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二百九忠义五+列传第二百五十-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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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挞辣权右副元帅,调渤海汉军五万应豫。以兀术尝渡江,习知险易,俾将前军。豫以麟领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朝廷震恐。或劝帝他幸,赵鼎曰:「战而不捷,去未晚也。」张俊曰:「避将安之?」遂决意亲征。壬申,豫兵与金人分道渡淮,楚州守臣樊序弃城走,淮东宣抚使韩世忠自承州退保镇江。
十月丙子朔,诏张俊援世忠,刘光世移军建康。世忠复还扬州。起张浚为侍读。戊子,韩世忠战于大仪,己丑,解元战于承州,皆捷。丙申,豫露榜有窥江之言。戊戌,帝发临安。十一月壬子,下诏讨豫,始暴豫罪恶,士气大振,欲济江决战。赵鼎曰:「退固不可,渡江亦非策。豫犹不亲来,至尊岂可与逆雏决胜负哉?」淮西将王师晟、张琦合兵复南寿春府,执伪知州王靖。十二月壬辰,岳飞遣将牛皋、徐庆败金人于庐州。庚子,金人退师,遣使告麟,麟弃辎重宵遁,语在《世忠传》。
五年正月,淮西将郦琼复光州,伪守许约降。闰二月,豫将商元攻信阳军,知军事舒继明死之。七月,豫废明堂为讲武殿,暴风连日。八月,陷光州。十月,豫令民鬻子依商税法许贯陌而收其算。豫献《海道图》及战船木样于金主。
六年正月,豫聚兵淮阳,韩世忠引兵急围之。贼守将连举六烽,兀术与刘猊合兵来援,皆为世忠所败。六月,筑刘龙城以窥淮西,王师晟破之,执华知刚,俘其众而还。九月,豫罢沿海互市。张孝纯谓豫曰:「闻南人久治舟,一旦乘风北济,将不利于我。」豫惧,故罢之。
豫闻帝亲征,告急于金主,领三省事宗磐曰:「先帝立豫者,欲豫辟疆保境,我得按兵息民也。今豫进不能取,退不能守,兵连祸结,休息无期。从之则豫收其利,而我实受弊,奈何许之!」金主报豫自行,姑遣兀术提兵黎阳以观衅。
豫于是以麟领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李邺行台右丞,冯长宁行台户部,许清臣兵马大总管,李成、孔彦舟、关师古为将,籍民兵三十万,分三道入寇。麟总中路兵,由寿春犯庐州;猊率东路兵,取紫荆山出涡口以犯定远;西兵趋光州寇六安,彦舟统之。十月,猊兵阻韩世忠不得前,还顺昌。麟兵从淮西系三浮桥以济,贼众十万次濠、寿间。江东安抚使张俊拒战,诏并以淮西属俊,命殿帅杨沂中至泗州与俊合,比至濠而刘光世已弃合肥矣。张浚遣人星驰采石谕光世曰:「敢济者斩。」光世不得已还庐州,与沂中相应。统制王德、郦琼出安丰,遇贼三将军皆败之。猊众数万过定远,欲趋宣化犯建康。沂中遇猊兵于越家坊,破之;又遇于藕塘,大破之。猊遁,麟闻亦拔砦走,麟兵有自书乡贯姓名而缢者,豫由此失人心。金人闻麟等败,诘豫罪状,始有废豫意矣。豫觉,请立麟为太子,以觇其意。金人乃答豫曰:「徐当遣人咨访河南百姓。」
七年春,豫策进士。遣谍纵火淮甸,燔刘光世帑藏。二月,又焚镇江。豫自麟败,意沮气夺。中原遗民,日望王师。三月,帝进驻建康。八月,统制郦琼执吕祉,以兵三万叛降豫,寻杀祉。豫闻琼降大喜,御文德殿见之,授琼静难军节度使、知拱州。琼劝豫入寇,豫复乞师金人,且言琼欲自效。金人恐豫兵众难制,欲以计除之,乃佯言琼降恐诈,命散其兵。
金人业已废豫,而豫日益请兵,遂以女真万户束拔为元帅府左都监屯太原,渤海万户大挞不也为右都监屯河间。于是尚书省奏豫治国无状,当废。十一月丙午,废豫为蜀王。
初,金主先令挞辣、兀术伪称南侵至汴,绐麟出至武城,麾骑翼而擒之,因驰至城中。豫方射讲武殿,兀术从三骑突入东华门,下马执其手,偕至宣德门,强乘以羸马,露刃夹之,囚于金明池。翼日,集百官宣诏责豫,以铁骑数千围宫门,遣小校巡闾巷间,扬言曰:「自今不佥汝为军,不取汝免行钱,为汝敲杀貌事人,请汝旧主少帝来此。」由是人心稍安。置行台尚书省于汴,以张孝纯权行台左丞相。伪丞相张昂知孟州,李邺知代州,李成、孔彦舟、郦琼、关师古各予一郡。以女真胡沙虎为汴京留守,李俦副之。诸军悉令归农,听宫人出嫁。得金一百二十余万两、银一千六百余万两、米九十余万斛、绢二百七十万匹、钱九千八百七十余万缗。
豫求哀,挞辣曰:「昔赵氏少帝出京,百姓然顶炼臂,号泣之声闻于远迩。今汝废,无一人怜汝者,何不自责也。」豫语塞,迫之行,愿居相州韩琦宅,许之。后并其子麟徙于临潢,封豫为曹王,赐田以居之。绍兴十三年六月卒,是年金皇统三年也。豫僭号凡八年,废时年六十五。先是,齐地数见怪异,有枭鸣于后苑,龙撼宣德门灭「宣德」二字,有星陨于平原镇。识者谓祸不出百日,豫怒杀之。未几果废。
初,伪麟府路经略使折可求以事抵云中,左监军撒离曷密谕可求代豫。后挞辣有归疆之议,恐可求UP望,鸩杀之。
豫之僭逆也,马定国进《君臣名分论》,祝简献《迁都》、《国马赋》,语多指斥;又如许清臣毁景灵宫,孟邦雄发永安陵,犬吠尧,盖无责焉。
苗傅,上党人。大父授,父履。授在元丰中为殿前都指挥使。康王建元帅府,信德守臣梁扬祖以兵万人至,傅与张俊、杨沂中、田师中皆隶麾下。隆祐太后南渡,傅为统制官,以所部八千人扈卫,驻于杭州。
有刘正彦者,不知何许人。父法,政和间为熙河路经略使,死王事。正彦由阁门祗候易文资至朝奉大夫,后以事责降。会法部曲王渊为御营都统制,正彦归之。渊以法故,荐正彦于朝,复为武德大夫、知濠州,擢御营右军副都统制,渊分精兵三千与之。以平丁进功,进武功大夫、威州刺史。初,正彦讨进,请刘晏偕行。晏本严陵人,陷辽登第,宣和中率众来归。正彦用晏计易旗帜为疑兵,遂降进。晏自通直郎迁朝请郎,正彦耻己赏薄而晏获峻迁,由是UP望,乃散所赐金帛与将士,寻被命从六宫、皇子至杭州。
建炎三年二月壬戌,高宗从王渊议,由镇江幸杭州。时诸大将如刘光世、张俊、杨沂中、韩世忠分守要害,扈卫者独苗傅。
先是,王渊装大船十数,自维扬来杭,杭人相谓曰:「船所载,皆渊平陈通时杀夺富民家财也。」内侍省押班康履颇用事,威福由己出;其徒夺民居,肆为暴横。傅等恨之,曰:「天子颠沛至此,犹敢尔耶!」其党张逵复激怒诸军曰:「能杀渊及内侍,则人人可审,朝廷岂能遍罪哉!」
三月辛巳,拜王渊同签书枢密院事。初,渊建幸杭州议,内侍实左右之。及渊躐跻枢,众谓荐由内侍。傅自负宿将,疾渊骤贵。正彦虽由渊进,渊檄取所予兵,亦怨之。于是傅积不能平,与王世修、张逵、王钧甫、马柔吉等谋作乱。钧甫等皆燕人,所将号「赤心军。」傅部分既定,乃绐渊以临安县有盗,意欲使渊出其兵于外。
康履得黄卷小文书,有两统制作「田」、「金」字署卷末,田乃苗,金乃刘也。于是颇泄贼谋,以告渊,渊伏兵天竺。明日,贼党亦伏兵城北桥下,俟渊退朝,诬以结宦官谋反,正彦手杀渊,以兵围履第,分捕内官,凡无须者尽杀之,揭渊首,引兵犯阙。中军统制吴湛守宫门,潜与傅通,导其党入奏曰:「苗傅不负国,止为天下除害。」
知杭州康允之闻变,率从官扣阍,请帝御楼,百官皆从。殿帅王元大呼圣驾来,傅见黄屋,犹山呼而拜。帝凭阑呼二贼问故,傅厉声曰:「陛下信任中官,军士有功者不赏,私内侍者即得美官。黄潜善、汪伯彦误国,犹未远窜。王渊遇敌不战,因友康履得除枢密。臣立功多,止作遥郡团练。已斩渊首,更乞斩康履、蓝珪、曾择以谢三军。」帝谕以当流海岛,可与军士归营,且曰:「已除傅承宣使、御营都统制,正彦观察使、御营副都统制。」
贼不退。帝问百官计安出,浙西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时希孟曰:「祸由中官,不悉除之,祸未已也。」帝曰:「朕左右可无给使耶?」军器监叶宗谔曰:「陛下何惜康履。」遂命吴湛捕履,得于清漏阁承尘中。傅即楼下腰斩履。
傅犹肆恶言,谓「帝不当即大位,渊圣来归,何以处也?」帝使朱胜非缒楼下曲谕之。傅请隆祐太后同听政及遣使与金议和。帝许诺,即下诏请太后垂帘。贼闻诏不拜,曰:「自有皇太子可立。」张逵曰:「今日之事,当为百姓社稷计。」时希孟曰:「宜率百官死社稷,否则从三军之请。」通判杭州事章谊叱之曰:「何可从三军邪!」帝徐谓胜非曰:「朕当退避,须太后命。」胜非谓不可。颜岐曰:「得太后亲谕之,则无词矣。」
时寒甚,门无帘帏,帝坐一竹椅。既请太后,即起立楹侧。太后御肩舆出立楼前,二贼拜曰:「今日百姓无辜,肝脑涂地,望太后主张。」太后曰:「道君皇帝任蔡京、王黼,更祖宗法,童贯起边衅,所以致金人之祸。今皇帝圣孝,无失德,止为黄潜善、汪伯彦所误,已加窜逐,统制独不知邪?」傅曰:「臣等定议,必欲立皇子。」后曰:「今强敌在外,使吾一妇人帘前抱三岁儿,何以令天下?」正彦等号泣固请,因呼其众曰:「太后既不允,吾当受戮。」遂作解衣状,后谕止之。傅曰:「事久不决,恐三军生变。」顾谓胜非曰:「相公何无一言?」胜非不能答。适颜岐至自帝前,奏曰:「皇帝令臣奏知太后,已决意从傅请矣,乞太后宣谕。」后犹不许,傅等语益不逊。
太后还入门,帝遣人奏禅位,胜非泣曰:「臣义当死,乞下诘二凶。」帝屏左右语曰:「当为后图,事不成,死未晚。」胜非曰:「王钧甫,贼腹心也,适语臣曰:'二将忠有余,学不足。'此可为后图耳。」
是日,帝幸显忠寺。甲申,太后垂帘,降赦,号帝为睿圣仁孝皇帝,以显忠寺为睿圣宫,留内侍十五人,余悉编置。
丙戌,赦至平江府,张浚知有变,不拜。丁亥,至江宁,制置吕颐浩遗浚书,痛述事变。浚乃举兵。戊子,御营前军统制张浚至平江,浚谕以起兵,俊泣奉命。
初,胜非奏,垂帘当二臣同对,今属时艰,乞许独对。恐贼疑,乃日引其徒一人与俱。傅入对,后劳勉之。贼喜,无所疑,故臣僚入对,得谋复辟。
胜非深结王世修,将处以从官,俾通二凶。
傅欲改元,正彦欲迁都建康,太后谓胜非曰:「二事如俱不允,恐贼有他变。」己丑,改元明受。张浚遗书二凶,奖其忠义以慰安之。庚寅,百官朝睿圣宫。以傅为武当军节度使。
辛卯,张浚遣进士冯︶赴行在,请帝亲总要务。复抵书马柔吉、王钧甫宜早反正,以解天下之惑。
浚既遣︶,即檄诸路,约吕颐浩、刘光世会平江。傅以堂帖趣张浚赴秦州,命赵哲领俊军,哲不从;改命陈思恭,思恭亦不从。
壬辰,以谏议大夫郑为御史中丞。贼以武功大夫王彦为御营司统制,面折二凶,彦佯狂,即日致仕。
癸巳,韩世忠引兵至常熟。辛道宗谓张浚曰:「贼万一邀驾入海,何以为计!」浚乃声言防遏海寇,奏道宗为节制司参议官,措置海船以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