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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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没死!睡吧!”
高粱地之间的通道相当宽阔,便于运农产的大车通行。
女统领走在前面,两同伴并肩跟在后面八尺左右,悄然向黑黝黝的西河镇接近。
刚接近镇东南角最外侧的一座农宅,后面大树旁的草丛中,无声无息地升起两个黑影,
像是有形无质的幽灵,悄然到了后面两女的身后。
一条草绳套上脖子,往肩上一扛,被扛的人便发不出声音,也失去挣扎的力遭,与上吊
相差无几。
上吊的人脚下一空,便全身软瘫了。
这叫做背娘舅,一种劫路小贼最常用的谋财害命手法,平常而十分管用。被背的人九死
一生。
背的人却毫不费力,小手法可以发生大作用。手法熟练百发百中。
两个女人被背上肩,片刻便昏迷不醒。
女统领不知身后出了意外,进入屋侧的防火巷,天太黑,防火巷内更幽暗。
她听得到身后传出的轻微脚步声,以为同伴已小心翼翼眼来了。
出了防火巷,前面是一家农宅的门前广场。
“咱们从东北角绕到秋家的屋后去,不能从前面接近了。”女统领一面走一面低声说。
“其实走前门方便些。”身后有陌生的嗓音接口:“要想安全就得爬狗洞。”
女统领大吃一惊,骇然转身。
两个黑影并肩而立,恰在两位女伴该站的部位——可以掩护与策应的位置。星月天光,
难以看清面貌。
“你……你们……”女统领大骇,手按上了刻把。
两个女伴不见了,这两个黑影是男人,看不见面貌,但隐约可以看出身材的轮廓,借不
了,是男非女。
“宋舒云。”
“乾坤手齐一飞。”
一声娇叱,女统领发起猝然的袭击,剑出鞘身冲进招发动电,啸风声与剑鸣声,打破了
夜空的沉寂。
两人左右一分,一剑落空。
“好厉害!”乾坤手闪出文外怪叫:“劲道如山,招发如电,已获剑道神髓,好险!小
家伙,你真该听我的话,把她当娘舅背,岂不省事多多?”
女统领果然了得,难怪敢轻视四海邪神,她盯住了舒云,展开了狂风暴雨似的快攻,一
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
剑排空切入,狠招绵绵不绝而出,把舒云逼得八方游走,似乎抓不住空隙拔剑反击回敬
一般。
一口气攻了百十剑之多,剑势似乎已完全控制了舒云的活动。
黑夜中闪避不易,稍一疏忽便会挨剑丢命,必须尽快摆脱对方的近身逼攻,保持距离以
策安全。
但舒云似乎摆脱不了,在如山剑影快速吞吐闪烁中,八方游走险象环生,似乎他每一剑
也避不开。
但却在千钧一发中化险为夷,身法之灵活有如鬼魅幻形逸电流光,对方所攻的百十剑,
完全是浪费精力。
每一剑皆眼看要中的,却又以毫厘之差落空,空欢喜一场。
“看看名家身手,值得的。”舒云突然说,身形一闪,从漫天剑影中疾射而出,远出两
丈外去了,摆脱了剑势的控制。
“挣!”他拔剑出鞘。
女统领不死心,在剑鸣隐隐中狂冲而上。
“不陪你玩了。”舒云说,剑突然挥出。
女统领的剑已经攻到,却发现对方的剑从自己的剑影下方突入,森森剑气彻体生寒,锋
尖已光临右盼,看似不快,但却来不及收招自保了。
“丢剑!”舒云冷叱。
女统领的剑收不回来,舒云的剑尖已刺穿衣衫,抵在右胁的要害上。
“天啊……”女统领像在哭泣:“我……我接……接不下你一……一剑!可能吗?可能
吗?你……你真的会……会妖术……”
“你不丢?”
“噗!”女统领脱手丢剑,以手掩面,脸上全是汗水,浑身在颤抖。
乾坤手从女统领身后接近,下手不留情,双掌齐下,劈松了女统领的双肩关节,再扣住
双手反扭,熟练地将人擒住。
“你小子简直在玩命!”乾坤手向舒云说:“这鬼女人的剑术,比那叫陈耀东的什么天
枢七绝剑法霸道数倍。
你竟然赤手空拳陪她玩了百十剑,看得我老人家直冒冷汗,你这不是坑人吗?岂有此
理?”
“呵呵!齐叔,凭她这种身手,还不足以威胁小侄。至少小侄与齐叔在她身后弄走了她
的两个女伴,她竟然一无所觉。
凭这一点估计,小侄就敢陪她玩命,领教领教她的剑术和内功修为,似乎并不比那七个
鬼女高明,真不知道她依仗什么敢去而复来。”
“总之,愚叔仍然认为不值得玩命。”
“已经玩够了。现在,我地方问口供。”
“问口供你行吗?”乾坤手怪腔怪调问。
“行不行不久便知。”
“你硬得下心肠吗产“必要时,够硬的。”
“那就好。这鬼女人攻了你百十剑,你大概不会对她太仁慈。
贤侄,你如果下不了手,那就交给我,乾坤手问口供真有几手绝活呢!走!”
三个女人被拉脱了双手肩关节,制了双脚的双环跳穴,丢在壁角并排坐着。
这是一间简陋的厢房,点了一盏菜油灯,乾坤手大马金刀坐在床上,泰然地听任舒云间
口供,他要看舒云是否有问口供的才干。
“在下给诸位片刻工夫思量。”舒云在三女面前席地坐下,语气平和,神态可亲,似乎
所面对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思量什么?”女统领反而四巴巴地说。
“思量是否应该胡招乱说。”
“任杀任剐,本姑娘绝不皱眉。要口供,没有。”女统领沉声说,真有男子汉的豪气,
似乎忘了自己是女人,女人表现豪气并不适宜。
“姑娘,你并不真的勇敢。”舒云的口气更温和了:“一个真正勇敢的人,是不会弃剑
受擒的,宁可自杀决不受擒。我也是一个并不勇敢的人,所以多少了解一些并不勇敢的人的
心理状态,知己知彼,不曾离谱。”
“你”
“我会逐一盘问,先弄昏两个。”舒云笑答可掬:“最后三人对证,就可以知道谁的口
供是真的了。真的,立即释放;假供的人,废一手一脚。”
“我乾坤手是老江猢,人老成精。”乾坤手忍不住接口:“谁敢胡乱招供,休想瞒得了
我老不死。诸位最好不要自讨苦吃,废掉一手一脚,如果是我,我宁可死掉。”
“现在,思量的时辰已到。”
舒云声出手动,伸手用食中两指一敲女统领的印堂,女统领浑身一震,往壁上一靠,失
去知觉。
只留下一个姿色不差的女人,惊恐地瑟缩在壁下发抖,眼中有绝望的神情。
“你这位主事人贵姓芳名,姑娘可否见告?”舒云向女人问,语气同样温和。
“她……她她……”女人几乎语不成声。
“希望你不要自误,放聪明些,姑娘,用假话搪塞,被毁的人一定是你,弄断一手一脚
的大筋,那光景姑娘可想而知的。”
“我……我……”
“不招,立即行刑,绝不留情。”舒云说得心平气和,但话意却可令人心底生寒:“你
们一而再向在下明攻暗袭,在下有权向你们报复,取口供而不取你们的性命,已经够情义
了,你愿意从实招供吗?”
“我……我招……”女人崩溃了。
“我在听。”
“她……她姓石,叫石三姑……”
“哦!心如铁石石三姑!”乾坤手讶然叫:“难怪身手如此了得。”
“她是你的什么?”舒云往下问。
“是我们的统……统领。”
乾坤手吃了一惊。舒云也脸色一变。
“贤侄,咱们中了大奖。”乾坤手变色说。
“真是见了鬼啦!”舒云摇头苦笑。
“你……你知……知道我们?”女人惊然问。
“知道,但所知不多。”舒云呼出一口长气。
“我们是……”
“响马飞龙秘队的谍探。”
“是……是的”
“惊鸿一剑真入了你们的伙?”
“我不知道,只知道敝长上已护送他的子女北上,去见本队的大总领去了。”
“那你们还留在此地有何图谋?”
“赶走官府的人,吓走惊鸿一剑的朋友。”
“唔!这就怪了。”
“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上面的决策,我们从不过问,也不敢问,只知奉命执行,不问
其他。”
“如此说来,你们的兵马必定住这条路上来了?”
“可能是的。好像听说秋家的子弟在城中作内应,里应外合破城,大军南下攻济南。”
“没有什么好问的了。”舒云懊丧地整衣而起:“贵队潜伏在城中的主事人是谁?目下
在何处藏身?
“目下的主事人,是山东南路提调孙玉,绰号叫孙一刀。至于藏身在何处,只有几人亲
信知道。
本队的人,只知道上头直接指挥的人在何处发令,不会知道另一组人的行动。每一统领
管辖五组人,每组人皆不许打听号一组人的行动。”
“四海邪神费者邪,是你们这一组的?”
“他是一组的组长,直接受命于另一统领,所以石统领无权直接指挥他。”
“你们的大总领是谁?目下在何处?”
“连提调也不知道,统领更不用说。我从来就不曾听说过大总领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在
北面。”
一惊鸿一刻的子女有些什么人?”
“我真的不知满。”
“好,不逼你,我再问这位心如铁石石三姑石统领。”舒云说,伸手把女人敲昏。
“问不出什么来的,贤侄。”乾坤手跳下床:“飞龙秘队人才济济,密谍遍天下,组织
极为严密。出没如神龙,潜伏各地接应他们的大军,里应外合攻城掠地,主事人雄才大略,
十分了得,策划人与执行人分别负责,不捕获首要的人,问不出什么来的。”
“只有一个办法。”舒云说。
“逐一循线追索,对不对?”
“对。
“你会失望的,但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一先设法找孙一刀。”
“找到他又能怎样?你想拯救德平城?贤侄,德平城挡不住响马的大军。”
“小侄只想找出秋大侠子女的下落,问问他们惊鸿一剑投匪的内情。把这三个女匪交给
官府,至少可以提高官府的警觉和土气。”
“贤侄,这鬼女人据实招了供,你能把她们交给官府杀头示众?如果她们反咬你一口,
贤侄知道后果吗?你未免太欠思量了,这可不是好玩的。”乾坤手摇头苦笑:“贤侄如果有
心替德平城尽心力,或许可在孙一刀身上设法,这三人女人一定会坑了你的。”
“好,就找孙一刀。”舒云断然下定决心。
德平城有四五家旅店,盘查极严,旅客的凭证稍不齐全,便会进监牢吃太平饭。
乾坤手和舒云有正式的路引身份证明,落脚在东大街的平安客栈。
一住三天,昼夜悄然活动在地棍们的秘密聚会处所附近,打听可疑的人物,寻找飞龙秘
队活动的线索,白忙了三天依然毫无所获。
响马还远在数百里外,甚至没有人知道数百里外到底有没有响马,市面不能天天戒严,
也不可能把从四乡调来守城的民壮长期留在城中。
因此,风声减弱,城内城外紧张的气氛渐渐松弛,人总不能在长期紧张中过日子的,弓
弦也需要有松弛的时候。
两人分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