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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魃恨之入骨,不肯罢手,认为早晚会获得行致命一击的好机,只要设法击杀一个,就可以激
其他三鬼拼命了。
一声娇啸,绿影破空飞射,盯住了二鬼背影,掏出了绝顶轻功,无畏地扑上,剑发绝招
花雨缤纷,恨不得把二鬼刺透百十个剑孔。
上当了,冈顶像座土丘尖,正是围攻的好地势,而且围攻的人向上出剑,不但易于发
动,而且可保自身的安全,因为中心受围攻的人必须挫低身躯发招,威胁性已经减少了一
半。
越过冈顶的二鬼身形一沉立即转身封招。
同一瞬间,左面是四鬼,右侧五鬼暴起发剑,后方是绕到的大鬼行雷霆一击。
四只大袖齐挥,可怕的腥风大作,五毒阴风向中汇集,如壁立的怒涛汹涌聚合。
四支剑随着阴风集中,无俦的剑气一涌,以一身绿的女魃为中心,锋尖汇聚处异鸣锐利
刺耳。
酆都五鬼从不以倚众群殴为耻,所以平时对围攻的默契,已到了神意相通境界,一旦获
得好机,聚力一击石破天惊。
身形还没落实的女魃知道危机已至,大吃一惊,一声厉叱,剑向下急沉脱手疾落,手脚
一振,吸腹收腰猛然翻腾,硬将身形向上翻升三尺,再手脚一张一合,有如陨星堕地,向左
前方沉落,在无俦的阴风狂卷中,砰然着地向风下急剧滚翻而下。
沉落的剑,吸引了四鬼的剑气,爆裂成寸段散飞,情景惊心动魄。
女魃滚势未止,便飞窜而起,远出三丈外去了。
“你们给我牢牢记住。”她转身凶狠地说,口角有血迹:“咱们江湖上见,不管白天或
黑夜,你们随时得提防我女魃送你们下地狱,不死不休……”
话未完,四鬼已飞掠而来。
她转身落荒飞逃,论轻功,她即使受了内伤,四鬼也休想追及。
一阵追逐,她终于有点支撑不住了。
一条小河向东流,宽不过四五丈。
沿河小径循岸南伸展,东行里余便是信阳至洋山镇的大道。
贝少殿主贝如玉,带了六名鬼王,以及四位男女随从,匆匆接近了三岔路口。
四五丈宽的河流,对一个精力充沛的宇内一等一轻功高手,已经构成严重的威胁,而对
一个不谙水性,已经精疲力尽的女人,那简直是天崭奈河,不可飞渡。
女人的先天体质,本来就比男人稍差,经过长期追逐,便到了山穷水尽境界。
女魃不但到了山穷水尽境界,体内到了贼去楼空地步,内伤越来越沉重,发作起来一切
都完了。
奔近小河,她心中一凉。
河对岸林深草茂,地势与这一面完全不同,到处都可以藏身。
只要逃过河,便五行有救了。
可是,她过不了河,既跳不过去,也不谙水性,不能跳下水过河逃生。即使不受伤不脱
力,她也跳不过四五丈宽的河。
扭头回望,四鬼在半里外正急急飞赶。
毒用光了,四鬼也是用毒的行家,不怕她的毒。
她手中没有剑,想拼也力不从心。
看来,她除了跳河,别无良策。
死在河里,总比落在四鬼手中强。
她别无选择,还没有跳河的勇气,沿河岸小径东奔,走一步算一步。
这一折向,后面的四鬼随即抄斜向狂追,无形中又拉近了二三十步距离。
远远地,她看到接近三叉路的人影。
一看清人影,她大喜过望。
黄泉殿的八大鬼王选才相当严格,没有七尺高的身材,入选无望,鬼王的体型,等于是
黄泉殿的活招牌,胆气不够的人一见就吓软了。
六个鬼王的形影,两三里外也可看清。
“贝少殿主,助我!”她全力大叫,脚下强提真力,向三岔路口奔去。
贝如玉经常带有不少男女随从,男的英俊,女的美丽,他自己也自命是美潘安。
这些随从与高大狰狞的八大鬼王一比,美的更美,丑的更丑,形成强烈的对比,走在一
起,路人为之惊心侧目。
贝少殿主一怔,讶然止步相候。
她倾余力狂奔,心想:这条命保住了。
众香谷与黄泉殿小有交情。都是魔道中人,相互之间,有交情,也有利害冲突,在冲突
于可容忍的范围内,仍然保持表面上的友好交情。
迄今为止,众香谷与黄泉殿,仍保有不错的交情,以往还没发生过利害冲突,众香谷的
人有难,黄泉殿的人决不会坐视,更不会见死不救。
女魃不是众香谷的人,在江湖并不用众香谷的旗号,但同道之间,都知道她是众香谷主
女残的师妹,自然而然地把她也看成众香谷的人。
一残一魃毒如蛇蝎,心狠手辣残忍嗜血,这是江湖朋友众所周知的事。
据说她师姐妹有件事颇为江湖朋友称恶,那就是被她们看中的男人,一旦做了她们入幕
之宾,今后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留在世间。
因此,像贝少殴主、无双秀士等等知道内情,而又人才一表的风流豪门子弟,皆对她们
敬鬼神而远之,尽管表面上嬉皮笑脸打情骂俏,也图手眼温存,但决不进一步逃逗,见好即
收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当然,她们也不想进一步招惹这些豪门子弟,保持友谊比树立强敌重要,这些豪门子弟
的长辈惹不起。
贝如玉当然认识女魃,而且颇有交情,看清来人是女魃,颇感吃惊。
能把这武功轻功皆超尘拔俗的女魃,逼得狼狈地叫救命,事情必定极为严重,难怪这位
目空一切,傲视江湖的黄泉殿少殿主吃惊。
手一挥,他下达戒备的手式命令。
六名鬼王左右一分,列阵以待。
两位男亲随往前一站,手按剑靶随时准备拔出。
两位美丽的女亲随,即站在他身后戒备。
“吕姑娘,怎么啦?”他高声问。
女魃急奔而至,气喘吁吁脸色难看已极。她后面草木的间隙中,可看到分枝排草而来的
依稀人影隐现不定。
“助我!”女魃踉跄止步,几乎摔倒,浑身大汗彻体,体力行将耗尽的景象十分明显。
一位女亲随抢出相扶,不让她倒下。
“怎么啦?追来的人……”贝如玉关切地问:“你不要紧吧?”
“震伤内……内腑,撑得住。”女魃一面调息一面说:“是……酆都五……鬼。”
“酆都五鬼?”贝如玉又是一惊。
黄泉殿以鬼为旗号,八大鬼王极具声威。酆都五鬼也以鬼为旗号,在江湖也具有强大的
震慑威望。
鬼与鬼声气相通,但也互怀戒心,幸而几十年来,两地的鬼还没有利害冲突,只维持表
面的友好,骨子里各怀鬼胎,猜忌在所难免,一直就保有和平共存局面。至于能保持多久,
谁也不敢料定。
一听是酆都五鬼,贝如玉的戒心又加了两成。
“他们欺人太甚。”女魃咬牙说:“义阳客栈计算飞灾九刀失败,他们的老三不幸被
杀,竟然怪罪于我,简直岂有此理。”
“我知道这件事。”贝如玉眉心紧锁:“奇怪,酆都五鬼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们把师门
的长辈找来,发誓要找飞灾九刀报仇,怎么会怪罪给你的?未免倒因为果,他们怎敢找
你?”
“他们来了,助我!”
“我替你主持公道。”贝如玉傲然拍胸保证。
四鬼掠出小径,脚下已不怎么利落,身上的黑袍也被大汗湿透,贴在身上难看已极。
看清了黄泉殿的人,四鬼脚下一慢,互相一打眼色,一面慢慢举步,一面作紧急调息,
以急而深的呼吸驱散体热,要利用短期间恢复部分元气。
女魃也在行功调息,这是恢复元气的不二法门。
“晚辈正要赶往洋山镇。”贝如玉镇静地抱拳说:“诸位好像应该在洋山镇待机,怎么
在半途自己人冲突起来了?”
五鬼的辈份与黄泉殿主相等,贝如玉当然得称五鬼为前辈。
女魃的身份声望,也与黄泉殿主相等。贝如玉管了这档子事,所冒的风险相当大。
但如果他能成功地化解双方的过节,对他的江湖声望将有极大的助益,有利有弊,天下
间不会有十成有利的事掉在幸运者的怀里。
目下的情势,不由他不出头,必须冒这点风险,这时想脱身事外已不可能了。
“洋山镇的事已不可为。”大鬼在三丈外止步,语气阴森:“生花庄早有准备,而且不
但不死守,反而主动出击,无双秀士不是从容决胜的材料。好像贵殿的人,应该早一点赶
来,是不是来晚了?”
“家父另带了本殿的精英,与炼魂羽士道全仙长,负责截击从汝宁跟来的人,却等了个
空,所以派晚辈赶来,探听这一面的消息。”贝如玉不理会对方的口气有火药味:“本殿的
人,不参与生花庄的袭击事宜。
这是负责决策的人分配的责任区,所以本殿的人没有赶来参与的必要,晚辈此来与诸位
无关。”
“那么,你是有意前来帮助这贼淫妇的了。”大鬼不客气地向女魃一指:“大概你事先
已经听到风声,知道这贼淫妇谋害了我三师弟,老夫发现了真相势必要她偿命,你关心她的
死活,所以急急忙忙赶来……”
“前辈且慢!”贝如玉又是一惊:“晚辈一头雾水,只是凑巧经过此地而已。前辈与吕
姑娘在义阳老店计算飞灾九刀失败,内情无人得悉,外人谁又敢多事过问?前辈说吕姑娘谋
害了令师弟,晚辈大感诧异……”
“好,就算你诧异,也许你真的不知内情。”大鬼的神情却没有相信的表示:“那就带
了你的人,赶快往回走,不要管老夫的事。”
“晚辈……”
“你给我听清了。”大鬼厉声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你也不配管,管了你将有大
麻烦。”
“这……”
“去问问令尊,你是否担当得起。这可不是打情骂俏吵吵嘴的小事,而是出人命的深仇
大恨。你如果认为敢作敢当,老夫等你一句话。”
“前辈……”
“不必饶舌,老夫只等你一句话:管,或是不管。”大鬼厉声说。
“晚辈先问问吕姑娘……”
“好,这表示你要管了。”大鬼愤怒地举手一挥:“那就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
其他三鬼左右一分,长剑出鞘。
“晚辈并……并无此意……”贝如玉急叫,吃惊地悚然后退。
这种深仇大恨,连他老爹也不敢管。
强出头并不难,难在成功的机会不大。
论人手,他固然比对方多两倍,但口鬼的武功修为,决不是他这些人对付得了的,如果
拼起命来,即使能把四鬼摆平,自己的人至少也要死掉一半以上。
他付不起这么大的代价,也缺乏担当的魄力。
他的目光,落在女魃身上。
女魃冷然盯着他,哼了一声。
“你害怕他们威吓?”女魃冷冷地说:“你看不出他们嫁祸的诡计吗?他们的老三死在
飞灾九刀手中,是尽人皆知的事……”
“吕姑娘,我………我很抱歉。”他退得远远地,一脸尴尬像:“大家都是朋友,发生
了这么大的事,我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许我过问,请谅解我。”
“你只要把我带到令尊处……”
“我……我抱歉……”
“你居然不在意黄泉殿的荣辱……”
“这与黄泉殿的荣辱无关。”
“不要受他们威吓,贝少殿主。”女魃作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