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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02-热病衡正-第4章

小说: 402-热病衡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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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界春秋》杂志上,熊寥笙老在致余无言书中,亦云据其治疗经验,以叶派药法治湿温,疗效不好。熊老亦为今医林之耆宿。

近代著名思想家章太炎,对叶派学说也持批评态度,他在杭州中医专校讲课时,曾抨击叶派,说:“近代叶派之流,于病状尚未说明,先以五行之谈为铺张,则直是油腔滑调矣!”其实,叶氏写案,比较朴实,其言五行者虽多,但侈谈者实少,后世学叶氏的人,不能获其神髓,徒在字面上著力,以五行之谈为铺张,好象邯郸学步,这固然是一个为章氏抨击的原因。但章氏对五行学说持批判态度,故其论如上,其实章氏全盘否定五行,是不正确的。但章氏之论湿温,对叶吴提出悬牛头卖马脯,名不符实的批评,言前人所未言,语颇精深,他指出;湿温之名,首见于《难经》,然尚未志其症状,迄《脉经》始补充之,嗣后《活人书》、《本事方》皆以之为据,但后人竟以脉证完全相异之病,“强傅以湿温之名,叶桂倡之,吴塘以来附之,众口雷同,牢不可破,夫病之治疗,古今或容有异,若以病状定病名,此不能违古而妄更,叶吴之湿温,可谓悬牛头卖马脯矣。”此论对后人之抨击叶派,很有启迪。在对叶派学说之抨击中,若此别开生面之论,陆九芝、恽铁樵之后,殊不多见。因祝味菊、章太炎诸氏之诘难叶派,不因循陆、恽等人已谈过之旧说,故余称为诘难叶派之别开生面期。

四、批评叶派之奠基祇定期

陆氏抨击叶派,尚不过措词较为激烈。恽氏与废止派大论战,彼此常谩骂,寒温之争夹杂其中,由此而掀起互相攻讦之风,到诘难叶派期尚颇有陋习。但再次以降,排异攻讦渐转为注重说理,学术争鸣风气稍趋正常。

此时如时逸人(1896…1966)之论寒温,虽对吴鞠通等有批评,但措词平允,重在说理,且一分为二,字里行间没有以诋訾泄愤为快之气氛,这样讨论学术,值得我们效法。

时氏治学,以善于博采众长称,他认为:对古代开始怀疑,而后深入钻研,获得收获,“学术界的生机在此。如果专一崇古信古,以为古人天生上智,企不可及,毕身钻研,祗做到食古不化而已,有什么进步可说?”这是很正确的。时氏著作,有《中国时令病学》、《时氏处方学》等。他在《中医伤寒与温病》一书中,对叶派有微词,他认为:“《温热论》经章虚谷、王孟英捧场,俨然认为谈温病者特出的宗派,”其实此书的缺点也不能忽略。时氏对首先犯肺说,也持异议,并认为吴塘说九种温病都始于上焦,在手太阴,是固执叶氏的错误理论,所以有与实际脱节的舛误。认为叶氏“伤寒多有变证,温病在一经不移”云云,亦是千里之失。对《温病条辨》,他说长处有三,缺点居六,如“(一)他将温病发展到温疫方面,将经中所载‘厉大至,民善暴死’等等尽皆列入。即吴又可所说戾气。亦都尽量包括。(二)关于外感伏气等,亦都具备,并无成见。(三)认识到四季气候变迁,能影响人体健康,把环境气候变动,和体质有连带的关系,亦都分别说明。”这是他的长处,至于缺点则:“(一)伤寒温病,性质相同,经过亦大致相同,硬要分别为病在三焦,未免牵强。余认为三焦之说,仅可认为病证经过之次序,如第一期,第二期之类。吴氏疑为凡病温者,在手太阴,祗说到外感初起,有呼吸器病的一部分,如外感初起,并无呼吸器的症状,一概认为在手太阴,未免无的放矢。(二)用桂枝汤治温病初起,亦觉不妥。可能说是用桂枝汤,必然引起高热,后用白虎汤来退热,即使幸而获效,已成焦头烂额,以后用三甲复脉专翕大生膏之类,酿戊严重危候,鞠通不能辞其责任。(三)误服桂枝汤后,是否须用白虎汤,须以症状为主,如不能分析病情,只以白虎汤来塞责,亦未能认为满意。(四)温病中包括风温、温热、温疫、冬温四种,立一法以统治,亦觉尚待研究。(五)温病初起,桑菊银翘力量太轻,白虎力量太重,太过不及,都不适宜。《伤寒论》中麻杏石甘汤,葛根黄连黄芩汤,都可借用,吴氏计不及此,未免所见不广。(六)湿温初起,有表邪为多,藿香正气加减用之,颇少捷效。吴氏惟先用三仁汤,亦未能认为满意。”总之,时氏认为《温病条辨》是缺点多,优点少。他认为吴氏继承了叶氏的遗产,便狂妄地欲与仲景对立,这是不对的。但此书不是专为批评叶派学说面撰写,以上所论,不过书中所偶及,故尚不足为此朗之代表作。

可推为此期之代表作的,余谓当推《温病论衡》,此书措词虽并不激烈,但说理精湛,批评叶派很显力量,确具有“绝叶吴之根株,捣叶吴之巢穴,斫叶吴之根本”的作用。因为谢诵穆通过严密论证,抓住了批评叶派学说最为关键的一点,这就是“温邪上受,首先犯肺之温病,考其症状,在叶天士之前,并不称为温病。”而叶派以漠不相关之前贤学说为甲盾,以内难仆景为护符,将前人的温病,与自己杜撰的温病,扰在一起,弄得如油入面,不可复别,反而使本来已比较复杂的温病学说,变的更加复杂了。因为伤风、肺胀等呼吸器病,本来并不称温病,叶氏混称之后,就从此凭空阑入到温病范畴。谢氏认为:为了有利温病学说之整理,“不应当承认其为温病,当屏之温病范围之外。”

谢氏认为叶派学说理论上错误很多,治疗上措施不力,时医盲从,必须衡正。又鉴于陆九芝的抨击叶派,属于支支节节的铲除,一句一章之芟削,故仅成对抗之势,而并未扼叶吴之要吭。他为了彻底荡平叶吴之壁垒,认为必须抓住根本问题,来“推翻叶吴之温病”,所以有《温病论衡》一书之撰作。他还说:医者用不着为此而杞忧,因为“推翻叶氏之温病,仅为推翻温病学说过程中之一部分,决非推翻温病学说之全体。”而“芟此赘疣,则温病学说之整理,或将厘然有序。”这样批评叶派,因为抓住关键不放,显得很有力量,又因《温病论衡》分析入理,确是动摇了叶派学说之根本。此外,《温病论衡》中关于温病当定肺胃二系,伏气之说为无稽等论说,虽多系秉前人之说而发挥之,但说理之精详,表述之清楚,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至此,对叶派学说之批评,可谓已经谢氏而祗定。

陆九芝及其《世补斋医书》

陆氏名懋修(1815…1887),字九芝,元和人(今江苏吴县)。为清代著名医家。初业儒,湛深经术,以文学著名。祖上世代知医。中年后,不乐仕进,承家学之渊源,窥灵素之堂奥,致力歧黄,博览群书,精内经、伤寒之学。治病主宗仲景方,常奏良效。所著《世补斋医书》,探幽抉微,刊误订谬,发挥运气学说,阐释内经奥旨,批评叶吴诸家,推崇仲景伤寒,说理精深,文笔犀利,对后世影响至巨。在中国医学史上,作出了一定的贡献。但由于他开抨击叶吴学说之风,深为叶派中人所不满,备受诟议,致被人误认为是一个因循守旧,影响中医学发展的复古保守派。笔者认为,这种评价,有失公允,现本着争鸣目的,对其人其著,略作述评如下:

一、擅治温热,善用经方这是可证陆氏临床经验十分丰富的一个方面。对陆氏的活人之术,潘蔚曾十分佩服地说:病人遇到他,轻病,不知怎么一下就没有了;重病,不知怎么一下就救活了。当时人评价陆氏之医术如斯。从一些有关医案来看,陆氏治温热病,经验确实相当丰富。如同治辛未,青浦吴海霞明经,患温热病,呃逆频危,飞棹延治,至则医已连进丁香等药,且议投肉桂矣。九芝谓此证必见五臭全,方可活,谓臭汗、臭痰、臭尿、臭屎及放空亦臭也。乃予以芩连丹栀,少佐玄明粉,而未及三日,五臭已全,其病若失。从这一治案来看,陆氏若非历险有得,遏克臻此。如果说,矜已德,夸治效,为医之通病,陆氏之言,不足深信。那么,我们从别人谈到的几则治验来看,仍然认为,陆氏治疗温热病,医术相当高明,这方面的经验,值得我们发掘。现举数案以证之:

1·咸丰已未,泾阳张文毅公督兵皖江,军事旁午,以湿热遘疾,群医震惊不能疗,九芝故出公门下,飞骑千里,招致军中,进数剂,立瘥,文毅德之。准斯以观,即置治效不论,单凭群医震惊不能疗而飞骑千里邀陆氏这一点,就可想见陆氏当时之声望。如无丰富的临床经验,要达到这样声望,是难以想象的;

2·光绪丙戍春,其侄崇保病温,群医束手,陆氏诊之,主予大承气,众虑保年已七十,栀芩苦寒,朴黄峻下,谓不便用,陆氏力排众议,毅然下之,一药而霍然。从此论之,陆氏若无丰富的临床经验,见定不惑,就不可能有这样的胆识。

3·壬午夏,受业濮贤慈之父病热,喜立日中,且恶凉饮,脉则皆伏。群医咸谓为三阴证。慈叩问于陆氏。陆氏曰,此温热之大证,阳极似阴者也,误用辛热必殆。乃迭进芩连膏黄辈十余剂,而热象大显。石膏用至数斤,病乃渐退。就此案而论,陆氏经慈一问即知是温热大证,迭进苦寒,石膏用至数斤,这就是因为陆氏对温热病的治疗,学验二丰,已有定识于平时,乃克有定力于片刻。

4,太康刘中丞,于辛酋令上海时,得结胸证,以时方玄参麦地,频于危,九芝视之,贡以枳朴辈,数服即解。此案亦说明:陆九芝以经方拯危救急,手段老到,确是活人有术。

上述类案,说明陆氏擅治温热,善用经方,是无可置疑的。亦正是为此,我们应克服门户之见,认真继承发掘其学术思想和温热病的治疗经验,以求古为今用,达到繁荣学术,提高疗效之目的。

陆氏之世,时医不重视继承发掘前人治病之经验,动曰“时有古今之异,古方不治今病,”“一遇温热病,无不力辟伤寒方,”然按轻清、滋阴诸法治疗,又常防其东而东,防其西而西,陆氏深不满于此,故大力宣扬,伤寒论并没有过时,伤寒方也并不难用,他作《伤寒有五论》、《伤寒方论》等文,并抨击叶派药法之弊病,就是为此。陆氏尝云:如仲景方而不可用,则病人岂容我以尝试者,何以用之一人而效,用之人人而无不效,且何以彼之不用仲景方者,曾不闻一效也,吾既用之而效矣,用之而屡效矣,则吾岂能舍吾效者不用,而用彼之不效者耶,夫病者何所求,不过求其效耳,然不用仲景方而效不至,则人何乐乎不用仲景方哉。可见,陆氏之所以以表彰仲景学说为己任,除了当时盲目蔑古,轻忽继承的风气,主要还是因为他用经方治病,不但每用每效,而且屡以经方起温热大病,活重危险证,陆氏深研经典,用仲景方治病,尝到了甜头,故于此笃信而不疑。若不顾及此,仅为学术观点之不同,便鄙薄其治温病之经验,是不够妥当的。

陆氏还认为,治病不能墨守成规,应当从提高实效出发,勤加探索。他在自序中说:一病有一病当用之药,即有一病不当用之药,用不当用之药而无益于病,明明有当用药在,不知更弦,因循旧习,仍用此药以治他人,一若舍此别无可用之药,此固何为者耶。这些有慨举世盲从轻淡,墨守成规,不问治效之医风而发的议论,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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