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帝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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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门主可就得意了,道:“那是我的主意……”
场中柳梦狂和闻人独笑打得精彩绝伦,他们用眼睛看着,但是沈蝶影说的故事也是精彩极了,他们用耳朵听着,最后众人齐声叹了一口气。
“太妙了!”夏停云叹道:“将他们的出手记下来,招招式式都是宗师经典之作。”
“可不是!”夏两忘顿足道:“若不瞧前面的每一招出手演变,从这儿开始看总是未能完全心领神会。”
皮大堡主又有一个欠打的建议,道:“那……让他们两个从头开始再交手一次如何?”
当场差点有七八九十只拳头打了过来。
沈蝶影朝场中的双方看去,已是近身到了“断松”之侧,也该分出胜负之时。
她沉了沉一口气在丹田,忽出声喝道:“最后一剑!”
最后一剑!
四个字一出,刹那就完全变了。
“帝王”柳梦狂变回了柳梦狂。
“鬼剑”闻人独笑也变回了闻人独笑。
双方在半空中这一剑出手,忽然让人家有“受骗”的感觉,因为方才那些精彩绝伦的剑招变化完全消失了。
简单的说,他们从南麓一路打来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身法、每一个动作都只是个?游戏。
一个犯不着全心全意去对付的游戏。
游戏本来就不需要太认真是不是?
但是如果游戏结束而变成真正的决斗,一切便完全不同,他们的心神剑已越过了生死宇宙之外。
直入虚空。
在六双惊异的眼光中,一只杖和一把剑在他们头顶上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相互接近、撞击!
凝结?目光、心、剑、空气、时间、距离。
距离?
闻人独笑的剑穿破了柳梦狂的杖,一道破为二。
但是柳梦狂破分为二的杖下半部抵住了剑锷也抵住了剑身剑尖往前。
而上半部则在两根指头的控制下贴近在闻人独笑的喉咙!很近,几乎只有一根头发的差距。
是不是分出了胜负?每个人都在疑问。
每个人也都在看,看着那一双人影飘落轻轻踩在草地上,然后一串长笑中他们收回了和剑。
“佩服!”这是他们两个人相互从心里说出来的一句话。
佩服?
是,每个人都佩服,问题是胜负呢?
“没有胜负!”
“没有?那不是平平了?为什么没胜负?”
“因为我一半的杖虽然贴到了闻人兄的喉咙,但是他的剑……”
“他的剑不是叫爹挡住了?”
“真正的剑不一定刺入身体才会杀人!”
好一阵沉默,在下妙峰山的山路上。
“这么说,如果双方那时不罢手就是两相俱亡了?”
“就是这样!”一声叹息后,道:“闻人名剑真是了得惊人!”
“师父,他们要住在山上不下来吗?”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的女人在问。
“哈哈哈,他怎么可能不下山?”
是不是因为两把剑还没有结局?
“因为他还欠我一桌酒两顿饭。”
“为什么?”
“为什么?打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他可是主人哪!”
每个人都大笑了起来,心情显然是比今天早上被困在林子里时好得太多了。
当然,他们心情好的另一个理由是董一妙。
董老小子,哥哥奶奶们来找你算帐了。
韦皓雁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虽然满目所及的景色的确是绝妙华丽,甚至还有来自西夷的“水车”在池里流水中打转,然后引动上头的“风车”不断转动着。
但是这些都引不起她的兴趣来。
红桃儿在前天自己要离开王府时忽然消失了踪迹,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进宫,就算是有华服女婢、山珍海味又如何?
她一心只念着柳帝王。
如今郎君安在?妙峰山上会不会太冷?
秋,已到了近是初秋的时候。
韦皓雁轻轻一叹,身后跟了四名婢女,其中一个叫玉荷儿的趋身向前抱了一件皮裘道:
“小姐,天有点寒了,着加件衣服吧!”
是上好的貂裘,看得出是件来自关外长白的极品,但是她不想穿,宁可让寒意稍微冷却自己相思的心。
“小姐若不穿这件皮裘……”玉荷儿低声道:“小婢心想红桃儿妹妹在九泉底下也不会安心的!”
韦皓雁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震,脸上表情可是稍不动异的接了过来,点点头道:“亏你有这份细心……”
玉荷儿一笑道:“这是小婢应该做的事!”
韦皓雁点了点头,抬眉瞧见前方有一座白塔耸立有四层之高,在这片翠绿花红的庭园中特别显目。
“那是哪儿?”她问。
“回小姐的话,那儿是皇上经常临风饮酒之处!”
韦皓雁颔首问道:“我去不去得?”
“去得!”玉荷儿一笑,回道:“皇上有交代,除了大日、大月两殿之外,后宫各处尽可让小姐游赏。”
“好!”韦皓雁回身,朝另外三名女婢道:“你们不用跟来了!人多去了那儿反而叫皇上皱眉,玉荷儿一个人跟着便成!”
“是!”那三名女婢迅速的退去。
韦皓雁这厢瞧了玉荷儿一眼,边走边问道:“你如何知道红桃儿的?她现在的人已经死了?”
“是的!”玉荷儿叹了了一口气道:“死在萧游云的手中!”
萧游云?已经又出现于江湖中?
“那……有没有萧灵芝的下落?”韦皓雁紧张的问着。
“没有!”
玉荷儿看了她一眼,轻叹道:“小姐,你现在一定是在怀疑我的身分了!”
“是的!”韦皓雁不想隐瞒,直问道:“你们是哪个组织?”
玉荷儿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了韦皓雁一眼,柔弱的声音道:“小姐,能不能请你不要问我……现在只有一目的,为桃儿报仇!”
韦皓雁沉吟了片刻,道:“你们感情很好?”
“胜过姊妹!”玉荷儿肯定的道:“生死之交!”
韦皓雁嘘出一口气,这八个字由这位十六、七岁的小女人说出来别有一番惊人之处,她点了点头道:“好!你的目标是萧游云,可别动了家兄!”
“韦王爷吗?”玉荷儿淡淡一笑道:“小姐你放心!荷儿不会跟他起冲突!”
两人在谈话间已经到了白塔之前,四下的警戒相当的森严。
这时有一名校领行向前来,喝道:“来者何人?”
韦皓雁淡淡一笑道:“是奉皇上宠召入宫游赏的韦王爷之妹韦皓雁……”
“原来是韦大小姐!”那名校领面对这位绝国色的美人垂了头,恭敬道:“皇上正在白塔内饮酒赏心,姑娘不方便进入!”
韦皓雁点了点头,道:“原来皇上在此,那我实在是应该退避才是!”说完,一幅后转身要走。
此时上头有人奔下来,朝那名校领疾声道:“陈校领,皇上方才瞧见韦姑娘一路走来,正等着呢!”
姓陈的教头脸色一变,急忙朝韦皓雁抱拳作礼道:“小的不知皇上召了姑娘来,小的该死!”
韦皓雁回身一笑,道:“何罪之有?我也不知道呀!”
她朝玉荷儿笑了笑,道:“咱们上去晋见皇上吧!”
朱元璋大剌剌的坐在一张用玉石雕刻得极为精美的椅子上,神情显然相当的愉快。
在他身前那张檀木桌上不但有酒,而且还有十来件字画雕塑等等。
韦皓雁一落眼,便知是不世出的极品。
更有者,在一盒红缎盒内放置整整齐齐的十数根头发,不知有何精妙之处?
“民女韦皓雁参见皇上!”韦皓雁跪了下去,口呼道:“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好,很好!”朱元璋大笑一摆手道:“平身!”
“是!”
韦皓雁缓缓站了起来,彷若是出水芙蓉凌波洛神般,抬眉转眸间惊天下。
朱元璋不愧是一国之君,抚着颔下短髭一笑,道:“人道韦王爷之妹绝天下无双,果然!”
韦皓雁入宫三天,这才第一回遇见朱元璋。
最少这点可见朱元璋此人并非急好渔色之徒!
“皇上夸奖了!”韦皓雁微笑的答道:“若以姿色来论,谁能比得上年岁消磨?一名女子又岂可以之自满?”
“好!”
朱元璋抚掌大笑道:“今日相见甚喜,有何要求?”
韦皓雁淡淡一笑,指着仍跪在地上的玉荷儿道:“愿万岁爷开恩,让此女婢得以平身!”
朱元璋虎目一挑,哈哈大手一挥道:“难得!真是难得奇女子,好!就如你所愿!”
“谢万岁爷!”玉荷儿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退立到一旁,稍抬眼瞧着。便见得四周除了八名侍卫,一名侍卫统领和左右各有一名太监服侍外,就只有一名中年文士。
那中年文士气宇轩昂,一双眸子尤其晶亮有神。
想不到在这种饮酒赏景之处朱元璋的身旁竟然没有女人?这点韦皓雁对于刚立国号大明五年的新朝廷又有了几分的信心!
“这是何不知先生!”朱元璋指了指中年文士,笑道:“何先生妙手精绝,由你堂兄韦王爷介绍送给了寡人数件精妙艺品……”
他指了指那盒头发,笑问道:“姑娘可知这些头发有何特殊之处?”
韦皓雁望了过去,瞧见盒子旁放了一块西洋的放大镜,这时可是有了明白,道:“小女子猜想这发丝上头雕了物事诗词?若是,正可命名发雕!”
“好,太好了!”朱元璋大喝一口酒,愉悦的拍掌笑道:“果然是机敏过人,而且出口取名亦妙绝恰好!”
韦皓雁转头去看了那位何不知一眼,正好接着对方投来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震。
奇怪?这眼光好像在哪儿见过?
更令自己惊讶的是,和对方的目光在交接那一刹那,自己体内的气机竟为之翻滚,似有欲破欲出之势。
她正愕然不明,背后忽的有人在背脊上轻轻一拍,一瞬间全身透体清凉,那些气机消失于无形。
韦皓雁嘘出一口气,朝向朱元璋一拜道:“小女子请皇上允诺一件事……”
朱元璋的心情显然相当好,立即点头道:“什么事?朕在可能的范围内无不允许!”
好一句“可能的范围”,朱元璋也够利害。
韦皓雁轻轻一笑,纤纤玉指指向何不知,道:“何先生既然有此夺天惊世的技艺,若是不流传于后世未免太可惜了些……”
朱元璋哈哈大笑,点头道:“言之有理!”
“所以小女子心想,何不将何先生延请到艺华殿里教授那些艺匠们微雕之技!”
韦皓雁一笑,接着道:“再说何先生的书画俱是精绝,更可请他设计一处殿宫以昭我大明不同于往朝之处!”
“好,妙极了!”朱元璋看向何不知,问道:“方才韦姑娘所提,不知道何先生的意下如何?”
那何不知被韦皓雁“设计”了这一下,脸上神情不动不变,一揖道:“这是小民的荣幸!”
朱元璋愉快的大笑了起来,朝右首的太监道:“林公公,你带这位何先生去领赏,顺便安排住处吧!”
“是!”那名太监朝何不知道:“请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