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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良于眠-第24章

小说: 不良于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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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有时无端端想笑,是啊,他怎么能不知道,他神通广大得连她的住址都能查到,悄无声息地搬到她对门来,怕是把她这两年来的所有事都『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这个最糟糕的故人裹挟着过往回忆汹汹而来,有那么一瞬间,何有时看着他的脸,真想拉着面前这人死了算了。

    这个抑郁的想法未能成型,下一秒就被打散了。

    秦深一手格开盛安骅,一手握住她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何有时腿软得站不稳,一下子仰倒在他怀里,被他扶着站稳后也没往边上挪一步。

    “秦先生?”

    她带着哭腔这么喊他,秦深垂眸看她一眼,她脸上几乎没半点血『色』,几乎全部的重量撑在他身上才能堪堪站稳。

    “这是,纠缠不清的前男友?”秦深偏头问她,齿间嚼着这几个字缓缓送出。

    何有时整张脸缩在他怀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听到秦深这话,却丁点不犹豫地点了头。

    盛安骅像被人打了一耳光,眼里的光一下子熄了大半,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

    已经在她家楼下了,秦深打横抱着她一路走上三层楼梯,穿过玄关,客厅,卧室,直到床边才把她放下。何有时慌忙坐起身。

    秦深脸『色』沉得吓人,忍着心头火问:“『药』有没有?”

    “那边。”她怔怔指了个方向。

    桌子上不怎么整齐,医『药』箱赫然放在最上边,里面感冒咽炎一类的日常用『药』很少,反倒治跌打损伤、活血化瘀的多。

    刺得秦深眼睛疼,心头火纾解不开,反倒愈演愈烈了。

    刚拿着医『药』箱走回来,就看见有时又在低着头看手机,手机一个劲儿地震,想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她掐掉,对方不依不饶地拨过来,来来回回好几遍,红着眼睛欲哭不哭的样子。

    秦深下颔绷得极紧,把医『药』箱重重往床头一放,塑料盒与木柜发出的几乎是巨响了。何有时哆嗦了下,没敢开口说话,下一瞬就看着秦先生坐在床边,闷不吭声地去掀她的裙子。

    “秦先生!”何有时忙缩回腿。

    她今天穿的还是裙子,裙子下是一条厚绒打底|裤,因为宽松,从下面推上去也没关系。

    “不用不用!”她一手握手机,一手拼命推开他的手,窘得整张脸都红了,连连推拒:“秦先生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话没说完,猛地被攥住手腕,男人手背青筋突兀,开口如震响在耳边的闷雷。

    “何有时,你想瘸一辈子?”

    何有时愕然抬头,只看到秦深目光冷厉,眼底有压不住的煞气漏出来。她没忍住哆嗦了一下,推拒的力气有点软了。

    手机铃声震个不停,此时听来烦得要命,秦深劈手摔了,碎在身后的墙壁上,钢化膜渣子四溅。

    “别……”

    何有时只来得及挤出一个字,脸上骤然一冷。

    兜头丢过来的东西有些份量,一股凉意从脸上开始,一路冷到心口,每个『毛』孔都飞快地瑟缩起来。她是天生迟钝的那种人,东西丢过来的一瞬间,竟连闭眼的反『射』都没做出来。

    何有时呆住,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脸。

    一块凉水浸过的,湿『毛』巾。

    她就这么顶着块凉『毛』巾,堵住了所有没说出口的推拒,沉默地感受着秦深倒出『药』酒,一点点给她『揉』膝盖。

    眼睛看不到,呼吸也憋闷,触觉却尤其敏锐。活血化瘀的『药』水顺着小腿流到脚踝,秦深随手拣了团纱布擦去,动作不怎么细致,纱布粗糙,磨在皮肤上有点疼。

    纵然视线被挡住,都能感受到他手腕上凸起的筋络,鼓|胀着的全是蓄势待发的燥意。好像之前一个多月,所有温和的表象都被打破了。

    何有时怔怔地想,大概,这才是秦先生本来的样子。哪怕他在她面前表现出九十分的温和,她也觉得剩下那十分偶尔才冒出头的冷淡和戾气,才是真的。

    这是秦深头一次,看到她的右腿膝盖是怎样的伤。

    整个膝盖骨的前方蔓延过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痕,环过半个膝盖,缝得歪歪扭扭。因为膝盖运动受限,右小腿肌肉使不上力,已经有萎缩趋势。

    秦深自虐一样,没挪开视线,就着治跌打损伤的『药』酒给她『揉』。手劲不轻不重,何有时疼得哆嗦也没敢哼一声。

    “以前喜欢的人?”

    秦深垂着眼,没什么语气地重复她先前的说法。

    大冬天的,何有时拿冰凉的『毛』巾擦干净眼泪:“两年前就分手了。”

    过往实在难堪,她连“前男友”这个词都说不出口。

    还真是纠缠不清的前男友。

    这么个晴天霹雳砸下来,秦深才堪堪接稳,没等他缓个三五分钟,便听有时接着说了下一句,秦深咬着牙根吸了口气。

    “也是……把我腿撞成这样子的,肇事者。”

    *

    “髌骨开放『性』骨折。秦先生你知道是什么么,就是撕裂伤……膝盖骨,和小腿整个错位,骨头破开皮肉,肌腱断裂,要往骨头里打钢钉……摔一跤,缝线就会裂开,得重新缝合的那种……”

    “是他开车撞到我的,我没横穿马路……我在斑马线上走着好好的,学校限速30,当时还是绿灯,我看清楚了……”

    她哭得整个人都在抖,好像整件事里,“没有横穿马路”却遭遇飞来横祸,才是最大的委屈。

    “很疼。”

    秦深心都要被『揉』碎了。可她没给他回应的机会,死死抱着个很大的绿『毛』乌龟,『毛』线织成的那种。

    “他赔了钱。因为是在学校里撞的,连系主任都来劝我息事宁人。”

    何有时胡『乱』抹了一把眼睛:“他却没走。每天在我病床边上嘘寒问暖,给我换『药』,穿袜子,推着轮椅带我回学校上课,带我复健。每天被我爸妈骂,也没走。”

    “那是我头回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这世上竟真的会有一个陌生人,能对我那么好。”

    她每说一句,秦深心往下沉一点。说完了,沉到底了。

    肇事者爱上苦主,富二代对一个瘸子不离不弃,无论哪个都是感人至深的故事。

    “我们谈了半年,直到取下钢钉后,我还是没能站起来……医生说肌腱没长好,不能植入人工膝盖,以后看复健情况再考虑……跟我之前想得一点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眼泪流得更急:“我以为我好了,就能跑能跳了。”

    “他跟我说,‘有时,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他说他爸爸妈妈也不能接受一个残疾人,让我学习怎么独立。”

    何有时拿纸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我那段时间,特别不要脸……我每天看张海迪名言,他不来看我,我就去学校找他,低声下气的……特别不要脸……”

    “他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大家以相处舒服的原因在一起,他只能陪我走一段路,不能因为愧疚捆绑到一起。”

    “他说他负担不起我今后的人生,说我对他的依赖『性』太强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以前的承诺都是假的……”

    原谅一个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克服父母的阻碍,顶着同学间“残疾系花傍上富二代”的说法和他在一起,几乎花掉她半条命。

    后来他拿这样的理由『逼』她分手,剩下半条命也没了。

    *

    “没勇气,没担当,没责任感,背信弃义,不自立,过分在意别人眼光。”

    秦深坐在她平时做直播时的椅子上,眉眼沉俊,说这话时像是在挑剔一个没救的垃圾,把人从头到脚挑拣了一遍。

    最后给予总结『性』陈词:“这些,对男人来说,每一点是致命伤。”

    他说得言之凿凿,何有时哽咽声都停了下,乖乖“嗯”了一声:“秦先生说得对。”

    “现在想通了么?”秦深问她。

    何有时点点头,红着眼睛红着鼻子跟兔子似的,这副样子就算她说再理智的话都显得可怜兮兮的:“早就想通了,分手半年后就想通了。”

    ——分手半年才想通。

    ——不,至今还没想通。躲着前男友,躲着同学,躲着一切与之相关的人,视线恐惧,社交障碍,怀着纤细敏感的玻璃心缩在自己的壳子里。

    这是她所谓的“想通”。

    秦深眼里郁『色』更深,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没想通。”他沉声吐出这么一句。随即眉头微松,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最上边一颗扣子,从椅子上倾身,一手撑在床上,没等有时做出反应,便低头吻了上去。

    吻得不深,一触即收,他唇干燥,也不暖,透着两分微微的凉。

    吻完之后,秦深还定定看她半晌,像是在等她反应。

    他面上坦然,一双眼极黑,连点初吻该有的羞涩都没表『露』。因为靠得太近,何有时甚至看得到他喉结连着滚了几下,所有细节俱都无比清晰。

    何有时整个人都傻了。

    秦深笑了下,声音低得厉害,字字让她鼓膜振动。

    “五秒钟前我想,如果你推开我,或者给我一耳光,我就……”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我以后再绅士一点。”

    话里用的是“绅士”一词,秦深却又厚颜无耻地低头亲了一下,亲在她湿漉的眼睛上。

    “好了,现在我想通了。”秦深直起身,退回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

    从上午接到电话时开始积攒的燥意,通通被这两个加起来不够两秒的吻平息了,还很是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你继续说。”

    何有时傻了足有一分钟,有一种早就埋在心底的东西破土而出,飞快地生长出枝条筋蔓,束住她四肢,束住她每一根神经,连思考都做不到。

第30章 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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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们在一个学校; 读研; 他比我大一届……他提分手以后我去找过他好几回,低声下气的; 他大概烦得厉害,每次都没什么好脸『色』。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死乞白赖倒贴。”

    研究生院小,一个导师就带那么几个人,圈子里发生什么事,大家都知道的。

    “然后,身边的朋友就都疏远了。”

    “疏远?”秦深慢腾腾嚼着这两个字。

    何有时错开视线; 望着窗外; 声音有点飘:“就是不跟你说话; 无论是上课、吃饭、散步; 都避着你; 会在背后嚼舌根。”

    “我那时忙着复健; 原先做的课题别人跟进了,学校有什么重要通知; 同寝室的姑娘也不会知会一声。有一次我低烧了; 没去自习室,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听到她们在说我。”

    “我做人挺糟糕的。”她自嘲了下。琐碎的闲话太多了; 听到的那些; 何有时全都记得; 却不想跟秦深说。

    这两年来她活得谨言慎行; 最怕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而今天,所有的糟心事凑在一起,那些难堪的过往被秦深抽丝剥茧般挖出来,何有时连看他一眼都不太敢。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人当面骂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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