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色-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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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看到长天手中紧握着的书册,眉头亦是拧起,淡笑道:“你入户部半月,今日才想进宫找我,遇上难事了?”音落,随即扫了一眼林立的宫人与侍卫,肃声言道:“先进殿。”
日『色』淡渺,风声过耳,浅浅浮云在天际流动,长天眸光『迷』离,一步一步跨入殿中。
谷梁从她手中接过账目,随意看了一眼,再抬首看到了长天略微犹豫的眼神,双眸忽而一烁,笑道:“在户部可还习惯?李尚书年龄大了些许,可管理还是有一套的,你可以跟着后面多学习一二。”
论之淡然与典雅的气质,怕是无人能及谷梁。
长天面『色』微红,看着谷梁淡笑的容颜,心中枯涩的地方宛若被一缕暖暖的往后照彻,抬眸亦是一笑,“还好,新的地方总得花些时日来慢慢适应。”
长天眼里的清傲缓缓化作一溪化冻的春水,软绵绵的,谷梁一惊,甩手将碍人的账目丢到桌上,说起了正事:“你半月未踏足含元殿,今日而来单纯见我?”
闻言,长天立时有着局促,谷梁眉宇间似是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迫使她无法抬头与其直视,“有事……”
谷梁语气依旧平淡,“何事?”
莫名的心惊,长天竭力压抑住,仍不免声音有着颤栗,“我……陛下,您为何让我去户部?”
“户部,关乎民生,不好吗?”谷梁淡声道。虽是轻声细语,却掩饰不住周身的威仪,“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你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去了何处。”
“陛下,长天……”百里长天望着殿中从容高贵气韵如华的谷梁,因为忽而生起卑微之感,以往她只当她是师父,是大齐手握最高权利的帝王,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是自己的母亲。
她一直在否认这一切,可眼前真实深刻的情景又在告诉自己,她在逃避……
心底挣扎,凝望着谷梁,她抿紧了嘴唇,眸水动『荡』,跪在了地上,“陛下,我前些日子无心闯进了长乐宫,看到了桑树与梓树。”
谷梁幽幽道:“那是你父亲临终前让我种下的,个中含义不言而喻,他与我一样,都盼着你回来,不要记恨他。”
长天蓦地抬头,双眸『迷』离,凝神想了想,才询问道:“为何记恨他?”据白姡裕漓胧毕然室讶焕肴ィ僭乖俸抟膊还厮鞘拢菹麓搜蕴婀帧�
她直视了谷梁许久,渴望得到答案。然而谷梁转身而去,她看不到她的一丝神情。
“接着你刚刚的说下去,进了长乐宫做了什么?”谷梁再转身时,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让长天有些『迷』『惑』,可『迷』『惑』未来得及消失,她就被谷梁带入了深渊之中。
进了长乐宫做什么?她做了什么?她只觉得耳垂有些发烫,抬手『摸』了『摸』,果然是烫的。她垂下脑袋,凝视着深『色』的玉砖,虽是不愿开口,可深深思忖,谷梁怕是早已知道了,那个奇怪的宫人定会说出她去过。
“我看到了一本地理志!”
第23章 心境()
谷梁垂眸看她,“嗯,还有呢”
“没……没有了,”长天不知如何往下说,拖了半晌才语焉不详地放弃了方才的话题,有些颓唐地跪坐在那里,若论以前她早就明说,不知为何她最近不敢与谷梁有过多的接触,户部的事情虽然繁多,可脑子里总是冒出谷梁的相貌。因此半月间除去早朝外,她就不再踏入含元殿,原以为可以保持些距离,谁料今日青鸾一番话提醒了她,她能够将谷梁当做一国君主,而谷梁却不再将她当做以往倚重的朝臣。
谷梁稍稍弯下身子,指尖轻轻抬起长天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恰好触及她清澈如泉的双眼中稍纵即逝的慌张,唇角弯起,“没有了,那你今日为何而来,朕可不认为你好心来看看朕,早朝时你的眼睛都快黏在你脚下的地砖了。”
虽是笑言,可长天真真切切地看清了谷梁眼中的落寞,心中猛然一惊,脸上也随之苍白些许,她还未陷入这突然而至的感情之中,谷梁就已经先她一步落入看不见的的深渊中了。眼神涣散,她耳边突然响起不久以前谷梁对她说的话:其实朕也有女儿,如你一般大小,所以每每看见你,都会让我想起她,她若还在世,我何苦这般苦苦挣扎。
她一人处事惯了,从不在意她人的想法,也在这看似和平实则翻腾的朝堂中保持独有的冷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哪怕知道自己不一般的身份后,她也能接着保持自己的冷静,但谷梁的反应大大出了她的意料,她不再是自己心中乾纲独断的帝王了……帝王无情,谷梁有情了……
谷梁不耐长天如此痴呆的模样,凑近了她耳边,呵气如兰,压低了声音:“进了长乐宫,朕可以不计较,你翻动了地理志朕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你看了你不该看的书笺。”
长天往后缩了缩,捂住了耳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回言:“陛下,您将那般重要的东西放在明朗朗的地方,一眼就可看到,您若不想人看见大可收起来。”
“那照你之言,是朕的错了?”谷梁挑了眉头,站直身子。
“不是,长天的错,长天不该闯进长乐宫,嗯……”双手捏着袖边的花草纹路,脑子极力搜索解释的语句,可平时极为灵活的大脑此刻仿佛生锈了一般,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谷梁依旧笑着点头,幽幽道:“对,你的错,不过我今日不与你计算这个,我且问你除去该有的早朝外,几日不曾进宫了?你要躲我躲到何时?”
此话一出,长天觉得她今日被青鸾诓骗了,今日进宫就是错误,她回身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此刻可有回头的去路……谷梁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逼』着回道:“十五日了,”想了想,还是生硬地解释道:“初去户部很多事务都不熟悉,所以未曾有时间进宫。”
谷梁原本走回座位上,听到此话脚步猛然顿住,回身冷言道:“百里长天,你把朕当作三岁孩子了,荒唐的理由也来糊弄朕,你成天有时间往白姡吓埽汶蕹愿鐾砩诺氖奔涠济挥校俊�
是她天真了,帝京何处没有天子的眼线,长天长长舒出一口气,眸中又恢复了往常的幽深与宁静,只是一味地沉默不语。
以前谷梁最赞赏的就是长天处事不惊的镇静,可此刻她却极其憎恨这种镇静。因为这种镇静包含了对事情的无所求无所谓,她很想知晓眼前人的那颗心到底是冷还是热。忍了又忍,她走上前将人拉起,一面道:“随我来。”
不待长天反应,谷梁拉着她的手推开了殿门,侍从与宫人俱是吃惊,可谷梁好似见所未见,仿若无人之地,拉着人沿着游廊往寝宫走去。
寝宫内有一间书阁,谷梁很少入内,但依旧有着宫人每日在打扫,此刻里面无人。长天初次到来,扫视了一周,着实不知谷梁为何带她来此。
可她还未观赏结束,谷梁就已换了一身衣裳进来,纱裙上下皆是黑『色』,只是袖口与领口处用着金『色』丝线钩织不知名的花纹,凤冠已然卸下了,明明是再家常不过的服饰,可在她的身上,长天看到了不一般的傲气与威严。
她再次咽了咽口水,询问道:“陛下,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谷梁『摸』了『摸』袖口的花纹,微笑道:“含元殿外眼睛太多,一些事不好做,这里无人方便许多。”
长天眉心一跳,几乎反『射』『性』问道:“何事?”
谷梁还是笑了笑,书阁内就一张椅子一张桌子,地方狭小大都被书柜占领了,她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方才的怒气已然消去了大半,看着眼前孩子忐忑不安地模样,心中又有些失笑,理了理衣裳,“你最近做的好事,哪件不是针对我的?出了宫如脱缰的野马,拽都拽不回来。”
眼前情况不明,长天自是没有与谷梁说笑的心情,只是讷讷道:“陛下,您政务繁忙何苦记挂其他,分别二十年都活的很好,何况眼下你我都在一处,见与不见有何区别。”
“有何区别……”谷梁猛地站起身,『逼』近几步,“你的心中到底什么最重要?”
长天抬眼便触及到谷梁眼中的怒意,心神有些慌了,今日本为了请罪而来,可是惹恼了陛下,她有些无措,可心中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先溜为上,大不了明日再来,“陛下,户部还有些事未处理完,长天先回去了。”
双腿比脑子更灵活,话音落下她便已经退到门边了,只是比她更快的是谷梁已经按住了门闩,面『色』阴寒,“我话还没结束你就走,胆子愈发大了,若是从前你必不会如此,朕是不是可以人认定你这是恃宠而骄。”
长天还未攀上门板的手生生收了回来,想了几句慢慢回旋道:“陛下,我在这里只会惹您生气,倒不如放我出去,这样您也清静许多。”
“我清静近二十年了,不想再清静下去,今日你说了什么我一一记得,待会你别后悔就好,”谷梁面『色』宁静,唇边浮起寒冷的笑意,靠近门边轻轻唤了一声,“方仪,去外面给朕找根藤条。”
外面有人高高应了一声,接着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长天几乎咋舌,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将惊讶声吞回腹中,儿时在学堂上老夫子几乎日日将一指粗的藤条拿在手中,男孩子大多贪玩,可每每看到了那根令人肌肤生疼的藤条都会立刻乖顺许多。可那也只是对付孩子的,谷梁今日怎想起来拿这个对付她了。
方仪的速度快的惊人,她还未想到什么拖延的话,藤条就已经送与谷梁手中,她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挪在了藤条之上,试图做着最后的挽救,“陛下,长天非是稚子,您也不是学堂夫子,藤条好像不大合适,你要生气,不如我自己去领罚。”
“我并非生气,只是与你一些道理说不通,倒不如学学韩莫言直接用藤条说话,”谷梁上前一步,欲抓住百里长天的手,可后者早已脱离了她的可触范围。
退无可退,长天几乎靠在了书柜上,看着步步走近的谷梁,指尖都在打颤,说话都结巴了,“要不你换鞭子吧……藤条藤条……实在不合适。”
“鞭子太过厉害,上次三鞭子都让你养了三日,今日朕怕你一个月都上不了早朝,”谷梁脚步未停,站在了长天身前,拍了拍她的官袍,思忖了少顷,又道:“这身衣服挺碍眼的,脱下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伸手便想替人解开腰带,长天几乎闪电般握住了在自己腰间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愈发灼红,“陛下,长天保证以后日日都进宫,成吗?”
谷梁却是不信,严肃道:“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并不值钱,我若是打了你,你明日照样会进宫,记忆或许会深刻一些。”
商量的余地几乎被断的一干二净,长天欲哭无泪,半晌才慢慢咬出一句话:“我……我自己来成吗?”
指尖打着结,绕在了一起,长天在谷梁的注目下都不知道如何解开衣带,只是想着拖一刻是一刻,只是谷梁今日好似有的是时间等她,站在那里嫌累,又走到椅子上坐下,末了不忘提醒她:“日落还早,朕推了所有的事情,几个时辰你总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