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任务、责任、实践-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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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领域是社会本身的问题。这两个领域中产生的问题都同管理有关。因为,管理人员所管理的机构必须生存于社会和社区之中。但从其它方面讲,这两个领域的问题是不同的。第一个领域所讨论的是一个机构对社会做了些什么事,第二个领域所讨论是一个机构能够为社会做些什么事。
现代组织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向社会提供某种特别的服务,所以它必须存在于社会之中,存在于一个社区之中,与其它机构和人物相处,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工作。它还必须雇用人们来做它的工作。它对社会的影响不可避免地超出它所以存在而做出的贡献。
医院的目的不是雇用护士和厨师,而是医治病人;但为了医治病人,就必须有护士和厨师。而一有了护士和厨师,他们就形成了一个工作团体,有着本团体的任务和问题。
铁合金工厂的目的不是制造噪音或排放有毒气体,而是为顾客制造高质量的金属。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然会产生噪音、高温并排放出有毒气体。
意识健全的人都不想造成交通堵塞事件。但如果许多人被雇用在同一个地方而又必须在同一时间进出该地方,那么,虽然人们完全不想要但又不可避免地会发生交通堵塞。
对社会的这些影响,对组织的目的来讲,是附带的,但在很大程度上又是不可避免的副产品。
社会问题则与之不同,不是组织及其活动对社会的影响,而是社会的机能失调。
前章中讲的那家钢铁公司当然是在实行种族歧视。但种族歧视并不是由于它的活动而引起的,并不是它对社会所产生的影响。相反的,美国南方长期存在的种族歧视问题一直被工商业看成是实现工业化和经济发展的一个主要障碍。它是任何一个在南方社会中从事活动的机构必须遵守的外加条件。同样的斯威夫特公司——或阿根廷的整个肉类包装业——在阿根廷的作为并没有造成阿根廷肉类加工业的长期衰退及随之而来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港口区的失业状况。相反的,它们是在同对此应负责的阿根廷政府的政策作斗争。
但在美国南方从事活动的钢铁公司和在阿根廷从事活动的斯威夫特公司还是不得不关心这类社会问题。这类问题是一个企业在其中存在的社会和社区的退化疾病或有毒废物。由于机构只能存在于社会环境之中,事实上是社会的一个器官,这种社会问题就会影响到机构。即使像上一章中那家钢铁厂的例子,社区本身还没有看出这些问题并对任何解决这些问题的企图进行抵制,机构也还是必须关心这些问题。
一个健全的企业、一所健全的大学、一家健全的医院不能存在于一个病态的社会之中。即使社会的弊病并不是由于机构管理当局的行为引起的,但从管理当局本身的利益来讲,也需要有一个健全的社会。
对社会的影响的责任
无论是有意造成的还是无意造成的,人们必须对他们所造成的影响负责。这是第一条规则。管理当局无疑要对他们的组织所造成的社会影响负责。这属于管理当局的业务。
在上一章有关联合碳化物公司的事例中,当地社区激烈反对该公司的主要原因可能不是它所造成的污染。当地社区正像联合碳化物公司一样清楚,对于生产来讲,因而对于当地社区赖以支持助工作职位来讲,污染是一种伴随的结果。但使当地社区极为怨恨的是,联合碳化物公司多年以来拒绝承担责任。这种怨恨是有道理的。该公司的确采取了不负责任的态度。
由于人们要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负责,他们就应该使这些影响尽量缩小。一个机构在自己特殊目的和特殊使命以外的影响愈小,则其行为愈好,愈是负责,愈能成为一个受欢迎的公民、邻居和贡献者。不是必不可少的影响、不是自己所实现特殊目的和特殊使命的一部分的影响应保持在最低限度。即使这些影响看起来是有益的,但它们既已超出了本机构正常职能的范围,则迟早会引起怨恨、抵制,并被认为是强加于人的。
管理当局之所以要扶助职工团体进行自治(见第二十一章),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从它自己的利益来看,企业中职工团体的职能对于企业的目的来讲是附带的,而不是必不可少的。企业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制造鞋子或糖果,或经营保险业务。任何超出工作所必需的严密控制对于企业的主要职能来说都是附带的。那就是一种影响。因此,如果它不能完全消除的话,也应该使之尽量缩小。
这类影响至少是令人讨厌的,甚至可能是有害的,而决不会是有益的。事实上,它们总合带来成本和威胁。这类影响消耗资源、浪费原材料,至少也分散管理当局的精力,而无益于产品的价值或顾客的满足。它们是“摩擦”,即非生产性成本。
即使是一些小影响也可能成为“危机”和“丑闻”,并对没有注意这些影响的企业(或其它机构)造成严重的损害。在昨天看来似乎是无害的——甚至是相当普遍的——突然就会受到人们的反对,引起公众的强烈抗议,成为一个重大问题。如果管理当局不对这些影响承担起责任,认真加以考虑,找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会导致惩罚性或限制性的立法和对“企业的贪婪”和“大学的不负责任”的强烈抗议。
如果只是说,“但公众并未反对”,那是不够的。尤其不能满足于说,准备用来解决某个问题的一种措施会“不受欢迎”,会受到同事和同伴们的“反对”,并且没有人提出这种要求。社会迟早会认为这种影响是对社会正直的一种侵犯,会对那些没有负责地为消除这种影响或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努力的人索取高昂的代价。
以下是一些例子。
在四十年代后期和五十年代早期,一家美国汽车公司试图使美国公众注意安全问题。福特汽车公司生产出一种汽车,在座位上备有安全带。但销售量却一落千丈。福特公司不得不停止销售这种带有安全带的汽车并放弃整个想法。而十五年以后,当美国驾驶汽车的大众已注意到安全问题时,放大肆攻击汽车制造商“完全不注意安全问题”,是“送命商”。结果是制定的法规中有关惩治汽车公司的内容同保护公众的内容一样多。
有几家大电力公司多年来试图要各州的公用事业委员会批准采用低硫燃料并在烟囱上装置清除烟尘的设备。但这些公用事业委员会一再地不予批准,其理由是,公众有权获得成本尽可能低的电力。他们指出,按照州法律的规定,在现行电力价格的基础上,较贵的燃料和清除烟尘的资本投资都不能作为合法的成本。可是,当空气污染终于成为公众关心的一个问题时,同样的这些电力公司由于“污染环境”而受到激烈的攻击。
公共服务机构同样地由于忽略了对社会的影响或把它们看作无足轻重而置之不理而付出了代价。哥伦比亚大学由于没有对自己造成的社会影响承担责任而以这些影响无足轻重来安慰自己,结果几乎被摧毁了。1968年动摇了哥伦比亚大学基础的爆炸性事件是由一件完全无害的小事引起的:学校计划建设一个新的体育馆供学生和附近的黑人居民同样地使用。但这事件发生的根源却更为深刻,即哥伦比亚大学及其教职工认为,一个自由的教育机构不必关心它同其黑人居民区邻居的关系。
对社会影响的另一个例子是企业“太大”,因而对它自己和当地社区都起着不好的作用(关于这点,见第五十五章)。太大的企业,特别是对当地社区来讲太大的企业,对当地社区,尤其是对它自己是一种威胁。管理当局有责任为了企业(或大学、医院)的利益而改变这种情况。如果对这一问题置之不理,那就是把自高自大、对权力的追求和虚荣心放在机构和社区的利益之上。这就是不负责任。
确定对社会的影响
因此,管理当局的首要责任是冷静而实际地确定和预测有些什么影响。所提出的问题不应是“我们所做的事对不对?”而应是“我们所做的事是不是社会和顾客要我们做的事?”如果有某项活动不属于本机构的目标和使命之内,那就应该考虑是一种对社会的影响或冲击,并且是不可取的。
这似乎很容易,实际上却很难。最能说明这点的就是“技术评价”问题,即在引进新技术时确定其社会影响和经济影响。
近来人们对技术评价很感兴趣,即在采用新技术之前就预测其影响和副作用。美国国会事实上还设立了一个技术评价局。人们期望这个新机构能够预测出有哪些新技术可能发挥重要作用,它们可能有些什么长期的影响,并因而能够向政府提出要鼓励哪些新技术和不鼓励甚至完全禁止哪些新技术的建议。
这种企图只能以失败告终。这样的技术评价很可能会鼓励不恰当的技术而阻止我们所需要的技术。因为,新技术的未来影响几乎总是超出任何人的想象的。
DDT就是一个例子。DDT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制造出来的,它用来防止美国土兵特别是处于热带地区的美国士兵受到传染疾病的昆虫的侵袭。当时有些科学家设想过,这种新的化学药品也可用来保护平民。但从事DDT研制工作的许多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想到把这种新的杀虫剂用于消灭作物、森林或牲畜中的害虫。如果DDT只是用于原来发明时的用途,即用于保护人类,那它就不会成为环境保护的大敌。如果只是用于保护人类,那它的用量不会超过六十年代中期DDT使用总量高峰时的百分之五到十。农民和森林工作者不用科学家的许多帮助就看出,DDT既然能消灭对人有害的害虫,也就能消灭对植物有害的害虫,于是DDT就大规模地侵入环境之中了。
另一个例子是发展中国家中的人口爆炸。DDT和其它杀虫剂是一个因素:而新的抗生剂也是一个因素。但这两者在发明时是互不相干的,而且对这两项技术中的每一项进行“评价”的人也没有人会预见到它们的“会合”——的确没有一个人预见到。但是,引起婴儿死亡率大大降低而使人口爆炸更加明显的最重要因素是没有任何人加以注意的两项最古老的“技术”。一项是最基本的公共卫生措施,即把厕所和水井离得远些——这在亚历山大大帝以前的马其顿就已经为人所知。另一项是1860年左右一位不知名的美国人发明的纱门和纱窗。这两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突然被普遍采用,即使在落后的热带村庄中也被采用了。这两项合起来,也许是人口爆炸的主要原因。
然而,有些专家预言的技术影响却几乎从未实现。例子之一是所谓“私人飞行热潮”。这是在第二改世界大战期间和战后不久有人预计会出现的。他们说,正如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T型汽车极为流行一样,由所有者自己驾驶的私人飞机也将流行起来。城市规划人员、工程师和建筑师中的某些专家甚至已建议纽约市政当局不要着手建造林肯隧道的第二条地下铁道,也不要在华盛顿桥上建造第二层桥面,而代之以沿着赫德森河的西岸建造一些小型飞机场。其实,只要应用初等数学就可证明这项特别的技术评价是行不通的——没有足够飞行空间供经常的空中交通之用。但当时却没有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