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构造(未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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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用帽子当捕虫网吧!”木村说着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快把车门关上,别让它跑了!”木村说完蹑手蹑脚地接近了蝴蝶,照准了用帽子扣下去。
没想到那蝴蝶还挺机灵的,啪地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小蝴蝶飞起来以后是金黄色的,犹如一团火焰在跳跃。
乘务员们纷纷摘下帽子捉起蝴蝶来。一等车厢霎时变成了昆虫采集场。
3
这是一起令人费解的事件。
第二天早晨。在警视厅一课刑警队办公室里,吉敷翻开了列车时刻表。
“山彦一九四号”晚上七点整,也就是十九点整从盛冈发车,走的是东北新干线。那个叫小渊泽茂的中学老师坐的是这辆车。
“朱四一八号”晚上八点零六分,也就是二十点零六分从新泻发车,走的是上越新干线。那个叫岩田富美子的女人坐的是这辆车。
这两辆车都是从日本东北部南下,开往东京的。所不同的是,一辆从太平洋一侧发车,一辆从日本海一侧发车。先后到达东京都内的上野站的时候,一男一女分别在各自乘坐的列车里死亡。喝的是同一个牌子的啤酒,死亡原因都是因为喝了氰酸类毒药中毒。
两个人乘坐的列车从大宫开始走同一条铁路线,分别于二十二点二十六分和二十二点三十分到达上野站,前后相差四分钟。一辆停在十九号站台,一辆停在二十号站台,也就是一个站台的两侧。
很可能是自杀。船田和乘务员们虽然没有把“自杀”这个词说出来,但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第一章 上野站的蝴蝶 上野站的蝴蝶(12)
难道说,这一男一女死在各自乘坐的列车上,到上野站停在同一个站台上,是偶然的?
不,不能这么说。这一男一女都是盛冈人,两个人的尸体几乎在同一时刻到达同一站台,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偶然的。
那么这两个人是不是关系非常密切呢?如果是的话,是不是殉情呢?
殉情?也不好理解。这样殉情的还没听说过。殉情,一般都是同床共枕。分别死在两辆列车上,有这么殉情的吗?
要是殉情,两个人应该在上野站见面以后,手拉手到两个人都喜欢的地方去一起自杀。
吉敷把在小渊泽茂的座席上放着的那本书拿了起来。那是一本很厚的书,重量不轻。书已经很旧了,看书的人好像不大爱惜,皮革做的书脊有些地方已经破裂了。
先看目录。标题很多,半数以上是短小的故事。吉敷扫了一眼,立刻发现这本书中关于殉情的故事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第一篇是《曾根崎殉情》,接下来是《殉情两枚绘草纸》,《殉情重井筒》,《高野山女人堂殉情万年草》,《殉情刃乃冰之朔日》,《二郎兵卫于今宫殉情》,《嘉平次生玉殉情》,《纸屋治兵卫殉情天网岛》,《殉情庚申夜》……
在这些关于殉情的故事里,《殉情两枚绘草纸》用铅笔画了个勾。吉敷翻开了这一篇。
非常难懂的古文。看了一段,不知所云。好在文章不长,吉敷静下心来反复阅读,结果还是看不懂,简直就像在读密码本。
吉敷把《近松世话净琉璃全集》放在一边,决定向继续搜查小组的中村请教。中村喜欢江户时代文学,办公室跟吉敷不在同一层。吉敷拨了一个电话,马上就找到了中村。
“我是吉敷。”
“哦,有事吗?”中村是个非常爽快的人。
“近松门左卫门的作品《殉情两枚绘草纸》你知道吗?”
“啊,题目倒是知道。你要是问《曾根崎殉情》啦,《殉情天网岛》啦,我就知道得更详细了。”
“那些我不需要,我只想知道《殉情两枚绘草纸》的内容。”
“这个嘛,我说不准。”
“没关系,不用太准确,说个大概的意思就可以了。”
“你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的,怎么想起问近松门左卫门来了?”
吉敷把昨天晚上在上野站发生的来自上越和东北的两辆新干线列车上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死尸的事件详细地跟中村讲了讲。
第一章 上野站的蝴蝶 上野站的蝴蝶(13)
“原来如此。这是一起殉情事件吗?”
“不好说。盛冈和新泻方面正在调查两个人的身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目前还不清楚,还不能下结论。”
“哦。”
“要说是殉情,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两个人坐的新干线都是开往上野站的,为什么非要死在半路上呢?很快就能在站台上见面了嘛!”
“嗯,要说也是。”
“见面以后,再找个两个人都喜欢的地方一起死,不是挺好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殉情是假象,实际上是杀人事件?”
“还不能确定。上野警察署正在为设不设搜查本部犹豫呢。”
“要是殉情,以前都不验尸。这回,那一男一女亲亲热热地进了法医院,是吧?”中村的话跟船田一样,“那样的话,俩人的尸体肯定是并排摆在一起,这是他们可以预想到的。这样说来,殉情也不能完全排除。”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我虽然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好像《殉情两张绘草纸》,说的就是殉情的一对男女,约好卯时,也许是酉时,我记不清了,当寺庙报时的钟声敲响的时候,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一起死去。”
听中村这么一说,吉敷吃了一惊:莫非死在两辆新干线里的那一男一女,演了一出现代版的《殉情两张绘草纸》?
中村接着说:“所谓殉情,就是男女都确信对方会跟自己一起自杀。可是,在《殉情两张绘草纸》里,女的死了,男的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种说法是男的也在某处自杀了,还有一种说法是男的逃到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隐居起来了,所以出了两张绘草纸。”
“什么叫绘草纸?”
“就是当时的报纸,相当于现在的号外。不管怎么说,发生在上野站的这个事件,也许是一个风流的殉情事件,两个人死在两条船上。”
“船上?”
“嗯。上越新干线,东北新干线,就好像从越后地区和东北地区流向东京的两条河,不可以这样比方吗?”
第一章 上野站的蝴蝶 上野站的蝴蝶(14)
“嗯……”
“这两条河,在大宫合并到一起,然后流到上野站,形成一个Y字形三岔河。”
“哦,这么说,‘朱四一八号’和‘山彦一九四号’,就是这三岔河上漂浮着的两条大船。”
“正是!这一男一女不用掌舵也不用划桨,两条大船就能把他们的尸体一起送到上野站。然后呢,还会有人把他们送到位于巢鸭的法医院去,并肩躺在验尸台上,对不对?多么风流的殉情啊!他们一路都可以听到三岔河的潺潺流水声呢!”中村在电话里侃侃而谈,陶醉在自己编织的风流故事里。
4
放下电话以后,吉敷闷闷不乐。现在大致明白了,死在上野站的那一男一女也许是殉情。但是……但是……
吉敷有些不以为然。
他不能完全接受殉情的解释,甚至有几分被人耍弄了的感觉。他觉得殉情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有明显的加工痕迹。在看上去也许是殉情的尸体旁边,放着一本以写殉情故事着名的剧作家近松门左卫门的全集,而且在那么多关于殉情的剧作目录里,单单用铅笔在《殉情两张绘草纸》上画了个勾,而这出戏的故事呢,跟这一男一女的死亡事件极为相似。
简直就是在手把手地教警察怎么破案嘛!警察都是无能之辈,所以要告诉警察们,这一男一女同时死亡的事件啊,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做了非常细致的说明,就像一个附带着使用说明书的塑料人体模特。
想到这里,吉敷更加不以为然起来。不是自己太犟了,而是不想围着对手的指挥棒转。如此看不起我们当刑警的,太过分了吧!
虽然中村那样说了,但吉敷还是要找出并非殉情的证据。其实不用特意去找,眼下就有不少。首先,没有遗书。自杀之前谁不写遗书呢?可是那一男一女身边都没有遗书。
不过,单凭这一点很难否定“殉情说”。如果他们是由于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不能见容于社会而选择了殉情的,当然也就不愿意写遗书。写的话也只会写给父母,说一声对不起,或者写给孩子,说说对孩子将来的担心。这种东西也许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遗书。
然而,再反过来说,这一男一女死去的地方也太奇妙了。两个人分别坐在两辆新干线里,这两辆新干线相距几百公里一起朝东京方向前进,为什么一定要死在车上呢?还有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在上野站的站台上见面了呀!
但是,单凭这一点也同样无法证明“杀人说”。杀人的话,更合适的地方有的是,有什么必要在飞驰的列车上把两个人杀了呢?而且两个人还不在同一列车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还应该说是约好时间一起自杀,是殉情。因为死的时间,死后两个人聚首的时间,都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第一章 上野站的蝴蝶 上野站的蝴蝶(15)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船田打过来的。
“上野站那两具死尸的验尸结果出来了,你知道了吗?”船田问。
“啊。”
“都是吞服了氰酸类毒药中毒身亡的。死亡推定时间吗?发现尸体一个半小时以前。”
“都是被发现之前一个半小时死的吗?”
“对。顺便说一句,基本上跟我昨天晚上的判断一致,没有大的出入。”
这就是说,这一男一女是事先约好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地点一起服毒自杀的。男女都确信对方会跟自己一起自杀,上演了一出奇特的殉情剧。难道这真是近松门左卫门戏剧的现代版吗?
“知道了。”吉敷说。
“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还没有。谢谢!”吉敷说完挂断电话,又翻开了列车时刻表。
一个半小时以前,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始发于盛冈的“山彦一九四号”刚刚离开经停站福岛,始发于新泻的“朱四一八号”呢,还没有到达经停站越后汤泽。两车距离会合地点大宫还很远。
“吉敷兄!”搭档小谷在一旁叫道。
“盛冈警察署的电话,您接不接?”小谷用手捂着话筒站了起来。
吉敷点点头站起来,来到小谷办公桌前,接过话筒,很客气地对盛冈警察署的人说:“我就是一课的吉敷,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是一个非常柔和的男人的声音,吉敷感到有几分意外。
“我是盛冈警察署的菊池。您问过的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都是我们这里的人。小渊泽茂生于昭和九年(一九三四年)三月,现年五十二岁,盛冈市第一中学二年级二班班主任,现住盛冈市爱宕町二十四号。盛冈市第一中学的具体地址是盛冈市加贺野五丁目四区六号。小渊泽茂生于盛冈长于盛冈,有一个姐姐,远嫁大阪。本人也已经结婚,有一个儿子,在上小学一年级。东京K学院史学系毕业,曾在东京都江东区一所私立高中教古文,七八年前,当时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