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货币史(1867-1960)-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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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表面现象下往往运行着不为表象所反映的支配力量。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货币存量快速增长，当时联邦储备体系被用作为政府支出提
供通胀式融资的机器。这种快速增长在战后又持续了大约 ’ 个月，起初是政府支出扩
张的伴生品，而后转而成为联邦储备体系无意间为私人货币扩张融资的结果。联邦储
备体系在 ％（！ 年初所采取的措施使此次货币扩张得以突然逆转。这是联邦储备体系
第一次慎重、独立的重要货币政策行为，然而该行为也受到了严厉的抨击（ 见第 ） 章）。
在 （！ 年代剩余的时期，联邦储备体系的功能在很多方面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货币
存量以非常规则的速度增长，经济活动也显示出了高度的稳定性。二者都被普遍地归
功于联邦储备体系的良好运行。在联邦储备体系内部，对金融市场的运行机制以及联
邦储备体系所应扮演的角色进行了很多深入而细致的研究，加深了联邦储备体系对自
身的运作以及政策工具的了解。在联邦储备体系之外，不仅本国的银行家和商人对联
邦储备体系的力量心怀敬畏，而且其他国家也寻求联储的帮助来完善自己的货币制度。
联邦储备体系与英国、法国、德国的中央银行合作更加密切了；而且通过这样的合作，增
强了中央银行家们能够保持国内外经济稳定的信心（ 见第 〃 章）。
美妙的时代在 ％（％ 年嘎然而止，那一年正经历预示大萧条（*＋；…。 /01。＋…2。301）的低
迷时期。在它的起始阶段，除了货币存量轻微的下降，这次紧缩在货币方面和早期的紧
缩一样。除严重紧缩外，无论紧缩或扩张，货币存量通常还是在上升，虽然在紧缩过程
中增长率很低。但是紧缩的货币特性在 ％4！ 年后期急剧改变，几家大银行的破产导致
随后出现了一系列银行流动性危机，包括空前规模的挤兑和银行倒闭，这在美国历史上
还是第一次。％4 年，英国脱离金本位以及美联储对事件的反应强化了银行业的倒闭
风潮，即便他们没有将复苏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那么他们也没有把握住复苏的最后一
线曙光。到 ％44 年初，货币体系的崩溃在银行休假日（5…16317 8093：…；）终止时，货币存
量已经下降了三分 之 一———这 是 本 书 考 察 的 时 期 中 规 模 最 大、时 间 最 长 的 一 次 下 降。
虽然联邦储备体系 的 创 始 人 创 建 体 系 的 目 的 是 为 了 来 防 止 银 行 休 假 日 恐 慌 这 样 的 危
机，但是和以往不同，这次恐慌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来得更严重。除此之外，在早期的恐
慌中，许多银行破产之前就会实行提款限制，以此减少后续破产银行的数量，然而银行
体系中空前巨大的部分在 ％44 年银行休假日前已经崩溃了，许多在休假日前还开业的
银行，假日之后再也 没 能 营 业。三 分 之 一 的 银 行 在 ％44 年 的 破 产 与 合 并 中 不 复 存 在
（ 见第 《 章）。
货币存量的急剧下降以及银行业空前严重的危机并不意味着联邦储备体系缺乏防
范这些问题的能力。在整个大萧条时期，联邦储备体系都有足够的力量来结束通货紧
缩的惨剧和银行业的崩溃。回顾起来，假如联邦储备体系在 ％4！ 年后期、％4 年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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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 章！ 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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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中期有效地行使这些权力，那么几乎可以确定，完全能够制止作为这场紧缩特点的
持续流动性危机是可 以 避 免 的，货 币 存 量 也 不 会 下 降，或 者 说 是 上 升 至 任 何 理 想 的 水
平。本来可以采取行动缓解紧缩的严重程度而且很有可能提前终止危机，然而联邦储
备体系没有采取措施。我们猜测部分原因是体系内权力偶然的由纽约向其他联邦储备
银行（ ％&％’（） *％＋％’；％ …（。/＋）转 移，以 及 在 华 盛 顿 的 美 联 储 委 员 会（ ％&％’（） *％＋％’；％
…0（’&）的软弱；部分是因为社会和体系自身赋予联邦储备体系维护外部稳定的任务要
优先于维护内部稳定的任务（ 见第 # 章）。
大萧条促成 了 银 行 业 体 系 和 货 币 体 系 的 重 大 改 革。 银 行 业 方 面，主 要 的 变 化 是
1234 年设立的联邦存款保险。该制度弥补了《 联邦储备法》的一个缺陷，它的成功之处
在于即使公众对一些银行信心的丧失，也不会产生广泛的银行业恐慌并造成货币存量
严重的下行压力；若果真如此，那么它对后来的美国货币史将是非常重要的。自联邦存
款保险公司（ ％&％’（） 5％60＋78 9。＋：’（。；％ 〃 年代展示的力量。
在学术领域和政策领域，无论对错，这些事件导致人们将货币置于次要地位，政府财政
行为和直接干预成了关注的重点。
上述观念改变的一个后果是联邦储备体系成为一个非常被动的角色，在变化发生
时以有序的方式调节自身来适应改变而不是作为独立的控制中心来运作。除了一次之
外，都是财政部而不是联邦储备体系在制定并推行货币政策措施。1233 年以后货币存
量的快速增长归因于两个因素：一是实施了修复货币体系的措施，帮助公众恢复了对银
行的信心，并且因此提升了存款 通货比率；二是大量的黄金流入（ 最初由于美元含金量
的下降，之后由于随希特勒权势的增加，欧洲出现对战争的恐惧，导致资本外逃）。123？
年以前，联邦储备体系对此无所作为，既没有抵消这些因素的影响，也没有加强这些因
素的影响。随后它使用了新近获得的权力在六个月中使准备金率翻倍———这也就是上
面提到的例外。结果造成了那一时期货币存量上升过程中的一次重大中断。中断伴随
着 123# 年到 123= 年间短暂而又明显的衰退，而衰退又加剧了中断的严重性，并导致了
中断的持续（ 见第 2 章）。
1232 年欧洲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联储货币政策继续从属于财政政策，1241
年美国参加二战之后更是如此。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一样，联邦储备体系事实上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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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国 货 币 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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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部金融运作的代理机构。联邦储备体系建立起政府债券利率的固定模式，放任货
币存量受政府税收和支出活动以及社会愿意用来在此固定利率下购买政府债券的实际
资源的间接影响。结果是从 ％&％ 年到 ％’（ 年，货币存量翻了 ）* （ 倍（ 见第 ！ 章）。
在战后的几年，货币存量增长的速度大大放缓，而物价指数则在迅速上升。这个结
果被广泛认为（ 至少一定程度上）是对战时货币存量大量增加的滞后反映。联邦储备体
系只要继续以固定水平支持政府债券的价格，那么它用来控制货币存量的一般性手段
就显得苍白无力。于是联邦储备体系进行了一系列的尝试，结果无一奏效。争论随之
围绕债券支持计划本身展开。随后朝鲜战争爆发，价格的迅速上升放大了债券支持政
策对货币存量控制的抑制影响。终于，在 ％（ 年，财政部 联邦储备体系协议（ ＋；…。/0；12
3…4…；。5 6…/…；7… 899：；4）应 运 而 生，债 券 支 持 政 策 不 再 那 么 僵 化，并 在 两 年 后 被 彻 底
废除。
国外的措施也强化了这些严厉国内事件的影响。许多国家在战后奉行了“ 低息借
款”（；：？…1）政策。这样的国家无一例外地经历了公开的通货膨胀，或者采用一
揽子措施来平抑通胀的压力，这些措施部分有效，部分无效。事实说明，不采取那些控
制货币存量增长的措施，没有国家能成功地抑制通货膨胀。国内外事件和学术思潮变
化导致了对货币问题兴趣的回升以及对货币政策的重新强调，这种重新强调反过来也
刺激了对所谓的货币政策局限性的关注。
上述态度方面的改变极富戏剧性，宣言多于行动。图 中的货币存量变化显示出
来的既不是财政 联邦储备协议，以及任何后来关于货币政策的方向和路径陈述，都没
有在图 的货币存量变化中清晰地显示出来，除非本图排除了本应发生的变化。与早
期相比，％’@ 年后的 ！ 年中货币存量上升的显著特点是年增长率的高度稳定性。从这
方面考虑，战后时期与 ％！&—％& 年及 ％）&—％）％ 年极其相似。所有这三个时期在货
币存量的变化率和经济环境方面都相对稳定（ 见第 章）。
也许战后货币发展最令人迷惑的特点是同时出现相对缓慢的货币存量增长率与相
当快速的货币收入增长率。正如开篇所指出的，在本书研究的九十多年里，货币存量趋
于比货币收入 增 长 得 更 快（ 见 图 ） ）。 相 反，从 ％’〃 年 到 ％A！ 年，货 币 存 量 以 每 年
）* ％B 的速度增长而收入则以每年 （* ！B 的速度增长；也就是说，货币流通速度在加快。
关于这个现象有多种解释，我们倾向于相信，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公众对于未来经济稳定
度预期的变化（ 见第 ）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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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 章！ 绿钞时期
货币学者对从美国内战结束到 ％&〃 年重新实行黄金支付制度的这一时期怀有浓
厚的兴趣。这一时期国民银行体系逐渐建立起来，而且从更一般的意义上说，这种银行
业结构在联邦储备体系建立之前大体上未发生变化。
这一时期的货币本位制度有其独特之处，其中一些特征直到几十年后才又重现，而
另一些就此销声匿迹。在该时期的信用本位制下，没有任何政府部门承诺向所有法偿
货币持有者以固定的价格出售黄金。美国货币与其他国家货币之间的汇率是完全自由
浮动的。这种信用本位制后来在 〃’’ 年才再一次出现。美元与诸如英镑、法国法郎等
主要货币的自由浮动汇率制在一战时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