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李敖:上山上山爱-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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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陀螺递给她，她转了开去。陀螺停的时候，答案出现了〃做一半〃。
小龋蔚囊×送罚谒母龃鸢钢校取ㄅ浜献觥āⅰū黄茸觥ǘ己茫裕∪｜虽摇了头，但也露出未尝不庆幸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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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一半？这可有得解释哟。《解人颐）书里有一首《半半歌》，整篇哲学都是对'半'字的礼赞。在'看破浮生过半'的时候，诗人以歌声礼赞'半中岁月尽幽闲，半里乾坤宽展'。又礼赞'心情半佛半神仙，姓字半藏半显。，一半还之天地，让将一半人间。半思后代与沧田，半想阎罗怎见。最后是'酒饮半酣正好，花开半吐偏妍，帆张半扇免翻颠，马放半缰稳便'……整篇诗境哲学都是礼赞中道的。不过，许多事做到〃半，其实也就很可观、很有余味了。洞山和尚是云崖和尚的大弟子，有人间洞山和尚说：'你肯先师也无？'你赞成你老师云崖和尚的话吗？洞山说：'半肯半不肯。'人又问：'为何不全肯？'洞山说：'若全肯，即辜负先师也！'所以，学生不必百分之百肯定老师，一半一半，不盲目师从，也就是为生之道。还有把'半'字哲学用到更玄的境界的。人问金圣叹说，农历初七的月亮只看到一半，那一半那里去了？金圣叹答道：你看到的就是那一半，这一半在那里我不知道。这就是更玄的哲学论辩。现在陀螺转出结果，'做一半'，你怎么解释呢？〃
〃我想，〃小龋八甲拧！ǜ檬鞘奔浼醢氚桑扛檬嵌骷醢氚桑课也恢馈７凑�'做一半'一定做起来对我有一半好处才对。哦，我想起来了……〃她停下来，不说了。
〃想起什么？〃
〃想起'做一半'的正确解释。可是——〃
〃可是怎么？〃
〃可是我不好意思讲。我可以在你耳边小声告诉你。〃
〃好的，你坐在我腿上，在我耳边讲。〃我把她抱坐过来。小龋盏轿叶撸眉〉纳羲盗恕Ｎ姨磺宄厮狄淮危厮盗耍词恰�'做一半'的意思是如果做，只插进一半〃！我听了，笑起来了。
〃同意照你的解释做，〃我阴谋的说。〃并且，我建议用你在上面的坐姿，这样的话，你在上面，可以控制深度，对不对？〃
对我说来，每一种姿势都有它独特的欣喜，但对她说来，每一种姿势她都胆怯，最令她胆怯的，我发现是她在上面面对我的那种坐姿。其他姿势或在肉体上接触面多，或在床垫上有所倚重，使她感觉有所分担，可是坐姿就太集中了。当那一姿势开始的时候，她被迫要用身体接触集中凸起的暴力，那种庞大、那种雄伟、那种粗长、那种坚挺，所有男性的表征都集中在那一接触点上，不再怜惜她，要进入她的身体，那种进入，不是插进，而是撑进，要把紧的撑开、把窄的撑开、把细嫩的撑开，要边撑开边进入，撑进的暴力是不胜负荷的，在接触点上，她感到她完整的身体被撕裂，她用撕裂的声音表达了这种撕裂，用闪躲冀图躲避这种撕裂。但当暴力的两手从她腰部自上而下把她压住，而集中凸起的暴力由下而上朝她挺进的时候，任何问躲，都变成更多的可爱和诱因，反倒使她更狼狈更无奈。所幸因为暴力要享受过程，要慢慢占有眼看就属于它的一切，在这一慢慢享受中，她有了一点喘息的空间，她知道什么事一定在她身体内发生，她无所逃避，她必须屈从，但情急之下，她央求让她自己做，不要〃强暴〃她。这种怜悯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我还是怕那种姿势。〃小龋糁遄琶妓怠�
〃我要你详细说出为什么最怕坐姿。〃
〃最怕一个人坐在你身上那一种姿势。什么原因，还用说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怕，让我来形容给你听。那种姿势使你整个的上身没有任何倚靠、任何支援，整个的垂直暴露在空气中，感到孤立无援。更可怕的是，又全部在我的视野之下，每当看到我的眼睛，就看到眼睛在欺凌着你，为了急着躲开我的视野，你俯下身来，但我的两臂推起了你，不许贴在我胸上，而在我推开时，更趁机蹂躏了你的一对小奶，我伸直两臂，两手各自抚摸了你可爱的小奶。最最可怕的，是那种姿势使它的蹂躏更为集中在那里，尤其我以突落突起的向上打桩式的深入，使你躲无从躲、防不胜防。除了哀求我和两手遮住我的眼睛，你已全无能力。所以，你最怕那种姿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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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点奇怪的是，那种姿势你在上面，你的两腿跪坐在我身上，那时候，只见你哀求，却从不见你抽身，你只要抬起身体，自然就滑脱了。明明姿势对你有利，你在上面，为什么不脱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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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需要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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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你有陀螺护符了，护符说只'做一半'，我们就照你解释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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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前奏的过程过去后，小龋媪倭吮匦搿ㄌ鬃”┝Αǖ慕锥危哉錾硖澹由舷蛳拢鬃⊥吹谋┝Γ鬃∨哟蟆⑿畚啊⒋殖ぁ⒓嵬Φ纳钊胝撸∪｜这回却有了决定深度的全权。当她试着〃套住暴力〃的时候，我不必凭感觉，光从她变化的表情上，就测量到深度了。当她从上缓缓向下，做〃套住暴力〃的动作时，本该用眼测度，用手帮助抓定、对准的，但小龋匀慌驴茨且豢膳碌模蚕匀槐苊庥檬峙龅侥强膳碌模灾苯佑缮隙拢テ靖芯蹙统绿兹ィ袷敲つ拷德涞奶丶急硌荩恳淮挝蟠ァ⒚恳淮蜗嘟樱荚谒成戏从Τ龊闷嬗胛⑼矗迳希砸还岜３肿抛鹧嫌胱希褚蛔闾宓哪昵崦览雠裨诹杩斩担徊还皇嵌ǖ阕怕剑嵌ǖ阕怕湓诳膳碌纳厦妗Ｏ衷冢捎凇ㄗ鲆话搿ǖ男驴钐跫顾凇ㄌ鬃”┝Αㄊ痹黾恿松钊氲牟饬课侍狻５蔽姨嵝阉嵝阉静坏揭话氲氖焙颍坏貌挥檬智岽ァ⒉饬吭谕饷娴某ざ龋匀⌒庞谖摇？墒牵彼谏厦媛啥焙颍看纬樗投家浴ㄒ话搿ㄎ龋参闯⒉焕帕怂顾⌒囊硪恚趸毫怂俣取�
在多次默数和欣赏以后，我终于推翻了她的解释，在她每次向下的时候，我挺身向上，试着更深入一点、更深入一点。一开始她尚放任我，可是，当我突然像最后冲刺的选手，直接全部插入的时候，小龋饨衅鹄础Ｋ弊畔胪牙耄牵蟪倭耍业牧绞钟昧Π阉男∑ü沙卵梗浜铣ぁㄇㄖ比氲亩鳎斐闪顺沟椎牧礁鲆话氲纳钊搿Ｐ∪｜一边尖叫，一边向我抗议：〃你赖皮，陀螺讲好是'做一半'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是一半啊，〃我笑着安慰她。〃不过指的不是前面一半，而是后面一半。〃
小龋弈蔚男ζ鹄矗┥硐蛳拢谖倚厍埃蚜骋蔡∥遥崆崴担骸ㄎ揖椭滥悴换崾匦拧！ㄈ缓螅蝗挝掖酉孪蛏隙运淮我淮巍ㄊ┍ㄗ牛凰募饨幸押突海煤硪襞浜狭嗣恳淮蔚牟迦耄裆廾牢业慕馐腿〈怂模蛭ò氚敫琛ǖ恼苎Р皇屎夏浅こさ模瓷胶蜕械墓几郝垡油沸拚こさ氖钦宓恼苎В惨话耄凸几毫怂？追蜃铀担骸ㄎ岬酪灰怨嶂！ㄊト硕济凰狄话搿⒚凰怠�'半'以贯之〃啊。
当云过去、雨过去，一切都过去了，我拉小龋呦蛟∈摇Ｐ∪｜说：〃等一下。〃她赤裸着跑过去，拿起白陀螺，拿起红笔，把〃做一半〃那一面订个大X字，递给了我。我们相视一笑，携手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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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我们可以做一种游戏。〃小龋龇⑵嫦搿！ǚ椒ㄊ俏矣檬值阍谀闵砩鲜裁吹胤剑阋胫幽冢驼饪榈胤剿稻涑捎铩⒒虮尘涫⒒蛩刀喂适赂姨９沧鍪危粲幸淮未鸩怀觯揖头Ｄ悖趺捶＃绞焙蛟偎怠Ｄ愀也桓医邮埽俊�
〃为什么不敢？但我十次全都答得出，你得给我奖品才成，这样才公平。〃
〃我看看给你什么奖品……〃她用右手食指尖，抵住下唇。〃唉，有了，我的奖品就是就是——'不罚你'，寓奖于不罚之中，这不是很公平吗？〃她睁着眼睛，狡猾的说。
〃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你们漂亮女人的逻辑！〃我抗议。
〃好，开始！〃她伸过食指来。
〃不行、不行，要先说清楚！〃我叫着，躲着。〃一定要说清楚你给的是什么奖品，不然不来。〃
〃好好好，如果十次你全答出来，我让你自行决定我该怎么给你奖品就是了。〃
〃真的？〃我兴奋起来。
〃真的。〃
〃若是你不守信呢？〃
〃不守信你可以罚我呀！〃
〃怎么罚？〃
〃跟我罚你一样，到时候再说。〃
〃这还差不多。〃我自言自语。
〃想通了吧？好，开始！〃她又伸过食指来。
〃好，开始。〃我正襟危坐，看着她的食指。
她把食指朝上绕了好几圈，嘴里嗡嗡作响。突然问，食指自上而下，直按到我的食指上，'停住了。她两眼望着我，忍着笑。
〃食指大动。〃我轻松的说。
〃好，很快。〃她说。
她伸过食指，在我每个指头上点了一下。然后，笑着望着我。
〃……敢将十指夸缄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做嫁衣裳。〃我背出了秦韬玉的诗。
她拍着手。〃好，很快。〃
她又把手指直指我的心。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梁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李商隐的。〃小龋怠�
〃这是跟小尼姑谈恋爱的大情人写的。〃
〃他诗里'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神女'、'小姑'，都指的是小尼姑吗？〃小龋省�
〃当然是啦！指的不是尼姑还指谁？〃
〃他爱小尼姑吗？〃
〃他爱。〃
〃你爱吗？〃
〃我爱——〃我慢吞吞的说着，打量着她。她脸色一沈，我又补上一句：〃如果你是小尼姑的话。〃她满意了，笑了。突然间，她把左手掌心向下，右手指尖成九十度抵住左手掌心，做了篮球教练〃暂停〃的手势。〃我要做小尼姑，你得先做老和尚，现在暂停游戏，给你五分钟，你立刻做首'老和尚和小尼姑'的诗。这里是纸笔。〃她推过纸笔。〃你要快写，还要写得比李商隐好。〃
〃这个容易，〃我说：〃说写就写：
我不再烦恼，
我要把你怎。
我手敲木鱼，
去做老和尚。
你没有讲话，
你也没有哭，
你跟在身后，
当了小尼姑。〃
〃真好！真好，〃小龋戳擞侄亮耍迸氖帧！ㄐ吹谜饷春茫览钌桃恕？上У氖牵愕氖还缓睢！�
〃才含蓄呢。就拿这首诗来论吧，短短四十个字，就含蓄了一个重要的情境，就是女人不可理喻、只会赌气那一面。人家都被你烦得要出家做和尚了，你还不挽救、阻止，反倒一言不发不吵不闹，也跟着剃度了事，这不气人吗？真气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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