算准姑娘一定进入庙中?”
舒翔飞微笑道:“姑娘不是进去了么?”
孟翠环咬了咬唇,嗔道:“下一次我一定不进去。”
舒翔飞哈哈一笑,起身去至邻席敬酒。
郑奇道:“孟姑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