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玩芳草-第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一直紧紧揽着荀萧菀未放,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未涉一丝险情。越往下,耳边尖锐呼旋的风声忽然减弱了不少,却是他仗着绝顶轻功、使了最大内力放缓两人最后的落速,以免入水时冲力太强。他倒没什么,皮厚肉粗顶多被撞击的水波打疼而已,但小菀纤弱则经不起。是以,落水时龙霆微微侧身在下,让首先撞击湍流水波的一面是他的背部。
本以为能护得她万无一失,不过还是漏算了一条,他不知这水里另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暗流。疏于防备之下,从头到尾紧紧依偎的龙霆和荀萧菀在入水刹那蓦地被暗流冲开了。
……
荀萧菀被水流冲卷得几乎要昏过去——昏过去也许反倒好些,便不会有此刻虚疲至极下还需忍住即将窒息的难受。可是她不能昏过去,即使怨灵咒之下她实已来日无多,也不能就此在水中昏去一了百了。
原本她这一生,并无惧今日命尽于此,世上的一切都可如过眼烟云,去了也是无牵无碍。但值此生死一线之际,脑中唯独还清晰记挂着,便是尚未偿清他在她身上的用心用情。
记得她说过:至少,不能这样快就结束;至少要等他大获全胜凯旋班师;至少,让她想想怎样才不至留有太多遗憾。
荀萧菀用尽全力拨水向上游去。眼下她虽与他分开了,但神龟剑在龙霆身上,想必能护他安然无恙,她并不太担心。自己呢,幸好在三师傅落沙岛客居的日子里,学了些泳技,本也能应付一下。可是,怨灵咒无一时不耗元神,未游出多远已觉得疲惫万分,手脚虚软几乎有些不听使唤。水底暗蒙蒙、昏岑岑的,无边无际仿佛她永远都游不上水面……
好强的窒息感觉,再不呼吸,她也快撑不住了……脚下狠狠一滞,好像被什么给绊住,是水草吧,她使劲挣动却怎么也甩不脱……眼前越来越昏暗、发黑,即便坚韧的意志也越来越撑不住意识逐渐远去……
黑朦的眼底好像现出一道荧荧蓝光,在这冰冷昏暗的水底带来希望般的暖意。一道矫健的黑影迅速向她这边游来,她眼前发黑,已然看不清了,却清楚地感觉到那是龙霆,手中正持着蓝莹莹的神龟剑……他果真安然无恙,那就好……
被暗流冲散后,龙霆终于又将她揽在了怀里。他一剑斩断那些纠结的水草,小菀只觉腿脚处一松,接着温暖覆上她几已冰冷的唇,一道清新气息随之送入口中。龙霆口对口为她哺气,在窒息边缘将她拉回。
神龟剑照出昏暗河底的方向,两人一起全力游往水面岸边,湍流、暗流再没能分开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
终于上了岸,龙霆和荀萧菀均已精疲力竭,半跪半趴在岸边的泥沙上,努力呼吸新鲜的气息。喘了几口,两人不觉对视,眼中皆是劫后余生的笑意。
交握的两手慢慢牵近身体的距离,龙霆仔细地拨开荀萧菀颊边黏湿淌水的缕缕乌丝,双手捧着她柔润的脸,温柔而全心全意。他目光专注地锁牢她,低沉略带沙哑地道:“小菀,从今往后,我们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她似乎顿了顿,很快便郑重点头。生死之间,他曾说“憾生不同衾”,如今两人历劫重生,她自然不想让他再有任何憾处。而她,纵然此生怕是余时不久,也盼还了他的心他的情,异日归去也才能当真无牵无挂。
想到这里,荀萧菀缓缓靠入他怀中,双臂缠上他颈项。这回,换龙霆顿住了。湿透的衣衫紧贴全身线条,爱入心坎的女子这般婉媚柔顺,他全身迅速火热起来。异常清楚地感受着身前女体的无比温软,龙霆强健的双臂不由自主扣紧她。但他没敢再动,印象中,小菀从未主动,现下如此必然有什么原因?
龙霆喉结滚动,竭力维持头脑冷静,却更为沙哑地道:“你怎么了,小菀?”
她咬唇,道:“我冷。”
原来如此。“那……”龙霆有点费力地道,“你等等,我去生个火。”
她湿漉漉的大眼睛懒懒瞟了他一记,微微点头,却照旧一动不动紧贴坚硬火热的男性躯体。他等了等,又等了等,却等不到她退开,再等下去他便要先着火了……咬牙狠心,用力推开她。
龙霆故作忙碌地去拣拾干草枯枝,动作甚至十分生硬笨拙起来,全然不像野外行军打仗惯的人。其间更是目不斜视,不敢朝全身湿黏、曲线毕露的她多看一眼。传闻中美妾如云、风流放浪的九王爷此时倒像个别扭的青涩少年般。
火总算生起来了。龙霆还在一边搭了个简易架子,将披风挂在上面,像道帘子隔开了两人,方便各自烘干衣物。他现下便几乎褪尽湿衣,坐在一块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火堆里扔树枝。
要不断地添加柴禾,这样方能保火堆持久不熄。火烧得旺些,小菀才不会冷,才能烘干湿透的衣裙。她就在旁边,只隔了一道披风,现下也该是褪了衣物的赤裸样子……龙霆连忙深呼吸,拼命想压下对她的绮思,然这火却也嫌太旺了些,烤得他浑身发烫,胸肌健肤上甚至沁出薄薄一层汗。
他燥热已极地立起身,几乎开始打算是否该再跳下河去冷静冷静……这时他突然瞪眼,瞪得一动不动,心跳得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老天,他看见什么?难道真看见小菀轻轻、静静地从披风那头走过来,身上只裹着贴身兜衣亵裤?上天保佑,莫不是他方才绮思遐想纷乱下出现幻视?
从来俾睨天下的九王爷龙霆,此时尽是呆愣愣地干瞪眼,尽是摒着气一动也不敢动。此时他眼底心中只有这个姗姗而来光洁魅惑的女人身姿,而指点风云的头脑里暂时呈现一片强烈的空白。
呼吸随着她靠近而被牵扯得逐渐紊乱,从那头过来不过短短几步路,他却感觉时间已长得快逼疯了他——但愿上天保佑他还能清醒!
可当她的身体触靠上他的身躯,手上的树枝“啪哒”掉于地上,如同理智脆然离去。
她光洁如玉软润如水,他坚硬如石火热似铁,当她贴着他平静自然地说:“我冷”,声音细细清清的,听入他耳中却如一句人间最古老的妖言,瞬间释放出心底狂躁的野兽。龙霆只觉胸腔里响起一声闷吼,脑中仅悬一线的清醒乍然绷断。
不管了!不管她究竟是怎样的“冷”,他都要她同他一样火热燃烧……顷刻架子倒了,披风被抽去碾压于下,不断承受折皱蹂躏。
龙霆强大而略嫌粗暴,啮咬、揉搓、撞击着,荀萧菀初经人事实在受不住疼痛,身体不自觉地些微抗拒,却换来他更野蛮地欺凌占有,她颤栗着沉沦欲死,却又不顾羞耻与他抵死缠绵。
他的热情仿佛无止无尽让她跟不上,忘情中不禁恐慌,但心底却是满足的。他的热情皆因她而起、全部都交付给她,比起在苍茫谷新婚之夜求欢不成、备受冷落,如今这番缱绻令她即便恐慌却也满意,即便快乐被洪水猛兽般的疼痛冲刷也是无怨无悔的。
此刻如火焚身两人眼底心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其余一切仿佛海枯石烂、水淹山崩了也与他们无关。如此自然是不会听到盘旋在上空的鹰啼声声。即便听到了也无暇理会。
……
峻鹰双目如电,穿云破雾找到两位主人,却陷于无人理睬的尴尬境地,只能不停地一圈一圈在空中盘旋。可怜它飞过来飞过去,等了又等、等了再等,就是等不到地上的两人稍微歇下剧烈动作来看它一眼。
天都快黑了,它这通灵的神鹰都累了,他们一直翻来覆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都不累的吗?峻鹰绕来绕去无聊透顶,可没他们的命令也不敢飞远,怎么办呢?
峻鹰毕竟是峻鹰,过了一会儿,在不远处的地上堆起了好几只野兔子。除了自个儿美美饱餐一顿外,剩下的可都是它为两位主人准备的。眼看天都黑了,想它飞着飞着都饿了,两位主人交缠压摩滚来滚去,等下能不饿嘛!到时候拿这些野兔去,肯定又能讨得大功一件!峻鹰越想越得意——它可是通人情、有灵性的神鹰哟!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某人不后妈了吧,再次自我肯定……
需要休养
需要休养
为确保荀萧菀无恙,龙霆依言只身一人赶赴阿末人的狼山之约,但大祭司等都不知道还有峻鹰受命跟在高空,为偷偷藏身于狼山数里外的应天朝将士传递消息。因此,当峻鹰双眼穿云破雾发现坠崖后的龙霆和荀萧菀所在,不久便了领封磊、辛儒等过来。
那时,已经是他们在崖底的第二日了。
“看来峻鹰的眼睛还是不行那,耽搁一晚上也没找到咱王爷和萧灵主,什么号称‘夜视’,统统都是假的。”大大咧咧的辛儒还抱怨来得迟了。
闻言,颇感受辱的通灵大鹰突然一个俯冲,狠狠扇了辛儒一翅膀。后者猛打趔趄、受袭后紧急鲤鱼挺跃,堪堪避过峻鹰奇袭。可惜辛儒没得翅膀不会飞、报不来一扇之仇,眼看着它在自个儿头顶盘旋只能哇哇干叫。
“活该!气死你!气死你!”峻鹰心中忿忿的。
它第二日才回去给他们领路,那是因为一整晚两位主人都没怎么停下来,既不理它也没给它任何命令。如此被忽视它堂堂一代神鹰还委屈着呢,竟有人胆敢怀疑它的神目?
——哼,看我不扇死你!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萧灵主被九王爷牢牢抱在怀里,身上裹着九王爷的猩红大披风。封磊、辛儒等人动作划一正欲高声拜见,龙霆却一摆手,先行阻止道:“萧灵主正休憩,都不许吵到她!”
说着,他举止轻柔、小心翼翼地上马,荀萧菀在他怀里一路睡得很沉。有几番不可避免的颠簸,她“嘤咛”几声,龙霆立刻将她更贴入怀中,轻轻拍抚,像呵护初生的婴儿般全心呵护着,令她继续安然好眠。
稍后一点的地方,辛儒策马驱近封磊,扬声道:“封护卫……”
“嘘!”封磊立刻比手势阻止他的大嗓门。
辛儒缩了缩脖子,掐着喉咙道:“封护卫,咱们不是专为萧灵主备了马车嘛,你去提醒一下王爷,免得他一路抱得辛苦。”
封磊看了看前面两人,又转过脸面无表情地说:“王爷不辛苦。”说罢,也不理有些愣的辛儒,径自跟驰而去。
辛儒很是发闷,这王爷和萧灵主才经历这么大的险事,两人都该好好休息才对,这样抱着哪有不累的道理?可为啥封磊的样子,好像在说自己很多事?
这时,某个好心的禁卫队员上来道:“将军,王爷对萧灵主向来都是亲力亲为,之前那么大风沙中还亲自背着萧灵主走哪,这会儿哪能算辛苦!”
是吗?不辛苦,哪能算辛苦……难道,还是乐在其中?想到这里,辛儒恍然大悟,总算像是有些领会了封磊两人话中的真意。
龙霆的本意是想让荀萧菀不受打扰、好好休息,毕竟在崖底的昼夜里他对她……着实不够温柔。但出乎意料,她睡得也太长了些。从狼山一路回到驻营地与大部队会合,她几乎不曾醒来。之后班师回朝途中她变得嗜睡无比,一天大半时辰里常常断断续续时睡时醒,许厚等军医察看下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按劳累过度、身虚体弱的症状开方子。
问题是,天天盯着她服用补药,她的症状却丝毫不曾好转些许,脸色愈见苍白,几乎如玉般透明,整个人淡淡的好似哪一日便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