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色-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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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悄悄带回府上。可刚走两步,就遇到秦俊臣,阴魂不散。刑狱因着檄文之事,也在寻找百里长天。可此刻在她禁卫军手中拿人,也有些说不过去。因此二人都不愿松手,当街打了起来。
最头疼是谷梁信也出来搅局,她长枪未带,只用着马鞭指着谷梁信,不善的语气:“谷梁信,你最好从哪儿来回哪里去,不然我会像上次那样连滚带爬的出了这个地方。”
还好袁子宸声音不大,无人听到,谷梁信干瞪了两眼,悻悻走回去。走到半路,又记起他那个罗哩罗嗦的老爹上次教训他的话,袁子宸虽是朝堂新秀,可其身后曾经的袁家军将领仍然大数奉之为帅,不可小觑,更不可随意招惹。
咬咬牙,他又折了回去,仰首看着她,以手作势干咳两声,眸『色』突转幽深,趁机低声道:“袁子宸,你可要想好了,陛下心思难以琢磨,虽是通缉百里长天,未明说要杀她。你若不将她送进宫,秦俊臣有千万种理由将她带走审讯。”
闻言,袁子宸低首多看了他两眼,漆黑的瞳孔转来转去,小心思挺多的,不像是从纨绔公子嘴中说出来的话,很难与上次那个蛮不讲理的公子哥看为同一人。确实,她已不能将人藏起来,唯今之计只有将人送到谷梁那里。
对面的秦俊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着谷梁信那里嘀嘀咕咕的,料想不是好事。当即喊道:“小公子,扰了你的花酒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本官奉命在身,望您不要为难才是。”
这边多讲道理,温文尔雅的文官比起拔刀舞剑的武官说话可动听多了。谷梁信甩了甩袖子,走到路中间,看着围观的百姓,大大咧咧嚷道:“秦大人,急什么,你们扰了我的美梦,我还没说话呢,再说这百里长天,陛下可说了,看到者赏银万两,你想吞着银子怕是不成吧,好歹分我一点。”
看到者?不是提供信息者吗?袁子宸皱了皱眉头,同样的秦俊臣有也是如此。他勒住缰绳,已然有着怒气,“小公子,我可是皇命而为,到时候陛下与右相怪罪下来,您可能撑得住?”
提到别人,谷梁信或许不怕,可是提到谷梁悠之,他还是不觉双腿有些打颤,眉宇间一颤,两人都是不好惹,陛下更是如此,还是回去睡觉,他挥挥手,来时张扬走时跋扈,亦是属于他荒诞不经的风格,丝毫未引起人的注意。
一个小小的风波过后,两方人还是那样对峙。秦俊臣面上冷笑,可须臾间,天上掉了一些石子下来,刚好砸中她的脑袋。引得百姓低头望去,银光在清晨之际格外亮眼,掉的不是石子,尽是一些碎银子还有铜钱,百姓轰然而至。围着秦俊臣的人马捡钱,原本看似空阔的街道被百姓围堵的水泄不通,袁子宸低头着怀中长天苍白的额头,一咬牙扬鞭从侧道而去。
宫门口依旧是禁卫军把守宫门,为守之人王只身材健壮,眯起双眼远远瞧见是副统领袁子宸,上前走过去,宫内不可骑马是自古以来的宫规,不管何人都在此停马步行。他欲走过去时,耳畔冷风眨起,一支箭羽从身后『射』来,他迅速弯下身子躲过。惊然抬首看向刚刚喝住骏马的袁子宸,她一手扶住怀中人,一手准备下马,冷箭『射』来时她抱紧怀中人,往马的一侧躲去。
箭擦着百里长天垂落的秀发而去,吹的发丝在空中翩飞翻卷。可一箭堪堪躲过,半息间,第二只箭不给人喘息的间隔又再度『射』来,袁子宸侧眸,黑幽幽的瞳孔中映着愈发近前的冷箭,她不敢眨眼,只能带着百里长天翻下马背。
原以为就此结束时,两至箭又瞬间在眼前相撞,蓦地掉落尘埃。以箭『射』箭,第三只箭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人『射』落,救了她二人的『性』命。樱唇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失去血『色』的脸颊又突转『潮』红。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死里逃生。前两支箭只是『迷』『惑』她而已,第三支箭才是真正想要取她『性』命,不,是取百里长天的『性』命。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快速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后看着前方,禁卫军同样是吃惊的神『色』,瞬间后,训练有度的侍卫分散后去寻暗箭的来源,而她寻的是救她那支箭所在的方向。未待她细想,身后传来重重的马蹄声,不用回头也知是谁,秦俊臣摆脱围困赶过来了。
秦俊臣原本想告知谷梁,袁子宸救走百里长天,可在宫门口看到二人时,又深感奇怪。宫门口,天子真正的脚下,他也不敢再夺人。只是好奇袁子宸为何突然开窍了,她方才要走的方向可不是回宫,所以他才敢大庭广众之下抢人。
一场夺人的争斗都这样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更令人奇怪的是,谷梁悠之面对这样一位写下讨伐檄文的人,竟平声静气地未将人送去天牢,在宫中待了片刻后,又让人安然无恙的出了宫。让秦俊臣不仅丢了脸面,也丢了官职,贬去一个贫瘠之地当父母官去了,走时好不难堪。只是一些朝臣心里畅快,啐了一地口水,让你整日耀武扬威,同样丢官罢职……
外间风云变幻,禁宫亦是如此。
午后,秋间日头时而『露』面,时而躲进云层,桂魄初生,暗涌的清香随着缕缕清风溜进殿中,飘『荡』在云霄阁凝结的冷冷空气中。
谷梁心中有些焦躁,仍是安然坐在那里,置在桌边的掌心泛红已是冷汗层层。她不过听到谷梁信听人传话说,百里长天在清韵楼门口,只是秦俊臣拦截在侧。无奈下,她亲自出宫,可是刚到宫门口就看到袁子宸安然而归,心也稍稍安定。她本欲回头之际,冷箭破空而出。千钧之际,她只好弯弓救人。
那时的心情,想来也是心惊。『射』箭的右手犹在颤栗,太医在内忙碌了许久,仍是未得出结果,她实在等不得,走近了内殿,扫视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皱眉问道:“到底如何?”
御医面面相觑,探讨了许久,才有一位领头的御医大着胆子上前禀报:“百里大人脉象有些沉浮不定,可具体是何原因,臣等还未查出来,或许醒来后就会好。”
谷梁双手紧握,对于这种话仿若不信,修长的凤眸下冷意层出,“你确信?那人为何还不醒?”
“百里大人……脑后受过重击,需得昏睡些时辰……估计傍晚就该醒了,”御医紧张得喉结滚动,慢慢吞吞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谷梁郁结胸中不得出的一口气,此时才慢慢吐出,素手挥去:“好,下去吧。”
人走净后,谷梁才一步一步走至床边,俯身坐下,触及长天苍白的脸颊时,沉静的眸中漾过几许不可微查的心疼,指尖不自觉抚上冰凉的面孔,如一般母亲般喃喃问道:“你冷吗?那日为何你就一丝也不肯松口,你若随我回来,怎会有今日的事情。”
第15章 病症()
朝中六部衙门紊条不『乱』地在运转,而含元殿中却不见了帝王之尊。自谷梁登基后,此种情况从未出现过,工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在殿外等了许久,也不见谷梁回来。不免心中好奇,拖住了方仪问及陛下的去向。
方仪本是从云霄阁中出来拿东西,被一群人围困住,也不知如何劝解,陛下也未曾交代,她忙着转悠了两下,指着宫门口,胡诌道:“陛下出宫了,快回了,几位等等即可。”
黄昏之际,朝臣守在含元殿外急不可耐,兀自围着顶梁的柱子打转,方仪又转了回来,拿着明晃晃的圣旨,太子监国,所有大小事务一律去禀告太子。
朝堂变『色』也不过须臾间,太子接触政务初初几月,谷梁竟将大任交于他手,一时间朝臣面『露』难『色』,手中奏折不知该置于何处,倒是工部尚书率先朝着方仪作揖,踏出了脚步,徐徐走下了含元殿前长长的石阶。众人看到领头的风转向东宫,也随之走了下去。
云霄阁位于含元殿偏僻之处,景『色』雅致,梧桐直入云际,紫菊气息飘零,却又夹杂着浅浅淡淡的桂花香,雕栏玉砌,和合天成,白云缭绕,有着帝王惯有的威严之『色』,也有着文人雅士的诗意儒雅之态。
床上之人似睡非睡,似醒未醒,全身一时如被架在火上焚烧,灼热万分,然而火势愈烧愈烈,未有收及之势。她辗转挣扎,努力摆脱烈火焚身之势,十指刺疼,喉咙间也有着同样的刺痛,身体在痛苦挣扎下稍稍苏醒,她睁开眼时,是一张陌生的脸颊,她猛然坐起身子,警惕地环顾同意陌生的四周。触及之处是白『色』浮华帐,檀木镂空的沉香应景屏风,眉心一凝,已然顾不得刺痛的指尖,掀开被子想要下榻。
那张陌生的连接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了,她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落地的双脚再次收回,她又坐回了床上,心一惊,目光也随之微微颤抖。
谷梁从外间走过来,看见坐在床上已经醒来的长天,心中欣喜,幽黑双眸中所闪动的是别样清和光芒,然而与之不同的是,百里长天的双眸中是深切的惊讶,恐惧,却无半分该有的欣喜。她向床的内侧躲去,如见地府阴森的鬼魅般看着谷梁悠之。
谷梁一怔,长天眸中的害怕刺入她的心底,再度惊起风雨,令她始料未及。敛下心中不安,俯身坐在床沿上,向她招招手,轻声道:“你怕什么?不认识我了?”
靠在冰凉的墙上,冷意透过肌肤传至四肢百骸,长天不懂,那样狠毒的檄文之下,谷梁为何还会平生静气地与她说话。蓦地惊觉,脑海中忆起阴邪少年的话,放她回来就是让谷梁杀她,又或许有着其他什么目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她很想提醒谷梁小心边疆使臣,她的身边依旧险象环生,奈何心中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凝眸看着谷梁,面『色』如雪,心中郁结,胸口生气一阵绞痛,喉咙火烧火燎,气息无法出,以手捂唇,剧烈的咳嗽起来。谷梁欲上前之际,她摇头拒绝了。
十指在袖中微微颤抖,她不知该如何表达,目光无助地落在谷梁如玉的面孔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该有的声音,心中急躁,指着自己的喉咙,再次摇了摇脑袋。
谷梁看着她古怪的模样,心中自是诧异,定定地凝视她,温柔的泉水化为坚固的玄冰,遽然意识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回头高呼道:“方仪,请御医。”
不过半日间,御医去而复返,顶着谷梁蚀人的目光前去诊脉,却又无从可知病源,茫茫医海中,千奇百怪的病症数不胜数,然而眼前人的脉象着实让他们沉浸在无知的瀚海中。
有时正正经经的大夫反而不如一些闲散在外的医者,比如白姡N叛园倮锍ぬ旎乩春螅站糠判牟幌拢纯匆谎邸=嗽葡龈蠛螅胖虑榈牟欢酝贰K囊绞醮蠖嗬从谑楸旧希湮薅啻缶椋梢绞樵蛹强炊嗔耍仓懒艘恍┮话闳宋匏暮奔≈ⅰ�
比如眼下,她一眼扫过百里长天不正常的脸『色』,诊了脉象,又细细看了看冷如寒冰苍白无力的双手,叹了口气,温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却照映不出一丝暖意,反而有些不属于她的清然冷意。
她松开双手,率先走出了内殿,站在廊下,回首看着谷梁,今日依旧如去胡同里的那一日一样,一袭广袖长裙,平日高髻的长发散在肩,更显为人母的清和,只是容颜上的情愁依旧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