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黑历史-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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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从睡梦中吵醒,他不悦地皱眉,扬声问:“怎么了?”
“没事。”靖王的声音自外头传来,“有人摔了一跤,你继续睡。”
江衍“哦”一声,果然继续睡了。
殊不知外头宛妃手掌拍门拍得又红又疼。
她捂着疼痛的手掌,怒其不争地看着靖王,低声道:“你当真,你当真要将他”
靖王对她的怒火无动于衷,闻言只道:“我以为您早就知道了。”
宛妃道:“本宫知道什么!本宫当初同意他来,是为助你荣登帝位,本宫何曾想过竟是引狼入室!一个男子,竟有脸面勾引你,早知如此,本宫当初就该先让他成了阉人,看他哪里还有资本勾”
“是我勾引他。”靖王不耐烦听她对江衍的诋毁,飞快打断她,“是我引诱他,将他拐上床,让他成为我的人。娘娘,难不成,您也要将我送去当个阉人?”
他说着,斜睨着宛妃,好整以暇地等她的回话。
宛妃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过了好半晌,她才嘴唇颤抖着道:“不可能,你不会看上男人的,不可能!”
靖王道:“怎么不可能?我打小被人当女子养,养了这么多年,早喜欢上男人了。”
宛妃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在本宫这里,本宫何时不让你穿男装?”
靖王道:“只是穿男装而已。难道娘娘以为,穿了男装就是男人,就能摆脱所有的伪装?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算算时间,到今日,将近二十六年的伪装——
打小便被当公主养,吃穿用度皆是与皇子不同,女德女戒更是倒背如流,甚至连女红也学得有模有样。不管谁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句大公主,哪怕是后来上战场杀敌,将士们也都与他泾渭分明,最信赖的副将也不敢有任何的僭越。
这样的生活,宛妃却说,穿穿男装,就能当回男人了?
试问,哪有那么容易?
眼看宛妃面色变得难看无比,靖王却也没有半点要收回前言的想法,只道:“您该庆幸,我至今还将自己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他垂眸看了看身上特意裁成女裙样式的储君袍服,又摸了摸头上的女式玉簪,而后操着和寻常女子无甚区别的略显阴柔的音色,道:“我还有事要忙,娘娘请便。”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
宛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她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想且容他得意一段时间,等他得意忘形到失了戒备心,就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
在时机到来之前,切不可引起他警惕,否则功亏一篑,太子也会出事。
宛妃这般劝着自己,渐渐静下心来。
她最后看了眼紧闭着的殿门,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秋去冬来,年节将近,也不知可是即将过年的热闹氛围冲散了一身病气,缠绵病榻的天子这日终于出了寝宫,在宫人的搀扶下沿着御花园慢慢走着。
便是这一走,竟叫他发现一桩天大的丑事。
本该在东宫里被勒令听太子太傅念书的太子,赫然在御花园里一处隐秘之地,同一个年轻宫妃苟合!
被发现时,太子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您又不能再广撒雨露,儿臣为您分忧,有何不妥?”
天子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而后眼睛一闭,生生气晕过去。
翌日,天子被救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废黜太子,逐出京城,此后永不得进京!
得到消息的太子这才慌了。
慌乱之下,他急病乱投医,将秦不山捉去东宫,借此威胁秦非川暗杀靖王。
第77章 贵相14()
最重要的弟弟的性命掌控在太子手中;秦非川没得选择,只得忍辱负重地答应了太子的要挟。
他在家中枯坐半晌。
坐到太子给的时限只剩最后一个时辰了,他才叹口气;疲惫地整理仪容;坐车进宫。
到了万春宫,和往常一样;江衍在偏殿里睡觉,靖王坐在离江衍不远的桌边;正伏案批阅奏章。
察觉秦非川来了;靖王头也不抬;只摆了摆手,示意他等候片刻。
秦非川无声地行了礼,接着再无声走到桌旁;垂手静立着。
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靖王。
坐姿放松,神态平静,全部心神正集中在奏章上,连手中朱笔笔尖上的墨要滴落下去也没发现。
——好机会。
秦非川动了动手指;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
打开扇柄的机关,蝉翼般薄薄的一枚刀刃,被他极缓慢的;没发出半点声音的,抽了出来。
刀光一闪。
他猛然暴起,手持利刃朝靖王后颈刺去!
“砰!”
没有半点利刃入肉声,取而代之的;是秦非川被靖王一脚踹开,连人带刀撞翻旁侧书架,重重摔落在地。
书卷竹简噼里啪啦地砸落在他身上,竟将他给完全掩埋了。
这动静惊醒了江衍。
才睡下没多久的小公子秀气地打着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浓重的起床气:“谁啊,在做什么,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刚刚还神情冷酷地出脚的靖王闻言,忙不迭放柔了表情,从书桌绕过来,试图哄他继续睡。
岂料他又打了个哈欠,摇头道:“算了,不睡了。”
然后果真掀被下床,一边穿鞋,一边往发出动静的那里一看,正巧看到半截闪着寒光的刀刃。
他看着,还没问怎么有刀,就见那堆书卷耸动开来,持刀人从中慢慢爬出。
见刀的主人是秦非川,江衍也没觉得吃惊,只疑惑地望着他,口中却问向靖王:“他这是要刺杀你?他难道不知道,你是能在千军万马中,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凭一己之力摘得敌将头颅的猛人?”
在战场上拼杀那么多年,靖王的身手自然是一等一的,警惕心也是一等一的。
似秦非川这般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人,就算给靖王下了药,手脚无力地躺在那里让他刺杀,他也决计动不了靖王一根毫毛。
所以,他究竟是从何来的底气,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下手?
江衍疑惑,靖王也疑惑。
疑惑的两人坐在床边,看秦非川从书堆里爬出后,“啪”的一下,五体投地状跪伏在地。
靖王踹的那一记窝心脚太狠,秦非川只觉整个胸腔都剧痛无比,心口处更是宛如被刀子狠狠洞穿一般,痛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虽说没江衍那般娇养着,却也是打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痛苦,当下连说话都是颤颤巍巍的,抖着气儿才把刺杀始末全说了出来。
“靖王,”他说完了,哀声道,“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此刻他却控制不住地流出两行泪来。
然那泪还没滴落到地上,他就听前头江衍冷冷淡淡道:“你说谎。”
他身体蓦地一僵。
江衍再道:“秦不山是在东宫。可他是被废太子的人接去的,也征得了你的同意,你甚至还亲自把他送上了东宫的马车——我说的对吗?”
殿内立时一阵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秦非川才颤着声道:“夜小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莫非你以为,我刚才是在诓骗靖王吗?”
江衍听了就笑了。
笑声清淡,还带着点世家子弟特有的些许矜傲,听起来清透得紧。
可秦非川没有半点放松。
脸上的泪在这时忽的落地,轻微的“啪嗒”声响起,仿佛那小公子的足尖猛地踩在他心上,战战兢兢,教人呼吸都要屏住。
原本还坐在床上的小公子似是为了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在这时蹲了下来,歪头望着他:“我没有以为,我是认定,你就是在诓骗靖王。”不等秦非川出声辩驳,继续道,“毕竟,你一直是废太子的人,一直都在为废太子做事——我说的对吗?”
听到“废太子的人”五字,秦非川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散,整个人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而那小公子的话还没完。
“你还在西南的时候,宛妃的人就已经找上你,把你秘密引荐给废太子的心腹,你从此,就成了废太子手里的一枚暗棋。”
暗棋——
不得暴露,更不得轻举妄动。
于是在宛妃将秦非川举荐给靖王时,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外,连靖王都没查出他其实是太子的人。
之后就是声名大噪,他以渊博的学识、聪慧的头脑,一跃成为靖王府的象征,最后更成了靖王最倚重的幕僚,凡事不论大小,皆是先要问一问他的意见才好。
直到靖王再不驻守边疆,回京久居,意欲请位夫子来给自己教书,疑心甚重的太子接连下了密令,这才有了秦非川多次办事不利,靖王宫宴上当众请求夜家嫡长女给自己当夫子之事。
至于后来,秦不山南风馆中争风吃醋失手推人致死,引发这场血案的相公扶柳更是离奇死亡的案子,也根本是秦非川受了太子的指使,与秦不山一同出演的好戏,为的就是降低江衍的戒心,不料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得江衍更加怀疑他。
这一怀疑,又有靖王相助,江衍很快就把秦非川查了个底朝天,这便发现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祸起萧墙,家有内贼,秦非川当真是东宫的人。
然而大局未定,还没到揭穿的时候,江衍便引而不发,等秦非川主动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太子这前脚才刚闹出件丑事,他秦非川后脚就以秦不山被绑去东宫为借口,亲身上阵暗杀靖王。
江衍想,看来太子是真的乱了阵脚。
否则,叫谁来刺杀靖王不好,怎的偏偏就叫了秦非川?
他就不怕秦非川不仅没刺杀成功,反倒还把自己给捅了个对穿吗?
见靖王和夜小公子早已看穿自己的真实身份,秦非川剧烈地喘着气,好似要借此来平复心中过于激荡的情绪。
不料片刻后,却还是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江衍:“”
不愧是兄弟俩,弟弟上回吓得直接晕过去,这哥哥也吓得昏迷不醒。
看来靖王的气场真的是非常强大,隔空都能把人震晕。
秦非川一昏,靖王也懒得管人到底是真昏还是假昏,只着人把他拖出去严加看管,然后起身来,从衣柜里取出套新裁的素白棉服,让江衍换上。
江衍说:“换衣服干什么?”
靖王道:“跟我一起去见父皇。”
江衍稍微想了一想,随即笑开来:“你要去找陛下告状?”
靖王说是。
既然废太子这般好心好意、劳心劳力地将把柄送到他手上来,他不拿着这把柄做些事,岂不辜负了废太子的心意?
很快,江衍换好衣服,正让千香给他束发,转眼就见靖王也换了身衣服。
五爪为龙,四爪为蟒。
也不知他是如何吩咐尚衣监的,这回新做的储君袍服,赫然不再是女裙样式,而是切切实实的男装。
穿在他身上,霸气十足,英挺十足,已是有些一代帝王的雏形和风采了。
江衍若有所思道:“你这是要”
丢开女子身份,以真正的男子身份执掌大权?
果然,靖王理了理领口,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