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战国时代-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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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宁: 参照美国的空军全球性的战略,全球到达,全球力量,还有全球警戒,至少中国空军应该做到区域力量,区域到达,区域警戒。
王建:中国这么一个人均资源稀缺的国家,我们的原料市场和我们的制成品销售市场都是国际化的,我们石油从哪儿来?走海上还是走陆路,从中亚地区过去,或者到中东,这都需要有大战略层面的考虑。
乔良:这种选择对中国既现实又很模糊。
王建:我们在中亚这块还有谋到资源的可能,海湾那块最后会变成欧洲人的利益,美国控制中东原油为了控制欧洲,欧洲控制不住,海湾对它并不重要,它从加拿大、阿拉斯加、委内瑞拉的石油出口国都可以得到满足自己需要的石油。
王湘穗:军事力量的发展有自己的规律,不能没钱就欠账,有钱就多给,要根据军事战略和发展战略的总体设计拨款,有麦克纳马拉式的现代军费管理模式,才能建立起一个完整的军事力量体系。靠军备竞赛解决不了问题。按照冷战时期军备竞赛的统计,俄罗斯的军费保持在财政开支的18%到20%水平上,结果就被拖垮了。中国不能陷入军备竞赛的泥淖。
乔良: 按有关专业人士测算,一个国家军费超过财政开支18%,这个国家基本上就会被拖垮了。但中国面临的问题是即使你的军费比重到了18%,你也不行。为什么?就因为你的起点与别国不一样,美国到3%就够用,日本突破1%就够用。你却不行。你的起点太低了。所以中国不能只在增不增加军费上动脑筋,更要在把有限的军费花到什么上面动脑筋。
李晓宁:欧洲和美国闹翻了,处于对抗状态,欧洲要增加多少军费才够用?
王湘穗:我跟乔良最近一直在研究美国的军事,我们发现美国的军事体系中存在着一个陷阱,就是高技术陷阱。美国人建立了一套装备体系和战争模式,诱使或迫使你尾随去追,结果你花的钱比它要多,效果要差,对美国来说最理想的情况是我以前有过,你现在有了,可我仍然在这种模式中遥遥领先。在博弈中,你这种尾随式的追赶一点意义没有,绝对打败仗,南联盟、伊拉克就是这个教训。作为中国这样的大国,对于整个国防体系、武器体系、作战方式都需要有一套自己的完整设计,这套设计绝不能尾随美国去搞,还是应该记住那句老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新战国时代要讲和而不同
面对历史问题,中国应该讲现实主义,甚至应该讲未来主义。善于面对未来的民族,才是有前途的民族。〖HK〗
王湘穗:和而不同的思想在春秋战国出现的,是在中华民族成长的强势阶段中出现的一种精神。
王湘穗: 我们面对危机的时候,恰恰是重塑精神的时机,我们需要一种能动员起全社会的精神,有了这种精神,对于未来的区域整合很有好处。
李晓宁: 既要把西方逻辑东西摸透,也要看到中国模糊思维的好处,应该搞清它们的生成和实践过程。
王湘穗: 原本中国的精神中还是挺宽容的,太刚性了就无法适应变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在新战国时代,在精神上必须有容,不然对谁也看不上眼,怎么搞区域化、全球化?
王建:用历史的眼光看,国家体系始终是个变化的过程,没有永久的国家。你看欧洲,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建立之前,是几百个小国,经过战争,变成了十几个大国。冷战之后大欧盟再整合,变得更大,中国大陆、中国港、台地区和日本、韩国整合在一起,美国是整合南、北美洲。这些整合都不是以前的联盟,而是谋求国家形态,是加盟的国家要让度主权。所以新战国实际会变成三大国家体系争霸,在每个国家体系内部,都会形成自己特色的对内对外关系,甚至不同的道德文化。
乔良:个人道德和国家道德是两回事。
王建:从小同到大同,最后会不会是三大经济区整到一块,世界大同?
王湘穗:大同不好,还是“和而不同”好。但你说的前景不能排除,至少是通往全球化“罗马”的一条道路。
李晓宁: 一本书最核心的部分是对一个重大问题的分析,不要强求每个地方都很好,如果太注意那些,会影响整个书的。
王建:这是一个观念的改变。中华民族要有面向未来的大胸怀,大境界。但也不能不讲历史。列宁说:“忘记过去,等于背叛。”问题是如何讲法,算法?
李晓宁:这个账有个算法,算现在还是算以前。
王湘穗:面对历史问题,中国应该讲现实主义,甚至应该讲未来主义。善于面对未来的民族,才是有前途的民族。看看法国和德国,历史上是夙敌,现世在做朋友。欧洲复兴的基础就是法德的和解。亚洲要想与欧、美平等地立足世界,中国和日本就必须携手合作,这不是情感的选择,而是利益的选择。
李晓宁: 发生冲突以后,要有谈判。为什么美国200年超过欧洲?我认为判例法帮了美国很大的忙。判例法就包含着谈判机制。所以判例法纠错能力强。爱迪生这样的发明家才能出来施展,也会根据其发展调整制度使之与社会适应。
王湘穗:如果过于纠缠历史,缺少现实主义态度,这种精神状态很难适应变化。刚才晓宁讲,我们应该学习美国的判例法,就是要在法理层面保持弹性。
李晓宁: 一旦中国和日本合作以后,它也是大陆法系,在日本打一场官司需要极长时间,司法上不协调,两家怎么弄这个事?发生纠纷长时间摆不平,怎么发展?森综合律师事务所就在做这个基础工作,反过来我们中国没有人做这个。
王湘穗: 我们是大陆法体系,过于刚性。我们能不能利用后发优势,在法制上搞一锅“疙瘩汤”,给判例法留下一个接口?
李晓宁: 中国连民法典都没有。正在起草,这是一件大事。做这个事非常非常难。
王湘穗:你觉得美国的判例法比较好,更适应中国?
李晓宁:那倒不是,但应该吸收判例法的优点,只不过在我们有生之年不容易实现。现在大部分出国学法律的人,都从美国回来,他们的很多建议都是美式的,一用,对不起,法律是有传统的。我们没有判例法的传统。
适应危机化生存(1)
不能再把危机当成小概率事件,危机已经由个别的孤立事件变成普遍现象,成为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种常态,现在人类生存已经是一种危机化生存。我们不能仅对危机进行一般性、随机性的关注,而是要把应对各种危机、控制各种危机放到国家安全战略的层面上去思考和把握,应加紧对控制危机作出制度性安排,加紧建立中国综合的危机应对体制,这是中国在国家安全战略层面上控制危机的基础条件。
王湘穗:2002年底,刘亚洲、乔良和我一块研究了危机管理和控制的问题,在国家安全研究委员会的年会上有一个发言。基本看法是要把危机问题放到国家安全战略的高度来考虑,否则就可能把本可避免或可控制的一些突发事件,演化成了一场社会甚至是国家危机。研究进而控制危机,已经成为中国国家安全战略无法回避的大课题。研究的时候,主要是对“9·11”和莫斯科剧院人质事件,现在“非典”一闹,再次提醒了人们,不要再把危机当成小概率事件,应该明白现在人类生存已经是一种危机化生存。
乔良:我们认为危机是由非常事件引发的险急状态。今天的危机与以往相比,危机自身也正在出现值得关注的变化。危机由个别的孤立事件变成普遍现象,大量发生的危机和更多的隐患,使危机成为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种常态;危机由偶发事件变成频发现象,自然界越来越经常、越来越严厉的报复,既加剧了全球的贫困化问题,又凸显了缺少合理公正的全球秩序与经济全球化进程飞速发展间的巨大反差。有些危机久治不愈,成为令一些国家政府头疼不已的安全公害。危机由主要是单一因素事件变成复合型事件,如今任何一种危机,不论是否因单一或多种因素引发,都势必或多或少地表现出复合性危机的特征,由此及彼,由简单变复杂,为当政者始料不及;一些局部危机往往会迅速蔓延,酿成全局性危机,如在“非典”传入北京的初期,因多种原因致使信息严重失真,几乎让一场一般性的公共卫生危机,变成了严重的政府信任危机;一国危机随时可能转化为跨国危机。发生在任何地方的危机,都可能迅速扩散,冲击其他国家,蔓延到整个区域甚至是全世界。
王湘穗:长期以来,防止敌对国家的入侵一直是各国安全战略的核心内容,国家安全资源的运用和国际秩序的设计都侧重于此。中国的安全战略也不例外。
随着两极格局解体和经济全球化浪潮的兴起,以单一领土扩张为目的的战争日渐式微,中国遭受大规模入侵的可能性相对降低。同时,改革开放的深入带来了社会阶层间利益格局的全面和深度的调整;融入全球经济一体化,在使中国从中获利的同时,也难以完全回避各种国际争端。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和更广的发展空间的同时,中国面临的可能危及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危机因素也会大大增加。
乔良:这些形形色色的危机扩大了确保国家整体安全工作的内涵。它要求我们不能仅对危机进行一般性、随机性的关注,而是要把应对各种危机、控制各种危机放到国家安全战略的层面上去思考和把握,扩大防范和控制影响国家安全的视野,尤其是那些可能带来难题、带来麻烦的非传统战争的危机因素,那些可能制造危机的国际敌对势力,那些远比发动一次侵略战争成本要低得多,回报率也高得多的战略选择,那些可能陷我于危机之中,趁我首尾难顾时直接攫取利益,延缓我经济发展进程情形的出现。
王湘穗:我们现在的国家安全体制的着眼点,基本还是在维护实物经济正常运行,对如何保卫虚拟经济运行的问题考虑得太少,有也是防止网络犯罪、小的金融投机,这能对付索罗斯吗?《庄子》说,常人防小偷,把箱子锁得很牢,遇上大盗,连箱子一起提溜了。如果不研究这个问题,中国有一天也会像马来西亚一样,被国际游资把20年经济成果毁于一旦。更值得警惕的是,制造和利用危机,正在成为国际上流行的敌对势力间互相破坏他国稳定的重要手段。一次恶性危机的发生,对一个国家的安全与发展,其破坏程度完全可能超出一场局部战争。我们为什么老讲“超限战”,就是为了避免人们光注意传统军事威胁,而忽略了正在日益迫近或始终徘徊于侧的各种危机。
乔良: 现在不论国内外,对危机和危机管理的研究,低则过低,高则过高,至今无人认识到应把危机和危机控制既放到国家安全战略高度去考量,又落到技术层面的实处去寻找解决办法。这一理论空白,为危机问题的研究者们留下了大有作为的空间,但难度甚大。 为更好地应对和控制危机,中国应当积极探索,构建自己的危机控制体系,包括:建立国家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