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迷幻录-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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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连方默不作声,如风疾掠而出,广坪上车马已无踪影,喃喃自语道:“怎么走得这么快?”
徐凤英等一行四人已自进入茂密林中,翳暗不见天日,策骑徐行,因无人引路,竟岔入歧向。
蓦地,前路暗黑中传来一闻断喝道:“站住!”
人影纷纷掠出四个劲装带刀汉子,一列散开,阻住徐风英等去路。
徐凤英认郝连方临时改变心意把自己留下,冷笑一声跃下骑来。
簧鸣过处右手已将肩头长剑挽在手中,喝道:“你等可是马文俊手下么?马文俊已然让我等离去为何拦阻?”
一个彪形大汉钢刀一晃,答道:“我等奉命通知女侠返回庄院?”
徐凤英冷笑道:“倘我等不返回咧?”
彪形在汉狞笑道:“奉命拦截,生死勿论!”
“凭你也配!”
徐凤英话才出口,长剑已疾刺出手。
暗中寒芒疾闪,只听那彪形大汉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身形缓缓向后倒下,胸口洞穿,一股鲜泉涌喷出。
郑鸿山、卢观沧两人瞧得极为清楚,相顾骇然失色,暗暗忖道:“好快的剑法!”
那三个劲装汉于目睹同伴已惨遭非命,面色一变,大喝道:“好贱婢,委实心黑手辣,若不……”
言尚未了,徐凤英长剑疾挥而出,寒风闪处,三颗人头巳离肩飞起,鲜血喷飞如雨。
徐凤英一跃上鞍,喝道:“快走!”
车夫将镖车叶置林中,纵身上马与卢观沧共乘一骑,显然三匹乘骑均是良驹,虽林木阻道,仍然风穿驶而去。
一路上林中徐凤英出剑如电,挑破两处暗椿。
林木渐稀,天光射入,无疑已近大道,但已冤枉多走了三倍
途程。
忽见前途林木稀旷处人影疾闪,掠出五个劲装大汉阻住去路。
徐凤英冷笑道:“让我者生,挡我者死!”
一个大汉沉声道:“只怕未必!”
徐凤英冷哼一声道:“你在找死!”
剑出人起,寒芒闪奔,划空锐啸,那大汉一颗六阳魁首离肩落下,泉涌鲜血随即冒起丈高。
剑势未绝,转向四人而去,忽闻身后传来马文俊高声急喝道:“剑下留人!”
语声中郝连方、马文俊身形飞落而下,目中骇容未收。
徐凤英面如严霜,冷冷说道:“马员外后悔放我离开么?”
马文俊摇首答道:“一言既出,那有后悔之理,只见郝兄忘了几句话须嘱咐徐女侠,不料传讯有误,徐女侠途径偏向走错,无辜丧失了多条性命。”
郝连方挥手示意四劲装汉子远离后,低声道:“老朽忘了嘱咐贤侄女四位千万不可将明月峡之行泄漏出去,免遭杀身之祸。”
徐凤英道:“这个晚辈遵命守秘,不过纸包不住火,万一者前辈同道有意泄漏出去,罪不在晚辈,珍重再见。”
抱拳微站,跃身一骑,三骑如飞奔去。
郝连方目送振威镖局一行消失后,摇首叹息道:“擒杀两难,你我恐日后身隔困境了。”
商邱大街,市廛繁荣,人来车往,虽寒意如冻,狂风劲啸,但这日阳光普照,来往行人均显得精神抖擞,竟兴甚浓,只见桂婆于桂玲玲母女两人走入“醉八仙”客栈。
“醉八仙”客栈是商邱首屈一指大字号,占地极广,一边是酒楼,一边是客栈,两道门出入,酒楼另有一道侧门与客栈相通,不易混杂。
桂婆子母女一跨入客栈大院中即有店小二趋迎,哈腰笑道:“两位要住店?”
桂婆子轻哼一声道:“有上房么?”
店小二连声说有,他眼皮子最尖,瞧出这一双母女身带兵器,是极不好惹的江湖人物。
桂玲玲目光却凝视在大院尽端马厩中一匹栗色骏马,道:“那不是冯公子的坐骑么?”
桂婆子暗叹一声道:“他就住在客栈内,还怕不能相见么?”
店小二道:“两位是说那位冯公子么?他就住在两位紧邻上房,此刻人已出去了,两位请随小的来!”
桂玲玲闻传冯云帆人已出外,不禁泛出失望之色。
店小二领着进入一座小院落,院中植有一株丹桂,数棵黄菊,墙偶翠绿修直拂荫,丹桂铁干苍皮,花开不绝,随风飘送,沁人肺腑,黄菊惜已凋萎,到也清静幽雅。
院中共是两间房,毗邻而建,一间房内又分一明一暗,明间摆设方桌交椅,壁悬字画,窗明几净,清新悦目,暗间内仅设床榻供旅客寝卧。
店小二送上茶水后,道:“两位如有雅兴可去前面酒楼饮用酒菜,倘嫌嘈杂,小的送来房中也是一样!”
桂玲玲颔首道:“好,如有需要,自会呼唤你!”
店小二喏喏连声告退而出。
桂玲玲嫣然一笑道:“娘,你我去前面酒楼用饭,说不定那位冯公子也在。”
桂婆子暗叹一声,忖道:“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人家冯少侠未必能看上你这丫头咧!”
不便扫女儿的兴,颔首应允。
桂玲玲喜孜孜地拉着桂婆婆望外就走。
她们母女二人自桑林集外身旁被窃失去“白眉摧心芒”,“蜂尾针”后,桂婆子始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忧心忡忡,无时勿释,表面上却置之泰然。
苗疆赤灵观主施雷暗施金蛊为冯云帆喝破,施雷为蜂尾针惊退,桂婆子立时憬悟盗去两种歹毒暗器之人用意至善,不愿他们母女二人仗之为恶。
虽然如此,桂婆子只觉心灵罹受重摧,创痛宛如铭心刻骨,与感激之情大相回异,此人而且藏有深心,隐隐暗随在他们母女二女身侧,自己一举一动,无不了如指掌。
但桂婆子实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事在必行,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誓欲查出盗去暗器之人不可。
桑林集客旅母女二人一晚未曾安睡,竟然错过了小河口那次骇目怵心的搏斗,天明醒来已是传扬纷纷,心中甚是懊恼,桂玲玲又发现佩剑少年已然离去,只感芳心欲绝,母女二人急急奔向风雷堡。
风雷堡中风云毕集,桂玲玲发现佩剑少年也在堡中。无奈不得其便无法亲近,只探出佩剑少年名叫冯云帆。
母女二人料测风雷堡将生剧变,必引发一场血腥拼搏,岂知风雷堡主屠震海竟当众宣称所得之山水真踪,并非劫自霍公衡,更一口咬定堆公衡父女失踪亦非风雷堡所为,这卷山水真踪乃年前霍公衡珍藏,系前宋名家佳作,言毕将卷图悬于梁间任人自取,为表明心踪当场服毒自尽而死。
武林群雄委实未曾料到变化如此惊人,大感惊愕,那知为一个不明来历之人在群情纷乱中将图劫走,身法迅快如飞掠出堡外。
第 十 章 惊人变化眨瞬间
群雄多半纷起追赶,桂玲玲发现冯云帆亦登骑追了出去,心中一急也匆匆追出堡外。
江湖传言本快,谓劫图人形踪变化在豫冀交界之处,是以匆匆赶至商邱。
醉八仙酒楼买卖鼎盛,几乎座无虚席,桂婆子母女两人为小二引向楼上,桂玲玲竟瞥见冯云帆独自一人凭栏而坐,不禁心花怒放,三步变作两步,趋至桌上娇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冯公子,我们又在此处相见啦!”
冯云帆回过面来,哦了一声,立起相迎道:“老前辈与姑娘也来到商邱?”
“冯少侠如不厌恶老婆子面丑,共坐一席如何?”
冯云帆不禁正面一红,忙道:“老前辈说笑了,在下怎敢,请坐!”
吩咐店小二添酒加菜。
桂婆子落坐后,微笑道:“冯小侠也是追踪劫图人来到商邱么?”
冯云帆摇首答道:“在下不过一时好奇,只觉此事可疑,屠震海之言可能是真话!”
桂玲玲道:“小侠真不知图中蕴秘?”
冯云帆诧道:“难道姑娘知情?”
桂玲玲道:“剑典玄篇藏处就在图内?”
冯云帆先是愕然,继而笑道:“武林盛传剑典玄篇乃梅九龄着述,依在下推测必然是空穴来风之说,清风山庄在数月之前祝融为灾,梅九龄生死莫卜,那有梅九龄人在江湖而能着书立说封藏秘处之理?”
桂婆子张口欲言又止。朗笑一声道:“说此徒乱人意,提它则甚?在下敬二位一杯酒”。冯云帆瞧出桂婆子神色有异。
说着挽起酒壶在桂婆子母女二人酒杯中斟了满满的两杯,接遭:“在下先干为敬!”
举杯一饮而尽。她们母女亦是海量,各自干杯。
忽见店小二匆忙奔上楼来,手持一纸卷递与冯云帆躬身禀道:“公子友人命小的送来!”
冯云帆展开纸卷,双眉微皱,道:“怎么他也来了?”
迅即立起,笑道:“友人相召,在下去去就来!”
桂婆子道:“玲儿,你我也该回房休息了!”
桂玲玲意似不愿,娇嗔道:“等冯少侠回来再走不行么?”
桂婆于面色一沉,道:“嘱咐小二转告不也一样”,立即唤来店夥付帐。
店小二哈腰笑道:“方才冯公子离去之际,向柜上已然惠过,命小的禀告二位,因遇急事一时半刻无法返转,请二位见谅!”
桂玲玲闻言不禁面泛快快之色,随着其母步下酒楼。
突然楼上踉跄步下一个醉汉,酒气薰天。似脚浮不稳,身望下栽,争步冲下楼来。
桂婆子母女下楼仅及其半,不防有人冲下,三人撞成一堆,醉汉咬呀惊呼,滚下楼去。
桂玲玲柳眉剔,目泛杀机,蓦闻一声大喝道:“胆大狂徒,扒窃鼠行已是不赦,犹敢存心轻薄,岂容轻饶!”
只见一少年掠下楼来,身未落地,那醉汉倏地双足一踹,身如离弦弩般疾射店外。
少年朗喝道:“逃得了么?”如影随形扑向店外而去。
桂婆子母女闻得少年喝声,迅即探手一摸腰际,不由面色一变,双双追出。
她们母女轻功已臻上乘,转眼追及,但见醉汉少年一前一后追逐入得僻暗小巷,醉汉忽穿上屋面,疾掠如飞,掠出城外,望一片乱岗窜去。
那少年穷追不舍,两人相距丈许远近,少年四面后顾了一眼,察觉桂婆子母女已然赶至,一声大喝出口,身形疾跃,右臂猛探五指箕张如钩,一把扣住醉汉肩骨上。
醉汉情急反噬,身子一歪,左掌蓄聚真力附向少年左胸,力逾千斤。
少年冷笑道:“找死!”
右肘横推出去,撞向来掌,左手骈立如斧,一式“力劈五岳”猛劈下去,咔喳一声,醉汉发出一声惨嗥,肩骨生生被劈成粉碎。
桂婆子道:“掌下留人!”
少年正欲再起一指结果醉汉生命,闻声立时撤回右臂,笑道:“这等鼠辈,留在世上无益有害,前辈为何反与他说情。”
桂婆子道:“老婆子还有话问他!”
桂玲玲暗中打量那少年,只觉颇英俊不俗,约莫二十四五年岁,面如傅粉,白中透红,猿臂蜂腰,身着锦衣劲装,英气奕奕,惜眼神无定,不时瞟向自己。
谚云嫦娥爱少年,女儿爱俏,她究竟年轻识浅,怎能分辨淫邪善恶,不禁心存好感。
桂婆子抓起醉汉,冷笑道:“鼠辈!你受何人指使窃取老婆于身怀之物?速速吐实,尚可饶汝一命,不然令你求生不得,求死难能?”
醉汉目露怨毒神光望了少年一瞥,答道:“扒窃营生,何用指使,小人虽属下五门,但从不打狂语,蚁命尚望宽容!”
桂婆子闻言不禁桀桀怪笑道:“满楼食客均身怀财物不偷,独窃取老婆子母女,滔天谎言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