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文集-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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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了,哑着嗓子告诉她:“盘桓了七日,我该离去!”
他的释迦牟尼在菩提座上苦思,第七日时,见到东方明星,顿悟而起,所谓夜睹明星,成等正觉,口中呼喝着:奇哉奇哉,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蕙德相,皆因妄想执着,不能自证,若除妄想执着,则无师智,自然智,一切智现前,与佛无异无别……她的耶和华花了七日,将天地万物都造齐,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耶和华没有降雨在地上,也没有人耕地,但有雾气从地上腾,滋润遍地……
洗净带血的灰色僧袍,实属不易,她花了许多力气。正午,把干净的僧衣拿过来,让僧人披上,看到他眉宇间的阴郁之气,她有一丝不详的预感,问他:“还有机会见面么?”僧人摇头不知,告诉她说“一切随缘!”转身走了,带着那颗没尚未洗净的心,和那串独少了阿难的念珠儿。
寺内僧众见他到来,惊诧异常,都道他是遭了什么劫难,被贼人所害,没想到七日后还能平安归来,念珠儿还在。住持问他发生过什么事,了因只说路途艰险,非常困顿,想找地方歇息,找间禅房住了进去,紧闭房门,不见访客。天色渐晚,在黑暗的空间里,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她还在眨着那双蓝眼睛,僧人盘腿坐在床上,大声诵读经文:“庐迦帝,迦罗帝,夷疁利,魔诃菩提萨倕……”他以为佛祖会来打救,却不知,心魔起时,只一个情字便大破因果。女人的影子在墙上越发清晰,窗外树影晃动,墙上的她也跟着动起来,跳着妖异的舞蹈,柔软地扭曲着身体。僧人忍无可忍,以头抢地,悲号“佛祖救我”,她依然在。城的那端,修女也处在同样境地,他送给她的那座青山,搁置在台上,溪水常流,竹叶常青,鸟儿越飞越高,山顶的钟敲响了,穿着灰色僧袍的清秀和尚出现在画儿里面,双手合十,高颂佛号,她想见他,可是却进不去,画的下端搁着那条涧,水流湍急,山势险峻,一路上去跋山涉水,她哪里会有这么多力气?只怪和尚自作孽,早些画个小桥流水、脉脉依依岂不是更好?如此,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方丈差人叫了因过去——念珠儿少了一颗。边立着数位师兄,长须飘飘的老僧问他:“了因,这串念珠儿少了一颗,路上可曾发生过什么事么?”僧人先是一惊,思忖片刻即知道事端与修女必有牵连,无奈下只把头低垂,无语,老僧顿了顿,问他:“知道少了哪一颗么?”了因摇头说不知,“舍利倒是还在,只缺了阿难!是何道理?” 阿难!那个受了女子诱惑的罗汉。小和尚悲苦莫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动了凡心终究被佛祖看了去,是天意。狠下心来,跪到青砖上,把这几日的遭遇一五一日交代个干净,说到最后悔恨交加泣不成声。方丈见状,也不便苛责,使个眼色,住持高声颂读戒规,命了因面壁三月,闭门思过。他总算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心没洗净,你指望他能思出个什么过来??僧人在日复一日的佛号中艰难度过,思念越来越深。夜里的她,越发清晰美丽。终有一日,忍不住了,扑到墙上,在她脸上摩索,用手指去刻画娇美面容,到清醒时,血溅白壁,磨烂的食指被烈焰红唇吞噬,血在墙上缓缓流淌,从画中人儿的眼角滑下,唤作血泪。修女竭尽全力也没能进到画里去,却不敢轻言放弃。她发了疯似的,全城找他,甚至找到戒台寺去,被轰出来。年少不经事的小师弟看了一眼这个被推翻在地的金发女子,心生怜悯,告诉她:大师兄被关在了广济寺的后禅房里。第二十九日,她来了,穿着那身扎眼的黑衣。女人怎能进到后院?更何况是来自异邦妖邪教派的女子。修女被一干僧众驱赶着,用扫帚,传说中,这些穿黑衣服的妖徒是会放火枪的,砰的一声巨响后,任你金钢之躯也不堪一击。所以僧人们并不敢逼得太近。女子苦苦地哀求着,用耶和华教给她的虔诚。她怎么会知道,那份感情在僧众眼里一文不值。不管罢,只想见他,想见他,没有他,世界再美也没意义。这叫她如何放弃?正争执时,了因破门而出,圆瞪双眼,楞楞地看着这个蓝眼睛的美丽女子。他来了,他又回到我的生命里,感谢上帝,女子狂喜,带着泪花儿朝他奔过去。他躲开了,紧靠在墙上,紧皱着眉看她。一个月的思考,总该悟出些道理。她疑惑地盯着他,这个男人,灰袍依旧,目光却不再熟悉。她靠近,他往后退,逼到墙的一角,他无处可逃。僧人把眼紧闭,手又合到一起,“摩诃罚阁耶帝,陀罗陀罗,地利尼,室佛罗耶……”没用的东西,除了颂经,他还会做些甚么?女子呵气如兰,把手伸过来拉他,他听到她在低泣,忍不住,心不静,不净,六根不净。她求他:“对我说句话。罢了罢了,枉他世修行,终逃不过轮回戏耍。僧人定了定神,鼓足勇气,把舌伸出来,用力咬下,剧痛难耐,强忍住不呻吟,把半截断舌收回嘴里。这便睁开双眼,口中流血不止,顺着嘴角一滴滴往下渗,倔强地看着她,女子哪里懂得这其中的意义?只觉得诧异。法名唤作竖文的方丈见势凶险,在旁高声质问: “真断了眼耳舌鼻身意,能真断了心么?真断了眼耳舌鼻身意,那即使有心又有什么意义?〃
了因听罢,迷茫地抬起眼来看,仰视着老和尚的威严法像。嘴角的血还在流淌,心潮澎湃,小和尚六根未净,忍不住,眼中泪光莹莹。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仍未悟道?老和尚继续吟颂:”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人无余涅槃而灭度之“,了因兀自懵懵懂懂,只把眼睛的余光在女子的身上横扫,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啊。老僧大怒,深呼吸,运起丹田气,大吼一声:呔!一心不乱,万缘放下,还不悟么?醍醐灌顶!总该悟了吧?小和尚微笑着盘腿而坐,心中默念梵经。女子来拉他,也不动,心意此刻方绝。法号长鸣,僧人表情祥和,食拇搭起,一如佛祖拈花不语,哪管女子泪眼相依?她终敌不过他的佛,讪讪地离开,伺俸她的耶和华去。广济寺的门口,小贩子高呼“又大又圆的冰糖葫芦儿……”,她猛然想起,还欠了他一样东西,转身返回,把那粒阿难交给看门的僧人。“请转告他,我会永远留着那张画。”
'再想想'
把阿难串了回去,才是一整串降魔珠儿。用百年的罗汉果穿起来的念珠儿,每一粒上都雕着一位罗汉,佛头是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光的舍利,中间拴了根红色丝线。数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粒。
倍儿深沉——目击行为艺术
在开始下面的说辞前,先让我们设想一下这样一个场景:渭水之滨,滔滔流水,无尽无休,彻夜东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端坐在垂杨之下,手执鱼杆,纹丝不动,走近去看,那鱼钩竟然是直的,不消说了,这位老者就是姜子牙,他口中默诵着:“短竿长线守溪,这个机关那得知;只钓当朝君与相,何尝意在水中鱼。”方才吟罢,只听一人踏歌而来,定睛看时,是位记者(亦或艺评人),子牙见此人装束怪异,心中不免有些惊诧,尚未开口,却听那人口中急呼:“天啊,您的鱼钩是直的!”子牙欲待解释个中深意,却被此人打断,“姜老先生,知道吗,您就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行为艺术家啊!” 行为艺术本身,是没有一个清晰概念的。作为一种新兴的形式化解构艺术,几乎没有任何一本艺术专著对此有过详细说明。在行为艺术的发展史上,它与众多其它的艺术形式相互交叉、重叠,关系极其错综复杂。在1993年出版的《行动艺术Aktionskunst》一书中对于行为艺术有过较为深刻的描述(非解析)。此书中,作者对偶发艺术、激浪派艺术、观念艺术、波普艺术以及行动绘画的出现作过分析,但并未廓清行为艺术是否可以作为一项独立的艺术形式存在于世。在常规认知的概念里,行为艺术应该是一种在常态下发掘出来的非常态行为,行为本身和行为背后受参与者的观念的直接支配,并且在最短时间内表现出最具张力和暴发力的体验过程。在这里,我们对目前存在和发生过的行为艺术做一下回顾,以求在较为丰厚的理性基础上对行为艺术有一个感性认识。行为艺术在中国的出现,大致是1985年左右。彼时,上海 M艺术体的激进表演艺术的战士,广州王度的艺术家沙龙等等,是那一时期中国行为艺术的代表者。那时候的行为方式,大部分有极强的展演倾向。普遍具有“包扎”和“自虐”的特点。这一时期的艺术活动的精神起源,来自于反文明、反艺术以及灵魂救赎的价值取向。这一文化现象仅持续了一年左右,就悄无声息了,当时中国大陆的文化现状对于这种激进的表现形式基本上没有包容力,于是它夭折在年轻的襁褓里。第二次行为艺术的出现就是在1991年,这其间,有整整五年的断层。而正是这五年,为第二代的行为艺术家们重新汲取艺术养分,再跳到第二种思维角度去思考问题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1991年的广州,行为艺术家陈绍雄在展厅内悬挂起内外三层,俯视平面为三角形的塑料薄膜造型,他用了七天的时间,每天用黑色油漆涂抹指定数量的薄膜,并标示涂抹日期,以此实现他对于时间概念的切割,这个作品的名称是“七天的沉寂”。我们可以从中窥到,艺术家意识到的是在一定时间内对预先设定的塑料末的涂抹过程,是在设计时间内对现成品装置作品的完成过程,并没有将其行为(涂抹)本身作为整个作品的主体成分看待,也就是说,塑料薄膜作为主体已经存在,变黑只是作为时间过程为主体服务的。从视觉角度看,其涂抹行为本身并不是整体作品的视觉形象的主导部分。接下来,行为艺术在中国的第二轮高潮在南方发起。1992年广州美院的青年艺术家孙平在校内发行“中国孙平艺术股份有限公司发行人民币股票”并宣读招股公告等一系列行为,自制股票并公开招股出售,以假乱真地模拟当时风靡全国的炒股热潮,把百姓趋之若鹜的生活景象引入艺术,并加以嘲讽,这种艺术形式的的直观和鲜活,是架上绘画所无法达到的。还须提到的就是,同年的行为艺术的热潮,也从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其他类型的艺术,包括先锋绘画,摇滚乐和实验话剧等等。举例来说,著名剧作家高行健在他的《生死界》一剧中,就加入了大量的行为艺术的表现元素,如:女人:她方才明白,她之所以痛苦也只因为在他的凝视之下。莫非他居然成为了她生存的全部意义?黑袍男人手中的眼睛居高临下,总在她身后盯住不放。女人:(叫)不……!(奔跑)黑袍男人并不追逐,只举起手中的眼睛加以观照,待她跑定,重又置于她脑后。这出话剧,出入而化外,人生的孤寂,在剧中转化成形式的悲凉,在舞台上外化为个人悲剧,在剧中转化为戏剧情境。而行为艺术有时候也会借鉴一些其他艺术的内在表现形式(或者改编),如今年五月在魏公村,行为艺术家王微组织了一批女大学生,在傍晚的时候,浓妆艳抹,胸带校徽,手臂上缠着黑纱,表情肃穆,托着三角形的巨大黑色旗帜缓缓穿过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