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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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决不可能不惜羽毛与恶名昭彰的杀手打交道。”
“那可不一定哦!”吕绿绿笑笑:“你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危险。为达目的,不择手
段。
这是称雄道霸者的金科玉律,谁不遵行谁就必定与雄霸绝缘。
他用不着自己出面请杀手,自有人替他跑腿暗中办理,只要经过三五个人辗转授意,一
切线索都会掩盖得天衣无缝。”
“这个……”
“别管死尸了,留在这儿,没错。”
“这……”他放下尸体。
“让他们的同伴收尸,你哪有工夫替他们埋葬?这里不能住了。”
“我去叫店伙换房间……”
“店伙一定吓坏了,怎敢再替你换房间?换也不会有。这样吧!我那里有内外间,你在
外间安顿一宿好了。”
“这……”
“你不会怕我吧。”
“可是……”
“有你在,那个该死的淫贼一定不敢再来,我也可以安心地安歇一夜,整晚担心实在不
好受。拾夺你的行羹,走啦!”
他略一思索,着手拾夺包裹,表示接受对方的邀请。
两个黑衣人刚飞越院墙,白衣女郎恰好从另一面院墙跃过,看到两黑衣人的背影,不假
思索地衔尾急追,飞登屋顶后,便拉远距离,避免被黑衣人发现,夜间穿白衣不宜紧迫追
蹑。
走在后面的黑衣人,背上负了一具尸体。
不久,纵落一家普通住宅的天井。
内堂中灯光明亮,四个披头散发的黑袍人都在,其中一个脸颊包了伤巾,伤势不算严
重。
两个穿黑劲装的人入室,将尸体往地面一放。
“遗体顺利带回。”一名黑劲装大汉抱拳行礼:“房中不见有人,人去房空,在下不敢
多逗留,带了遗体匆匆离开。诸位还有何吩咐?”
“没事了,谢了!你们请便。”上首的黑袍人大袖一挥,示意来人可以走了。
两个黑劲装大汉行礼退走,从天井跳墙走了。
两个黑袍人仔细检查尸体,脱掉尸体的黑袍详加检查,用手指探索创口。断臂的创口一
摸便知,利刃的威力可怕。
右肋也挨了一刀,断了三根肋骨,但锋刃未深入内腑,可知这一刀并非致命创伤。
“奇怪!”检查背部创口的黑袍人站起说:“背部一刀穿心,创口为何如此宽阔而准
确?不可能是被人从后面追袭击毙的。
老三撤走的路线是外间,那小辈不可能追及出刀的,我亲见他收刀下挫,勉强稳下身
形。除非……”
“除非外间有人隐伏截击。”另一名黑袍人说:“那小辈用的是尖刀,锋狭而锐,创口
决不可能扩大。
老三是被剑杀死的,创口两端有割裂痕迹,尖刀的创口只有一端割裂现象,所以,小辈
在外间潜伏着同党。”
“不可能的。”上首的黑袍人断然说:“小辈没有党羽。老四,你相信有人能轻易逃过
咱们搜魂术的搜索吗?
外间绝对不可能有人潜伏,咱们已用搜魂术搜了三次,整座客房只有小辈一个人,那是
无可置疑的。”
“那……那么,老三是被谁所杀的?”老四不同意:“我敢保证老三背部的创伤,决非
小辈的尖刀所造成,这也是无可置疑的。”
“老大,假使有一个练了龟息术,定力超人功臻化境的人,事先也知道咱们搜魂术的底
细,贴伏在地面用龟息术行功,是不是可以逃过搜魂术的搜索?”另一名黑袍人提出疑问:
“在发动的前一刹那,我的确感到外间似乎有轻微的声息传出,但……但似乎不像是人。”
他们如果亲自察看,必定可以看到飞灾九刀的房内,内间与外间之间的门内,有一头死
猫。
连一头猫蹑走的声息也可察觉出来,搜魂术的确不可思议。
“就算有这么一个人。”老大摇头:“但在咱们发动时,他也不可能不被波及。再说,
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配合小辈夹攻,咱们恐怕一个也逃不掉,一个小辈咱们已撑
不住了。”
“老五,老大的判断不会错。”老四开始同意老大的见解:“如果小辈真有那么一个功
臻化境的同伙潜伏在外间,就表示小辈已经知道咱们要袭击,事实上小辈并不知道,他反击
是在五毒阴风重压后才爆发的。”
“可是……那……谁杀了已退出外间的老三。”老五苦笑:“我的确听到不像是人的声
息呀。”
“除非……”老大迟疑地说。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在咱们发动的后一刹那跟入,刚好碰上老三撤走,乘机在老三背后捅一
刀……”
“不是刀,是剑,错不了。”老四肯定地说。
“咱们必须把这个捡便宜,从背后杀死老三的人查出来。”老大咬牙切齿说:“酆都五
鬼被人暗算了一个,此仇不报,何以慰老三于九泉?”
“小心查证小辈的同党,一定可以把这个凶手找出来的……外面有人……”
四个人跃登屋顶,刚好看到有物隐没在侧方的另一家屋顶后。等他们追上那家屋顶,夜
空下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是人。”老四说:“也许,刚才是一头猫刚好窜过屋顶。”
“咱们是越来越迟钝了。”老大有点感慨:“小辈的事,也许咱们真的该放手了。咱们
栽得好惨。”
“咱们酆都五鬼,今后也不用混了。”老二冷冷地说:“老大,该如何向老家伙交代?
九泉下的老三怎么说?”
“这……”
“一走了之?”
“罢了!不能一走了之。”老大咬牙说。
“那……”
“以后再说。也许,女魃混水摸到他这条大鱼了呢!”
设备齐全的上房,通常分隔有内外间,旅客如果有三个人以上,可以要求店伙在外间加
床。
吕绿绿落落大方,亲自替飞灾九刀在外间铺设卧具。
江湖男女,对礼教上的禁忌比较看得开,旅途中同房分内外间安顿,并不是什么罕见
的,不可原谅的事。
“不要喝冷茶。”她一面整理衾被,一面向踱近桌旁的飞灾九刀说:“等会儿我叫店伙
沏壶好茶来。”
飞灾九刀怎能等店伙沏茶来?透支了精力,正感口渴,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一杯冷茶
一口喝干。
“你没带有侍女仆妇?”飞灾九刀信口问,摘下尖刀搁在桌上:“你一个如花似玉小姑
娘,一个人在江湖闯荡,没有人陪伴,辛苦得很呢!”
“习惯了就好啦!一个人方便些。”她整理妥当到了桌旁,在飞灾九刀的下首坐下,把
灯挑亮些:“我出道还不到一年,已经习惯了。
五月中旬我应金陵双英的邀请,随船护送几位女眷赴浙南,本来有三百两银子程仪,就
有人愿意以一百两银子代价,卖两个大闺女给我做丫环,我拒绝了,一个人方便些。”
“哦!你替金陵双英办事?”飞灾九刀笑笑:“金陵双英手创义勇门,专门替达官贵人
选派保镖。
无镖局之名,却有镖局之实,黑道人士对义勇门颇有微词,经常有人杯葛挑衅,你可要
小心了。”
“我并没参加义勇门,只是情不可却,他们一时缺乏保护女眷的人手,所以请我襄助而
已。”她的态度大方泰然,但绵绵的目光却紧吸住飞灾九刀的眼神:“李兄,如果不想早些
歇息,说说你的事好不好?”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想我都不去想,不敢想。”飞灾九刀不由
自主地长叹一声。
“李兄,不想也好。”她不着痕迹地伸手,按住了飞灾九刀的左掌背:“生逢乱世,夫
复何言?能忘,还是忘了比较好。”
一个刚强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
凶险的搏杀过去了,在鬼门关出入了一次,这时精神一懈,不管是精神或肉体,都呈现
软弱的现象,降至情绪最低潮时期。
魔障一起,便不可收拾。
并不是困倦袭来,而是恍惚光临。
自然而然地,他反握住了吕绿绿温润柔嫩的小手,立即有一股奇异的脉动循臂而升,瞬
即传遍全身,引发了体内的某种情绪上的波动。
吕绿绿的目光,也成了吸引他的磁力中心,他想挣脱这令他震撼的绵绵凝视,意志力却
显得非常的薄弱,反而难舍地紧附着不放。
体内,某些波动正在加强。
他喝的那杯冷茶,似乎不但不能解他体内的渴,反而令他喉间发干,心中发烫,某一种
渴正在加强。
吕绿绿所发的声音,悦耳而且有强烈的挑逗性。
“世间有许多值得留恋的事。”吕绿绿的语音在他耳中幽幽地低吟:“春花秋月,妻子
儿女,当你拥有这些,你就会觉得世间是美好的……”
眼前,这张美丽的面庞就是美好的。
这张美丽的面庞,又熟悉,又陌生,到底是谁的面庞,他已经难以分辨,也不想去分
辨。
意识突然又分散了,他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突然涌升,而把他的神智,从那让他意念
飞驰的美丽面庞拉开,引走。
那首词,他居然想到那首词。
“……多少蓬菜旧侣,频回首,烟霭茫茫……”
“……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谩赢得青楼薄幸名狂……”
他的手,正温柔地、情意绵绵地,解吕绿绿的罗带,摘下带上的香囊。
姑娘们身上带香囊极为寻常,男人们身上带荷包也十分普遍。
该死的!怎么突又想起那首鬼诗?
“……影沉秋水欢期绝,憔悴幽花泣残红……”
“……寂寞幽情夜未央,倩影无依空断肠……”
激情中,他突然毛发森立。
吕绿绿一惊,左手五指突然抬起,五指如钧,已运足了劲道。
“九如。”吕绿绿的五指,沾上了他的心坎部位:“你怎么了?”
“媛媛……”他的嗓音全变了:“小……媛……”
吕绿绿心中一宽,呼出一口长气,五指劲道徐散,脸上重新绽放动人的笑意。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李……九如,你还年轻。”吕绿绿的温柔低语十分迷人:
“珍惜现在,重要的是未来,未来……未来……”
他的恍惚意识又变了,词和诗都在他的意识中消失了,重新回到眼前的美丽面庞了。
一声嘤咛,吕绿绿半裸的娇躯,坐在他膝上,挤入他怀里,双手像蛇般缠住他的脖子,
滚烫的粉颊紧贴在他的脸上,耳鬓厮磨,幽香阵阵。
他双手神力骤生,抱起了罗襦半解的吕绿绿,气息粗重地到了床前,突然往床上一倒。
砰一声大震,什么东西破裂倾倒了。
但他,突然失去知觉,陷入恍惚迷离中。
酆都五鬼死一伤一。
按理,他们应该承认失败,应该及早远走高飞的。
可是,他们不是没没无闻的小人物,被名枷利锁所套住,脱不了身。
而且,他们也是输不起,不肯认输的赌徒,不输光是不肯罢手的。
他们有一些在旁协助办事的人,但这些人不受他们指挥。
把老三的遗体安顿妥当,随即准备出动。
他们的绰号称鬼,活动也以夜间为主。
老二脸部受了伤,而且伤势不算轻,如果碰上劲敌,动起手来用不上五成力道,这是十
分危险的事,因此留下养伤。
三人刚踏入天井,前进屋顶上,一个黑影站在屋脊中段,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