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色-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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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跪的动作,淡淡道:“不用跪了,”又如上次扯了扯她身上的衣衫,“脱了衣裳,不然我得多花费几成的力气。”
长天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她已经不能算和缓地脸『色』了,指尖饶了个弯解开了腰际的丝带,只着了里衣,有些云淡风清的洒脱,倒是让谷梁有些诧异,仅仅须臾,她便将将人按在了桌子上,手中藤条夹着她心中储存许久的火气,虽不是烈火腾腾,却也可燎原。
天旋地转倒在书桌上,身后挨了第一下,清脆的响声让她红了脸『色』,然而还未来得及挣扎,藤条紧接着砸下,毫无停歇,犹如夏日暴雨般狠厉,一股股抽动感让她压抑不住嘴中的呻『吟』,疼得冷汗直冒,她咬住了下唇,试图可以抵消些许痛苦。
谷梁却突然停了手,好似给她时间消化,口中却突然问上了其他的话题:“长天,你在这个世上可有信任之人?”
疼痛好似真的可以让人说出实话,长天痛得有些『迷』糊,趴在桌子上的身体未敢移动,徐徐才说出了两个字,“阿宸,长生。”
谷梁的脸『色』变了变,错愕地望着她半晌,才缓缓回神,黯然一伤,悠悠而道:“为什么?”
“真心待人,亦可真心回之。”
谷梁用藤条敲了敲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真心?朕倒是真心待你,你是否以真心来回报我?”
长天身体一僵,书阁中因着谷梁的话而渐渐沉静下来,她有些失落地阖上眼睛,一些沉寂了十几年的感情在此刻突然迸发了,压都压不住了,泪水在眼中打了个转,她试图站起来,可谷梁却不想给她机会,有些粗鲁地一藤条抽在她的『臀』腿处,痛得她又倒回了书桌上。
粗粗喘着杂『乱』地气息,风声在身后愈发演烈,她知道她又回答错话了,可是她没有机会解释,藤条变得毫无章法落在身后,手心生出汗水,湿湿滑滑地握抓不住桌角,身后似乎泼上了滚油般灼痛。
谷梁手中力气从始至终好像都未减少,练武之人会很好把握力道,不会因用力过猛而伤了自己,只是看着长天背脊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手中藤条停住了挥不下去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许之前我欠了你很多,所以你现在想着方来气我。”
学乖了,长天也不再回答谷梁的话了,破罐子破摔,嘴唇也被咬得出了几个血口。可等了许久也未见藤条上身,剧烈的疼痛悄悄散去一些,她稍稍转头回望,却又撞上了谷梁兀自发愣的眸光,吓得她慌忙回转过去。
小心翼翼地眼神被谷梁瞧了十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想退下她身后最后一层衣料,长天却是惊得在慌『乱』中用手抓住了她的手,明白了她的所为,哀求道:“陛下,我真的不是七岁稚子了,给我留点颜面可好。”
温凉的手打湿她的手心,谷梁攥了攥她的手,将她的手置在桌沿,不留情道:“七岁也好,十七也罢,我都是你的母亲,有何不可看的。”
“母亲,母亲……”长天蹙着眉心,轻声咀嚼这两个字,只是她活了这么久竟从来未唤过这个称呼,心中圈圈涟漪弥漫,神『色』惨淡地凝视之眼前深『色』的桌椅,喃喃唤道:“陛下……”
原本闻及母亲二字的谷梁,眉眼弯起,淡淡地欣喜化去了将方才的抑郁,可又听到了一层不变的称呼,落寞之感又将她席卷,一连数十下藤条落在『臀』峰处,新添上了十道崭新的肿痕。
长天忍得额上青筋突起,浓浓水雾打湿了眼眶,无法消化身后疯狂而来的疼痛。脑中被痛苦冲击着,口上说话没了尊敬,咬牙道:“母亲也好,陛下也罢,无谓一个称呼罢了,你何必在意那么多,再者你从未让我……改口,我……怎么敢自作主张地改口。”
“如此说来,倒还是我的错了,”谷梁定定地站在那里,自顾自道:“当初我收你为徒之际,未曾让你改口唤师傅,你怎地就自作主张地改了。”
说什么错什么,无论她怎样说,谷梁总有反驳地话跟在她的后面,索『性』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不再回话。只是身后一阵阵地抽痛让她站立不住,虽说知道陛下今日与她算着总帐,可也未料到会如此狠厉。脑袋一阵阵发晕,浑身也无力气。
谷梁心知此次有些过了,瞧着她身后白皙肌肤下青紫交加的肿痕,『臀』峰处已然破皮流血了。丢了藤条,等了片刻,才放轻手脚替她穿上衣服。舒缓了口气,“我从未『逼』过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才是。”
长天站在那里,疼得力气一松险些倒在桌旁,长发散在胸前,发簪斜斜『插』在鬓发上,却低眸看着眼下。谷梁想伸手扶住她,却又怕她不愿意,只好站在那里静静等着她缓过来,柔声道:“你能走吗?要不你待着这里住些日子,养好伤才出宫。”
长天用手撑着侧过身子,生硬地视线转向它处,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倒让谷梁一时间不知如何做,只是一味地站在那里,可是眼见着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狠了狠心不管是否愿意,上前抱起她,发起了命令,“在这里住段日子,户部那里我让青鸾替你上个请假的折子。”
第35章 难得的谈心()
走了几步的方仪听到这句话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回眸看着谷梁,询问着她的意思。
手腕被勒得生疼,可知眼前人用了多大的力气,谷梁反握住微微发狠地手,宽慰的话不知从何开始,对上长天『迷』离的双眸,妥协道:“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
她朝着方仪挥挥手,后者满面忧虑,望了一眼榻上毫无血『色』的脸孔,叹了一口气就带人退了下去。
明亮的烛光下殿内愈发通明,长天的脸『色』却是被照耀地极其难看,谷梁抬手『摸』了『摸』她脑后的秀发,容『色』黯淡些许,似是对着自己说又似是说给长天听,眼眶红了几分,流『露』出平常难见的关切之情,“我真的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我好像从来不知你心中在想些什么。”
方仪送进来热水和瓶瓶罐罐地伤『药』,看了一眼沉默的两人,又躬身退了出去。
手巾带来了温热的暖意,脸颊上粘人的湿意也消失了,身后的痛意好像散去些许,至少不再那般剧烈,她选择睁开了眼睛,意料内地看到了谷梁,手巾在她微红的手中握着,见惯了她拿着朱笔决策他人生死,如此温情地景象还是第一次,只是略微显得突兀,不知是殿内温馨的熏香还是暖意融融地烛火,视线微微一颤,竟忘记了转眸。
见孩子睁眼瞧着自己,漆黑的眼珠也不知道转了,谷梁腾出一只手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额头,怪道:“发烧了还是傻了,怎地这般痴人的模样,当真不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几个时辰之内,长天的心境发生了微不可查的变化,儿时见过她人在母亲呵护下时眉开眼笑,此时到她了,却如云烟般缥缈之感,若隐若现。温热的指尖落在额头,唤回了她遥远地思绪,她微微侧过,脑门向下,遮住了满面羞红之『色』,“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谷梁诧异道,连带着手中动作都半滞住了。
窗外明月,溶溶光『色』。
谷梁今日卧榻半日,午后与白姡铝肆礁鍪背降钠澹档酶∩肴障校菅丈衔词┓埙欤胶拖旅佳鄞Χ嗔思钢匚氯恚皇钦庵治氯碓诔ぬ煺饫锘舜笈蟮钠骄病K袷子谡砑洌跞醯溃骸澳R卜A耍芙苹刮衣穑俊毖巯鲁米潘那樯锌桑镏ぁ乩矗獾萌蘸笤傥薰拾に党獾幕坝铩�
“你眼下不出宫,不上朝,要腰牌做什么,”谷梁看着她郁结的模样,又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顺道将她头上的发簪取下,将落下的发丝抚到一旁,替她擦拭了颈间的汗水,忽而又笑着反问她:“腰牌可是你犯错的证据,这么容易就拿回去吗?”
“那您要怎样?”长天的双手在被中微微捏紧,她就知晓陛下不会轻易将腰牌还她。
谷梁将手巾置于铜盆中沾湿了些水又再拧干,指尖掀开了被角,却遭到了反对,看到侧脸的轮廓上还遗留了一些尚未褪去的稚气,她有些无奈,“你不让请太医,难道还不想让我上『药』吗?”
方才羞红之『色』悄悄退了下去,却因这一句话再次染红了脸颊,连带着耳垂都是绯红。她深吸一口气,却仍是不知如何拒绝,谷梁此举大出她的料想,眼下她不该去含元殿吗?
谷梁的动作比她的脑子还活跃,掀开了被子,她惊道:“您不去含元殿吗?”
如此惊惧地话让谷梁生生止住了手,几许黯然失落在眼中生起,默默地收回了手,将手巾放回水中,讪讪道:“我让青鸾过来吧,朕有事先回含元殿。”
许是谷梁高傲惯了,如此的失魂落魄让长天眸光微动,她想而未想便伸手握住了谷梁悠之的手,生起了眷恋,唤道:“陛下……”奈何人已走到屏风处,剧烈地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几口凉气,肺腑却因此染上痛意,以手捂唇低低咳嗽了几声。原本以为只是呛了几口冷气,殊不知咳声愈演愈烈,五脏六腑也被牵动,燃烧起灼热的痛感。
谷梁走了几步见她如此大的反应只好折回去,坐在床榻边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替她顺着气息,可咳声久久不见停止,眉心处聚拢了淡淡忧愁,“你这是何故?好端端地怎么咳这样?”
方才苍白的脸『色』因着猛烈的咳嗽而变得通红,不知是咳得还是痛得额头上又沁出薄薄地汗水,连带着颈间冒出清晰地青筋,她却用手揪着胸口的衣领,显然那里疼痛难耐,无暇回答谷梁的问题。
谷梁见她痛苦地样子,也顾不得她的意愿,着人去请了太医。
来时还是上次那个替谷梁清洗伤口的小医女,见榻上躺着的人是百里长天后,心中大骇,不知该走还是该退。谷梁看着眼中生起不悦,凌厉的眼神注视她,急道:“唤你来诊脉,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听到帝王的呵斥,小医女才拿着『药』箱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跪坐在床榻下,小心谨慎地将两根手指按在长天手腕间,垂眸探了半日,在谷梁快要崩溃时,才开口问道:“百里大人,您近日是否受到重击,伤了肺腑,一直未有诊治,方才牵动了肺腑之处,故而才会咳嗽不止。”
重击?谷梁眸中闪过诧异,却也按住了急于求解答案地心,只是吩咐医女去对症开着『药』方,仍旧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脊背,见她呼吸稍稍平稳后才渐渐放下心来,去拧了手巾才发现水早已冷了,又只好吩咐宫人去换水。
近微有些烫意的手巾落在自己额头,脑子稍稍清楚一些,她试着睁了睁眼睛,可胸口上的痛意还还未散去,困倦乏力,她只好闭上了眼睛。
谷梁再次拧干手巾时,人已经睡着了,她试着唤了两声,“长天……长天,”已无人无人回答她的话了。
恍惚间,她笑了,翻卷长净的羽睫下淡淡地欢喜映在眼底,只怕也到达了心灵最深处,她用手『摸』了『摸』长天光滑细腻的脸颊,手上的触感真实却又缥缈,让她分不清现实。当先帝告诉她,还有眼前人存在的时候,她记不清那时到达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