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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追逐 by:潋滟轻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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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林阙把所有的照片挑了一部分出来,打包发给了锺绍。
  〃这个圣诞一点也不冷,今天伦敦终於放了晴。〃
  自此以後,林阙慢慢地开始回复锺绍的邮件,只言片语,有时候会拍上一些照片。谁也默契地不提对方的身份。
  锺绍高考填志愿前也迷茫过一段时日。以他的成绩考一流的大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学费尚且不知道负不负担得起,学校与家里往来的路费等等更加高昂,专业上锺绍也从未考虑过。锺绍这才觉得,原来自己已经需要选择自己前面的方向了。现在才开始烦恼这些事情,果然与林阙不是一个层次的。
  坐在电脑前边打开邮箱锺绍边喃喃:〃林阙,如果你是我你会怎麽做?〃从何时起,林阙成了他心灵的支柱,陪他熬过那些孤寂无助的日子,让他始终抱著希望勇敢地独身探索。
  打开新邮件,上面写著:〃快到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了吧,以後想做什麽工作?〃
  锺绍愣了一下,心头像被人捶了一下。这是不是叫做心灵契合?就算远在千里之外,心的距离也可以共鸣。锺绍的以後,就是想一直走在林阙的後面,哪怕无法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走,只要跟在後面就好。
  锺绍的高三、林阙的A Level,就在书堆的奋斗时间里、在一封封往来的信件中过去。

  锺绍最终还是报了外地的A大学的经济管理类,也成功考到了全省高考总分第七。从知道高考成绩起,锺绍并没有任何的得意,他需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与林阙间的距离依然很远。锺绍在当地的一家咖啡厅打工挣学费和路费,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进行规划和准备。
  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锺绍才知道薛凌然竟然与他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之後林阙也顺利收到了剑桥的无条件的OFFER。两个人过起了还算悠闲的大学生活,图书馆、教室学习,偶尔出去外面放松,参加一些学校的业余活动。邮件来往依然如故。哪怕对方的信件稍微迟一点,都会一直牵挂担心对方。
  锺绍大一的时候交过一位女朋友,因为对方很是害羞地对他告了白,那种无措的羞涩,让锺绍无法拒绝。有时候锺绍会想,他给林阙偷偷写信的行为,是不是和他女朋友当初与他告白一样的忐忑不安,一样暗含兴奋激动不已。他对林阙的这种牵挂究竟是什麽。仔细想去,锺绍觉得害怕,如果林阙知道了一直和他写信的人是他,会有什麽反应。想到这里锺绍就会苦笑,他的这辈子林阙就是他唯一的怯懦与在乎了。
  锺绍的恋情平平淡淡地开始,又平平淡淡地结束。锺绍始终没有问什麽为什麽,风轻云淡。倒是那个女孩子哭得不成样子。看著对方哭泣,锺绍心想,真的没有什麽是永远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日新月异,感情再也无法纯粹起来。恍惚间,他看见了林阙分别前凝聚在眼底又瞬间干涸的湿润。

  锺绍和薛凌然本科毕业,都不再念下去,尽管导师一再挽留。薛凌然的父亲早调到省里做厅长,薛凌然也顺其自然地娶了位厅长千金,然後回X市继续他家的官僚事业。锺绍也回了X市,应聘了当地的大企业,在里面从实习生做起。
  而林阙早已完成三年的本科与一年的硕士,攻读起了副博士。薛凌然说,对林阙来说,读书就是消遣。锺绍想想也认同,林阙家的事业做得非常大,各行各业都有涉猎,读完书林区自然是要回来接掌一部分的。於他而言,继续读书不过是承担责任以前的放松。
  锺绍後来误打误撞跳槽进了林阙家的房地产公司做起了部门经理,进而结识了林阙的堂妹林恬。
  出乎锺绍意料的是,林恬得知锺绍是林阙不错的高中同学时,笑得甜美感叹:〃我记得哥哥当初出国前特意耽搁了几天,说要为了一个约定考期末。我再也没有见过哥哥对一件事真正上心的样子了。〃
  锺绍当时只觉喉间哽咽,脸上堆砌不出一个微笑。
  恍然已经过了七年。在这七年里锺绍并不是没有去过国外出差,但是始终没有去过伦敦,没有见过林阙一眼。相识只有两年,林阙的样子与声音早已模糊,唯一记得的,是林阙性格的一点一滴与他眼底曾经的润湿。锺绍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墙角与人打架的无所事事小混混,俨然成为了人人羡慕的精英分子之一。而林阙在世界最高的学府里,到了锺绍看不见的地方。
  当晚,锺绍敲下这样的字样:〃林阙,我很想你。〃
  五分锺後,便收到了回信:〃锺绍,我也很想你。〃
  锺绍注视屏幕,透明的液体滴落在键盘上。原来,林阙一直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他。
  横亘在他与林阙间的距离究竟是什麽。他们不再是当年脆弱得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天真的孩子,他们依然以虚拟的方式将彼此的生活联系著,对方生活中哪怕最细小的一点一滴都了如指掌。为什麽七年,他们都没有在见过一面。
  锺绍带著这些想法,第二天乘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如果七年的纠缠依然得不到一个答案,那麽过去的一切又算得上是什麽。
  锺绍在伦敦下了飞机,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林阙的联系方式。拿出电话拨了林恬的号码,问到了林阙的号码,却是关机。




  9

  锺绍站在大厅角落,听著广播里的英文,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往来穿梭,锺绍真正意识到他现在就在伦敦。原本的烦躁不安沈淀下来,深深呼吸一下,这就是林阙呆了七年的地方。
  锺绍去参观了剑桥,路上的一片田园风光,剑桥静谧安详,再回想林阙写给他的只言片语与拍下的照片,锺绍觉得一切都带著熟悉感,他仿佛并不是第一次来。
  锺绍的手机响了起来:〃锺绍,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剑桥。〃
  〃我回X市了。〃林阙沈默一会答道。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涌出。
  正因为都那麽想看见对方,反而在空中错过了。
  锺绍压低声音:〃等我,我现在回去。〃
  〃我等你。〃林阙闭上眼。

  12个小时的飞机後,锺绍回到了X市已是下午四点多,一出机场,锺绍就打开手机拨通林阙的号码,一抬头,林阙正扬著手机对他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
  林阙带了司机,两人上了车,林阙说:〃去吃饭吧,我饿了。〃
  锺绍答:〃好的。〃
  锺绍想,七年果然是一道漫长的距离。再看见林阙,他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忘记了林阙的样子声音,只是他所记住的是过去的林阙。而眼前的林阙依稀带著过去的影子,又不尽相同。
  吃过晚饭,林阙让司机把他们载到X高中外就下了车,并吩咐司机把锺绍的行李送回锺绍家,他自己则与锺绍走走。不过四个保镖依然忠诚地跟在林阙後面,保持著距离。
  X市高中外格局与七年前一样,只有个别店铺场所被别的替代了。两人静静地走在那条街上,谁也没说话,身边不时撞过几个欢声笑语的学生,那般青春浪漫,纯洁无瑕。
  林阙忽然笑了一下,回头:〃瞧,晚上六点了。〃
  锺绍停了下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与林阙保持十厘米的距离。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尽管灯光昏暗,却照亮了之前的阴郁。锺绍点头:〃嗯,我又像以前一样跟在你的後面,一直追著你的脚步走。〃
  林阙靠在路灯柱上,仰起头,整个人一半在阴影下,一半在灯光里。〃我还记得,每回放学我总是最後一个离开,然後一个人在静悄悄的校园里离去。但是渐渐的,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发现原来在我的後面还有一个人,我看著你一步一步地把我们间的距离拉近。每当我累了不想再动了,我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你的身影。那时我就在想,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你什麽时候知道写信的人是我?〃
  〃在我第二次回信的时候,我回来确认了一次。後来你考上了大学,我又让人查了一下发件邮箱的IP是不是移去了A大学。〃林阙把目光投向锺绍,眼里的光芒摄人:〃锺绍,难道你还没有要对我说吗?〃
  锺绍抿唇沈默,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喧嚣著酝酿在心底几年的感情:〃我爱你。尽管我不知道该不该爱你,我们有没有未来。〃
  〃所以,你一直追在我身後告诉我你要给,却从来不曾问过我想不想要?我出国前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只要你开口叫我留下来,我便不走。可你始终没有说。〃
  〃我只是觉得,这段感情不该成为你的阻碍。〃
  〃如果我当时不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写信的人是你,你会不会一辈子也不说。〃
  〃我还是会说。〃他原本想把它藏在心底一辈子都不说出来,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差得太多,他想他这辈子都追不上林阙的了。他们无论在哪方面都没有相似之处。生在完全不一样的家庭,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可是那天,他忽然想明白了,这样一份感情,埋得太久,他不甘心它无疾而终。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份感情,他怎麽可以不去珍惜挽留。
  〃就算被拒绝也无所谓。〃在爱情面前,面子算得上什麽。锺绍释然地笑。
  林阙缓缓把手放在锺绍手心里,手指冰凉,带著战抖:〃我也爱你。在我去英国的飞机上我就想清楚了。〃
  两人交握的手都没有用力,然後拥抱在一起。
  〃我这辈子都追不上你的脚步了。〃锺绍本来有许多话语要说,现在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停下脚步就好。〃林阙低声笑了一下,心情愉悦,〃我这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

  林阙拿到副博士的学历便回国正式接手家里的事业,而正好锺绍因为表现突出调到总公司做部门副经理,两个人一个上司一个下属,碰面不多没回却跟心里吃了蜜般甜。林阙说,这叫公众前偷情。
  林阙锺绍两人在一起两年後,正式跟家长摊牌。林阙满不在乎地,他家已经不需要靠联姻维持利益,加上从小到大他就没让父母操过心,现在翅膀硬了更不在乎。锺绍只对他父母说,你们还有什麽资格管我,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闹腾过一年,最终家长妥协。
  从林阙家出来那晚,林阙忽然捏著锺绍的手说:〃还是要委屈你没法去国外结婚了。〃话语中听不出感情起伏,锺绍却是知道他心里的难过。林阙毕竟背负著他家的责任,这样的恋情始终是无法公开在阳光下,只能滋生在阴影中。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已经很满足了,不敢要更多了。已经到家了。〃两人相视一笑,松开手下车,一前一後,一如当初。

  我一直追在他的後面,如今终於到了幸福的终点。──锺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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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结局我实在是不满意 修了几次只觉得越修越烂
  所以~~~将就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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