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游无方-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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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鲲知,看他关心则乱的样子,跟云乐的关系很明显不像普通老友,莫非?风俜掐指算了算,师母阿寻已西去九百多年,师父那个老头现在第二春也是情有可原。
她忍住想看鲲知好戏的心情,伸着头耐心等逍游的消息。伸了几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庙槛都要被她来来回回踩平了,眼看着就要月落东山,也没个人影。
“那小子不会诓我吧,好歹派个人来报信啊。”风俜埋怨了几句,觉得不能再干等,反正自己有干戈,潜入皇宫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正要走出山林时,瞥见一抹白影从林间一闪而过,带动枯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公子白?”她揉了揉眼睛,那白影却消失不见了。
可是那白影,跟公子白身形未免也太相像了,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就公子白那道行,在鹤洲结界密布的洛泽,只会寸步难行。
“风姐姐!”她摇了摇头,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转身一看,可不就是公子白么。
“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赶紧把公子白拉到山林深处,生怕被灵士看到。
“玩啊,听说洛泽乃天下第一城,我当然要来看看这天下第一城的风采咯。”公子白甩了甩如墨长发,冠玉面容在夜色中神采奕奕,嘴角上扬,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风俜无奈地扶了扶额,一字一句地说道:“人族太子都被杀害了,据说还是妖族干的,你还有心思游玩!赶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云乐你也别找了,太不安全了。”
“我也是妖族,怎能坐视不管。看来你也没云乐的消息啊,对了,那扶僵呢?你可见到过扶僵?还有小狐狸,她去哪了?”公子白炮仗似的问了一大堆。
风俜一听他询问扶僵和云喜,便觉沮丧,自己竟一个也没保护好。
“扶僵,他受伤了。至于小狐狸,因为九尾狐可能是归镇事件的凶手,她就被鹤洲的人抓去了。”她低落地回道。
公子白听了,沉默片刻,说道:“鹤洲楼清为人仁慈公正,想必不会难为无辜的云喜。只是扶僵,他怎么受伤了,伤得可重?”
“被人族烧的,遍体鳞伤,修为也仅剩五十年,我离开时,他还未醒过来。”一想到扶僵,她便怅然若失。
“岂有此理!是谁干的?我绝不轻饶!”公子白听了风俜的话,瞬间义愤填膺。
“是谁干的不重要了,整个妖族都风雨飘摇,朝不保夕,更何况一个小小妖怪。”
“既然你不让我乱跑,那我去找扶僵吧,也好照顾他。一向都是他救死扶伤,现在他受重伤,也该有个人照料。”公子白请求道。
“也好。捌山镇南去三里远的一座山上,有一汪清泉,清泉旁的山路边有一棵桔子树,你瞧瞧那棵桔子树,跟它说你是来寻扶僵的,便有老翁出来见你了。”
“风姐姐……你莫不是急糊涂了?难不成那是棵桔子树妖,平日里都是一棵树,敲它便幻作人形?”公子白憋住笑,瞪着桃花眼,一脸疑惑。
“你话怎么这么多,那老翁只是寄居在桔子里而已,快去吧,好好照顾扶僵,别让他乱跑。对了,云喜被抓的事先别告诉他。”风俜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去,现在洛泽到处都是灵士,实在不宜久留。
“知道了!那我走啦,你自己保重。”公子白挥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哎,等等,这到处都是鹤洲布下的结界,你如何行动自如的?”看着面前毫无异样的公子白,风俜满腹疑团。
“这个嘛,当然是靠我举世无双的聪明才智啦。”他话音未落,人便跑远了。
风俜望着他的背影,依然充满困惑,难道公子白也有鹤洲某个灵士炼制的法器,那这法器简直到处都是,也太不稀罕了。可是按照逍游的说法,应该很难炼制啊。
她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公子白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一只道行尚浅的小兔子。
“发什么呆呢?”逍游远远走来,看到风俜站那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什么。
“你可算回来了,我正准备潜入皇宫呢,调查清楚了么?”风俜看到逍游,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跑上去询问。
“不知道。”逍游摇摇头。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妖族所为?”风俜焦急地问道。
“贴身服侍的宫女说看到一个猛兽冲进来,她被吓晕过去了,醒来太子便出事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逍游看上去略有些疲惫,他踱到一块石头边轻轻坐下。
“猛兽,那她可看到猛兽是何模样?”
“不曾,光线太暗,再加上过于恐惧。”
“也就是说,不一定是妖族所为?”风俜暗自舒了一口气,这件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天子已经认定是妖族所为了,不是法力高强的妖孽,难道还是未开化的猛兽?”逍游语气温和地说道。
“可是鹤洲不是布下结界了么?妖族一旦闯入,不是会被你们发现么?”
听了风俜的质问,逍游黯然神伤,一时无言,沉默片刻,方缓缓说道,“再怎么严密,也难保百密而无一疏。”
“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你说过皇宫很难进去的,这就是你们鹤洲全力调查全力防范的结果?把我妖族赶出人族城镇,毫无交代,说鹤洲定会查明真相,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风俜抬起头盯着逍游,星眸因愤怒而目光如炬。
“既然不让妖族插手,那就请你们认真对待。也许真相不关鹤洲何事,但却关乎妖族生死存亡。不过也怪我轻信于人,竟将本族命运交予他族之手。”
风俜怫然不悦,也不给逍游解释的机会,便拂袖离开了。
第26章 秋色荒荒何处去()
虽然对逍游大发了一顿脾气,但风俜心里明白这件事与他逍游无关,她只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借机发泄罢了。
一直被幕后之人牵着鼻子走,连好不容易等来的云乐行踪也是人为安排的,她是又气又急,一下子不知去路,只好趁着月落日未升,离开了洛泽,离开了这个给人以虚假希望,以致命一击的人族都城。
天下之大,风俜觉得自己恍如远行客,被席卷前进,只能无根漂泊。但自己可以随遇而安,扶疆和云喜却不能,她想起自己曾许给云喜的承诺,想起那个明朗如朝阳的小狐狸还被关在鹤洲,便垂头丧气。
眼下毫无头绪,她本打算去接扶疆,但一想到见面难免会徒生愁绪,定会影响他养病。便改变主意,前往女床山,有些事情一直想询问女鸾,但这一路走来也讨不到清净。
五岁太子被妖族杀害,于是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按捺不住了,各种议论沸沸扬扬。
“妖族这是要把人族赶尽杀绝啊!”
“违背轮回之道的妖孽,终于憋不住露出了马脚。”
“这次杀的是太子,下次指不定是谁呢,他们存心要这天下大乱!”
“妖孽作乱,人间就要变成地狱了啊。”
天子更是怒不可遏,那是他最爱的儿子啊,他恨不得亲自仗剑上阵诛尽妖邪。
但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与妖族作战,人族绝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他下令,妖族不准再踏入人族生活之地一步,只能居住在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并且还请鹤洲灵士帮忙肃清城镇的妖族,对于不听令者,格杀勿论。
这情景让风俜想到归镇刚出事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喧嚣,只是杀气远没有如今这般强烈。
时隔多日再上女床山,一眼望去,满山枯枝败叶,山路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昔日香火鼎盛的仙山如今杳无人烟,满目凄凉之景。
俗话说人走茶凉,女床山现在是人散盏碎,毫无往日光景。
风俜因扶疆之事,知这人情世味薄似纱,除了惋惜和心凉,倒也没过多觉得有何大惊小怪。
直到来至鲲宅门前,她看到几乎没过门槛的梧桐叶,以及门口横着的槁木,觉得难以置信。
女鸾一向贤惠端庄,持家有方,可如今站在大门前,看着眼前熟悉的宅子,宛如无人居住废弃多时的空宅,风俜一脸惊愕,心里若有所失,莫非鲲宅也出事了?
她运气挪开门口的遮挡物,提着裙裾走上前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和开门。又推了一下,里面没锁,似乎也无看门小厮。
走进庭院,两旁的荷缸水质浑浊,还发出阵阵浓烈的怪味,应该是许久没有换水。而之前被精心打理菜田,如今杂草丛生,呈现荒芜废弃之象。
风俜看着里外一般荒废的鲲宅,怅然之感油然而生。
“鸾儿!师父!你们在不在?”她边喊边往里走。
“是风俜么?咳咳咳……”一路喊过去,终于到女鸾的闺房时,传来了几声极其虚弱的询问声。
“鸾儿!”风俜一听这病恹恹的咳嗽声,三步做两步跑进了房间。
推开房门看到歪在床边,面如枯槁的女鸾,她半晌没说出话,只觉如鲠在喉。
“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门口干站着,看上去瘦了许多,快过来让我瞧瞧。”女鸾微笑着朝她招招手。
风俜慢慢地挪到床边,握着女鸾的手坐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女鸾,如今仿佛变了个人。
双手干枯,不盈一握,面色泛黄,整个人骨瘦如柴。
“这才分别多久,怎么就病成这样了?”风俜眼里满是怜惜,望着女鸾干涸的眼泉问道。
“病来如山倒,岂是我能控制的。”女鸾拍了拍风俜的手,示意她切莫担忧。
她虽然病了,可眼里眉间仍全是笑意,世间恐没有比她更温柔的女子了。
“究竟是何病症?可找大夫瞧过?”风俜抬起手帮她理了理略凌乱的乌鬓。
“瞧过了,只说是忧思过度,心病无药可解。”
“为何事忧思过度?”
“最近发生的事还不够多么?我看着那么多人枉死,又看着无辜同族因此受到牵连无处安身,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着实难过。我守着这座说是能给人以平安喜乐,天天祈祷却未见它显灵的鸾庙,又有何用?咳咳咳……”
女鸾说到情急之处,一下子缓不过气,咳嗽了好一阵,风俜赶紧帮她轻轻拍了拍,待她缓过来,又扶她慢慢躺下。
“这件事明显是早有预谋,不是你我之力就能解决的,你如此忧思难解,致使自己成日里五劳七伤的,岂不是叫我们白白担心!”风俜埋怨着转过身,赌气说道。其实更多的心疼,。
“好了,你就别生我的生气了,我保证修养几日就没事了。”女鸾侧过头看着风俜的背影,轻言细语地说道。
“我如何能生你的气,只是看到你这般模样,心疼罢了。”风俜转过身,颔首看着女鸾,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风姿绰约神采奕奕的样子。
“无碍的,你下次来我定会出去接你。”
“那我明日就再来。”
“呵呵,怎么越大反而越像个孩子。”女鸾笑道。
“你再不好,我可就真生气了。纵使世间天翻地覆,我们也还要继续走下去,为了心之所至。”风俜温和地说道。
“我明白。对了,扶疆可找到了?云喜可还好?怎么没同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