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大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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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真应该让他们知道我有多么憎恶他们……让他们知道不能如我所愿地经常见到你,我是多么后悔和失望……喔!我对这些怪物都干了些什么,使他们这样对待我?” 她甚至提出了和拿破仑离婚的打算,但受到夏尔及时的制止。拿破仑和约瑟夫知道了她的不贞和放荡,但缺乏来往信件等真凭实据,只能警告她:如果再和夏尔在他的公寓或波丁公司的办公室里私下来往,或是再介入波丁公司的投机生意,她将承担后果。
约瑟芬藐视所有的人,不但继续和伊波利特·夏尔公然约会(他现在已经退役回家专门从事兴旺的买卖),而且变本加厉地在波丁公司搞投机生意。与此同时,拿破仑情绪显然得到缓和,接受了约瑟芬的否认,告诫她今后好自为之,一周之后还为她在凯旋街买下了一栋豪宅。拿破仑日夜操劳各种政治和军事计划,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过问约瑟芬的贞操之事。可是那个夏天,当他远离法国海岸之后,拿破仑被告知约瑟芬与夏尔的私通已经达到了他想像不到的登峰造极的地步。
此时远征军已经万事俱备。虽说拿破仑原计划的4月9日出征日期已经过去,但至少他的军事指挥团已经组成,包括土伦的克莱贝尔、马赛的雷尼尔、契维塔韦基亚的德塞、阿雅克肖的沃比翁和热那亚的梅纳尔,由多马丁指挥炮兵、迪马指挥骑兵、卡弗雷里指挥工程兵。4月17日,拿破仑命令布吕埃斯准备于4月27日启程。但是,一个突发事件耽误了预定的行程。
4月22日,埃及远征军的出发日期已经临近。拿破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这次,他要求一定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他从巴黎通知布吕埃斯:“我定于明天晚上动身来土伦。我希望在我到达时能够看到舰队已经准备好起航。”这是一份直率而急躁的文书;他将不再容忍任何借口。无论是否准备就绪,舰队务必在5天之内出发。但是,拿破仑的生活中经常出现难以意料的事情——现在就发生了。
第五章 决定(5)
4月23日,信使从维也纳传来的消息使拿破仑无法动身离开法国首都。消息说4月13日,刚吃了败仗的奥地利人将贝纳多特公使所在的大使馆门前的法国国旗扯了下来,撕成了碎片,这面旗帜是1796年贝纳多特公使按照督政府的命令在法国大使馆门前升起的。这个愚蠢的行动是由冲动的维也纳爱国者干的,但贝纳多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关闭大使馆并离开哈布斯堡以示抗议。
巴黎对此事的反应强烈。督政府立即下令从海峡地区向奥地利边境调兵。战争阴云笼罩欧洲,卢森堡宫内的特使来往穿梭。拿破仑命令他的机要秘书布列纳推迟动身日期。卢森堡宫紧急召见拿破仑共同协商对策,并命令他留在巴黎待命。
次日,一名奥地利王国外交特使从维也纳赶赴巴黎,带来了奥地利政府的正式道歉。督政府为此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欧洲在这个时候重新开战。同日,督政府再次召见拿破仑,通知他“准备立即动身前往拉什塔特与奥地利政府协商……以便解决两国之间的一切问题”,包括诸如法国干预罗马(法国人在罗马逮捕了教皇并成立了罗马共和国)、那不勒斯、托斯卡纳和瑞士问题。于是,拿破仑“全力以赴进行谈判和签订协议的工作”。
对于拿破仑来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如果他能成功谈判并签订一项包罗万象的国际条约,他将名声大振。奥地利人最害怕的就是这位个子矮小的科西嘉人,而督政府里的塔列朗和巴拉斯正是要利用这一点使他们能够获得最大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拿破仑自然暂时将埃及远征之事搁在一旁。尽管如此,拿破仑并没有放弃他的埃及远征计划,而是告诉土伦的克莱贝尔——远征只是推迟数日而已。与此同时,他委托克莱贝尔临时代替他全权指挥,继续备战,随时待命出发。他给布吕埃斯寄去一份简短的说明之后便集中精力于他的新目标。
有外交部长塔列朗的全力支持,有他军事生涯的发端人、现在仍是督政府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巴拉斯作为后台,拿破仑自然有恃无恐、满怀热情地来回奔波于外交部和卢森堡宫之间,并致信奥地利高级外交官,称他不久即将前往拉什塔特,由于维也纳的致歉,他预计两国之间的问题能够得以和平解决。与此同时,法国继续向奥地利边境调兵遣将,使奥地利处于大兵压境的境地。
不幸的是,拿破仑的身边缺乏可以给他忠告的人。显然,外交部长塔列朗无法制约这位科西嘉将军的虚张声势的要求。结果,在一次与巴拉斯私人会晤的情况下,拿破仑秘密地夸耀他有可能放弃埃及远征,但是,他没有向巴拉斯和塔列朗透露有关他个人目的和热望的任何想法。5月初,拿破仑向督政府公开了他的所有想法,他锋芒毕露、气势逼人地大谈如何利用奥地利的弱点在谈判桌上与他们讨价还价,以迫使他们割让更多的土地。作为对他的奖励,督政府里应该有他一把交椅(受到惊吓的巴拉斯早先就提出过28岁的拿破仑还不符合进督政府的法定年龄,即至少40岁)。督政们自然对他的权势欲大为震惊,更不用说他的目中无人和桀骜不驯了。他们需要和平,不能让拿破仑·波拿巴为所欲为。
作为整个经过的目击者,巴拉斯认为拿破仑想在拉什塔特以法国的强大为筹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无望的牺牲者,“拿破仑不愿坐失如此大好良机”,而且“企图通过督政府独断所有欧洲事务,他不再掩饰对督政府的蔑视”,并且“以退出军界对我们进行威胁”。憎恶这个傲慢将军的督政勒贝尔立即拿出纸和笔——“将军公民,签字!”因自己这次的过分言行而受到羞辱的拿破仑,以“完全的沉默对此加以断然拒绝”。
这次会见后,督政府五人执政团再次开会讨论,取消了拿破仑的外交使命和拉什塔特之行,然后令巴拉斯亲自将该决定通知拿破仑本人。
当巴拉斯到达拿破仑在凯旋街的住所时,发现他的仆役正在朝马车上搬箱子,拿破仑正在打算动身去拉什塔特!他们的会晤只进行了15分钟,根据布列纳的回忆,他们两个人关在拿破仑的小书房里,巴拉斯要求拿破仑交出现在已经失效了的外交护照。“巴拉斯首先离开,穿过客厅,没有和拿破仑夫人打招呼。将军接着出来,将巴拉斯送到门口。然后,一言不发地回到他的书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拿破仑对布吕埃斯口授了一封简函,命令他5月9日将部队装船,同时,告诉他的老朋友卡弗雷里将军:埃及远征将继续进行,他将于次日晚上动身到土伦去。
拿破仑在法国最有权势的5个人面前蒙受的羞辱是他既不会宽恕也不会忘记的,他决心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他们完全不需要我了,”他对布列纳透露道,就像原来在布里埃纳军校时那样,“必须推翻他们……但是,时机尚不成熟……我还需等待……我将完全靠我自己了。也好,我们终于要去埃及了,那里有着获得荣誉的全部伟大机会……我将去获取荣誉。”
第五章 决定(6)
5月3日,拿破仑将军和约瑟芬以及布列纳一道离开了巴黎。匆忙之中,他竟未能注意到《箴言报》上刊登的一则公告,说的是一个战俘,名叫威廉·西德尼·史密斯的年轻的英国海军上校,靠拿破仑在皇家军校的同学路易·德菲利波的帮助越狱逃跑之事——有朝一日,这两个人都会在遥远的阿克海港与拿破仑狭路相逢。
在赴土伦的5天旅途中,拿破仑一言不发地沉思着。但是,当他于5月9日早上6点钟到达土伦时,他已经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了;最后的决心已定,现在就要促使其变为现实:他决定成功,去获取荣誉!
第六章 海军舰队(1)
上千英里旅途、将近6天的车马颠簸,拿破仑将军已经疲惫不堪了,可是他却毫无倦容。抵达土伦后,他既没有休息,也没有在专门为他准备的、俯视熙熙攘攘的土伦港的石头宅子里陪伴约瑟芬或听布列纳汇报,而是立即视察准备登船的军队。他对待自己就像对待他的下属一样毫不留情;他对待军事视察和对待生活中的其他事情一样一丝不苟、严肃认真;他亲自检查士兵的战备状态,检查他们的枪支、刺刀、装备、大炮、由6匹~12 匹马拉的两轮炮车以及弹药车等等。
拿破仑发现这个法国地中海的海港被军舰、商船以及其他活动搞得异常繁忙,特别是部队的集结和调动。在这样一个通常相当平静的海港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活动,是很难逃过警觉的英国人和他们奸细的眼睛的。因此,务必使远征军尽快开拔。阿雅克肖、热那亚、契维塔韦基亚和马赛的东方军正在积极准备出发。但是由于重重障碍,拿破仑不得不再次将从土伦出发的时间推延到5月13日~14日。
在土伦等待着拿破仑的是令人心烦的坏消息和问题成堆的报告,这使一贯精力充沛的拿破仑也感到应接不暇。铁面无私而办事高效的审计官纳雅克也送来了报告,报告中称他现在仍然缺乏付给海军的180万法郎的军饷,没有这笔军饷,海军拒绝出海打仗。他从哪里去搞到这笔钱呢?还有,仅海军就减少了2;049名人员(包括护航队的水手)。十分富有进取心的纳雅克说道,如果迫不得已,可以让平民和士兵充任巨大炮舰的水手!更糟的是,远征军的后勤十分困难,主要是由于缺乏资金,士兵和水手都没有足够的食物,于是军官不得不打开早已封存在运输船上准备在埃及使用的给养。远征军的马匹甚至连饲料也没有,纳雅克不得不将700匹马送回热那亚。
来自马赛的雷尼尔将军的报告也不令人鼓舞。报告称他的13只运输船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可能意味着要推迟出发的时间。船上不仅缺乏水手,而且缺乏最普通的膳食用具、水壶、扫帚等,面临长期海上漂泊和数月作战的士兵们连起码的购买烟草等个人必需品的钱也没有。军队缺乏制服和被褥,数千桶储存在运输船上的淡水也“已经开始变质”。更有甚者,雷尼尔的炮兵军官和炮车驾车人一道从港口“失踪”了。马赛的海军军官报告他们那里有9艘船(包括护航队的2艘医疗船)不具备出海条件,原因仍然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钱”。同时,一位拿破仑十分器重的重要高级军官迪盖突然要求准许他辞去马赛的指挥任务,以便能回到巴黎在五百人团供职,这被拿破仑严词拒绝了。政治难道比军队更重要吗?!相反,他命令迪盖在马赛强征5艘大的民船送到土伦。现在,不仅是运输船、食物和供应品大量“失踪”,成百上千的士兵也“失踪”了。拿破仑抵达的那天下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所有离开兵团的军官和士兵——无论他们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必须立即回到所在部队。
虽然有这么多令人头疼的事情,至少拿破仑在这里脱离了督政府的羁绊和干预,一切由他说了算。他将获得成功,然后回头对付巴黎。在这个黑暗的时刻,他意外地得到了最令人吃惊的安慰:脾气暴躁的克莱贝尔将军神秘地告诉他,他完全“理解”拿破仑的个人政治抱负并赞赏这位将军的“雄才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