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老俩口悠闲红楼生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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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贾政对这二房挺看不过眼的。先不说别人,就说这二爷吧,其实自打贾政来这里跟这个便宜二叔没见过几面,却对他腻烦到底。每次一见面,这贾二爷总拉着他嘘寒问暖的表示他的亲切,只不过如果那虚伪的声调再真诚一些,这做作的表情再生动一些,那可能效果会好一些,就现在这表现不要说他贾政并不真是一个小孩子,哪怕就是原来的贾政,恐怕也不会被他蒙住,再加上看着他说话时脸上的肥肉抽搐抖动,还有那潮湿阴冷出着手汗的肥手还是不时往贾政身上招呼,贾政不漏痕迹的竭力躲避着,心里那个吐啊。
再说说这二奶奶,每次请安进屋时,她都要表达对太太的孝心日月昭昭天地可表,对贾赦贾政的疼爱江河悠悠无法比及,只是用词之恶俗、语气之做作、声音之呱噪也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还有那时不时漏出的压抑不住的尖酸的嫉恨,害得贾政每次只要一看到她就不敢吃茶吃东西,生怕一个忍不住喷了出来,对着这种人是谈不上什么失礼的,只是有损二少爷堂堂的光辉形象罢了。每次太太给七房大少爷二少爷什么好东西,她就一眼不错的看着,那眼珠子就粘在那物件上拔不出来了,哪怕只是一盘子新出炉的新巧点心,一包新摘的好茶,她那槽牙也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太太也是有趣味的人,每每就是喜欢当着她的面给东西。有一次贾政猴在太太身上隐隐听到太太的大丫头凤鸣打趣道:“太太今儿个的晌午饭又可以多进半碗。”当然,太太也是老人精了,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在这起子人面前露眼的。
这二房的妄想、嫉恨,明眼人哪个会看不出来,只是妄想终究只是妄想,对七房的嫉恨他们只能深深的藏在心里,变成一把尖刀时时刻刻剜着他们的肉刺着他们的心,越是嫉恨,这刀就越是锋利。他们从不认为这妄想中的东西本就不属于他们,只是一味的恨着:本来这爵位,这家产,这一切都是属于他们的,怎么会又生下个老七,这老七竟又长大了,还有了两个儿子?他们也从不会释然,也断不了那个明知无法成真的念头,所以也就无时无刻的想得牙疼肝疼,每每午夜梦回时心口滴血。
贾源做到荣国公,可见不是个庸碌的人,怎么会放纵这二子,先不说七子的根正苗红,光是这七子修为才干已经叫他老为开怀了,再者这生了二子的姨娘就是他当年处置了的姨娘之一,对于长子和五子的早夭,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的心痛又多么的悔恨,只是姨娘可以处置,亲身骨血却没有办法斩断。所以对于庶子,他一概不管都交给太太,只是告诉太太,除了他们房内的自身事务,贾府的事务不管大小,内外,均不得让他们沾手。太太是个明白人,虽恨不得把他们挫骨扬灰,但是为了老爷和儿子的前程,还是善待着他们,只是时刻紧盯着,她的儿子孙子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正因为了解这些,贾政为这个奶奶爱看猴戏感到些辛酸与苦涩。
正文 08 缠郎
贾政现在除了每天看戏外,就是有点操心贾赦。按理说,这是他大哥,两人应该关系不错,其实不然。贾赦一出生就抱到老爷太太身边养着,据说是因为老爷太太喜爱的缘故,但经过这些日子对贾府过往的了解,这岂非就是一种就近保护?但也正是这种保护,使得贾赦与父母兄弟并不亲热。对于贾政来说,他操心贾赦也并不是出于什么手足亲情,他也不是什么圣父圣母要拯救全人类,他只是想摆脱原著的悲剧过自己的日子,而贾赦终究是他现在的大哥,以后要袭爵的人,如果他长成像原著所描写的好色贪财又没有能耐,总是会给自己添麻烦的。与其日后给他收拾类似石呆子之类的麻烦事,不如现在多加接触,看看到底怎样,如果现在还是个知好歹的,那就最好了,继续保持,防止变坏,如果现在已经有向歪瓜劣枣的方向发展,那现在毕竟年纪还小,想办法加以调教,掰得回来最好,掰不回来也起码不要继续歪下去。但是不管怎样,都要先和他熟悉起来的。
日子一天一天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贾政有点急了。这些天贾政戏倒是看了不少,有二奶奶的独角戏,二爷的单口相声,二爷二奶奶的双簧,甚至是二房小妾的武打戏,还有一些其他房的活话剧,但是这些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些,因为他还是没有想到与他大哥培养感情的方法。据他观察,他这个大哥对着老爷太太倒是真的很有孺慕之情,对于父母也有尊敬,对于贾政就有点挑鼻子挑眼睛。贾政每次见他都会甜甜的喊声大哥,喊完了自觉汗毛全体站岗,装嫩也是个体力活,可他大哥每每鼻子哼一声就算完了,然后斜着眼睛打量他一番,典型的上赶着不是买卖啊。但是又怎么样呢?有道是烈女怕缠郎,虽然这样比拟很不恰当,但说明的道理是一样的,在他还没想到其它好办法之前,他就先扮演一回缠郎吧。
这一天下午,贾政歇完午觉又向太太院子里赶去进行他的缠郎计划。只是不凑巧,眼看着转过一块太湖石就可以看见太太院门外的大松树了,他却被一男人碰上了。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避免身体接触的二爷家的长子,贾效。他不知道红楼原著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但现在这个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人让他不由不叹,极品,真是一家子极品!二房是尽出极品的地方啊。相对于二爷的虚伪做作、二奶奶的尖酸刻薄,这二房效大少爷的极品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前者还知道掩饰,这效哥儿就表现得极为直白。
这位虽说被叫做效哥儿其实一点也不小了也不爱笑,已过而立之年,看上去和贾政他爹差不多大,十八岁上就成了亲,娶的是老家金陵的氏族之女,这女子倒也对得住她的出身端的是娴雅,只是这做婆婆的眼气太高,一心想找个京城高门,因而对于这个媳妇并不喜欢,也比不上这效哥儿原先的通房会来事,一来二去的,夫妻之间倒是极淡的,后又颜色渐老,架不住后面一个个添进来的小妾,竟对着丈夫死了心,只守着膝下的女儿,平时除了应尽的孝道礼节并不出院门。这效哥儿虽已过三十但并没有正经差事,以前在老婆的劝解下想过努力,只是府里府外的事不得沾手,自己也没本事支起一摊子事,况他也看不起这些子事,唯认为科举之路才配得上他,只是本身庸才却不自知又吃不起苦,所以到现下一事无成。他也不急,可不是嘛,他老爹也不是和他一样在那晃荡,现在日子也挺舒服。只是他认为自己骨子里是与众不同,现在只是伯乐未现罢了,平日子端着架子不屑与人好声说话,那声音象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眼睛好象也长在了头顶上,真怀疑要是脚前有个坑他会不会根本看不见一脚踏进去。
话说这贾政遇见这人真有一点尴尬,过来这么多日子,竟没有人指点他该怎么称呼这些人,他怕露馅也不敢问,这些天也糊弄过去了,只是没有这样脸对脸必定要称呼的,看来他奶奶真的发狠,竟已到了不顾规矩,满府里只说大少爷二少爷就指贾赦贾政,其他的不论排行,只名字后加个少爷作为称呼,眼前这位就是效少爷。只是这个是下人们可以称呼的,眼下对他却一点无用。他心里尴尬着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冲着贾效一乐,侧身往路边一站,意思着你比我年长,我给你让路,快走吧你。只是没想到,今天碰上可乐的事了。
这贾效并未像贾政所想的那样赶紧先走了,而是慢悠悠的走了几步然后站住,不偏不倚正停在贾政身前。贾政不明白这效少爷想干啥,面上不动,依然带笑看着。贾效拿过来后也不发话,就是冷冷的斜睨着贾政。贾政不明所以,又不知怎么称呼,不好随便说话,也就静静地等着。于是一场“一二三,木头人”的默剧就此上演。两边的下人看这情形不对,纷纷上来给对方主子见礼以期打破僵局,没成想贾效用着他那独特的鼻音开口了:
“你已启蒙了吧,虽不指望你熟读孔孟,但也应知孝悌吧?”接着不等贾政回答,又向连珠炮似的说道:
“你看着下人都知道给我见礼,你一个读书人,看见我竟连兄长都不会称呼一声?这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还有没有这贾家子孙的规矩?难道说这就是公国府嫡孙的规矩?……”
看着他口沫横飞一气不停的在那里说着,贾政插不进口去,心下盘算着,看来这位今天是等在这里挑理的,平时府里这含含糊糊的称呼让这位很不爽啊,这怨气由来已久了吧?只是这位只敢冲小孩子发作,先不说这胆量,这脑子也不太好使,先不说我规矩的给他让道,就算是真怎么样了,他一个大人冲小孩子嚷嚷就先占了七分的不是。盘算完了就看着这位在那发泄也禁不住为他这滔滔不绝发笑,当然这对象不是自己就更好笑了,没想到这看戏看戏竟也被抓上场陪着演了一出。虽戏很可乐,但看他一时半会收不住势也感到头疼,娘哎,不带这样抓壮丁的,这天虽还没热,午后的太阳也开始晒人了,这声音嗡嗡的也不好听,也
没他娘那么抑扬顿挫,陈词滥调也不新鲜。。。。。。
正在贾政盘算怎么脱身,要不要一走了之时,一个孩童清亮的嗓音插了进来盖住了那嗡嗡声:
“二弟,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太太都等你半天了。”
贾政一转头,竟是他大哥贾赦向他走来,忙接口道:
“让太太大哥久等,是弟弟的不是,今天真是碰巧了……”口中有些迟疑,不知怎么称呼这位效少爷,不料贾赦又接了话头过去:
“二弟你也不小了,我这做大哥的也该教教你公国府嫡孙的规矩了。其他的先不说,有一条先跟你说说,就是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你是这公国府嫡孙,身份尊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都要看进眼里的,更不要说听他们说话了。你今天让道,传出去,不说你好心,怕都要说你年幼糊涂,有shi身份,没有贵气,更怕以后那些个奴才秧子欺软怕硬,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想着法子作耗呢。”接着又扫了一遍身边的丫环婆子,“你们爷年纪小,你们也跟着不懂规矩了?也不提点着,怕是身上的皮痒了吧?”
下人们一阵混乱跪地求饶,贾赦也没真个要罚他们的意思,冷哼着拉起贾政就向太太院子走去,从头到尾竟没有看向那贾效一眼。那贾效怔愣在那里,还半张着口,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