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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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倏地面目一变,喝道:“谁?”
一条人影疾闪而入。
老者定睛望去,见是昔年旧识,燕京地方著名鼠偷,小空空侯秀,神色更是一惊,道:“侯老弟,你怎知老朽在此?”
小空空侯秀望了案上酒色一眼,面色大变,急扯老者衣襟一
下,道:“情况危急,宋老请随小弟快走,迟则无及!”
转身疾掠出室而去。
老者知侯秀机伶如狐,必然有异,不假思紧,立即随着侯秀身后掠出天井,腾身屋面,毫不停顿地掠至城厢,只见侯秀身形跌入为厚积雪掩谏的草屋。
屋虽矮小,却密不通风,陈设简陋,仅一榻一桌而已,却温暖异常。
老者入得草屋,立即问道:“侯老弟何故引宋某来此?”
侯秀瞪了老者一眼,道:“宋老先莫问话,且运行真气周天,是否感有异状再说!”
老者闻言果气运周天,只觉体内血行有蚁噬感觉,不禁面色惨变。
侯秀见状问道:“宋老!是否体内有异?酒中已然下了毒!”
老者心神猛震,道:“是谁下的毒,侯老弟请速见告!”
“诸葛明授意青面鬼王崔南星所下的蛊毒!”
侯秀摇首叹息道:“宋老为何将诸葛明歹毒暗器,攫为已有,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老者正是六指鬼偷宋杰,闻言不禁呆得一呆,道:“这是从何说起?”
“难道侯老弟你也想信江湖无稽传言么?”
侯秀摇首笑道:“小弟深知宋老为人,怎会相信传言,而是诸葛明深信不疑,诸葛明谓宋老在商邱早就向桂子母女施展玲珑手法将两种歹毒偷取在手,假命令徒在醉八仙酒楼施技,有意露出破绽为一武林后辈发现追踪不舍,宋老发出穿心钻将令徒杀之灭口,宋老也逃逸不知何在!”
宋杰瞪眼急道:“事诚有之,但宋某并未伸手,因两种暗器威震武林,中一便已无救,何况两种,桂婆子母女不但身怀绝毒暗器,而且身手极高,是以宋某不敢自找其祸,不得已命孽徒出手,穿心钻乃宋某独门暗器,情急之下发出,事后悔已无及故逃之夭夭。”
侯秀道:“诸葛明却不是如此想法,自诸葛明爱徒柳占魁丧身在黄土坡不远村舍内后证实传言不虚。”
“这又是从何说起?”
宋杰顿足频频,黯然叹息声:“不料宋某垂暮之年贪图百两黄金价酬,竟惹下此杀身之祸!”
侯秀道:“自令徒商邱失手后,诸葛明师徒藉故亲近桂婆子母女,她母女二人为惑词所动,一路偕行,途中诸葛明已有风闻,只是无法证实,故诸葛明师徒百般巧言意欲一见“白眉催心芒”“蜂尾针”两种震慑武林歹毒暗器,始终为桂婆子母女婉拒,心中已有所疑,但柳占魁被杀后,发现柳占魁胸后遗有蜂尾针毒孔填起如丘……”
宋杰已自面无人色,道:“这定是桂婆子母女所为,如何推在宋某身上。”
“因母女二人为迷魂药酒发作四肢瘫痪无力,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打出蜂尾针!”
“既非她们母女,更难断言是宋某所施!”
“怎么不是?”
侯秀道:“宋老如不杀死柳占魁,救走她们母女,诸葛明发觉桂婆子母女身旁并无“白眉催心芒”“蜂尾针”时,岂非证实了江湖传言………”
说时长叹一声道:“宋老煞费苦心,仍未能脱去罪嫌,小弟心想宋老必在杀死柳点魁后将两种暗器到手再救走桂婆子母女。”
宋杰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想不到侯老弟也有此想法,那柳占魁胸后蜂尾针毒孔又作何解?”
他已横下了心,身中蚕蛊,惟有一死而已,不然蛊毒发作时,身受之惨必百倍于死。
侯秀面现尴尬笑容道:“宋老深知,小弟干此穿帮鼠偷勾当并非一日,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小弟只仗身手灵活,但武功平平,怎能结识诸葛明这等高人,也是碰巧小弟那晚摸黑潜入客栈房内,恰遇诸葛明与白骨门青面鬼王崔南星双双回房,小弟避于床下无意窥听两人说话深知。”
宋杰恍然大悟侯秀为何如此清楚,忙道:“诸葛明与崔老星还说些什么?”
侯秀道:“诸葛明于黄土坡爱徒惨死后,即认信江湖传言是实,宋老知邢无弼党徒遍及天下,是以宋老形踪无法逃过,无如畏惧宋老身怀绝毒暗器,迟迟不敢下手,算定宋老今日乔装商卖抵达盛长福客栈,由崔南星买通店夥酒中并施放蛊毒,小弟未料到宋老这么早就到了,一步来迟,宋老已罹所算!”
六指鬼偷宋杰黯然笑了笑道:“侯老弟请用刀在宋某后胸死穴戳入,一了百了,宋某定当结草卸环,誓报大恩,稍时蛊毒发作,死去难能,纵然恶活,又有何用!”
侯秀诧道:“如此说来,杰老真个未取走白眉催心芒蜂尾针么?”
宋杰也不答言,连声催促只求速死。
侯秀见宋杰面上冒出豆大汗珠,知蛊毒已渐发作,竟惶急不知所措,喃喃说道:“小弟看来,不如当面说个清楚明白,恳求崔南星赐赠解药。”
宋杰苦笑一声,咬紧牙根忍住痛苦,奋力挣出语声道:“宋某已不惜命,你去求他则甚?不要白白又搭上老弟一条性命。”
侯秀忽似有所觉,面色一变,示意宋杰不可出声。
叭的一声,只见一股强风时本已掩好的那扇门撞了开来,随着强风??入一双面目狞恶白衣怪人,悄无声息落在两人身前。
左玄怪人发出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宋杰,你此刻已插翅难飞,不如将暗器藏处说出,免受万蚁噬心之苦。”
六指鬼偷宋杰认出这一双怪人乃白骨崔南星手下左右星鬼,追魂纽奎,夺命黄彪,鼻中冷哼一声道:“你就认定老夫把暗器藏在另处么?”
夺命黄彪道:“总不成还藏在你身上?”
宋杰强忍着渐已发作痛苦,右手迅疾望协下革囊伸去。
两鬼不禁胆寒魂飞,认宋杰欲发出“白眉催心芒”“蜂尾针”歹毒暗器,追魂纽奎身法迅快巳穿出门外,夺命黄彪右臂快如闪电将侯秀抓在手中,猛望宋杰推去,身形疾望后仰,倒窜了出去……
第十五章 枭雄遭挫心未甘
夺命黄彪桀桀怪笑道:“宋杰,你已无法追出之能,待蛊毒发作时老夫两人方进入屋中取回暗器!”
两鬼身后忽生起一个清朗笑声道:“什么蛊毒?是何暗器?”
追魂纽奎面目一变,旋身扬手欲打出白骨箭。
他动作迅快,身后那人却比他更快,只觉寒芒疾闪,已自双臂断落,身首异处,似身倒地,鲜血喷洒,融染了一片,令人骇目怵心。
夺命黄彪同地旋身回顾,却见寒芒一点抵住他那咽喉重穴,不禁骇然自张,只见面前立着一个丰神如玉的俊美少年。
俟黄彪发现纽奎惨死惨状,这会真个魂飞胆寒,颤声说道:“老朽两人与阁下毫无怨隙,为何这等心狠手辣?”
少年微微一笑道:“白骨门无恶不作,擢发难数,人人均可诛杀,何能问怨隙有无?少爷问话速速回答。”剑光疾振。
黄彪察觉双臂两条主经已经已为挑断,袖管间沁出豆大鲜明殷红血球,泊泊冒起滴了下地,不禁脸色惨白如纸,怨毒无比的望了少年一眼,狞笑道:“茅屋中人比我白骨门残暴更甚,他身怀两种震慑扛湖歹毒暗器‘白眉催心芒’及‘蜂尾针’。”
俊美少年闻言展颜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是以白骨门亟欲攫为已有,恃之横行武林,如虎添翼,不过白骨门何来蛊毒?”
黄彪道:“白骨门与苗岭本是一脉同源,但这盅毒乃赤灵观主施雷所赠。”
俊美少年点点头,恍有所悟道:“白骨魔群委实野心勃勃,攫有两种绝毒暗器后,武林恐无唯类了。”
黄彪忙道:“并非敝掌门人所欲攫得,而是诸葛明梦寐以求,他不到手寝食难安。”
“诸葛明么!”
少年面色倏寒,宛若罩下一层严霜,目泛杀机,冷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鬼蜮用心,难逃公道。”
夺命黄彪虽然杀人如麻,双手血腥,但目睹少年森森杀气,即为之胆慑禁不能语。
但听少年及道:“茅屋中为蛊毒所算的是何来历?”
黄彪答道:“六指鬼偷宋杰!”
俊美少年哈哈朗笑道:“宋杰其人,久已风闻,虽鸡鸣狗盗之行为正人所不取,但他劫富济贫,扶弱锄强,亦属善举,凡人生在世谁能无错,究竟瑕不掩瑜,比之你白骨门是非不分,滥杀无辜好得太多!”说着剑芒流闪,黄彪声犹未出,一颗人头骨碌碌已自滚出丈外。
屋内两人虽未亲眼目睹,但双方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宋杰满面大汗,痛苦虽禁,浑身颤抖,却硬撑着不出声哼叫,堪称是一条铁铮铮的硬汉子。
侯秀为黄彪抓起推向宋杰身上,两人撞在一处将宋杰撞跌在地.侯秀只觉宛如全身骨架散裂一般,痛得咬牙裂唇,如非宋杰低喝不要出声,侯秀非要张嘴嗥叫不可。
俊美少年飘身入屋,望了两人一眼,道:“那位名叫宋杰?”
侯秀忙道:“小的侯秀,这位宋杰身罹蛊毒,现下毒性发作,
痛苦难言。”
少年忖道:“我之所以存心让宋杰多受折磨,使他痛定思痛,幡然悔悟能归我用,瞧他痛苦难禁情状,又于心何忍。”
逐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小空空侯秀,真是物以类聚,难得之极。”
侯秀不禁面红耳热,郝然笑道:“朋友所取匪号,小的焉可比得空空侠盗,让公子见笑。”
少年道:“宋杰因何罹受蛊毒,你知情么?”
侯秀便将宋杰于商邱盗取“白骨摧心芒”等详情始末说出。
少年默默倾听,待侯秀话落,疾伸右臂在宋杰胸腹各大重穴点了十三指,颔首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如非你在盛全福客栈及时把宋杰蛊毒发作时将宋杰扶之而去,宋杰必无法幸免。”
宋杰被点了穴道后,痛苦渐减,片刻后竟恢复如常,霍地立起,躬身一揖至地道:“救命之恩,粉身难报,如有驱策,赴汤蹈火不辞。”
少年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瓷瓶,倾出一颗香味扑鼻朱红丹药,道:“此药可清蛊毒,宋老师服下后也好叙话。”
宋杰谢了一声,接过服下,只觉入嘴即化,顺喉咽下,满口芳香,知是灵药,不禁欣然色喜。
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舒翔飞,与诸葛明、邢无弼势不两立,但感势单刀薄,亟须宋老师臂助,但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去留任便,倘蒙不弃,请光临寒舍共商大计。”
宋杰惶恐答道:“舒少侠说此令老朽汗颜无地,老朽誓当追随,以报宏恩于万一。”
舒翔飞道:“仗义不平,见危伸手,我辈人物理所应为,宋老师此后千万不可常挂齿颊,此处不可久留,你我走吧!”
说时身形迈出门外。
宋杰、侯秀两人随出,目睹白骨双怪身首异处惨状,不禁骇然……
赵太清栖身前门内祟德观,天已近暮,尚未得自回报探悉匡舜去处,内心焦急不耐,坐立不安。
这时,忽见祟德观小道正领着一个灰髯及腹灰衣老道走来,认出系师兄太净道长到来,忙超前稽首道:“师兄别来无恙!”
太净面色沉肃,沙哑出声道:“掌门人有命,玉清师弟现已陷身叶庄,生死不明,谅已陷在屋废墟地底,不论死活务须掘出找回本门镇山之宝避毒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