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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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翔飞不禁跌入一片沉思中……
他自幼就随一老尼扎好武功根基,他由于所学蹊径别途,与普通一盘各大门派所习之武功大相迳庭,无法见异思迁,抄袭他人,迄至目前为止,未能更上层楼,更无法与人过招动手,每次心急难耐询问老尼,老尼仅微笑答称时机未至。
三年前,老尼忽飘然离巷外出,两年后偕金湘童寒两人返巷。
自此以后,他与金湘童寒亦兄亦弟,亦师亦友,所闻增广,所学无多,一天,老尼无意吐露,他欲习成上乘武功,非剑典玄篇之助不可。
剑典玄篇,在他而言乃闻所未闻,更不能宣泄出口,老尼一再告诫,倘无意泄露,定罹杀身之祸。
半月前,老尼忽召唤金湘童寒及舒翔飞三人来庵,道:“老尼适得武林好友传书告知,剑典玄篇藏处秘图落在翔飞堂舅霍公衡手中,不过此—风声既然老尼得知,谅妖邪魔头亦必知之,你等三人兼程赶往江都,依计行事。”
说着取出一封密缄,交与金湘,道:“途中择一秘处三人共阅,熟读详记,阅后立付丙丁。”
舒翔飞道:“徒儿武功不济,恐有……”
老尼微笑道:“前途自有机缘,到时自知。”
吩咐已毕,率着一双女徒飘然离庵他去。
前尘往事,历历如绘,—一涌现脑际……
第 二 章 霍家堡里风云
金湘施展绝乘轻功闪入霍府,因舒翔飞七年前曾至扬州霍府作客甚久,探得霍妻宠爱,与霍玉芬嬉戏结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霍府内外环境无不了若指掌,金湘得舒翔飞指点,如入无人之境。
往常,霍府戒备森严,今晚霍公衡调出大半人手,几乎倾巢而出,不然,金湘未必如此容易不为霍府暗椿发现。
月华如洗,霍府后园一株参天古木上疾如鹰隼泻落一条身影,落足无声。
来人是一蓝袍老叟,铁面苍辑,面目森寒如冰,炯炯眼神扫视了四外情景一眼,冷冷轻笑一声,迳向一条白石小径走去。
忽闻一声厉喝道:“站住!”
蓝袍老者似充耳无闻,衣袖飘飘,神态从容继向前行。
浓密树叶中忽疾闪出三个手持兵刃黑衣劲装武师,雁翅盘一列横阻着蓝袍老叟去路。
中立武师手中九环刀一晃,冷笑道:“尊驾夜闯民宅为何?”
蓝袍老叟慢条斯理地答道:“寻人!”说时炯然眼神注视了对方一眼,接道:“朋友莫非就是那恶名久着的两面狼韩鑫么?”
韩鑫闻言不禁大怒,无如今晚匣送人耳,形势险恶,又瞧蓝袍老者气定神闲,莫测高深,若非武功奇高有所凭恃,绝不敢单人只身闯入,分明有为而来,强忍着一腔怒火,冷笑道:“尊驾欲寻何人?”
“菜市口连升饭店石老头。”蓝袍老叟道:“老夫探明石老头囚在后园石室中。”
韩鑫不禁心神一震,突放声狂笑道:“尊驾只怕找错地方了,无事生非,饶你不得。”
话声中九环刀电闪劈出。
刀势凌厉,带出一片悸耳啸声。
“大胆!”
蓝袍老叟目中神光暴射,右掌五指疾张,迅如电光石火抓向韩鑫腕脉要穴。
韩鑫只觉腕脉一紧,飞麻逆袭回攻内腑,掌中钢刀当郎一声脱手坠地。
蓝袍老叟左掌如刃砍向韩鑫肩头。
韩鑫如中斧铖,痛彻心脾,不禁嗥叫出声,额角冒出豆大汗珠,面现痛苦之色。
一双武师见状不禁胆寒心惊,知老叟武功高不可测,出手抢救说不定赔上两条性命,情不由主地后退了数步。
韩鑫心中怨毒已极,道:“尊驾藉故寻衅,韩某落在尊驾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恐尊驾来得去不得了。”
“真的么?”蓝袍老叟右手仍扣着韩鑫腕脉重穴不放,目光冷冷地望了四外一瞥,察觉暗处人影纷纷逼进,似投鼠忌器,却又不敢现身,冷笑道:“韩武师,你认定老夫是单人只身么?宅外尚安排得有人手,若老夫在半个时辰后未曾安然带出石老头,这幢宏丽巨宅恐化为灰烬。”
暗中忽传出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尊驾与石老头是何渊源?”
“非亲非故!”
“既然如此,尊驾不惧多树强敌,自取杀身之祸么?”
蓝袍老叟冷笑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朋友不信,不妨宅外巡视,便知老夫之言不假。”
攻心为上,立时慑住暗处霍府爪牙。
须臾,阴恻恻语声又起:“尊驾只恐另有居心,石老头与尊驾,非亲非故,何至轻身涉险,霍姑娘如今何在,如不实话实说,我等绝不就此干休。”
蓝袍老叟心料此刻他们必遣人外出查明有无自己帮手并传讯告急,遂淡淡一笑道:
“霍姑娘与老夫何干,听朋友口气,莫非霍家贱婢遭遇什么凶危不成,难怪霍公衡行色匆匆率众外出。”
说着指落如飞,点了韩鑫“阴突”、“风府”、“五结’’三处重穴,接道:
“韩朋友,老夫把话说明,速去石室带出石老头与老夫安然离开,霍公衡和老夫无怨无仇,最好不要节外生枝,自取其祸。”说着五指疾松。
韩鑫惊愕地望了蓝袍老叟一眼,欲言又止。
蓝袍者叟瞧出韩鑫心意,微微一笑道:“老夫不惧你去而不回,逆血攻心,经络寸断之苦恐非你所能禁受,何况老夫这独门手法,谅无人能解。”
韩鑫只觉全身如万针钻刺,面色大变,转身迈开大步往石室走去。
蓝袍老叟忽振吭发出一声长啸,随风飘回夜空,余音不绝。
宅外远处生起应和啸声,此起彼落,显然不止一人。
藏在暗处霍府爪牙闻声胆寒慑住,不敢妄自现身露面。
须臾,韩鑫疾奔而至,道:“尊驾似来迟一步,石老头巳为他人救走。”
蓝袍老叟目注韩鑫,片刻点点头道:“老夫也不怕你谎言欺骗,方才已然说过,石老头与老夫非亲非故,陌不相识,偶闻不平,仗义伸手而已,既然石老头为他人所救,老夫也无在此多作逗留必要。”
说着伸手拍开韩鑫穴道,双肩微振,欲待腾身拔起之际,猛感一片阴寒如冰暗劲压体袭下,情知有异,忙闪身飘开三丈开外。
一株古柏之上突飞落一白衣怪人,阴恻恻一笑道:“尊驾未必走得了!”
怪人面白如纸,秃顶凸额,掀唇獠牙,肩搭一柄白中泛青梭形兵刃,一双绿豆小眼泛出淡绿神光,乍一目睹,生似墟墓幽灵,令人不寒而栗。
蓝袍老叟认出怪人来历,心神猛凛,长笑一声道:“老夫只道是谁?原来是白骨门毒梭尊者厉锦,料想不到万老师竟托身霍府,甘做爪牙,助纣为虐,不怕贻笑师门么?”
厉锦阴阴笑道:“尊驾是何来历?”
老叟答道:“江湖走卒,名不见经传,何须相告。”
说时心中忖念电转,自恃一身武功,必可脱身无疑,但对方肩头子母白骨灵火梭不可不防,一经出手,子梭九刃立即由母梭射出,爆裂无数牛芒毒针,防不胜防,若让一丝半毫打中,寒气必布袭全身冻僵毙命,不能不慎思万全之策脱身。
只听厉锦道:“尊驾不如束手就缚,厉某绝不为难你。”
蓝袍老叟忽闻一轻微话声送来道:“尊驾只有腾空出雷霆一击,无须惧怕白骨梭,在下暗助尊驾一臂之力脱身宅外望西南离
去。”
不禁胆气一振,双肩摇晃,潜龙升天拔起,忽地头下足身,双掌推出如山动力望厉锦凌头压下。
厉锦知老叟并非易与之辈,见状双掌迎人推去。
轰地—声大震,急风漩涌,蓝袍老叟身形不坠反升,被一股暗劲逐出,穿空斜射而出,月夜星辉之下,宛若流星划空,去势若电,瞬眼已杳。
厉锦知去之已远,追赶不及,转面向韩鑫喝道:“石室囚禁之人俱为他人救出是真的么?”
韩鑫似对厉锦畏惧已极,忙道:“韩某所言句句是真。”
厉锦冷笑道:“石室所囚之人,均无武功,共是六人,怎能轻易带出,必仍藏身园中暗处,速分头搜觅,若有发现,格杀无论,不容一人漏网。”
立时人影纷纷散开搜觅。
只听一声惨呼腾起,无疑霍府爪牙遭了毒手。
厉锦闻声急变,循嗥声传来方向扑去。
但——
凄厉惨嗥之声,此起彼落,由不同方向传来。
厉锦身影束掠西扑,神态狰狞,使他有疲于奔命之苦。
死者均被利刃割断喉结毙命。
厉锦虽是杀人不眨眼凶邪,至此也不禁为之胆寒,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对方形踪飘忽,俟冷出手,再耗下去,恐霍府人手均要悉遭毒手,不禁厉声喝道:
“朋友,藏头露尾,残杀无辜,算什么英雄行径?”
只听传来一声冷笑道:“厉锦,你也配称英雄人物么?”
毒梭尊者知对方人数不少,而且个个棘手,按耐着一腔怒火,道:“朋友来此可是寻仇?”
“救人!”
“人已被你等救走,何必多杀无辜。”
“所囚之人虽被救走,却仍无法安全离去,厉老师倘命手下撤走,我等决不妄杀一人。”
“好。”厉锦道:“韩鑫!你等均撤入宅内。”
一霎那间,人手尽撤一空。
毒梭尊者凶厉目光巡视园中,蓄劲于掌,倘有发现,立时一击出手。
蓦见一条淡淡身影穿空飞起,望宅墙外落下。
厉锦大喝道:“追!”
蓦地——
宅外疾射飞来一片乱箭,锐啸破空,厅中之处,轰地冒出一团赤红烈焰,立时燃烧起来,爆出芒雨艘火星。
飞爆火星附向草地树木,回空蔓延,转眼之间蔓及多处,烈焰熊熊,火势猛烈。
霍府武师家丁立时乱作一团,忙于救火。
毒梭尊者见状就呆得一呆,却仍不舍追踪那人,狞笑一声,振臂穿空掠出墙头。
身形甫出之际,一丈三寸短箭突射中肩头,冒然一片烈火,痛彻心脾,不禁厉嗥出声,身形摔跌在地,眨眼万锦变成一个火人,手舞足蹈……
此刻——
霍府宅内金湘童塞飞身掠出,穿入暗巷内稳住身形不动,只见三条飞快的身形落在近处,但闻一人低声道:“怎不见霍公衡赶回?这片烈火不知何人所为,惊动四邻,看来今晚之行已成泡
影了!”
另一个人冷哼一声道:“若非我等途中为不知来历的老贼所阻,早就得手了,看来我等非须改弦易辙不可,走!”
走字出口,三人疾如闪电掠去。
霍府烈火虽经扑灭,但浓烟仍自冒起,奇热炫人。
损失不可??不大,除主屋外烧毁十之五六。
霍公衡闻讯已然赶回,面色铁青坐在大厅内,久久不语。
大厅内武师云集,却鸦雀无声。
清点伤亡,死者九人,伤者十七。
大厅中心,横列着一具枯炭模样尸体,正是白骨门中毒梭尊者厉锦。
霍公衡从未遭此拂逆,不禁气结于胸,只觉内腑翻腾奇热,一口怒血几乎冲喉喷出。
半响,霍公衡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陶贤弟,霍某始终不明白,对方为了石老头那几个无名之辈值得为此劳师动众么?”
陶庆坤道:“小弟也想不明白,此事大悖常理,对方是谁?人已救出为何纵火?火箭且是江湖中极歹毒之凶器,不然以厉锦身手之高怎能轻易丧命在火器之下,莫非是厉锦宿怨强仇,设下调虎离山之计,使厉锦孤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