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反派手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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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阚追着这群胡人追的脑子发热,听到黎琬琰的大喝,顿时想起那晚所说的话,同时的喊:“大家停住,在外围『射』箭。”
千余发箭矢朝着密林深处『射』出,后面的胡人『射』死有了二十五六,但还是让少数的人给跑进了密林里。
这会儿,先锋小队已经是踏入了密林,幸好现在天朗气清,处于正午,阳光充足,没有升起层层瘴气,而且黎琬琰喊得及时,让他们没有继续深入,否则出来连路途都难寻。
“放火!”郑阚挥手,让先锋小队退出密林,开始从密林外放火『逼』人出来。
郑阚从密林外出来时就捏了一把汗,幸好是李石头还保持着理智,要不然真是入了这群狼崽子的套。回邙山后,郑阚先禀告完卫旸,再修书给了秦晋渊,特意还把李石头之后跟他分析的话也写了上去,夸赞了一番。
胡人设陷阱杀新军,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再藏于密林耗尽新军的耐『性』。随后等他们现身后,新军必然会按耐不住的追上去,就入了这群人的套,追进了瘴气十足的密林。等待了午后,瘴气起,他们在密林内不折损大半是肯定出不来。
而且最阴毒的一点是瘴气进体后传染,折损出来后,指不定是要亡了整队新军。
这一番闹腾之下,终于是把胡人越境一事解决。
而远在长安的卫晏接到了线报,这消息跑死了两匹快马才送了过来。他与胡人的交易失败,邙山之危没能『逼』走卫旸,反而更让小皇帝收获了一批军心。
剩余大军穿邙山,到了卡嗒盆地的边缘,而此时,江南的新军仍然未达,所以他们先行进入盆地内。
现是四月初,盆地内的灌木低矮植物颇多,气候也比邙山『潮』湿许多,等穿过卡嗒盆地,连接小阴山之间便是黄沙荒草,气候比起这里还更恶劣。
而卡嗒盆地极大,多为密林矮木,比起邙山都算艰难。
他们刚搭建了行军帐篷,天空已经灰暗,不是傍晚,而是一层层的黑云笼罩,厚重的云压得很低,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郑阚抬头望天,知道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喊着让行军先进帐篷,等雨后再开火做饭。
第62章()
卡嗒盆地的雨一下就是三天,众军难行; 只能驻扎等待雨停。
因为山雨; 日常的『操』练也停了,大家在各自的小营帐内; 围坐一团,闲谈起家乡的趣事,说着说着,一连半月的离家乡愁都涌了出来。都是汉子,也不好当众抹泪; 只能压在心底; 脸上情绪不佳。
有人从账外跑了进来; 掀起帐帘夹带着风雨; 让里面的人喊着快点关上。
进来的人脱下蓑衣,伸手往外面抖抖雨; 外面的大雨已经沿着帐篷边缘往里面渗; 尽是泥泞,原先的床就是席地而铺,这会儿各人都去伐出木板垫了起来; 才没让床铺被染上水; 但一睡还是闻出被子内的霉味。
“阿哥,那边怎么样了?”
进来的人抬脸正是黎朵,他掏出怀里的食盒说:“风寒暂时得到控制了; 军医们还在抓紧熬『药』。”
黎朵说话间; 把食盒放在桌上放开盖子; 刺辣的香味冲着大家的鼻腔,直达天灵盖,郁郁沉闷之气都被冲刷掉。“大家现在都来喝一碗姜汤,把身子暖起来,防着风邪入体。”
营帐内的人上来,一个接着一个拿着碗接姜汤。
黎琬琰接了一碗,小口的喝着,扭头望着周期说:“你不喝吗?”
周期用袖子捂嘴,闷闷的咳了声说:“我等会。”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营帐内的人喝着姜汤,粗着嗓音抱怨。
黎朵收好食盒,也望着账外噼里啪啦的雨点。大家步行了半个月之久,又有胡族入侵带来的精神紧绷,三四月交替的寒雨,与军士体内的淤气撞在一起,才造成了这样风邪入体。
随军的军医只有两个,所以把略微懂些医术的新军都聚集了起来,在大本营外另设帐篷,专门容纳生病的军士,防止更多人被传染。
等着营帐内的人喝完姜汤,黎朵穿上蓑衣又匆匆离开。
拖了两天,外设的营帐并没有减少人数,反而又增了一批。
随着雨势越大,新军没处施展拳脚,总是挤在狭小的营帐内,渐渐的情绪都处于紧绷之中,常有营帐内互殴的情况发生。
郑阚忙着处理病营的事,也只能派出小校去处理,但营帐都有数百个,小校也忙不过来,逐渐对互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闹出人命,发泄多余的精力就任由着他们发泄。
放任之下,营啸发生了。
郑阚和周广紧忙带人镇压,可众军歇息底里的情绪爆发,让老兵都难以招架,而且军队中出现了自相残杀的情况,这让护卫帝驾的中军都出动,把带头惹事的人就地斩杀。
喷洒出来的血『液』,混着大雨,流了一地,人头掉在地上,骨碌的转了好几圈。
中军狠辣直接的手段,强势严酷的镇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营啸。
新军的气氛越加压抑,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宁静感。
“也不知道这雨要什么时候停,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安城啊。”刘柱侧身躺在床上,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可不再有暴动了,之前营啸的时候可吓死我了,幸好圣上在,镇压了□□啊。”
“哼!”周期冷哼了一声,脸『色』尽是恨意:“营啸刚发,皇帝就下令就地斩杀,丝毫没顾这些人也曾是新军,也曾是拥有一腔热血报国精忠的人。简直是失德暴虐,亏我前几日还略有改观,果然如同民间所传:暴厉恣羁、不讲仁义。”
刘柱没读过什么书,捡着能听懂的话听了,觉得也反驳不了,闷闷的没有回答。
黎琬琰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那锋利的刀剑,以看不清速度,就切下人的脑袋,就像是切豆腐一般容易。
她深呼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她面对的是战场,是军队,是军令如山,是军规如山!
“若是没有圣上,这场营啸恐怕会造成更多人死亡。”
周期听了,立马拍床板,不满说:“石头,你说什么!他明明可以派人捆住他们,根本不用杀了他们。”
黎琬琰只问周期一个问题:“兵是什么?”
周期冷冷回了句:“兵者,国之爪也。”
“军纪如铁,暴1『乱』发生的那刻,始作俑者便不是兵,而是逃兵是『乱』兵,不及时杀鸡儆猴,会『乱』的更加厉害。”
周期脸『色』泛青,被反驳的气极,又忍不住咳嗽,但努力的憋了下来,让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好不容易压下嗓子的瘙痒感,说:“哼,圣上原先说我们都是他的子民,现在斩杀子民,还是他有理。”
黎琬琰没有跟周期继续呛气,只是望着营帐外不停倾泻的雨,叹了口气说:“若是雨再不停,恐是怕军心涣散,会更加混『乱』。”
黎琬琰一语成谶,新军中开始悄悄蔓延起了流言。
营帐内并无黎朵,他在前几日便一直住在军医帐。
谣言在大雨的第四天,彻底在新军内爆发了出来,说病情是疫情,所以才一直治不好。到最后,三人成虎,谣言越传越真,把缘由都理了出来:追捕胡人的时候,有人入了密林,吸了瘴气,现在因为风寒引出了疫情。
没染病的兵士嚷嚷着要顶着雨前进,再不济就退回邙山,而染上病的士兵,躺在床上,有些生无可恋,连『药』都不喝了,有些则是情绪暴躁,恨不得跑出去,把全部人都感染上才好。
郑阚对病营的处理忙得焦头烂额,听到了这种传言,心里也在打鼓。平时风寒应该早好了,可这都四天了,病营内的人越来越多,似乎真像是疫情。
继营啸后,新军混『乱』,纷纷举报起营帐内有咳嗽生病的人,生怕着被传染上了疫情。
周期也被同营帐的人举报,一定要让周期去病营帐住,离着他们远远的才安全。
谣言爆发的夜里,漆黑无光,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伴随着一阵尖叫怒吼,未染病的新军已经拿起了刀剑,『逼』着郑阚做出决断,帝驾身边的中军纷纷出动。
在此混『乱』中,黎朵被人拽了出去,带着他进了帝驾的营帐内。
他一见卫旸,急着拉住卫旸说:“那些生病的士兵会被他们杀了的,你快让人去阻止他们。”
卫旸拉住了黎朵,阻止他又要顶着雨跑出去,说:“别出去,现在外面危险。”
黎朵急忙说:“我现在要去跟他们说,那些不是疫情。”
卫旸捏手的力度加深了些,定定的望着黎朵后,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冒险。不管是不是疫情,现在□□,你都不该用自己的命开玩笑。”
黎朵望着卫旸,沉默了会,摇头:“我不会有事,他们不是疫情。”说其他的,黎朵不敢肯定,但是他被主神传送了系统的医学知识,不会弄错。
“而且那天晚上,我是估计了自己的胜算,才挺身而出。”
卫旸的神『色』冷了许多,沉声道:“那你可想过你会出事!”
黎朵肯定道:“我不会。”
“最好不会,否则你认为那晚那些新军能回来吗?如果你真被感染上了疫情,我会让全军陪葬!”卫旸颇为冷漠继续说:“而且疫情发生,那些染病的人本来就应该死。”
黎朵在这几日内没日没夜费尽心力的熬『药』,没想到在此刻居然听到了卫旸说这样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人,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这样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不是吗?黑暗源真正的模样。
可是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卫旸,黎朵甩开卫旸的手,怒说:“他们不是疫情,就算是疫情,也该有治疗的机会,而不是应该去死,从来都没有人应该去死!”
从自己进了医帐后,黎朵就明白他在战争中能做什么。出于人道,尽己所能。
雨声丝毫没能掩盖住外面的刀剑碰撞的金属声,也没挡住营帐内触而即发的紧张气氛。
黎朵甩开卫旸后,一头冲进了大雨中,快速的让卫旸都未反应过来,他只是略微失神的站在原地,手还停在半空。
“圣上,是否要我把黎主子带回来?”
张三的话,让卫旸回神,如风般快速的跑了出去
大雨瓢泼,郑阚带人顶着雨站在病营前,挡住不安爆发的新军。
“军医呢,让军医出来说!”
“我!”黎朵冲出来后,直奔这里,大雨打湿了浑身,略长的头发贴着脸,在营帐内的火光下,衬着极为瘦小。
“他们不是疫情!”
“阿哥~”黎琬琰在郑阚这方看到出来的黎朵,惊呼了一声。
领头的新军冷哼大喊:“那怎么治不好!”
黎朵本身跑来就喘的慌,扯着嗓子嘶哑的大喊:“大雨,加上食物不足,造成风寒拖了久。”
“我们不信,必须把病人和我们分开,否则我们也会传染上瘟疫。我们要离开卡嗒盆地!”
伴随着领头的人的喊声,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刀剑喊了起来。
这些声音伴随着雨声进了病营,病营账内的人,睁着眼睛极圆,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们也听闻了外面的流言,更有甚者说圣上已经下令斩杀所有染�