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便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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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们分手了,”赛斯没有说话,简就一个人说下去,“很高兴,不过是一个大学在读的小孩子,有什么了不起,但我可没想到络丽的反应那么强烈。我问她需不需要我的陪伴,她说你可能会去……但愿她不会做傻事。”
傻事?赛斯心里可不这么想,她只是希望她不要遇到麻烦。
※※※※※
“六指”酒吧的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六指,但他并没有做切除手术。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知道身体上的缺陷或是不完美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头脑的优劣才是一个人主人投地的关键。迄今为止,他的生意相当成功,开了很多分店,这不得不归功于他的识人能力和广泛的社交。另外他也算得上是个慈善家,他对前来光顾的残疾人提出超低价格的优惠政策,简。方达就是这里的常客。
他一见到赛斯和简,就赶忙从吧台抽身迎出来,热情地拍着赛斯的肩膀,“下午好啊,老夥计,好久不见了,”随即又转向简,“你变得更加漂亮了,头发在哪儿修的?”
这本是没有回答的问候,但是,简脸上挂着的冷淡却令他感到意外,倒是赛斯很友好地握了握他的手。
“你这几天见过络丽吗?”简习惯了开门见山。
“不,没有,我还奇怪她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呢。”
“是这样,她几天都没有上班了,我们只知道她周一晚上来过您的酒吧。”
老板谈不上很了解这二人,但也知道他们决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那天我不在这里……你们请稍等一下,我去查查。”
老板把两个人让到座位上,叫人端上了他们平时爱喝的酒,自己则跑向吧台,翻阅着记录。
“玛拉,过来一下,”老板向里间叫着。
“好的。”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岁光景的女孩儿穿着工作服走出来,她看了赛斯这边一眼,微笑着。
“周一的时候,菲尔小姐是不是光顾了咱们的店,那天是你当值。”
“我想想,啊,是的,菲尔小姐是一个人来的,独自呆到十二点。她看起来很伤心,还不时看表,那样子像在等人。”
每一次说到等人,赛斯就觉得脸上发烧。
“菲尔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玛拉感到气氛不对,紧张地问。
“没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沃勒先生的问题就行了。”
“你说络丽是十二点走的,一个人吗?”赛斯紧接着提问,两个人都凑到了吧台。
“啊,是,等一下,我记得菲尔小姐是和一位男士一起离开的,应该就是在十二点整。”
“一个男人?”赛斯和简相视一眼,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担心。
“是个,我不认识那位先生,他好像是十一点来的,只点了一杯酒,我看到她时不时盯着菲尔小姐,还偷偷地提醒她,不过那时候她好像心里有事,没有理会。”
“也就是,他不是我们常来这里的朋友圈子中的一员了,你敢确定吗?”简看起来着急了,说话也很不客气。
“是的,我想我能确定,十二点不到的时候,我正在忙着结帐,那位先生就走到菲尔小姐桌前,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之后,菲尔小姐的帐也是那位先生结的,然后他们一起走了,我记得就是这样。”
“络丽那天开车了吗?”
“好像没有,她坐上了那位先生的车子。”
这话说完,屋里的空气霎时变得异常紧张,只有天真的玛拉小姐焦急地揉搓着衣服的前襟,“菲尔小姐她怎么了……沃勒先生,你倒是说话啊……”
……
“你想络丽现在会在哪儿?”
“我说不好。”
“你总该有些想法吧,络丽经常夸你是绝顶聪明的人。”
“那是别人的说法,我自己不敢确定。”
“别人?你是指络丽?她可是亲眼所见呢,她给我讲过你在中国破的案子,你可别否认。”
“啊,那是有的,不过,只是侥幸而已。”
“侥幸?她记得你那时候说过的每一句话,尽管那时候她的中文水平和你的英语一样可怜。”
“的确是偶然,我能看出事实,完全是因为我比别人知道得少。”
“你是说错觉?”
“差不多吧,那个案子的复杂在于它导致的心里盲点,但是,我是在最后才知道的,所以分析的时候很幸运地没有被绕进去。”
“那时候你多大?”
“差不多18岁吧。”
“好了,快到我的公寓楼了,在这里停车吧。”
赛斯·沃勒把车子靠进停车场里,简在外面等他。那是络依丝失踪的第五天下午五点四十分。
“威廉回来了吗?”赛斯问,威廉是简的男朋友。
“还没有,他差不多要工作到七点。”
“那么辛苦?”
“他可不是吃山姆大叔的,工作时间长也是在所难免。”威廉在一家私人汽车修理公司工作,他和简也是由于修车才认识的。
“对了,”简今天第一次露出轻松的表情,“我们下个月结婚。”
“哦?这可是好消息,你们需要些什么?啊,我倒是认识一家很不错的饭店,从教堂回来,我们可以去那里。”
“我们”这个词刺激了简,她黯淡地小声说,“如果络丽那个时候没回来,我就不举办婚礼了。”
沉默,赛斯跟着简走进公寓楼。
“我不打算要孩子。”踏进电梯里,简突然这样说。
“为什么?”
“因为我的病。”她说话的口气就像不是在说自己。
“白化病是隐形遗传啊,和正常人结婚只有一半的可能生下携带者,不会有问题的。”
“很不幸,威廉就是个携带者!我们的孩子有四分之一会和我一样。”
赛斯找不出安慰的话,话题就只好这样搁浅了。
当然,两个人对络依丝的担心使他们很快有的新的焦点。
简在家里找电话本的时候,赛斯开始浏览书架上的陈列物。
“那男人叫什么,安德鲁?”赛斯从架子上抽下一本厚厚的书。
“谁,啊,络丽的男朋友就叫那个,她总是把他称作安迪,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混蛋,但是光听这个名字就够了。上个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给了我他的手机号码,我当时没有带手机,就随便写在文件的后面了。这世界真够讽刺的,我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联系的人,现在却盼望着能够翻到那张破纸。”
“打扰一下,你的父亲是个医生?”
“呃?你怎么知道?”她回头惊讶地看着他,他手上还握着那本大书。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收藏这么多医学书籍,我记得你说过你对过于科学的东西没有兴趣,但是你的书架上却摆着心血管手术的专著,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懂的。我抽出一本,就看到这个名字了。”
“是的,铁钦纳。方达,我的父亲。如果你喜欢,可以拿走。他很希望我能继承家业,不过很小就发现我不具备这种天赋,这对我而言是种幸福,他则颇为失望。啊,我找到了,在这儿。”简从抽屉里面,一大堆文稿的下面发现了那张折得皱巴巴的打印纸。
“你可以按照这个拨打试试。”
赛斯盯着打印纸的背面,那上面有一排歪七扭八的数字。
“这是几?”
“6,那个是7,还有那个,3。”
赛斯按照电话号码拨通了,响过三声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赛斯按下了免提键。
简紧张地听着,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嗓音温柔而彬彬有礼。
“请问安德鲁先生在吗?”
“您找谁?”
“安德鲁先生。”
“先生,您是不是打错号码了?”
赛斯重复了一遍,对方确认无误。
“那么,您认识一位叫这个名字的先生吗?”
“不,不认识。”
“那么,络依丝·菲尔小姐呢?”
“很抱歉,先生,我也不认识,您可能打错电话了。”
“对不起,那么,再见了。”
赛斯按掉免提,看着简。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那混蛋一定是在撒谎!”
“你会不会记错电话了?”
“那倒也有可能,”简的口气软了一些,“我们当时都喝了酒。”
“有四种可能:第一,你记错了号码,我们骚扰了一位陌生人;第二,这个人的确就是安德鲁,他矢口否认,可能是因为他做了什么;第三,这个号码的确是安德鲁的,但是,他把它给了别人,并要求他撒谎;第四,也就是最麻烦的,安德鲁这个名字根本就不存在,我记得他好像没有自己的车。”
“是的,他开络丽的车,络丽和我们出来的时候,他好像都是呆在家里。”
“他没有自己的车,他住进络丽的家也不需要出示生分证明,也许,这几个月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身份证明。那个安德鲁就很可能是个假名了。”
“这个混蛋!”
“先别着急,你还记得他在哪个大学上学吗?”
“呃,我得想想,好像是波士顿综合学院……不过……也有可能是州立文学院,我怎么会记得那么多,我对他毫无兴趣。”
“我们可以试着查查,但如果他的身份是假的,这很可能也是编造出来的,还有手机号码我也可以找朋友查找。”
“嗯,那么就看你的了。”
“那么,我们去络丽的家看看吧,你说就是在几个街区以外。”
“是的,很近。”
“对了,你没有医疗用的……”
赛斯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就打断了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电话铃声不停地响,赛斯走了过去,“我来接,如果是你的男朋友,那么,你自己来解释。”
“没关系,他也在担心络丽。”
“hello,这里是络依丝住宅,您……”
“把刚才那个女人给我找过来!”话筒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声音大得连简都听得很清楚。
赛斯飞快地瞥了一眼简,她也很茫然,“对不起,您说的女人是……”
“你少给我装傻,就是刚才打电话的女人!”
“刚才?多长时间?”
“5分钟前,你听不懂人话吗?把她给我找来!”
“对不起,小姐,请您听我说,5分钟以前,这个电话有人使用,那个人是我,我刚才给一位先生打电话,但是打错了,这里并没有您要找的女人。”
“你确定?但我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还骂了我。”
“是的,我确定,小姐,很抱歉,您可能是打错了号码。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再见。”
“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很抱歉,先生。”
电话“嘟”地挂断了。
“神经病!”简气愤地骂道。
“呵,”赛斯很怪异地笑了出来,“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倒是明白……”
他的话再次被吵闹的电话铃打断,简走过来准备接电话。赛斯摇了摇头,冲她笑笑。
“啊,您找哪位?”
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