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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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喜欢在靴底塞入一枚飞钱,有些人则喜用针钉一类小玩意,危急时用来救命,常
可发挥预期的作用。
而这根铁片,已可算是大型的救命工具了。
生死关头,他已顾不了许多。
幽暗的走道里,匆匆奔来另一名大汉。
“老七。”奔来的大汉向看守急急地说:“尹爷在后院等候,要你我把这五个人送上
路,要快。”
“好的。”矮胖的看守说,拔刀抢入室门。
铁片一闪即至,灯光幽暗,即使心中已有所戒备,也无法看清,力道虽然有限,但足以
贯入柔软的小腹。
飞灾九刀掷出铁片,同时扳倒了放置菜油灯的木桌。
“哎……”矮胖看守叫了一声,向前一栽。
桌倒,灯熄。
化痛苦为力量,求生意志坚强的人成功了。
后面跟入的大汉没看到室内的变故,吃了一惊。
“老七,怎么啦……”大汉惊问,急抢而入,蹲下摸索向前倒的同伴。
飞灾九刀拼余力挣扎爬出,恰好拾起矮胖看守抛下的单刀,黑暗中,他的目力并未失
去,仍然锐利无比,估计得也十分准确。
双手握刀向前猛扎,刺入大汉的左肋。
“哎唷……”大汉狂叫,反手本能地一挥,挥中单刀,加大了创口。
蹲伏的飞灾九刀,也被震得翻滚了一匝。
“有……人暗……算……”矮胖看守嘎声叫,想挺身爬起,却力不从心,挺起一半重新
伏倒挣扎,这次再也挺不起来了。
“啊……”大汉发出濒死的警号。
“老伯,快……快逃……”飞灾九刀爬近纪志远,拼命拉拖纪志远的手臂。
可是,他绝望了,纪志远呼出一口长气,身躯一阵抽搐,拉不起拖不动,毫无反应。
凭他的经验,他知道完了,纪志远听到对方说把这五个人送上路,便精神崩溃断了生
机。
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人,精神崩溃是意料中事,任何人也无能为力。
“老伯……”他凄然大叫。
他顾不了其他三位仆人了。
三位仆人的伤势,比纪志远更沉重,囚禁期间一直就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偶或发出一两
声微弱的痛苦呻吟。
手脚并用向外爬,消失在黑暗的房舍深处。
□□□□□□
半月后,午夜。
雷电手在纪家的中院巡走,神色凄惶。
他秘密替纪家的十余名男女善后,对外声称纪志远一家已经迁到开封去了。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在他内心深处,自疚自责的痛苦十分沉重。
每天夜间,他都会在这座失去主人的大宅院徘徊、哀悼,也满怀希冀。
希冀什么呢?
对方会大发兹悲,把他的爱女送回此地来?目下的纪家庭广院深,正是对方建立秘密中
枢的理想处所,也许他们会卷土重来呢!
他根本不知道纪家出事那晚的情形,只知道他带了两位得力门徒重临纪家踩探时,纪家
一门男女都死了,对方撤走得匆忙,没留下善后的人。
当然他不知道纪家留了一个治病的山里人李九,更不知道李九杀死了两个凶徒逃走了。
院东,是东厢客院。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东厢的院口。
他吃了一惊,警觉地将剑挪至趁手处。
他的一双手比剑厉害,与人交手很少动剑,除非碰上对方的兵刃比他的双手更厉害。
黑影正在扣上皮护腰,将刀插在皮护腰的斜刀套内,举动沉静,不介意他的存在。
“谁?”他沉声问,感到心跳加快。
“李九。”黑影爱理不理地说:“取回收藏在此地的物品,藏得很隐密,所以没被搜
走。你阁下是……”
“你是蓝老兄的人?”
“不是。”
“那你……”
“你不知道我李九?”
“我该知道吗?”他有点生气。
“那你一定是不相干的人,贵姓?”
“老夫姓宗。”
“哦!雷电手宗一方?纪老伯呢?”
“死了,一家子……老天!这世间哪还有天理?”他掩面痛苦地叫号:“纪老哥一生行
医救世……”
“别说了!”李九突然大叫:“宗前辈,这是你们南阳群雄各人自扫门前雪的结果。令
师弟呢?”
“死了,在裕州受到可怕高手的狙击,裕州群雄死伤殆尽,这也是不甘屈服的结果。”
他悻悻地说。
“至少,令师弟死得够英雄,保持了武朋友的风骨。你知道纪老伯的底细吗?”
“不知道,只知他是本城的良医。”
“至少,你可以为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将消息传出,鬼面神将食寝难安。”
“什么消息?”
“纪老伯是毒魔尚天的师兄。宗前辈,传消息的技巧你该会吧。”
“老天!这……这是真的?”他大吃一惊。
毒魔尚天,天下用毒的宗师,也是可怕的恶魔之一,鬼面神却屠杀了毒魔的师兄一门老
少,有麻烦了。
“千真万确。”
“你……你是……”
“飞灾九刀李大爷。”
“哎呀……”
黑影一闪即逝,他惊得毛骨悚然,张口结舌,感到浑身汗毛直竖。
人怎么可能比眼睛快?他以为自己真的碰上鬼了。
飞灾九刀!这四个字同样令他毛骨悚然。
他在京师威远镖局任镖头,对有关飞灾九刀的事迹与传闻不陌生,真不敢相信飞灾九刀
会出现在数千里外的南阳,可能是飞灾九刀的阴魂出现了。
他急急逃出纪宅,再也不敢来了。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护花人》——第 七 章
云中岳《护花人》 第 七 章 德安府,南北大官道所经的大埠。
这里,五年前曾经是名战场,山东响马在这里,击溃了从安陆赶来的兴献王府卫军,但
没能把城攻破;响马对攻坚破城兴趣缺乏。
交通要道上的大城市,通常人口众多,市面繁荣,也是龙蛇混杂的猎食场。
这里,正是鬼面神蓝天虹的窝巢所在地。
出大西门半里地。过通济桥不远,一条大道向北伸,三里外便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详的蓝
家大院。
通济桥也叫西门大桥,是往来安陆荆门的要津,过往的江湖好汉,前往蓝家大院投帖,
认为是无上的光荣,能获得大豪鬼面神恰好在家接见,更是荣上加荣。
鬼面神蓝天虹是不折不扣的黑道大豪,势力范围南抵大江,北达与河南交界的武阳三
关,包娼,包赌,走私,甚至敲诈勒索,兼营杀手行业。总之,无所不为四个字,加在他身
上错不了。
近来,鬼面神极少在家,蓝家大院的守护神兼宾馆管事大爷的哼哈二将,照例收拜帖但
不留宾客。
江湖朋友消息灵通,都知道蓝大爷带了大批得力的爪牙,以及花重金或凭交情请来的高
手名宿,已经进入河南地境,仆仆风尘为扩张势力范围而全力以赴。
吞并河南仁义大爷神拳电剑路武扬的地盘,进行得十分顺利,杀戮在许州以南各地如火
如荼进行中。
这是说,他自己的地盘内,也就显得空虚了些。
北进的计划经过多年的准备策划,南吞的如意算盘也暗中积极进行。
上次南北火并妙计落空,他不得不断然改变计划,暂时与南面的南毒结好,集中全力图
谋北进。
所以,除了在大江北岸留置一些必要的人手,防备南毒不守信诺之外,能派用场的人,
皆随他呼啸北进了。
飞灾九刀就在他后方略显空虚时,光临他的山门所在地德安。
西门大桥雄伟壮观,五个桥洞,东西桥头建了石牌坊,车马行人往来不绝。
坐骑如果钉了蹄铁,走在桥上蹄声清脆悦耳,颇为引人注目。
飞灾九刀一身黑,坐骑也是雄骏的乌锥,鞍后的大马包也是黑色,头上的宽边遮阳帽也
是黑色的,连特制的两尺长竹筋马鞭也黑得发亮。
佩刀也是黑的,黑得令人觉得他浑身散发出妖异气氛。幸好他的脸不黑,而且脸上的神
情安祥和气,冲淡了慑人的不祥感觉。
乌锥清脆的蹄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小驰过桥西的牌坊,前面一乘暖轿速度比他慢,被他跟上了。
两名轿夫特别雄壮,而且佩了腰刀。
前后各有一男一女护轿,佩了剑,分乘雄骏的枣骝,男的英俊,女的俏丽,年约二十上
下。同穿孔雀蓝绸劲装。
男的猿臂鸢肩,女的曲线玲珑,脸上那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情,他们的来头必定不小。
“不许超越!”轿后的男骑士神气万分伸马鞭示意:“急什么?哼!”
男女两骑士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他的刀上。这种没有装饰,黑漆漆的狭锋短刀,造型
不起眼,委实不登大雅之堂,既不能吓人,更不可能提高主人的身分,但另有一种令行家心
寒的气势流露。
他居然不生气,缓下坐骑乖乖跟在后面。
一里,两里,三岔路口在望。
向北的路,是至蓝家大院的私有便道,可容双车并驰,已可算是大道了。
路旁建了一座凉亭,附近古木修整得美观整齐,像风水林。
远远地,亭内的两男两女看到了暖轿和男女四骑士,徐徐出亭,站在亭口目迎渐来渐近
的轿和马。
乌锥落后十余步,亦步亦趋。
四男女迎至路旁,为首的青面膛大汉抱拳行礼。
“奉大总管所差,在此恭迎西门宫主。”大汉向尚未放下的暖轿恭敬地说:“在下客院
管事曾日芳,敬候西门宫主差遣。”
轿内传出三声轻拍,抬轿的两大汉将桥放下了。
乌锥也止蹄,飞灾九刀掩藏在低檐宽边遮阳帽下的面孔,看不见表情,但显然对“西门
宫主”的称呼极感兴趣。
那年头,胆敢无状称宫主的人,一定是不怕杀头抄家的特殊人物。
他不是感兴趣,而是知道这位妄称宫主的是何来路,他对天下名人,所知极为广博。
“有劳管事远迎。”桥内传出悦耳的嗓音:“相烦领路。”
“在下遵命。”曾管事多礼地行礼。
后面,那位男护轿又找上了飞灾九刀。
“看什么?你还不走?”男护轿大声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这混蛋真是岂有此理。”飞灾九刀笑骂:“不让走的人是你,赶人走的也是你,你
可真会作威作福,你算老几呀?”
美丽的女骑士脾气比男同伴暴躁,一声怒叱,策马冲近就是一马鞭抽出,要抽破他的遮
阳帽,鲁莽得毫无淑女气质。
他的手比对方长,马鞭也长些,速度更快得多,竹筋马鞭电闪而出,让对方的皮马鞭搭
住。
这瞬间,轿门掀起,彩影飞出、上升、下扑,香风四逸,彩影依稀凌空斜搏而下。
女骑士惊叫一声,手中的皮马鞭脱手、斜飞、翻腾,迎向下搏的美妙彩影。
同一瞬间,管事曾日芳也飞扑而至。
在鬼面神山门所在地的大门前,骚扰前来拜望的贵宾,那还了得?身为迎宾的主事人,
当然有出现的责任。
也许,曾管事想在贵宾面前露一手吧,扑上的半途,左手袖底已弹出一枚江湖朋友心惊
胆跳的铁翎袖箭。
袖箭,应该是用机簧发射的弩,速度之快,目力难及。这位管事的绰号,叫穿心一箭曾
日芳,绰号来自他这百发百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