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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张瑞敏国际化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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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敏: 很难想象,这就好比在十年前想今天。但不管怎么说,十年以后,我想海尔应该成为全球竞争、整合之后行业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家全球化企业之一,特别在白色家电领域。这个应该是肯定的。如果从规模上衡量,至少还要增长一倍才行。当然,这很困难。
黄翔: 难度在哪里?
张瑞敏: 比方说,欧洲一些世界名牌到中国来,当时提出来可以战略性亏损五年,但我发现它们亏损了九年才盈利。对海尔来说,如果到世界各地都按照这个标准去做,在每一个区域都亏损九年才能占领市场的话,规模倒是上去了,利润也许就没有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到往后九年,最大的挑战是在增长的同时保持利润,所以我们的口号就是“高增值前提下的高增长”。仅仅做到高增长,有时并不困难。你一旦进入别的市场,产品开发、广告等等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在美国曼哈顿的大楼、日本银座做的广告,都是用钱堆起来的,但我们必须这么做,才能买到用户的心,这就需要有利润做后盾。
黄翔: 海尔这十年的发展是不是可以看作是中国企业的一个缩影。即整体实力有所增强,但与对手的力量对比未必占了上风?那么,与对手最主要的差距在哪里?
张瑞敏: 是的。中国企业与国外优秀企业的差距,我觉得不见得是在缩小。我自己的体会是,最大的差距是企业领导人的心态。中国的企业太浮躁,当然也包括海尔。每当处于高速发展的时候,领导人总是会想入非非。这种心态容易造成中外企业在非常基础的管理层面上的差距。当然,战略上也有差距,但基础管理工作做不到位,这方面的差距更大。
比如媒体上说,ERP 在中国的失败率大概是 80% 或者 90%,就是说基本上都会失败。我相信,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心态问题,以为信息化、电脑管理、ERP 就能解决企业所有的管理问题。而实际上,我们自己的管理流程本身就不合理,怎么能指望计算机给你一个合理的流程?
我始终认为,到现在为止,中国企业没有自己的管理思想和模式,而学习外国的经验效果也不理想。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热衷于追逐西方的管理工具,而不是基本的管理思想,显得急功近利,舍本求末。打个比方说,大家都非常热衷于减肥药,而忘记了减肥的本质是要健康。把健康扔到一边,只看到吃某种东西能瘦下来就可以,这肯定是本末倒置了。 
黄翔: 您刚才提到 ERP,您觉得海尔的 ERP 工程达到目的了吗?
张瑞敏: 现在还不敢这么说,因为这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这中间也走过一些弯路,但现在的思路是清晰的。过去我们做的一些事,是根据当时的理解和当时的流程,而现在的流程变了,就需要重新来做。我觉得海尔在这方面并不完美,但思路是对的,就是始终把流程非常清晰地告诉员工。
另外,海尔的应用也可能比别人更好一些。比如说我们的“三码合一”。每一位员工都有一个人码,每一个产品有一个物码,然后有一个定单码,这三者永远是扣在一起的。又比方说,维修人员到一个用户家里去,一扫描这个码,通过信息系统传回来,我马上就会知道这个事当时是谁干的。而且还能知道,你今天干得怎么样,你三天前干得怎么样,在哪个用户家里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ERP 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东西,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的管理工具。
还有,现在我们搞的信息化日清,就是每个人每天都有一个日清表。过去的做法是每个人说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干得如何,但你可能会报一个对你有利的数,造成信息失真。而现在,比如你到北京国美去销售,我每天直接从国美获得销售数据。你说你今天销售了 10 台,但国美回来的数是 8 台,我们就来研究为什么差了两台,这就是信息的扁平化。
黄翔: 据您看,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对中国企业的发展和成长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张瑞敏: 中国经济的发展,外资肯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GDP 和出口这块儿,50% 以上都是外资。至于对中国企业的影响,还有危害等,我认为问题出在中国企业自身。资本本来就是来追求利润的。在引进方面,很多企业基本上是引进-落后-再引进-再落后,有了点利润和市场,马上就吃老本了。假如你不消化的话,到了一定程度,不管你花了多少钱,人家就不给你再创造价值,形成了外资单赢的局面。 
中国企业早就应该端正对待外资的态度。从一开始无条件接受外资,到今天又质疑外资的作用,正说明我们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进步。
黄翔: 十年来,中国的商业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您觉得还有那些改善是您期待的?
张瑞敏: 我觉得需要制订和实施更多的有关市场经济的规则。现在一个很突出的问题是恶性竞争和挤压供应商。这在国外是有非常明确的法律规定的。有关部门没有及时地出台政策,这些歪风邪气会助长“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比如在卖场的现场中出现的虚假宣传。一些国外的企业对这方面的意见非常大,这就需要政府出面来解决。如果你不来解决的话,再这么混乱下去就没有人来了,对整个经济的发展和消费者都不利。 
黄翔: 您的意思是说单靠企业自身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张瑞敏: 是的。过去搞的那些“企业自律”之类的东西,只能是辅助手段。在没有规则的前提下,企业自律不起来,无论是价格自律,还是其他什么自律,都是如此。
陈玮: 海尔在《财富》(中文版)和 Hay(合益)集团联合举办的“最受赞赏的中国公司”调查中,获得了第一名。但在“全球最受赞赏的公司”中,迄今为止中国还没有一家企业上榜,而以日本、韩国优秀企业为代表的亚洲公司已经屡屡上榜,特别是丰田今年已经成为第二名。(张瑞敏插话: 丰田去年是多少名?)它去年是第五名,前年是第八名。这确实给全球商界一个很大的震动。我们看到,在全球最受赞赏的企业中,有些地方做得特别出色,比如说高层团队建设。您刚才也谈到了创新机制、最高层经理人的团队建设和本部长的培训。您能不能谈谈在高层团队建设方面具体做了哪些工作?
张瑞敏: 第一个就是每位高层都有非常具体的市场目标。我们所有的副总裁不仅是分管,而且必须负责把分管的市场做到一定程度。他们和其他的本部长一样接受考核。有些中国企业的高层,也负责一些事,但很具体的目标就不清晰了。
第二是每周的研讨学习,这是一个多年的惯例。每个周六上午,高层都必须来研讨最近这一周当中的问题,主要是思路上和管理上的问题。通过及时的脑力激荡,迅速解决出现的新问题。
陈玮: 您刚才提到每位高级管理者的分工目标。能否谈谈目标会具体到什么程度?
张瑞敏: 我们梁副总裁分管冰箱,他的战略性目标就是让冰箱成为全球知名品牌,冰箱规模成为全球第一。现在,海尔的冰箱在国内已经是第一,但需要在利润和占有率上更高,需要在国内的每一个主要城市都成为第一。目前来看,海尔的冰箱销量在全球数一数二,但量主要还是在中国市场。这些都是这位副总裁要解决的问题。 
那么,海尔的一个决策是先难后易,先把美国市场做好,这就需要梁去管很多具体的东西。比如,建美国这个项目,就要当地设计、当地生产、当地营销三位一体,将美国公司变成一个经营体,由他亲自来负责。具体怎么做,谁都没有答案,他自己去探索,包括激励机制、管理流程,等等。
陈玮: 关于每周六上午的脑力激荡,通常会谈一些什么样的问题?会议的主要程序是怎么进行的? 
张瑞敏: 海尔过去的做法是集团所有的高级管理人员,大约是 80 人,在周六上午集体学习。最近一个时期的做法是,每位本部长集中脱产学习一个星期。在最后一天,其他人也集中起来,听他们来讲,每个人讲 20 分钟。这其中,又可分为“分享成果”和“需求突破”。所谓“分享成果”,就是由你来介绍经验,启发别人;“需求突破”,指的是你有难题,求助于大家。如果你是做营销的,遇到了问题,就可以点名要负责整个市场销售的副总裁周云杰来回答。比方说,你想尝试把一个店变成一个经营体。传统的做法是店里需要几个人,这些人是我们分配给店里的,这个月卖多少,他们就可以拿多少钱。但现在可以倒过来决策,竞争上岗的人完全可以改变原来的机制。他可以将店虚拟为一个公司。例如,明确我们要的是多少,超出利润以上的(假设是虚拟 20 的)股份,你就可以达到 20%,不是过去卖一台多少钱,而是经营到什么程度、多少钱,所以完全是一种思路的改变。这样的话,一个店就成了一个车间。对于事业部和那些制造部门,我们同样也可以思考把一个班组搞成什么样,把一条生产线搞成什么样。而这些,其实都是通过互相交流、碰撞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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