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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堂跑马场-第25章

小说: 天堂跑马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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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看了看表,“你现在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在附近转转。你先走吧。”

“西黛拉,你还在生气。”

“没有,我并不象你想的那么小气,马文。”

“我打电话给你。”马文吻了她一下。

西黛拉笑笑点点头。

螺旋桨转动起来,伴随着“嗡嗡”的声音,飞机离开了地面。沙土在西黛拉脚下打着旋,她眯起眼睛看着飞过头顶的飞机裹紧了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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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沿着湖滩缓缓走着。她想起她16岁那年在美丽的卢森庄园开的那个生日宴会,那时侯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八年后的今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漫无目的走着。八年的时间,她好象失去了一切。冒险和离奇的特工生活依旧吸引着她的热情,但总在某些时候,她会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乏和落寞,比如现在。

她去临近的一座小镇上看了一场暴笑电影,但她觉得那一点也不好笑。然后她走进一家小餐馆要了她简单的午餐。小镇不大,人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他们打着招呼,谈论着镇子上的新闻趣事。我在这只是个陌生的局外人,西黛拉对自己说。走在小镇热闹的街市上,她买了许多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她只是觉得这样能使她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嘿!小心!”随着喊声,一群十七、八岁的中学生踩着划板从她身边擦过,把她的东西撞掉了一地。“对不起了!”男孩子冲她挥挥手,背后的女孩子对她笑笑。她没有去捡它们,只继续心不在焉地走着。路过一个小教堂,她便走了进去。

一排排座椅静默在教士们的赞美诗中,教堂昏黄的灯光使得那些圣像显得格外肃穆。一缕夕阳透过拱型的花玻璃照在圣坛上穿着黑袍的神甫身上,他的白发泛起雾一般的光华。

“……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去。”

“……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去。”

“赏赐的是上帝,收取的也是上帝。”

“赏赐的是上帝,收取的也是上帝。”

“上帝的圣名是应当称颂的。”

“上帝的圣名是应当称颂的。”

“上帝是全能的,是正义的,是没有偏袒的。”

“上帝是全能的,是正义的,是没有偏袒的。”

“所以不会无缘无故地审判一个人,让他受苦难。”

“所以不会无缘无故地审判一个人,让他受苦难。”

“人之受苦,原因在于自己。”

“人之受苦,原因在于自己。”

“简言之,人犯罪,就必须受苦。”

“简言之,人犯罪,就必须受苦。”

“人所以受苦,是因为自己有罪。”

“人所以受苦,是因为自己有罪。”

“我们全心全意赞美上帝,”

“我们全心全意赞美上帝,”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上帝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同时,”

“上帝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同时,”

“也创造出了地狱和天堂。”

“也创造出了地狱和天堂。”

“天堂和地狱分别是善者和恶者的归宿,”

“天堂和地狱分别是善者和恶者的归宿,”

“人们不应对我们所在的世界有所指责,”

“人们不应对我们所在的世界有所指责,”

“因为上帝最终都会给人们公正的判决。”

“因为上帝最终都会给人们公正的判决。”

“人们都应虔诚地侍奉上帝,”

“人们都应虔诚地侍奉上帝,”

“纯净的心灵会使这里没有血腥、淫欲和欺骗。”

“纯净的心灵会使这里没有血腥、淫欲和欺骗。”

“上帝永远接纳在疲惫中彻悟的孩子,”

“上帝永远接纳在疲惫中彻悟的孩子,”

“使他们不受伤害。”

“使他们不受伤害。”

……

西黛拉在他们平和深沉的声音中入了定,她从未曾如此虔诚地聆听过那些赞美诗,也就当然从未如此细心地体味过其中的含义。她确实去过很多比这里更宏大的教堂,她确实也听过不少比这些更动听的的祈祷,但从没有一次象现在这般使她忘却一切,完全投入地拜领着圣父的教诲。她的心灵在那些朴素而美丽的词句中被洗涤的干干净净。她仿佛感到自己飘忽不定的心突然有了归附,有了依托。

圣子的神像在教士们的赞美诗中显得更加庄严神圣,他身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辉,点亮着西黛拉的眼眸。他仿佛在注视着她,仿佛正在与她用心交谈。

……

“……我们信仰上帝,”

“……我们信仰上帝,”

“因为我们信仰至真、至善和至美。”

“因为我们信仰至真、至善和至美。”

“侍奉上帝的心永不疲惫,”

“侍奉上帝的心永不疲惫,”

“永不孤独。”

“永不孤独。”

……

上帝啊,西黛拉闭上眼睛默默祷念着,原谅我不曾做你虔诚的信徒吧。但现在我开始感觉到了你伟大的力量和宽厚的襟怀了。我的苦恼只有你才知道,孤独的我也只有你肯收留。感谢你,仁慈的、无所不在的主……

走出教堂,她一时无法从那种滑越时空的氛围中摆脱出来,不知不觉间已是满天星斗。

我的生日就要这样过去了吗?她看着别人家里温馨的灯光和地上那个孤独的身影。

她终于决定去买一块生日蛋糕。为什么我不能一个人呢?她问自己,上帝会与我同在。

第三十一章:生日

山林间一个废弃的小木房里,西黛拉在蛋糕上插上最后一支蜡烛。月色斜射入窗,在蛋糕上投下蜡烛纤长的影子。

噢不!我忘了买火柴了!她绝望地想。上帝在惩罚我吗?但为什么?我是有罪的吗?“啪嗒”一声,一串泪珠打落在木桌上,在夜光里一闪一闪的。西黛拉闭上眼睛,感觉泪水不停的从眼中溢出来,滑下去。她开始小声呜咽,最后趴在桌上伤心地哭了起来。没有人安慰,当然也就无人打扰。

突然“啪”的一声,她眼前一亮。一个青黑色的火机点起一簇金红的火苗跳跃在她面前。

站在桌旁的人拥有一个魁伟的身材。她抬起头触到了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在摇曳的烛光下昭示着他的迅猛和孤绝,甚至冷酷。她抽搐了一下。她见过他!

“赛勒斯·霍克……”虚无的声音飘进动荡的烛火里。她栗色的卷发凌乱地垂下额头和肩膀,她浓密的睫毛上仍旧闪烁着泪光,但那双眼睛,那双莹绿色的眼睛告诉他,一个带着怡人幽香的女人曾用她修美的手拉起他揽住她纤细的腰枝,带他跳完了一曲圣地亚的午夜华尔兹,而那个女人从此便如同一团玫瑰紫色的雾停驻在他铅灰色的世界里。今天,他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而她竟然就是墨桑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已故的伦贝尔夫妇的掌上明珠——西黛拉·伦贝尔。

他转身准备离开,而西黛拉修美的手再次拉住了他的大手,不知是因为那只手太过冰冷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微微抖动了一下。

“坐下来呆一会好吗?”她的声音甚至比她的眼神更使人无法拒绝。

“今天是你生日?”火机一根一根逐次点亮了这24支彩色的蜡烛,烛光映着他那张染着苍凉的完全刚性的脸孔。

西黛拉默默点了点头。

无语。

蜡烛一点点滴溅在乳白色的生日蛋糕上。西黛拉被符咒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你……许个愿吧。”赛勒斯低沉的声音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两行泪水滑下她苍白的面颊。

“伦贝尔小姐……”赛勒斯微微皱了皱眉头。

“许了愿就真能实现吗?”西黛拉悲哀地说道,“我曾经许愿,希望我的父母和哥哥能够永远幸福健康,希望我的朋友们可以在一起快乐地生活,可是……可爹地和妈咪死了,斯兰西失踪了,今天,在我24岁生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没有笑脸,没有祝福,没有生日歌,我甚至连火柴都忘了买……”蜡烛一根根熄灭了,只剩下她含着泪花的眼睛在月光里一闪一闪的,如泣如诉。“为什么……”

无语。

西黛拉突然失声哭了起来,推开椅子奔出门去。

月光如水,照着那块滴满了蜡油的蛋糕。

赛勒斯用手指在落满灰尘的木桌上默默画写着。过了好一会,他缓缓站起了身,抬眼看向窗外。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冬夜。

走出这间废弃的旧木屋,他看见西黛拉蜷靠在一棵树下,月亮在她身上投下树枝班驳的影子。他情不自禁地涌起一阵怜惜和亲近之情。他朝她走过去。

“我终于知道孤儿的感觉了。”她用手指轻轻擦掉留在面颊上的泪珠。

“你不同。”赛勒斯牵动了一下嘴角。她怎么会知道?他才知道!

“一样的。”西黛拉迅速地回答,她仰起头冲他伤感地笑了笑,“对,我有钱,有地位,住着豪华的别墅,开着专用的汽车,高兴吃什么就吃什么,高兴穿什么就穿什么,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可以坐着高背皮椅在董事会上发号施令,可以花钱雇来司机、保镖、佣人,甚至可以花钱买到朋友,可以穿着昂贵的礼服在交际圈和那些上流社会的绅士、小姐和太太们举杯畅饮,可心情是一样的。”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一样的在黑暗里仓皇无措,一样是亲友欢聚的旁观。上帝是没有偏袒的。每当我一个人躺在空旷的房子里看着单调的天花板,我就会很害怕,我觉得我就快死了,临死前也看不到有人为我流泪……”她仰头靠在树干上,“我经常梦见万安公墓刻着我父母名字的墓碑,爹地和妈咪从那里走出来,还有斯兰西,他们有说有笑地从我身边走过去,好象我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醒来后我面对的是一群笑里藏刀的人,他们虎视眈眈地窥探着墨桑基业,他们在背后诅咒着我这个多余的人,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突然失踪,然而几乎没有人会去找我。这就是代价,与我那些人皆羡慕的东西对等昂贵的代价。赏赐是上帝,收取也是上帝,我不该有什么怨言,是吗?”泪水再一次静静滑落,“我曾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爹地很喜欢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有时间我们全家会去卢森庄园度假。庄园很大,我常躲在石人圈的水池下面,这是个秘密,只有斯兰西知道。爹地找不到我只好输掉他的钢笔、钱夹和领带……我把这些东西锁在一个大抽屉里等着他买来我想要的东西换回去。”她微笑了一下,“妈咪喜欢买新衣服给我,从小就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见到我的人都说‘小姑娘真漂亮。长大了一定象她妈妈’。妈咪还烧的一手好菜,只要她有时间就一定会亲自去厨房做给我们吃,我吃完了自己的一份便去抢爹地和斯兰西的。斯兰西很爱我。小的时候我很淘气,他总是一边包庇我一边警告我下不为例。他总是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从不肯让我受任何委屈……”

西黛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靠着赛勒斯睡着了。一阵夜风吹过,她喃喃地搂紧他的胳膊蜷成一团。

赛勒斯抱起她走进小木屋,并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她一定是哭累了。他突然想去吻一吻那双微微开启的红唇,连他自己都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他走出木屋靠坐在台阶前。

黑发垂下他的额头,尼古丁使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条肮脏的贫民街。

他出生在这条街上,所以这条街外的人蔑视他。他是个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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