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跑马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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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城堡背靠弗朗西原始森林,面对蓝色的娜波拉湖,看得见远处绵延的安加洛山脉。我实在没办法对你描述那的景色,你能想象攀缘着紫色梳美草的参天古树吗?或者静静游在湖水和月光里的天鹅?让你分不清是野花还是蝴蝶的大草地?不,梦黎萨,你只有亲身到过那里才能体会大自然的魔力。那些东西不是用画笔能够表达,或者用愚蠢的相机能够保留的,那些东西只能用眼睛、用心去记忆。”
梦黎萨仿佛入了定。
“索非亚公爵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吧。”卡森用他充满了磁性的声音继续说,“许多年了,他很少离开索非亚城堡,甚至不愿参加国王的婚典。”
“也许,他是有原因的……”她凝视着他们在石壁上投下的影子,声音有些虚弱。
“的确。”他把火燃得更旺些,“是因为他的女儿——菲尔玛·亚卡兰多·索非亚公主。”
尽管这个名字是她意料之中的,但当它被人真实地提及时,这个名字仍旧象一把利剑一般刺痛了她的心。
“他曾有个女儿叫菲尔玛。说起来也许我父亲应当算是索非亚公主最好的朋友呢。”
梦黎萨不由抬起头来,“你父亲?”
“嗯。”卡森轻轻点了点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娜波拉湖畔,当时我父亲正在湖边画画。他画的很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索非亚公主已经在旁边看了很久了,当他发觉时有些惊慌失措,公主便对他抱歉地笑了笑。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会惊慌失措,他说‘上帝,你知道她有多美吗?你知道她的美有多真实多生动吗?’。他们就这么认识了。后来索非亚公主提出向我父亲学画,她说她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永远保留在她身边。她说话时的神情有点怪,但我父亲当时并不太明白。就这样,我父亲做了索菲亚公主的老是,后来又逐渐成了朋友,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一天,索非亚公主把她的烦恼告诉了我父亲——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她父亲手下的没有钱,没有地位,凭着一身血勇出生入死得以生活的保镖。但是,她知道她父亲,索非亚公爵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那个年轻人,也就是那个保镖同样深深地爱着她,但他明白他们之间的差别,他说‘我的爱情就是有一天被命令穿着礼服,看着你和另一个男人走进教堂发誓相爱,还要在为你们的结合干杯后再找个地方自杀,如果你不允许我杀掉你的新郎的话。’”
“那年轻人做起事来很拼命,也许他更希望自己被打死。公爵在为无法从数以万计的达官显贵、豪富名流中选择一个最佳女婿而烦恼,索非亚公主却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和那个年轻人生死与共的决心。他们的恋情终于被公爵发现了,他勃然大怒,软硬兼施,但倔强的索非亚公主却明确表示非他不嫁。索非亚公爵对那个保镖更是恨之入骨,百般的侮辱和刁难反而使他直截了当地宣布了他对公主的爱情。杀了他虽然很容易,但公爵知道,如果那样做他将永远失去自己的女儿。于是他改变了态度,他用道理,甚至眼泪说服那个年轻人,还送了他另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说他什么都可以给他,除了他女儿。于是,保镖带着那女人走了,索非亚公主服了毒。”
“最终,公主还是被抢救过来了。我父亲去看她时,她哭了,她求我父亲帮她找到她的情人,她说‘让他回来,带我走’。再后来,她就从此从索非亚城堡,从苏美尔娜,从兰第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我想,她一定是嫁给了那个年轻人,他们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她死了……”梦黎萨幽幽呓语道。
“什么?”卡森不由问,见她神情恍惚,“梦黎萨?”
梦黎萨这才回过神来,“我是说……也许……也许她死了。这样的故事往往都是以悲剧作为结尾的……”
第二十五章:梦魇
梦黎萨靠在卡森的肩头睡着了。梦中,她又回到了罗浮堡,又看到了那道开着一条缝的沉重的房门,又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那段可怕的争吵。
“我不准你离开罗浮堡一步!”金斯敦沉闷的声音。
“你究竟要干到什么时候?你还想要什么?你还缺什么?财产、地位、妻子、女儿,你应有尽有!”
“你不懂,菲尔玛。”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暴力和血腥里,就象我认识你的时候一样!”
“当然!”金斯敦大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暴力和血腥的代名词!从前为你们至高无上的亚卡兰多·索非亚家族用出卖鲜血换来一碗饭吃的下贱保镖,到现在也没能脱胎换骨,象从前围绕在你周围的那些高贵的绅士一样优雅从容!我算什么!”
“亚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菲尔玛伤心地说,“我不管你是国王是乞丐,是保镖还是雷佳的首领,我只知道你是我丈夫,我爱你,我不想看着你东闯西杀,流血受伤,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爱我,爱我们的孩子……”
“难道我不爱你?不爱我们的孩子?”金斯敦低吼着。
“亚历……”
“菲尔玛·亚卡兰多·索非亚,当初你父亲曾多少次当众侮辱我,多少次让我到黑社会受死,又多少次把我扔进大牢,我有没有退却,有没有反抗?没有,因为我爱你,我想能每天看见你,或者起码知道还能看见你。他送来一个女人给我,他告诉我我对你的爱只能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和麻烦,他要我还你幸福,还你清醒,我答应了,我走了,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因为一时的冲动耽误了一生的幸福。你要我带你走,就这一句话,我就再一次回来争夺你,为了使你不至于为我放弃太多东西,我用生命换来了今天的一切,因为我爱你,我不愿你的丈夫不能给你那些你从小就习惯了的富贵荣华!”
“你错了!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一个安定的家。就象……”
“就象你从前的家一样,对不对?!你后悔了,是不是?!其实你早就后悔了!你终于知道爱我只不过是你的一时冲动而已!因为在你索非亚公主生活的世界里,很少有象我这样靠出卖鲜血,把伤口当作勋章的男人。就象动物园里新添的动物,你从没见过它,所以它才更吸引了你!现在你终于厌倦了,你清醒了,你发现它根本就一文不值,对不对?!”
“你太过分了,亚历山大·金斯敦!”菲尔玛喊道。
“这种生活我也过够了,殿下!一个低微的保镖无论怎么做也配不上你!现在你走吧,回到你父亲那去,回到索非亚城堡,带上你的女儿,梦黎萨·亚卡兰多·索非亚公主殿下,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和爱情!当然,”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嘴角边挑出了一丝邪毒的微笑。他那苍白的面孔,垂落额前的褐色卷发和发隙间隐约可以看到的那双历闪般冷酷的蓝眼睛,从那时起就深深烙进了梦黎萨幼小的心中,“如果你觉得带着女儿不方便,也可以把她留给我。我会好好爱她的。”
菲尔玛定定地看着他,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燃尽了愤怒,封冻起冰川,在就那么硬生生流下两串泪珠后变得空洞的毫无内容。于是匕首直截了当地刺入了她的胸膛,于是金斯敦傻呆呆地接住了她倒下来的身体,于是四岁的梦黎萨哭喊着叫着妈妈。血洒了一地。菲尔玛闭上了眼睛,金斯敦昏死过去,梦黎萨的小手上沾满了血渍。
卡森转过头来轻轻理了一下梦黎萨额前的金发,它们洒在他的肩头,缠结着他的心。他替她把盖着的大衣掖了掖好,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她的面颊,滴在他的手上。他吓了一跳。梦黎萨在睡梦中微微蹙着眉头,修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也许她还在为菲尔玛公主的故事伤心吧。他俯下头去,在她眉间轻吻了一下。他不相信那个索非亚公主会比他面前的梦黎萨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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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的梦黎萨地被卡森强行叫醒,说是去看日出。她被他一路拖着,迷迷糊糊地和他胡说着什么来到了山顶。
暴风雪停了。当一轮火红的朝阳从东方升起时,梦黎萨便完完全全从睡梦中醒来了。那远比落日壮丽的纯红一层层渲染着辽阔的天空,从玫瑰色的云霞中抽射出来的千丝万缕的金线穿引着漫天飞舞的细雪。她觉得阳光洒入她的眼底,使她的全身就如白雪一般闪亮。她看向身边的卡森,细雪沾在他的长发上,一闪一闪的,晨光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
太阳升起来了。灿烂,辉煌,一下子照亮了沉睡着的世界,给世间万物注入了勃勃的生机。
阳光里的梦黎萨美的眩目,静的传神,卡森情不自禁地拉起了她的双手。
梦黎萨抬起头望向他。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阳光的热烈,流转着远天的深沉,毫不掩饰地凝视着自己。她从未见过这样感人的眼睛和这种无忌的直视。他的头渐渐俯下来,她感到一种令人心跳的男子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融化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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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森整整一天没吃饭。他跑了不计其数的地方终于买到了一条柔软的红围巾。当他返回雪阁旅馆时却发现服务员正在清理梦黎萨的房间。
“亚卡兰多小姐今天上午结了帐。”服务台的小姐告诉他,“不,她没有说去哪,也没有留言。”
卡森就象被符咒定镇住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那条红围巾。
她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没有留言。
上帝!他怎么可以让她从他身边消失了呢?他已经爱上她了!
第二十六章:合作
西黛拉·伦贝尔坐在黑色的高背皮椅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光滑讲究的矩形会议桌的两侧坐着墨桑集团要员和两名来自费拉顿政府的高级行政特派员。比得罗先生——费拉顿国防部副参议长再次简明地重申了此行的目的。实际上也就是给墨桑集团,给这位年轻的、感情用事的女董事长伦贝尔小姐施加压力以迫使其放弃与索雅军工厂合作的任何计划。在此前他们不是没试图进行秘密的私下磋商,然而狡猾又固执的西黛拉·伦贝尔可以说是相当不合作,这不得不使他们把问题在墨桑全体要员面前公开化,煽动其集团内部的意见不合以使得这个“毫无爱国精神”的伦贝尔作出让步。“……政府有可能考虑冻结墨桑在费拉顿的全部资产。”在看到在座的要员们明显表现出骚动后,比得罗适时地甩出一张底牌,并满意地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所有目光都转向坐在正中央的西黛拉·伦贝尔。
“我们只是生意人,比得罗先生,我们最实在的目的就是发展墨桑集团,使墨桑的每一个成员都过上富裕的生活。我们当中没有政客,我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懂治理国家那些深奥的道理。政府和内阁一向是我们公认的精英,正因为对精英们的充分肯定和信任,我们才安心于做好本分的生意人,至于其它事,很抱歉,我们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西黛拉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不是一个喜欢兜圈子或者扯皮的人,伦贝尔小姐,何况我们就此问题已经商谈过不只一次了,是吗?”比得罗在心里咒骂着西黛拉。
“政府没理由禁止商人做生意,不是吗?费拉顿是个讲求民主的国家。”
“也是一个讲法制的国家。”
“墨桑集团是标准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