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人轶事辑览-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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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盖念南海也。 《饮冰室文集》卷4 其二 谭嗣同以袁世凯可属大事,谋使以兵劫颐和园,先行废弑,乃临朝堂大诛拒命者。林旭以诗止之曰:“本初健者莫轻言。”嗣同不听,往见袁世凯,私授以侍郎,既乃告其密谋,世凯许诺。嗣同即遣王照赍诏往诛直隶总督荣禄。袁世凯先至天津,白其事,荣禄乘夜至颐和园告变。未明,孝钦已入宫,宣德宗至,禁之。收谭嗣同、林旭、杨锐、杨深秀、刘光第及康有为之弟康广仁付诏狱。康有为、梁启超逃日本,王照在道闻事泄亦逃,谭嗣同等六人伏诛,张荫桓遣新疆,李端戍军台,余党皆赦不问。 《魏氏全书》 其三 时世凯以臬司内擢侍郎,嗣同所密荐也。恃推毂恩,自以为缓急可恃,遂独造之。世凯延入上坐,执礼甚恭,嗣同曰:“新政将成,而满员内外阻压,明公苟出而图吾君,北洋之位,可取而代也。”世凯曰:“唯朝廷所命,敢不尽死。”嗣同曰:“荣禄、刚毅,实播弄口舌,挟母后以临天子,今将借明公刀,取二人头以谢天下。”因出手诏示之,且告以兵谏密谋取。世凯许诺,请回天津,简军实,戒将士,先诱诛总督荣禄,疾驱入都,听命阙下。嗣同颔之,戒勿泄。 《戊戌履霜录》卷2 狱中绝笔诗 谭浏阳之有得于佛学,知浏阳者皆能言之,然浏阳之学佛,实自金陵杨仁山居士。其遗诗有金陵听说法一章,即居士所说也。诗云:“而为上首普观察,承佛威神说偈言。一任法田卖人子,独从性海救灵魂。纲伦惨以喀私德,法令盛于巴力门。大地山河今领取,庵摩罗果掌中论。”此诗无刻本。见麦孺博諲端,浏阳手书也。 谭浏阳狱中绝笔诗,各报多登之,日本人至谱为乐歌,海宇传诵,不待述矣。但其诗中所指之人,或未能知之,今录原文,略加案语。诗曰:“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所谓两昆仑者,其一指南海,其一乃侠客大刀王五。浏阳作吴铁樵传中所称王正谊者是也。王五为幽燕大侠,以保镖为业,其势力范围,北及山海关,南及清江浦,生平专以锄强扶弱为事。浏阳少年尝从之受剑术,以道义相期许。戊戌之变,浏阳与谋夺门迎辟,事未就而浏阳被逮,王五怀此志不衰。庚子八月,有所布画,忽为义和团所戕,赍志以没,呜呼!王五真男儿,不负浏阳矣。 《饮冰室诗话》 唐才常哭谭嗣同 浏阳二杰以义侠并称于时,谭嗣同、唐才常也。光绪戊戌之变,唐哭之恸,欲航海复仇不果。庚子汉口之役,盖素志也。其与谭订交,生死不渝,足愧当世,挽谭七十二字,一字一泪,实一字一恨也。联云:“与我公别几许时,忽惊电飞来,恨不携二十年刎颈交,同赴泉台,满赢将去楚孤臣,箫声鸣咽;近至尊刚十数日,被群阴构死,忍抛弃四百兆为奴种,长埋地狱,只剩得扶桑英杰,剑气摩空。” 《清稗类钞?义侠类》 其诗独辟新界 谭浏阳志节学行思想,为我中国二十世纪开幕第一人,不待言矣。其诗亦独辟新界而渊含古声。丙申在金陵所刻《莽苍苍斋诗》,自题为“三十以前旧学第二种”,盖非其所自癟者也。浏阳殉国时,年仅三十二,故所谓新学之诗,寥寥极希。余所见惟题麦孺博扇有感旧四首之三,其一曰:“无端过去生中事,兜上朦胧业眼来。灯下髑髅谁一剑,尊前尸冢梦三槐。金裘喷血和天斗,云竹闻歌匝地哀。徐甲傥容心忏悔,愿身成骨骨成灰。”其二曰:“死生流转不相值,天地翻时忽一逢。且喜无情成解脱,欲追前事已冥。桐花院落乌头白,芳草汀洲雁泪红。再世金钚弹指过,结空为色又俄空。”其三曰:“柳花夙有何冤业,萍末相遭乃尔奇?直到化泥方是聚,祗今堕水尚成离。焉能忍此而终古?亦与之为无町畦。我佛天亲魔眷属,一时撒手劫僧祗。”其言沈郁哀艳,盖浏阳集中所罕见者,不知其何所指也。然遣情之中,字字皆学道有得语,亦浏阳之所以为浏阳,新学之所以为新学欤。 《饮冰室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