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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罗素-哲学问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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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那么,它们就不可能是我们感觉的直接客体。
    当我们问物质是否存在的时候,就涉及两个不同的问题,明确一下这两个问题是重
要的。通常我们用“物质”来指一种和“心灵”相对立的东西,来指一种我们认为占据
空间而根本不是属于任何一种思维或意识的东西。贝克莱主要是在这种意义上否定物质
的;那就是说,他并不否认通常我们以为是桌子存在的标志的那些感觉材料是某种独立
于我们之外的东西的存在标志,但是他确乎不认为这个某种东西可以是“非心灵”的,
也就是说,可以既不是心灵,也不是某个心灵所具备的观念。他承认;当我们走出屋子
或闭起眼睛的时候,必定有某种东西继续存在,并且我们所谓看见了桌子,实际上就使
我们有理由相信,即使我们不看它,也有某种东西继续存在着。但是他以为,这一某种
东西在性质上决不能和我们所看见的迥然不同,而且也不可能全然独立于看见之外,尽
管它必然要独立于我们的“看见”。这样,他便认为,“实在的”桌子是上帝心灵中的
一个观念。就我们只能推论它、却永远不能当下直接察觉到它而言,这种观念就具有着
必要的永恒性与对我们的独立性,而同时又并不是某种完全不可知的东西,但是物质就
不是这样的了。
    贝克莱以后的其他哲学家也曾抱有这样的见解,即认为尽管桌子不是依赖于我的看
见才存在,但是它的确要依赖于被某一个心灵所看见(或者以其他的方式被感觉到),
——虽然并非一定依赖于上帝的心灵,但是往往必须依赖于宇宙整个综合的心灵。他们
像贝克莱一样抱有这种见解,主要是因为他们认为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是实在的,——无
论如何,除了心灵及其思想和感情以外,没有什么被认知的东西是实在的。我们大致可
以这样来表述他们所用以支持他们见解的论证:“任何可以被思维的东西,都是思维者
心灵中的一个观念;因此,除了心灵中的观念以外,再没有能够被人思维的;因此,任
何其他事物都是不可想象的,而一切不可想象的,都不可能存在”。
    就我看来,这样的论证是谬误的;提出这种论证的人当然说得并不那么唐突、那么
露骨。但是,不论这个论证有效与否,它已经非常广泛地以各种形式被人提了出来;而
且有很多哲学家,也许是大多数,都抱着这样的见解:除了心灵和心灵的观念以外,就
没有什么东西是实在的。这样的哲学家就叫做“唯心主义者”。当他们要解释物质的时
候,要么他们就像贝克莱那样说,物质其实只不过是一束观念;要么就像莱布尼兹(16
46-1716)那样说,表现成其为物质的一切事物,其实或多或少只是原始心灵的聚集而
已。
    但是这些哲学家们,尽管他们对于作为和心灵相对立的物质是否定的,但在另一种
意义上,还是承认有物质的。现在还可以记得,我们曾问过两个问题;(一)究竟有没
有一个实在的桌子呢?(二)如果有,它可能是怎样的客体?贝克莱和莱布尼兹两个人
都承认有一个实在的桌子,但是贝克莱说,它是上帝的心灵中的某些观念;而莱布尼兹
说,它是一堆灵魂。这样说来,他们两个都以肯定的方式,回答了我们的第一个问题;
只是在解答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时,他们才和常人的见解有了分歧。事实上,差不多所有
的哲学家都似乎一致同意有一个实在的桌子。他们几乎都同意:不论我们的感觉材料—
—颜色、形状、平滑等——多么有赖于我们,但是它们的出现则是某种不依赖我们而存
在的东西的标志,而这一某种东西,虽然也许完全和我们的感觉材料不同,却可以认作
是我们在和实在的桌子有着一种适当关系时造成感觉材料的原因。
    现在显然可见,哲学家们所一致同意的这一点,——不论桌子的性质如何,总归有
一个实在的桌子的这种见解,——是极其重要的;在我们尚未进一步讨论到有关桌子的
性质问题之前,值得先虑一下,到底有哪些理由可以让我们接受这种见解。因此,在下
一章 ,我们就要论到之所以要假定有一个实在的桌子的那些理由。
    在我们继续谈下去以前,最好先考虑一下,到此为止,我们所已经发现了的是些什
么。看起来,倘使我们举出一个普通客体,我们认为它是可以凭感官认知的,那么感官
所直接告诉我们的便不是关于离开我们而独立的那个客体的真理,只不过是关于一定感
觉材料的真理;而且就我们所能看出的而言,这些感觉材料乃是依赖于我们和客体之间
的关系的。这样说来,我们所直接看见的和感觉到的,便只不过是“现象”罢了;而我
们相信那是背后的某种“实在”的标志。但是,如果这个实在并不就是所表现出来的那
种样子,那么,我们有没有什么方法知道究竟有没有任何的实在呢?如果有的话,我们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发见它是什么样子呢?
    这类问题实在是令人困惑的,就连最怪诞的假说,我们也很难知道它是不真确的。
这样,我们所熟悉的桌子虽然一向并没有惹动过我们的思绪,现在却已经变成了充满惊
人的可能性的问题了。关于它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它并非是它那样子。超出这个平凡
的结果的范围而外,我们都有充分的自由任意猜测。莱布尼兹告诉我们,它是一堆灵魂;
贝克莱告诉我们,它是上帝心灵中的一个观念;严谨的科学几乎也同样使人惊异地告诉
我们说,它是极其庞大的一群激烈运动着的电荷。
    在这些惊人的可能性之中,怀疑又向我们揭示说,也许根本就没有桌子。哲学,如
果它所回答的问题不如我们所期望的那么多,最低限度也有权利问一些可以增加对世界
的好奇心的问题,并且可以指出日常生活中最平凡的事物的表面之下所潜伏着的奇异和
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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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问题 
第二章 物质的存在



    在这一章 里,我们必须自问,不论就哪种意义来说,究竟有没有物质这样的东西。
是否有一个具有某些内在性质的桌子,我不看它的时候也继续存在着呢?抑或这个桌子
只不过是我的幻想的产物,是一场大梦中梦见的桌子呢?这个问题是极为重要的。因为
如果我们不能肯定客体的独立存在,我们也便不能肯定别人身体的独立存在,因此,便
更不能肯定别人心灵的存在了;因为除了凭借观察他们的身体而得到的那些根据而外,
我们再没有别的根据可以相信他们也有心灵。这样,倘使我们不能肯定客体的独立存在,
那么我们就会孤零零地失落在一片沙漠里,——也许真是这样:整个外在世界只不过是
一场梦境,唯有我们才存在着。但这是一种不大愉快的可能性;尽管不能严格证明它是
虚妄的,然而也没有丝毫理由来假设它就是真确的。在这一章 里,我们必须明了为什
么会如此。
    在我们开始研究可疑的问题之前,让我们先找出一个多少是已经确定了的某一点作
为出发点。虽然我们怀疑桌子的物理存在,但是我们并不怀疑感觉材料的存在,它使我
们认为有一个桌子;我们并不怀疑我们观看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定的颜色和形状;我们接
下去就可以经验到某种硬度的感觉。这一切心理的东西,我们并不怀疑。事实上,什么
东西都可以怀疑,但是最低限度,我们的某些直接经验似乎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笛卡儿(1596-1650),这位近代哲学的奠定者,曾创出一种方法,即至今还有用
的系统的怀疑法。凡是他不曾看得十分清楚明白的事物,他决不相信是真的。任何事物,
只要他认为可以怀疑的,他就怀疑,直到无可怀疑为止。运用这种方法,他逐渐相信他
所能完全肯定的唯一存在就是他自己的存在。他想象有一个骗人的魔鬼以连续不断的幻
景把不真实的事物呈现给他的感官;在他看来,这种魔鬼的存在虽然是难于置信的,但
是仍然是有可能的,因此,对于凭借感官所觉察到的事物加以怀疑,也就是可能的。
    但是,怀疑他自己的存在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他不存在的话,就没有魔鬼能够
骗他。如果他怀疑,那么他就必然存在;如果他有过什么经验,那么他也必然存在。这
样,他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便是绝对可靠的了;他说,“我思,故我在。”(Cogito,er
go sum);他就在这种真确可靠性的基础之上,重新着手建立起被他的怀疑所摧毁了的
知识世界。由于创造了怀疑法,又由于指出主观的事物是最可靠的,笛卡儿对于哲学便
完成了一桩伟大的贡献,使他至今对于一切学哲学的人还都是有用的。
    但是使用笛卡儿的论证时须要注意。“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毋宁比严格确定的东
西说得多了一些。仿佛我们都能够十分肯定,今天的我们就是昨天的我们,在某种意义
上,这无疑是真的。但是实在的自我就和实在的桌子是一样地难于达到,而且似乎它也
不具有属于特殊经验的那种绝对令人信服的可靠性。当我看我的桌子而看见某种棕色的
时候,我马上可以十分肯定的并不是“我看见了棕色”而是“棕色被看见了”。当然其
中包括那看见了棕色的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但是它本身并木包括我们所称之为
“我”的那个多少有持久性的人。就当下的可靠性而论,很可能是:那个看见棕色的某
种东西完全是瞬间的,它和下一瞬间具有不同经验的某种东西并不是同一个。
    这样说来,具有原始可靠性的,就是我们的特殊思想和感情了。这不但可以适用于
正常的知觉,也一样可以适用于梦境和幻觉。当我们梦见或看见鬼的时候,的确我们可
以有并自以为有看见了鬼的感觉,但是由于各种理由,我们可以坚持这样的见解:并没
有物理的客体和这些感觉相应。因此,我们对于我们的自身经验的意识,其确切可靠性
是不容加以任何限制并允许有例外的。于是,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有着一个坚
固的基础,可以由此开始我们对于知识的追求。
    我们所必须考虑的是这个问题:就算我们肯定了自己的感觉材料,我们是不是有理
由认为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称之为物理客体的某种东西存在的标志呢?当我们列举我们自
然而然地会认为与桌子相联系的一切感觉材料的时候,我们是否已经说尽了有关桌子的
一切呢?或者是否还有不是感觉材料的某种别的东西,在我们离开屋子的时候,仍然继
续存在着呢?常识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有。一个可以买卖、可以推来推去,又可以铺上一
块布等等的东西,不可能仅仅是感觉材料的集合而已。倘使用布把桌子完全盖起来,那
我们从桌子就得不到感觉材料了;因此,倘若桌子真的仅是感觉材料的话,那它就会中
止其存在,而那块布便会出于一种奇迹而在桌子原来的地方悬空放着了。这种见解显然
是荒谬的;但是要想作一个哲学家就必须锻炼得不怕荒谬。
    我们之所以觉得在感觉材料以外还应当有一个物理的客体,其最大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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