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色-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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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笑着摇首,“有你这句话,我今日就没救错人,后面应该有接应我的人,你们先赶紧走吧,免得被追上,我可就救不了你了,”她后退几步,言笑晏晏,身姿悠然,唇边带着一丝习惯的笑容,“你先走,这样你才有更多地时间离开。”
秋水也不再推脱,放下车帘,马蹄哒哒地往前走去,长天站在那里,看着离去的马车,眼角抽动,蓦地唤道:“等等,”快走几步追上马车。
她站在车窗外,瞳眸灿若星空,如流星般点缀银河,抿紧了嘴唇,问道:“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危险,你会回来救我吗?”
如此不切实际的问题,秋水探首笑着回她:“你能有何危险,除非陛下杀你,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救不了你,皇权至上,你应该『逼』我懂。”
“那你会回来吗?至少见我最后一面呀,”长天神『色』凝然,不似玩笑。
秋水耗不过眼前深思凝结的少女,瞧了一眼夕阳西去的天际,又在转眸间看到她发丝上点点紫光的发簪,嘴角微微勾起,向她伸手,“可以啊,你将头上发簪送我,我就回来救你,刀山火海也不惧怕。”
长天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发簪,有些悲凉,这是紫金簪,陛下若知道她送人,岂不是……皓腕停滞在车窗外,顾盼神飞,长天本不想送,可奈何秋水期盼的神『色』,再是不舍,也拔下了紫金簪,递到她的手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三嘱咐道:“你不能丢了,更不能拿去典当了,还有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秋水握住紫金簪,双眼低垂,神『色』安静,不自信地说道:“但愿没有那一日。”
落日沉沉,渐行渐行。
站了许久后的百里长天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过神来,冬日夕阳下将那个马上铠甲少女飒爽的身影拉至欣长,顷刻间人影下了马,奔至长天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拍了怕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道:“我的魂都快吓没了,陛下传旨给我,我七魂六魄都不在身上,好端端地怎么被人挟持了。”
腮边两缕发丝被风轻柔地扶起,夕阳下长天的神『色』平添了几分忧愁,拍了拍袁子宸的肩膀,“先回去吧,有空再与你细说。”
因为她知道谷梁没有追来,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情况,依照她的『性』情该是她亲自追过来的。
暮云蔽日,帝王寝宫外明灯高燃,清静如水。
长天提着裙摆几乎跑至殿门外,见方仪如常般守在那里,便跑近几步,抓住她的胳膊,放低了声音问道:“陛下呢……在何处……”
方仪见她失态般抓住自己,眸光泛红,说话间都喘着粗气,不由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脊,替她顺着气息,“陛下说在外走累了,回来后便歇下了,现在在里面安寝,你怎地没随陛下一起回来。”
长天不待解释伸手推开了殿门,急不可待的模样,可放轻脚步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出来,在方仪身边低语道:“方姑姑,您亲自去定国侯府,以我名义将皇甫夫人请来,就说我找她对弈。”
第53章 清君侧()
寝宫内床榻前留着一盏昏暗的灯盏,白姡搅寺霾茫闶疽獬ぬ斐鋈ァ6朔徘崃私挪阶叩阶呃认拢∈镣肆耸卦谕獠嗟墓恕�
走廊下的宫灯异常明亮,白姡说约旱男渥樱魄辶顺ぬ斐浦业纳瘛荷唬徘崃松簦轿任薏ǎ拔腋崭照锫觯鱿笳#硎乔宥竞笊硖逵行┬槿酰痪跻彩呛檬隆D闩扇耸刈啪秃茫霾涣耸裁创笫隆!�
听到如此保证后,长天心中悬起的石头在巧然落地,晚间寒风在耳边啸叫,时辰已然不早了,她派了些人将白姡突馗稀�
方仪不放心想亲自守着,可被长天摆手拒绝了,将守夜的宫人也一并退去,一人坐在床前的踏板上,深深叹了口气,侧坐了身子,将手悄悄伸进被中『摸』到了谷梁的手腕,轻轻握着,细腻温热的触感。
灯光暗沉,怕扰了谷梁只点了榻前的灯盏,只能看清楚几寸的距离,夜晚无事,索『性』拿了书来消磨时光,将书置在膝上,一手翻书,一手仍旧握着谷梁的手腕,怕错过一丝异样。
更漏在侧,唯有书页交替声。
明灭不定的烛光在眼前呈现,常年的警觉让她在固定的时间醒来,可刚睁眼就发觉手被人握着,如炙热的火焰般在肌肤上燃烧。侧眸看去,少女坐在那里,墨『色』如泉的长发在殿中异常显眼,动了动指尖,孩子便抬首看过来。
眸光璀璨,将书本置于一旁,站起来,唇畔带笑,“母亲,您醒了,感觉如何?”
听她声音竟是无尽的欣喜,以手撑着坐起来,靠在床沿上,瞧了一眼更漏,意味深长道:“我无事,该上朝了。”又看一眼衣裳整齐的孩子,想来也无大碍,便掀了被衾,起身站起来。
长天知晓她是何意,便命人取来朝服,她站在一旁看着宫人替她穿衣,她如木偶般站在那里,看着她一身明黄『色』的凤袍与艳彩的凤冠,如涅盘的凤凰。最后又在她的注视中缓缓回身,淡淡道:
“你先随我去上朝,昨日是事情他们应该都耳闻了,你不去指不定他们又在『乱』想。”
含元殿外,腰配银刀铠甲裹身的禁卫军依旧成排站立着,谷梁在前一步一步走着,仪态万千,气势华贵,灿若星河。在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做到了女子掌权的一日。
不是一日,而是数年,
一步步踏上御阶,潋滟的目光笼罩着山河百川,满朝文武垂首不敢直视,长天趁势在众人中仍未找寻到那个年少将军,关外一行数月,应该回来了才是,为何迟迟不归?
早朝在她满脑深思中度过,回神时,人已走净,谷梁看了她一眼,眸光清和,“昨夜未睡,先回去休息吧。”
点点头,知晓谷梁无的用意,转身踏出含元殿。
袁子宸见她出来后,缠着她说说昨日挟持之事,可倦意难掩,只好将人半推半攘地糊弄回去,回到云霄阁,
『迷』『迷』糊糊地半醒半睡中,蓦然有人掀开了纱幔,一丝不多见的阳光透过缝隙溜进来,她以手掩盖着双眸,静了须臾,适应了突来的日光,放下手臂,看过去,果然是谷梁。想来也只有她,会在她未醒时掀了纱幔,或许下一步就该掀被衾了。
谷梁见她睁了眼睛,才道:“该醒了,午时了,起来陪我用午膳。”
眼眸酸涩,半日间又睡不安稳,眼下起来确实有些难受,如此这般,早晨时不如不睡。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还是坐了起来,谷梁取了外套递给她,“我去命人传膳,在外间等你。”
走到外面时,谷梁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落座,拾着,看着眼前满盘珍馐,确实索然无味,指尖捏着手中的筷子不知落在何处,半晌,才放下筷子,实言:“我……我不饿。”
谷梁也随着停着,一样,她也是食不知味。
宫人鱼贯而入,将原封未动的菜肴端出去,结束后,见两位主子静坐不言,便识趣地将殿门合上。
“你认识昨日那个刺客吗?”
一句轻轻地询问,让长天魂不守舍,不由地紧了紧手,起身跪在她脚下,并未隐瞒,“是,她便是秋水,她于我有恩……”
“那你可知,放虎归山之理,况且你昨日你故意将自己的『性』命毫无保留地交付在她的手中,可曾想过,她若动了一丝歪念,你今日没有『性』命跪在这里。”谷梁冷眼,面上浮现阴冷的气息,低头瞧着长天的目光带着幽深之意。
“昨日……昨日……”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谷梁面『色』不耐,放下刚捧起的茶杯,起身走了出去,留下目光痴痴落在茶盏上的长天。
宫人走进来,见她依旧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大着胆子上前唤道:“殿下,陛下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长天跪坐在那里,『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半退推开宫人的搀扶,自己走到床榻上继续睡觉。早晨未睡好,午后又安静极了,片刻后她便入了梦乡。
再度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她未惊醒宫人,自己『摸』索着点亮了近前的宫灯,火焰一簇而上,照亮了眼前。
门外守着的宫人见到灯光,推门而入,见她站在那里,拿了衣裳予她穿上,随口道:“刚刚殿前的方姑遣人来过,问你可醒了,可有空去含元殿。”
束着腰带的双手在空中停滞,抬眼怪道:“陛下请我过去?”
宫人摇摇头,“不是,是方姑姑的话,陛下不知道,听传信人说陛下心情不太好,许是您去了,会好些。”
长天嘴角抽动了一下,她去了,会更不好。
出了寝宫,才发现殿外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在梅花上落下洁净的珠水。又添了又一层寒霜,薄红的梅花在黑『色』的苍穹下散发着恬淡地芳香。而厚重的白雪压在枝头上,满树琼脂,亦是缠连红梅的香气。
以为她会被拒在含元殿外,可宫人进去后便打开了殿门。香烟缭绕,绵延数里。
她走近前,方仪接过她手中狐裘,又将宫人送进来的茶水递到她的手中,示意她亲自送过去。方仪则带人退了出去。
饶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踌躇了须臾后,才将茶盏置在桌上,悄悄立于一旁,也不开口。
谷梁并未抬头,手中奏折换了一本又一本,可未有歇下的迹象。时间长了,长天不禁凝住了眸光,弯腰『揉』了『揉』自己的发麻的双腿,默然叹息。
殿内极静,悄悄的叹息声落入谷梁耳中,长天低头间似乎感受到一道目光的炽烈,幽幽抬眸,与那一双眸光深深对视,而熟悉的深黑中,如外间般夜『色』看不见尽头。
被人这般注视,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少顷,便败下阵来。思绪茫茫,随开口道:“您用膳了吗?”
“没有,你怎么来了?有事吗?”谷梁终究开口说了一句话,却是极淡极淡漫不经心的口吻。
长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冬天的气息带着一丝慌张,吸入了肺腑,她小声道:“昨日我问她要解『药』时,答应过她平安送她出城,她既能给您解『药』,就说明并未起杀心,而她数次救我,若想杀我,我早已不在了,她不过一时误入歧途,我放了她也算还了她的恩情,我不想欠别人恩情。”
香烟吹散了谷梁眼中重重阴云,可一番话令人心中一悸,眸光如雪,“白日不说,现在怎地又想说了,这是想了半日后的解释?”
长天转眸觑了一眼,道:“我若不说,您会罢休吗?”
谷梁一怔,随而沉下了眸光,“早知这话,白日为何又支支吾吾。”
“白日……未睡醒罢。”
这个理由再恰当不过……谷梁又提起笔,随手翻出一本奏折,眉目顿时寒了,“那你现在睡醒了?若是还未醒,你可以到殿外醒醒神。”
“不去,外面好冷,”小声嘀咕一句,走近了一步,凑近道:“您还生气呢?您不累吗?”
凑得太近,吐出的气息喷薄在耳边,谷梁被惹得往一侧挪了挪,座位上腾出了些许地方,长天顺势坐在那里,轻轻拽了她的衣角,好言道:“这次事发突然,下次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