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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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萍艰难地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看清了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她张开那曾经鲜嫩诱人、但由于被敲掉大部分牙齿而变得干瘪露风的嘴、用嘶哑的嗓子含糊不清地地骂了一声。声音虽然含混,但柳媚听出来她骂的是“卑鄙小人!狗汉奸!”
黄克己站在周丽萍面前双腿发抖,眼睛紧盯地面,不敢正眼看她。好像要被处决的不是赤身裸体被绑吊在他面前的周丽萍,而是他自己。和他并排站着的刘大壮却是另一番景象。这个嗜血成性的刽子手早已跃跃欲试。两只欲火中烧的眼睛在小余赤裸的身子上不停地打转,特别是在那小小的伤痕累累的乳房和血迹班斑斑的下身来回的巡睃。
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来,是周佛海点燃了一支粗大的雪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随意翻弄了两页桌面上的材料。他的目光在周丽萍和小余刚被捕时拍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扫了两眼捆吊在那里的两具遍体鳞伤的年轻酮体。他鼻孔里哼了一声,吐出一口烟,回头问丁墨村:“丁主任,还等什么?”丁墨村忙转身对刘大壮和黄克己喊道:“动手吧!”
(一一九)
刘大壮早等的不耐烦了,听到命令,他抢上一步,一把捏住小余满是伤疤的左乳向上一托。由于乳房的掩盖,下面露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完整的白色的肌肤。在她饱经kuxing的身体上这一块白皙的皮肤显得非常显眼。刘大壮用左手按住这一小块白肉,好像在感觉那后面的心跳。一直垂着头气息微弱的小余忽然吃力地抬起头,用全身的力气喊道:“狗汉奸……你不得好……”刘大壮不等她的话全部出口,左手捏住血糊糊的乳房向上一翻,挥起右臂,猛地寒光一闪,噗哧一声,锋利的刀锋刺穿了小余稚嫩的胸膛。小余的话象突然被剪子齐刷刷地剪断了,哇地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刘大壮紧接着手腕一拧,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刀刃喷射出来,溅了他满手满身。小余左半边身子也都被染成了红色,她浑身剧烈地抖动了几下,身子一软,一股混黄的液体从紧并的大腿根流淌了出来。小余头一歪,垂到胸前,马上就没气了。
一边的黄克己早就看傻了眼。小余嘴里和身上喷出来的鲜血也溅到他身上,他惊恐的手哆嗦的厉害,几乎拿不不住刀。看见刘大壮转眼之间已经把这个他曾经熟悉的活生生的女学生杀死,他顿时也也红了眼。他浑身都在发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残忍的场面。当初受刑不过,以为招了供就没事了,可以隐姓埋名去过太平日子。没想到他们还要他参与审讯周雪萍,并且让他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K了她的姐姐、自己以前的上级。他觉得自己由此变成了一个畜生。他拼命讨好他们,以为他们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谁知事情并没有完,而且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居然要自己用刀子捅死这个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妻、又为了自己受尽令人难以启齿的kuxing的姑娘。他一再央求他们放过他,但他们就是不肯,并且威胁他,如果不执行这个命令就要让他生不如死。这几天生不如死的场面他见的已经太多了,成为那中间的一员,他想都不敢想。他没有选择,只有拿起刀,按他们说的,再去做一回只有畜生才会做的事。
黄克己的手在抖,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淌。后面那一大群人狼一样的目光象鞭子一样赶着他向前,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一步步地向面前那个满是伤痕的躯体走去。小余的死并没有吓倒周丽萍,她抬着头,勇敢地逼视着哆哆嗦嗦步步逼进的黄克己。黄克己站在了周丽萍对面,几乎和她紧紧挨在一起,她那虚弱的喘息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但他不敢看周丽萍的眼睛,也不敢碰她的身体。他不敢犹豫,怕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力量一下就溜走了。他拉开架势,远远地比着她的左胸,眼睛一闭,使出浑身的力气抡起持刀的右手扎了上去。
刀光一闪朝周丽萍左侧的胸膛冲去,周丽萍丝毫未动,甚至嘴角好像还翘了翘,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刀尖噗地刺中她露着红色嫩肉的左乳,在结实的肉团上一滑,竟穿透了大半个乳房,刺入了肩胛。满是刑伤的乳房给豁开一道大口子,鲜红的肉翻了出来,鲜血呼地从乳房上和肩膀上涌了出来,周丽萍“啊……”地惨叫一声。接着她拚命昂起头,张开黑洞一样的小嘴,嘶哑着嗓子含含糊糊地大骂:“胆小鬼……你快杀了我……你这个混帐……”
跪在后面的周雪萍猛地挺起身子,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在夹持着她的特务的手里扭动挣扎,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丽萍……”,接着声嘶力竭地怒骂起来:“黄克己……叛徒……汉奸……无耻……畜生……”她嘶哑的声音在封闭的屋子里回响着,震动着每一个人的鼓膜。那两个大汉抓住周雪萍的胳膊,死死地按住了她。面对这惨不忍睹的血淋淋的场面,柳媚的心象被一只力大无穷的大手捏住猛攥了几下。周雪萍凄惨的叫骂声让她几乎难以自持。她悲愤地抬起头,眼看着遍体鳞伤的周雪萍象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一样无助地挣扎。她差一点象周雪萍一样怒吼起来,但理智在最后一分钟阻止了她。但积聚在胸中的悲恸已无法阻挡,柳媚的眼睛模糊了,“哇……”地一声悲凄地哭出声来。
黄克己被四处喷溅的鲜血吓傻了,他惊恐万状,已经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疯狂地拔出刀子,几乎是闭着眼又抡起一刀。嘭地一声,这次刀锋竟刺入了周丽萍柔软的小腹,贯通单薄的身体扎在她身后的柱子上。他连拧带摇,死命地把刀拔出来。刀锋过处,周丽萍的肚子被他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呼噜噜地流了出来。鲜血从周丽萍的嘴里淌出来,她吐着血沫骂声不绝,但叫骂声越来越微弱。黄克己彻底疯狂了,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他的手机械地再次举起来,又朝周丽萍的胸膛刺去。这次他刺中了左胸,动脉给刺断了,血呼地喷溅出来。周丽萍呕了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但她还在喘息、鼻子里冒着血泡,还在艰难地往外吐着字。她的血几乎流尽了,脸色变的白的吓人。黄克己疯子似的哇哇叫着再次挥刀,谁知脚下一滑,嗵地有声跪在周丽萍脚下满地的血泊中。他的头撞上了她血淋淋的身体,弄的自己满头满脸都血乎乎的。
周佛海皱了皱眉,丁墨村看见了他的表情,忙对后面说:“废物!去帮他一下!”吴四宝冲了上去,接过刘大壮手里还在滴血的刀,绕到柱子后面,伸手揽住周丽萍颀长的脖子,另一只手飞快地划过一个弧线。周丽萍呃的一声,一串血泡从脖子的破口出涌出来,身子猛地一激灵,象被抽去了脊骨,头软软地耷在了胸前。
柳媚在痛哭中听见周雪萍悲惨地叫了一声:“丽萍……”立刻就泣不成声了。看到这惨烈的场面,她自己也泪流满面。几个特务冲上来按住了满身是血、还在大喊大叫胡乱挥舞着刀子的黄克己。他们下掉他手里的血淋淋的刀子,连推带搡把他弄了出去。另外几个特务跑过来,七手八脚地解下了两具还散发着温热的血淋淋的尸体,放在早就预备好的担架上抬了出去。几个特务抬来几桶清水,正要冲洗鲜血横流的地面,被周佛海制止了。他需要这血腥的场面给后面的人更大的震撼。
周雪萍跪在地上为妹妹和战友的惨死哭的死去活来,根本不顾下面就要轮到她自己。当行刑的场地收拾完毕,几个特务朝她们走过来的时候,正痛哭不止的柳媚的心通通地急速跳了起来,四肢却一下软的好像不会动弹了。特务们直奔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周雪萍和柳媚,七手八脚地把她们架了起来。周雪萍这时仍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刚刚意识意识到死神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猛一抬头,用嘶哑的声音朝着坐在一边的周佛海等人大叫:“狗汉奸……卖国贼!……你们猪狗不如……死无葬身之地!”
柳媚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把她往刑拄那边拖。听到周雪萍痛快淋漓地痛骂敌人,她的心象被什么绞着那样疼。她几乎冲口而出,在走向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分钟痛骂眼前这群民族的败类。但一个沉稳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她的耳际:“你的秘密要带到坟墓里去!”这是她领受潜伏任务时上级给她规定的铁的纪律。周雪萍受这么重的刑不就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吗?自己忍受这么多屈辱不就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吗?绝不能在最后时刻出卖同志、出卖自己。柳媚的脑子似乎一下清醒了起来,这时她清楚地看到一个幽灵似的影子飘了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又是那个阴险毒辣的丁墨村。
丁墨村见柳媚只是痛哭不止,却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不甘心地眯着小眼盯着柳媚满是泪痕的脸指指哭的死去活来仍骂声不绝的周雪萍说:“柳小姐,要和你的上级共赴黄泉了。断魂桥头,你没有什么要向周小姐交代的吗?”柳媚的心一沉,隐隐约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朝坐在一边的周佛海大叫:“周先生,黎子午血口喷人,你要给我作主啊!”
丁墨村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抬手就要扇柳媚的耳光。这时周佛海朝身边的一个特务耳语了几句,那个特务快步走到丁墨村旁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丁墨村向泄了气的皮球,立刻放下了手。但他仍然装腔作势地指指地面朝架着柳媚的特务吩咐道:“让她看着,先执行了姓周的再说!”
特务们把柳媚仍按跪在地上,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周雪萍向刚才绑过周丽萍的刑架前拖过去。周雪萍好像忽然醒了过来,她止住了悲声,朝架着她的特务厉声道:“畜生,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同时拚命的挣扎,试图摆脱特务粗壮有力的胳膊。沉重的脚镣在地上拖的哗哗响。刘大壮见她仍然不屈地挣扎,冲上来拧住她的胳膊,同时抓住她旗袍上撕裂的破口,刷地往下一扯,撕下半边衣襟,露出一大片伤痕累累的身体。小李子则从后面掐住周雪萍的脖子,揪住衣领,嚓地把整个后背都撕开了。短短几秒钟,周雪萍身上破烂的旗袍就被他们撕扯的一丝不挂。她气喘嘘嘘、一丝不挂地站在妹妹的血泊中了。
周雪萍顽强不屈地挺立在行刑室的中央,但两条腿却不由自主地岔开着,柳媚从后面看去,周雪萍原先光滑洁白的后背上横七竖八满是紫红的鞭痕和青紫的绳子捆绑的淤伤,两条修长的大腿上布满焦黑的烙伤和紫黑的血痕。最可怕的是她几乎给打烂了的屁股下面,岔开的大腿中间、原先肛门的位置上,是一个足有小孩拳头大的焦糊的黑洞。洞里沥沥拉拉地往外淌着黄汤,烧焦的肌肉边缘上还挂着少许干硬的黄痂。隔着黑洞,隐约可以看到两片紫黑焦糊的肉唇无力地耷拉着。柳媚伤心的哭了,她知道周雪萍受的刑有多凶残。这几天她连排泄都不能自制了。这对她这样一个曾经如此圣洁高雅的女人是多么残酷啊!
周佛海看着直挺挺赤条条站在面前的周雪萍,从鼻子里喷着烟朝后面问:“这就是……?”华剑雄马上趋前一步说:“共党区委书记周雪萍。”丁墨村忙不迭递上一沓材料。周佛海翻了两翻,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也不看,只是抽出夹在案卷中间的几张照片。上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